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夸你,我也是开玩笑。说正经的,你那个牌牌给秦大人,就能调动巡抚史给你干活,跑不过大理寺两把手去。”两人踏上玉带河的石桥,往东走远,声音伴着风声飘过。“那你为何不猜我是大理寺卿,偏偏断定是少卿?”“废话,大理寺卿跟我爹一个年纪,你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你不是也装来着……”“……”一大早,牛力堵在唐思绮的门前,说什么也不让开。唐思绮头大如牛:“牛大哥,我很早就跟你说过,攒够了银子就去上京申冤,你就不必再拦我了,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司空瑾转头看她,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无需秦大人开口,观察而已。我这个人缺点很多,优点就一个,眼睛好用。秦大人与唐今余县令关系要好,说起唐家的事,满是痛心,偏偏讲到唐家嫡女唐思绮时,虽然脸上一副悲痛,眼中却流露出一丝不一样的光彩,而这丝光彩,在看向你时,一模一样。当然,我也是昨日要秦大人找巡抚史,他左推右推的时候才最终确定自己的判断,他那个时候,可没少偷偷瞟你,怕是,担心你的安危吧?” “不是吧,眼睛这么毒?” “你也不差,彼此彼此,杨公子你呢?又是靠什么断定我的身份?” “你嘛,光是这一身打扮,就不像个评事。” “何讲?” “你见哪个小喽啰穿着这么漂亮的锦服的?你看我,虽然秦大人把我捧上天,玉华城也确实是没我不可,但粗布麻衣,才是普通老百姓的穿着,我自不会穿成秦大人那样。同理,你穿的跟大老爷一样,还拿着把破扇子摆谱,我倒是想把你当成小虾米,你的气质根本掩盖不住啊!” 司空瑾眉开眼笑:“如此夸我?杨公子当真是赞誉了。” “没想夸你,我也是开玩笑。说正经的,你那个牌牌给秦大人,就能调动巡抚史给你干活,跑不过大理寺两把手去。” 两人踏上玉带河的石桥,往东走远,声音伴着风声飘过。 “那你为何不猜我是大理寺卿,偏偏断定是少卿?” “废话,大理寺卿跟我爹一个年纪,你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 “你不是也装来着……” “……” 一大早,牛力堵在唐思绮的门前,说什么也不让开。 唐思绮头大如牛:“牛大哥,我很早就跟你说过,攒够了银子就去上京申冤,你就不必再拦我了,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牛力梗着脖子:“没说不许你走,去也行,带上我!” “此去上京,有司空瑾同行,他本就是大理寺的人,也会帮我引荐,你还担心什么呢?” “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他!来路不明!谁知道说的话是真是假!” “大哥!” 拿他真是没办法,眼看跟司空瑾约见汇合的时间已经快到了,唐思绮只得松了口:“走走走,一起走就是了!但是你走了,…
司空瑾转头看她,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无需秦大人开口,观察而已。我这个人缺点很多,优点就一个,眼睛好用。秦大人与唐今余县令关系要好,说起唐家的事,满是痛心,偏偏讲到唐家嫡女唐思绮时,虽然脸上一副悲痛,眼中却流露出一丝不一样的光彩,而这丝光彩,在看向你时,一模一样。当然,我也是昨日要秦大人找巡抚史,他左推右推的时候才最终确定自己的判断,他那个时候,可没少偷偷瞟你,怕是,担心你的安危吧?”
“不是吧,眼睛这么毒?”
“你也不差,彼此彼此,杨公子你呢?又是靠什么断定我的身份?”
“你嘛,光是这一身打扮,就不像个评事。”
“何讲?”
“你见哪个小喽啰穿着这么漂亮的锦服的?你看我,虽然秦大人把我捧上天,玉华城也确实是没我不可,但粗布麻衣,才是普通老百姓的穿着,我自不会穿成秦大人那样。同理,你穿的跟大老爷一样,还拿着把破扇子摆谱,我倒是想把你当成小虾米,你的气质根本掩盖不住啊!”
