一时间,众人眼里燃起一抹期待。程晚梨却释然地摇了摇头,“不喜欢了。”“我本就……不该喜欢他的。”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无奈。有几个人不依不饶地追问:“那达瓦青占知道你要走吗?”“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程晚梨的声音轻到不可思议,叫人分辨不清是不舍还是放下。“他要是知道,怕是也不会在意吧。这三年,是我打扰他了。希望他以后能一切都好,我也是。”众人彻底陷入了沉默,也不再继续坚持劝。
咚咚——桑珠敲了敲她的门,探了个脑袋进来:“晚梨姐,你好一点了吗?今天有藏戏表演呢!我还给你带了好多酸奶。”说着,她还晃了晃手里的好几个玻璃瓶装的酸奶。程晚梨不明白桑珠为什么对她这么热情。但凡桑珠听说了她追求达瓦青占的事情,应该都会有所疏离的吧?她下意识想拒绝,这时达瓦青占出现在桑珠身后。“桑珠很喜欢你,你不要总是拒绝她。”程晚梨苦涩地扯了扯唇,只能任由桑珠牵着,一起去玩。
姜平安走进就看到负责登记的钱武。“钱大哥,是我,小四。”姜平安主动出声打招呼,将户籍跟铜板掏了出来放到了桌面上。“是你小子啊。”钱武听着声音就认出姜平安了。“对,挖了个陷阱有野猪掉了进去,想着城里价格应该能高一些,可是城里我也不熟,没想到运气这么好又碰上钱大哥你了,做小弟的也没什么本事,但是也不能空手来见大哥,看,专门给大哥你带的。”姜平安将野兔拿了出来侧着身晒了过去,张口闭口大哥,后边的人听了还真的以为是亲戚呢。
“你是猎户?”打铁的壮汉怀疑的看了眼略显瘦弱的姜平安。“是,这是我的户籍。”姜平安将户籍拿了出来。“你要打箭镞,那你拉弓射一箭给我看一下。”铁匠接了户籍却没有完全相信姜平安的话。姜平安倒是不杵,在家的时候试过了,拉开弓射箭十米上靶没有问题。咻的一声,箭矢疾射而出,然后钉在了八米处的大树树干上。“嗯,要打多少枚,今日颁布的律令,猎户新增箭镞不得超三十枚,百姓用铁不得超三斤,需说明用途登记在册。”
饭都懒得做,瓦罐烧了水就着馒头还有咸菜就把肚子填饱了。独门独户就这点好,做什么别人都不知道,而且有空间,不该出现的东西出门的时候收进空间里,有人闯进来也不怕。姜平安还不知道有人在找她,穿过来了这些天,总算是能踏踏实实的睡个好觉了。将猎户那拿的捕兽夹安置在门口还有窗户下,磨得锋利的镰刀放在枕头下,床边顺手的地方放着挖药的药锄,一切都妥当了,姜平安躺在床上闭上了眼。
出了城门本来还在想着曹镇要怎么走的姜平安就听到了吆喝声。“走曹镇的这里,两文钱一个人,还有一个空位!”姜平安连忙走了过去。“到曹镇的。”“行,两文钱,交了钱就走。”牛倌伸手,姜平安当即拿了钱出来,然后坐到了位置上。收两文钱,姜平安本以为曹镇有些远,哪知牛车晃悠晃悠的,走了三里地就看到了一个小镇。“到了,快下车,我还得去再招揽客人呢。”三里地,一千五百米,早知道,算了,没有早知道,下次再也不花冤枉钱了。
明明白日里还是一起逃荒的人,现在全都成了尸体,她没有救人的本事,乱世里独善其身才能活下去。浓重的血腥气会招惹来野兽,姜平安溜下树,按照白日里大家前进的方向离开,好在是官道,借着月色也能看得清道路。一路走着,直到天色变亮,姜平安身边也陆陆续续的多出来了人,大家的方向一致,朝着应州城走。又走了一个时辰,太阳已经高升,总算看到了应州城的城墙,城墙上下重兵把守,想要进城的队伍已经排得老长。
