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管家顿时吓傻了眼,一个猛扑,哭得几欲晕厥。片刻,回望身后也哭到昏厥的媳妇还有年幼无知的孩子,忽然有些不知自己的选择究竟是对是错?然而既是认了罪,便是落子无悔。一切因果,都由自己所选定,旁人根本不可能左右。最后是苦是乐,也唯有自己领受罢了。锦初沉默地看着刘管家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颇为令人动容的样子,唇角忽然轻轻挑了挑,心道沈诚果然聪明,却聪明得没有下限。刘管家可是出了名的忠仆,他便借着刘管家有意尽忠的一点,将自家这罪名轻轻推了出去。
翌日。
大理寺府衙。
二人缚着重夹跪在一侧,一个是低垂着头面色惨白的刘管事,另一个是手上简单包扎了的乔四。一柄闪着寒光的小刀置于桌案前,乃是凶器。
立在堂门口的女子眉目清绝,服帖的月白色裙摆,又通透又干净,为九月的天气添了三分凉爽,是专程来为陆离换药顺道做流言案结审证人的锦初。
升堂之前,堂门外早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密密麻麻围满了前来大理寺公堂围观的百姓。
少顷开了堂,评事宋银先递了二人画押的供词:由于刘管家与锦初在沈家积有仇怨,和离之后刘管家为了报仇,故意拿银子买通了混混乔四,乔四才在药馆之中误传流言、煽动情绪、打砸药馆、惩恶行凶。
所有证据指向乔四最重只是个过失伤人之罪,刘管事买凶伤人却几乎无可置喙。
锦初听到这里,眸色一黯。
刘管事的供词,其中所列罪状,应该远不止这些。至于他因何结怨、又是受何人指使,那些里面弯弯绕绕闹不清的,却是草草不清了。沈家一定通过种种手段,令得刘管事什么责罚都认,纵使大理寺明察秋毫,此案恐怕终究是无法在他身上继续追究下去。
原来,那日刘管事在药馆外间正等着此事,见大理寺从药馆里拘走了乔四,只得去秉明沈诚。沈诚差了人暗中打听,忙又告诉了世子,世子知道陆离惯来难予方便,又怕司马南再来搅局,二人相商不好去大理寺打点,只命人拿了一百两去刘管事家里安了银子。
刘管事前脚收了银子,后脚便被大理寺连夜缉拿回堂,审查对话一概认下,只求一个结案了事。
众人听宋银报了人犯供词,对这案子也算是有了个大概认识,却不免一片窸窸窣窣的交头接耳声。
又有谁能想到,原本一件听起来再寻常不过的医患纠纷案,还能发展出这样一番世家显贵的内宅曲折?如今假药之说自然是立不住了,众人皆伸长了脖子看着堂上的动静,不知这年轻的大理寺卿会如何断案。
此后便是锦初受传召上堂。
“堂下之人,可是证人叶锦初?”
锦初口上应了。
堂上的陆离脸色有些苍白却并不憔悴,一身细团花暗纹紫袍配素金带端坐于案后,显得格外端肃凛冽,然而声音依旧听着沉澈厚重,让堂下跪着的锦初的心稍稍踏实了一点。
“今日大理寺公堂之上,还望叶小姐如实道来。”陆离道,“起身说罢。”
锦初站起身,低头微微行礼,便将乔四日前散布谣言、私闯药馆、砸坏东西、刺伤朝廷命官的供状清清楚楚都说了一遍。
而后,锦初将药馆的花名册缓缓转了一圈,让众人也看了个清楚,道,“本馆所售之药,自开馆以来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对实在付不起药费的还免费赠送,秉承救命要紧,绝不拿对症之药开玩笑。”
“本馆自第一日经营起便有三不卖:处方不明不卖,分量不准不卖,药名不符不卖。”
顿了顿,又道,“有间药馆向来注重保护病人隐私,虽有明文记录,但来者信息绝不外传,大家不必有后顾之忧。”
锦初这一大段话说得众人皆是心服口服:无论是药馆经营、药品售卖或是行医宗旨,解说得皆是明明白白,令人信服。
最后,将花名册交由衙役托着给主审官过了目、备了档。
陆离看罢,颔首正色道,“关于此案的枝节,供状属实,本官也已经知晓。”
此案案情明确,供词严谨,罪证齐全,证据确凿。
“啪”一声惊堂木。
当堂宣判,本案之中凶犯乔四受人指使在当日发生冲突而过失伤人,因伤及朝廷命官,罪加一等,处杖八十,配役三年;刘管事身为元谋,为重罪加一等,流放三千里。
主审官令牌飞出,尘埃落定。
刘管家顿时吓傻了眼,一个猛扑,哭得几欲晕厥。片刻,回望身后也哭到昏厥的媳妇还有年幼无知的孩子,忽然有些不知自己的选择究竟是对是错?