司空瑾眉开眼笑:“如此夸我?杨公子当真是赞誉了。”
“没想夸你,我也是开玩笑。说正经的,你那个牌牌给秦大人,就能调动巡抚史给你干活,跑不过大理寺两把手去。”
两人踏上玉带河的石桥,往东走远,声音伴着风声飘过。
“那你为何不猜我是大理寺卿,偏偏断定是少卿?”
“废话,大理寺卿跟我爹一个年纪,你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
“你不是也装来着……”
“……”
一大早,牛力堵在唐思绮的门前,说什么也不让开。
唐思绮头大如牛:“牛大哥,我很早就跟你说过,攒够了银子就去上京申冤,你就不必再拦我了,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牛力梗着脖子:“没说不许你走,去也行,带上我!”
“此去上京,有司空瑾同行,他本就是大理寺的人,也会帮我引荐,你还担心什么呢?”
“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他!来路不明!谁知道说的话是真是假!”
“大哥!”
拿他真是没办法,眼看跟司空瑾约见汇合的时间已经快到了,唐思绮只得松了口:“走走走,一起走就是了!但是你走了,肉铺不开了吗?”
牛力一脸惊喜!眼睛立刻笑得眯成一条缝:“赚的钱也够花一阵子了,再说,你在外面万一要遇到什么命案需要缝尸,我也能给你打打下手不是,这些年看你忙活,多少也懂得一些。”
“呸呸!大哥你行行好,这一路可千万别碰见命案,碰见了准没好事!”
“啊对!呸呸呸!”牛力用力往嘴巴上一拍:“我说错了,没有,没有!我们一定顺顺利利到上京去!”
唐思绮无奈一笑:“那便走吧,时间也快到了。”
醉春楼一案尘埃落定,昨日唐思绮回家数了数私房钱,银两已经够路上使用以及到上京打点的,便打算第二天就出发,没料到司空瑾也要跟着。
唐思绮问他,劫仓的案子不管了?
司空瑾却说,正是因为那案子,可以跟她同行一段至堰州。
他原本确实想在玉华城停留几日,等待劫仓案的结果。秦德那老头笑嘻嘻问他:“案卷不日便会移交大理寺,那伙贼人归案后,我加急向上方汇报,今日得回复,大理寺已派人亲自提案犯回上京审理,大人可要等待几日见见你同门?到时直接问询案件进展岂不是更方便?”
司空瑾一听,抱拳就要告辞。密信是他意外发现的,查也是偷偷查的,不能被任何人知道。而且就大理寺那种办案速度,什么事都要呈请上级,没个一年半载审不完,中间还不一定会出现什么岔子,靠他们?不如靠自己。
秦德一把拦住:“别急着走,再给你透露点。”
这老儿又夹带私货?司空瑾停住:“你知道我想了解什么?”
对方笑地露出满口牙:“哪能不知呢,大人不是一直想知道五年前械斗案一事,现在肯定更想知道劫仓人意欲何为,以及他们之间有没有关系……”
“你知道?”
“一点点,这伙人来自哪里,意图是什么,由于没有审案权限,我确实还不知晓。但我已经让小五从城外山中他们的老窝里,搜出粮食 20 余担,顺藤摸瓜,我们还堵到了替他们运送粮食的人,这伙人长期替他们运粮食,运往的第一站,便是堰州。”
司空瑾双目瞬间睁大:“堰州?”