“让人去找那女子,那女子肩上有一道凸起的伤疤,应该就是那附近的村民。”当时已经意识模糊的赵毅只记下了这一印象,却没有看清女子长什么模样。因为常年打仗,受伤都已经习以为常,对伤疤感触很是敏锐。哪怕有一丝可能,赵毅也不愿放过。“这件事情出了这个屋子,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对外说我寻找当初救我的女子。”赵毅看着军医说了一句,军医点头。军医走了,长史被叫了进来。
达瓦青占清楚地知道,佛不会如此,但他会如此。因此,他选择还俗,因为他做不到彻底的摈弃凡尘。向来平静如水的他,头一次这样悲伤到失态。达瓦青占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那串字,心中划过无数疑惑,想要得到解答。她怎么会这样想他和桑珠?他们只是兄妹关系而已。“放弃喜欢”这四个字,看似轻松至极,却让他的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疼。达瓦青占眼里有些不解,是他哪里做的不够好吗?竟然这么让她失望。
提到换药,电话那头瞬间沉默。不用问也知道,她怕疼,不肯换。达瓦青占瞬间有些无奈,一边和程晚梨道别,一边加快步伐往外走。“程老师,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再见。”原来他第一次主动过来找她,还是因为桑珠。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程晚梨对着他的背影说了句再见。达瓦青占,再也不见。离开当日,程晚梨刚走到桑珠家门外,就听见桑珠的阿妈在闲聊。“桑珠昨晚脚疼,哭了好久,多亏了青占一直守在她床边寸步不离,像小时候那样哄着她,给她抹药按摩,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达瓦青占看着她手里抱着的礼盒,不清楚那是不是送给他的。程晚梨和他对视几眼,看出他眼神中的急切,急切的要赶到桑珠身边。于是刚到了嘴边即将要说出口的话被憋了回去。“没什么。”她摇了摇头,将礼盒放了回去。“我跟你一起去找桑珠吧,我办公室有摔伤的药,可以顺便带过去给她。”程晚梨连忙拿了药,跟着达瓦青占一起去找桑珠。桑珠躺在草地上,起不了身,却已经开始享受起了风景。一旁的黑马低头吃草,静静地陪着她。
直到程晚梨说画好了后,桑珠连忙小跑过来,扫了一眼后,便连声称赞:“晚梨姐真厉害,画得好传神,比现实里的我还要好看呢!我要裱起来,挂在家里,天天欣赏!”她的目光不停地在画作上流连,直到注意到那行字的玄机,刚要凑近看,就被程晚梨拦住了。“桑珠,这个暂时不能看,要等几天后才能看。”桑珠满眼疑惑:“为什么要等几天后呀?”程晚梨沉默不语,只浅浅笑了笑。因为只有那时候看,才有意义。
现在想来,应该只是不舍得换掉桑珠送的东西。程晚梨压下心里的酸涩,深深叹了口气,勉强扯出一抹笑容道:“桑珠,我累了,想先回去休息,今天玩得很高兴,谢谢你的邀请,你们继续玩吧。”见她这样说,达瓦青占和桑珠也就没有再拦。回到教师宿舍后,程晚梨找出药酒,折起衣袖,两条手臂和手背上都是青青紫紫的一片,甚至还有好大一片都擦破了皮,看上去触目惊心。她咬着牙,在手心倒上药酒,打圈按摩,将淤血揉开。
穿着五彩衣服、带着面具的藏戏表演十分受欢迎,不少当地人和游客都围过来观看。无数热闹的人群不停地往前挤,都想近距离观赏藏戏表演。走着走着,也不知道是谁先松的手,人群将程晚梨和桑珠、达瓦青占冲散。这时,达瓦青占第一时间紧紧握住了身旁桑珠的手,阻止她被撞到。还将她抱在怀里,用宽厚结实的身体阻挡着所有伤害。高挑清隽的长相十分出众,在人群里一眼就能看到。而程晚梨却被人群淹没,越挤越远,被挤出了人群之外,猛地跌倒在地。