然而既是认了罪,便是落子无悔。一切因果,都由自己所选定,旁人根本不可能左右。最后是苦是乐,也唯有自己领受罢了。
锦初沉默地看着刘管家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颇为令人动容的样子,唇角忽然轻轻挑了挑,心道沈诚果然聪明,却聪明得没有下限。刘管家可是出了名的忠仆,他便借着刘管家有意尽忠的一点,将自家这罪名轻轻推了出去。
一干侍卫上来将满脸铁青的乔四与泣不成声的刘管家带走了。
这一出已经持续了大半个月的戏码,没有任何悬念得收尾了。
二人也算是罪有应得,堂外那些平日受过他们欺压的百姓无一不拍手叫好。
退堂声中,围观的百姓纷纷拜服躬身,此前都听过陆离的名声,而今见他断案果然不偏不倚,丝毫不向着世家显贵,大为感动,人群中一片此起彼伏的“大人圣明”。
只听有百姓道,“原来主审官乃是近年新任的大理寺卿陆大人啊,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要我说啊,堂上的那位大人诚然是位人才,今儿真是开了眼啦!”
“听说陆大人前两年外放辽北,平定疫情,救了当地百姓无数呢!”
也有人悄悄打听,“有间药馆在哪儿啊?”
“就在城南泰和坊,馆主是女子,最是怜老惜贫的。”
“是啊,药馆只售经方,价廉物美,治疫症堪称一绝啊!”
随锦初一同来的嬷嬷和夏桃、秋杏听得点头如捣蒜,相拥着喜极而泣。
退堂之后,锦初挎起药箱,起身去给陆离换药。
宋银亲自将人带到中院,提点了一句,说陆大人的脸色似乎不大好,而后亟亟去了。
只见左首一间的值房门户紧闭,陆离不知何时已经在里头了。
锦初面容沉静地望着房门,半晌,这才上前去叩门。
“笃笃”两声响起。
须臾,里头传来陆离清朗的声音,“进来。”
锦初原要跟他见礼,被他抬手一拦,“叶小姐不必多礼。”
锦初偷偷看了陆离一眼,案上一杯酽茶,已是吃尽了,两侧成堆的卷宗几乎将他淹没。
她回身将屋门掩了,帮他重新包扎好伤口,诊完脉,陆离的额间已渗出细细密密的汗。
锦初看他这副模样,忍不住担忧地说道,“大人的脉悬浮无力,是否昨夜至今都未曾休息过?”
陆离眉头紧锁却不答这话,想了一下抬目问道,“今日未能如约帮你主持公道,叶小姐可会怨怪本官?”
锦初睫梢一颤,片刻,摇了摇头,“刘管家与小女无冤无仇,背后想必另有主使。可这刘管家若无害人之心,也不会设下这陷害之计。大人既肯查明真相,也能惩治恶人,还了药馆清白,便高过这世间假公济私之辈良多了。”
抬眸看了陆离一眼,又垂下眼帘,“小女没有怨言。”
“因为小女相信,我几回落难陆大人都是真心实意地帮忙,否则您不会不顾自己的伤情连夜审理此案。”
陆离看着她。
过了许久,才淡淡道,“本官此番严惩刘管事,沈家必然有所收敛,而今叶小姐可暂避锋芒,安心经营药馆。”
顿了顿,继续说道,“入界须缓,弃子争先,舍小就大,彼强自保。”
“本官答应过要为叶小姐讨还公道,未必一定能够立刻做到,但你相信我,假以时日,忠奸定可分辨!”
他或将很快离开三川一段时日,不知怎么,忍不住担心锦初、和她的营生,忍不住解释、和刻意关照。
锦初怔住,片刻低下头,“多谢陆大人。”
合上门,在庭院中驻足良久,院中有棵老槐,苍劲的枝丫映着秋日苍白的天,显得深静而广袤。
锦初仰头看了这棵老槐一阵,须臾,就往院外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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