秦德点头,抬起手来捋着下巴上长长的胡须,得意说道:“正是!接货人名叫杨百万,是堰州最大的布商。但……“
他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凝视司空瑾:“大人,这件事和五年前械斗案,目前还看不到有何关联,在我看来,这事得继续摸下去,我相信,摸到某个节点,自然就能串起来了,所以,您去堰州吧,玉华城没必要再停留了,另外,堰州是玉华城去往上京的必经之路,如果方便的话,还望大人,顺便照顾一下杨小公子……”
“哈哈哈!”司空瑾大笑起来:“秦大人啊秦大人,说了这么多,这最后一句,恐怕才是你的真实用意吧。”
秦德重新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嘿嘿,反正,两不耽误不是。”
“得了,有缘再见了秦大人。”司空瑾双臂背后,往县衙外走去。
秦德望着他远走的背影,敛起笑脸,心道:此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归来啊……
唐思绮如约来到城门口,司空瑾早已等候多时,一见她身旁跟着的牛力,肩头还扛着一个大包,指着二人道:“你们这是,要一起走?”
唐思绮拍拍牛力:“我大哥不放心我,一起便一起吧,反正你到了堰州便不再前行,后面有牛大哥跟我结伴,多少踏实一些。”
司空瑾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打了个转,见牛力的眼神就没离开过唐思绮,心下了然,只道:“也好,多个人多个帮手,万一遇到什么事,我们人多力量大!走吧。”
三人拾步而行,刚走出城门,身后传来一声呼喊:“思奇,等等我!等我一下!”
回头,小五的胖脸由远及近。
唐思绮见他退去了堂服,一身日常装扮,背后竟也挎着背包,奇道:“你来干嘛?!”
小五比划着手中的刀:“保护你啊!跟你们一起走!”
“什么?!”三人齐齐惊呼。
“衙门的活你不管了?”唐思绮率先问道。
牛力紧跟其后:“你怎么什么事都掺合,思齐是躲不开你们衙门了怎么地?”
司空瑾倒是客气有礼:“小五你,可是秦大人的授意?”
嗯?唐思绮回过神来,心里一暖,对了,肯定是那秦老头不放心自己,把小五派了过来,但县衙也同样不能缺了小五啊!
于是劝道:“你赶紧回,县衙不少事等着你做呢,在这添什么乱,我们赶时辰,不跟你多说了啊,赶紧回赶紧回。”
小五却不理三人,率先往城外走去,边走边说:“你们别废话了,赶紧的,快的话午时能赶到驿馆休息,衙门那边我请辞了,赵虎顶替我的位置,他美的很呢!”
“小五……”唐思绮追上来:你来真的啊?”
“还能有假不成?我自愿的,秦大人即便不说,我也要跟你走,谁让你是我铁哥们呢,对不!”说着往唐思绮肩膀一撞,差点给她撞个跟头。
牛力不乐意了,揪着小五:“你轻着点,思奇是你能轻易撞的吗!”
“嘿!大老牛!”小五叉腰,横眉怒视:“你怎么越来越叽歪,一个大老爷们,跟个小娘子似的!”
“你说谁,你再说一个试试!我抽你信不信!”牛力扬臂要打。
“你来呀,你又打不过我!”小五抬腿便跑。
唐思绮一脸冷汗看着司空瑾:“对不住啊,这两人一见面就掐,后面肯定有的吵了……”
———
堰州,临海,穿堰州而过,坐船沿海岸往北去,到吉州而下,再往内里穿过一个城池,便是上京,走海路是除骑马外,赶往上京最快捷的方式。
唐思绮不会骑马,之前便和司空瑾商定好过堰州走海路,顺风顺水时,能节省一半的时间。
而从玉华城到堰州,则需要七日。
这七日里,四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颇有其乐融融的感觉,若不是堰州高大巍峨的城墙在远方露出一角,几乎有那么一瞬,唐思绮快要忘了自己去往何处,要做何事,甚至想如果就这样游山玩水一直走下去,什么都不需要想,该多好。
但那城墙将她从这短暂的美梦中唤醒,她知道,过了堰州,便离上京越来越近了,面对未知,心里不由得涌上一丝忐忑。
她要寻的人,是大理寺卿,司空瑾并不知道,牛力也不知道,大理寺卿跟爹爹唐今余,乃是过命的交情。