半个小时后,母子两人吃完晚饭。苏璃看到他们的餐具干干净净。她无奈地摇摇头叹息,小陆彦太懂事懂事的让人心疼。她知道儿子在刻意地学她。替儿子擦了擦嘴角。苏璃抱起孩子朝着乘警室走去。敲了门,苏璃推门进去,看到那名乘警正端坐在座位上。她顺手关了门。“你,你有什么事?”乘警是一名年轻小伙子,被苏璃这样一个美貌少妇的操作吓出一身汗。“哦,我发现一个重要的问题……”苏璃把自己的发现和乘警讲述了一番。
陆彦看到苹果的一刹那眼睛里射出惊喜的光。可是他并没有伸手接过,而是看向苏璃。“谢谢你,我们有吃的。”苏璃婉拒的话出口陆彦并没有露出失望的情绪。而是低头继续玩自己的玩具。苏璃默默地把陆彦的举动看在眼里,不得不说陆彦很听她的话。那人尴尬地收回拿着苹果的手。他也没吃而是把苹果重新装回到提包里。旁边的人有些看不惯苏璃的态度,这什么人呐这不是不识好歹吗?人家好心好意地给她孩子苹果,她还不领情。
苏璃看看怀里的儿子,他睡的正香,就没叫醒她。她抱着孩子排队买票。“同志,买一张去京市的火车票要卧铺票。”她学着前面人的称呼说了自己的要求并且递上了介绍信。“卧铺票需要有介绍信。”售票员的态度算不上好,语气很不耐烦。“我有介绍信啊?”苏璃很不解。“需要特别的介绍信。特别证明懂吗?买不买不买让开,后面的需要什么?”售票员直接无视苏璃和后面的人说话。“那就买普通的票吧。”苏璃递给售票员一把钱。她什么时候这样憋屈过。
现在她改变主意了,她决定今晚住在外婆家,也许能发现什么。她回忆原主离婚后回到娘家遭遇的一些事。这些事看似偶然,可是会不会和这位舅妈有牵扯呢?如果是这样,那么陆彦的被拐是不是也有这位舅妈的手笔呢?“外婆舅妈我今晚在家里住一晚,明天就走。”苏璃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他们。“住下好,住下好,你从结婚后就没在家住过。”舅舅从心底里高兴。“你舅舅说的是,如果不急着去部队就在家里多住几天吧。”外婆真心实意地挽留。
苏璃说完挑挑眉和儿子进了屋。把自己的东西收拾起来趁着孩子不注意收进空间。阳光明媚,苏璃迎着几人敢怒不敢言的目光走出了陆家,她不会再回到这个肮脏的地方。苏璃打算在离开前去找原主的外婆,代替原主去看望一下这位对她很好的老人。外婆家距离陆家村步行五里路。苏璃的脚程很快,以至于在她背上的小陆彦兴奋的发出“咯咯咯”的大笑。“妈妈,部队是什么地方?”小陆彦眨着眼睛好奇地问。
“唉。”大队长也知道这是为难了这孩子,他也是急糊涂了才把这孩子找来。他一时间也想不出其他办法。“二赖子你个混蛋,竟敢上老子,老子劈死你。”这时候里面传来了陆大海的怒喝声,接下来就是拳打脚踢的声音。苏璃想,这倒是不用自己动手了,陆大海一定是被兽性大发的二赖子当做猎物了。大队长仰望天空闭了闭眼睛,李大夫脸红的和猴屁股一样。苏璃则是一脸懵懂地看看这个瞅瞅那个。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一阵高过一阵的惊呼声。
|段誉清望向她,夜色暧昧,看不清对方脸孔,只听见一道清冽干净的声音传来。“不是,我住在东郊区。”东郊区?那不是距离柳叶湖有段距离吗?他那么晚去湖边散心?林姝蔻的眼睛在黑暗里亮晶晶的,像浸透水的紫葡萄。段誉清似乎看懂她的心思,开口解释道:“我爷爷奶奶住那边,偶尔会回本家一趟。我现在搬出来住的。”林姝蔻:“哦这样啊。”窗外熟悉的风景映入眼帘,段誉清开口道:“把我送到公交车站就好。”林姝蔻向驾驶座上的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