听爹说,进京赶考那年,路上遇到了一个书生,这书生也是当年考生,两人结伴而行,一路走一路读一路互相鼓舞,竟萌生出一种同窗之谊。
然而,在翻越最后一座山头时,两人遇到了一头野豹,野豹虎视眈眈,成匍匐状,正睁大眼睛看着他们。
两名文弱的书生被野豹血红的双眼吓坏了,转头就跑,但跑的再快,也没有野豹的速度快,那豹子猛地窜起,瞬间扑到了另一名书生的身后,一个飞跃,将那书生扑倒在地。
血盆大口张开,朝着书生的脖颈便咬下去。
书生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就在野豹的牙齿距离他的身体只有寸豪之时,突然一顿,仰天发出一声哀嚎,接着,按着书生身体的爪子松了劲,头向侧方一歪,“咣当”,摔倒在地。
书生已经吓得尿了裤子,全身动弹不得,但他分明看见,同行不过半月的唐今余,举着一块巨大的石头,一下一下地往野豹脑袋上砸,不一会儿,野豹的头就被砸的稀碎,但唐今余似乎是停不下来,仍然砸个不停。
直到书生缓过神来,紧紧地拉住唐今余,两人才总算魂魄都归了位,意识到,他们捡了一条命回来。
坐在野豹的尸体旁,两人双手握了许久,等腿脚有了劲,又彼此搀扶,狼狈地下了山,当晚,他们歃血为盟,结为义兄弟。
科考过后,书生高中,唐今余成绩不如他,只封官七品,任林泉县令,而书生步步高升,一路官至大理寺卿。
之后几年,各自忙碌,爹爹没时间去上京找义兄,那书生也没时间来林泉看义弟。虽然官职地位相差甚大,但他们始终有通信,每次收到对方的信,爹爹都喜滋滋地把自己关在书房,出来后,都会要下人买上几份当地特产,连同回信一路捎回去。
出事前,爹爹不知是有预料还是怎样,曾对唐思绮说过,如果将来家里出了什么事,就去上京找大理寺卿,他自会帮助唐家渡过难关,此人绝对可信!
这几年,唐思绮始终记得这句话,但她跟秦德打听过,据说大理寺并非谁都能进,大理寺卿更不是谁都能见,尤其是她已经没有了任何凭证证明是唐今余的女儿,当年从唐宅逃出来,身无寸物,所以以陌生人身份想要求见大理寺卿,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花钱打通层层关系。
5000 两银子,是她预计的价位,够与不够就这样了,五年,她已经等的够久。
实际上,在猜到司空瑾是大理寺少卿的时候,她一度想要摊牌,如果司空瑾能给她引荐到大理寺,那么见到大理寺卿会容易太多。
可琢磨了许久,她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司空瑾有自己的事情要办,一时不回上京,她不可能等着他,此其一;
另外大理寺卿和爹爹的关系,她还不太想被其他人知道,她不想被人说,大理寺重查唐家灭门案,是因为私下有密切关系的缘故,这不仅对于唐家的案子不利,对大理寺卿的名声也会造成不好的影响,此其二。
因为这两个原因,她最终选择了缄默,反正钱也攒够了,自己先试试呗,不行再议。
“思奇,想什么呢,快看!我们到堰州了!”小五在身侧指着前方喊。
天色已晚,四人匆匆赶路,打算今夜就住在堰州,现在太阳已落山,城门马上就要关闭,他们快步赶路,堪堪在关门前赶到了城门口。
谁料,城门口并非往常关闭前的冷冷清清,而是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不少人,人群中间依稀能看见守城官兵,围做一团。
众人熙熙攘攘,嘈杂不停,四人均没有听清大家在说什么。
司空瑾抬手拦住三人:“你们在这等候,我去看看。”
说罢一个闪身挤进了人群,片刻后返回,面色沉重。
“怎么了?”唐思绮问。
“里面死了人……”
三人异口同声:“死人了?”
唐思绮又问:“什么人死了?”
司空瑾斟酌了下,才说:“不清楚,那人……就剩个躯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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