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思绮司空瑾：+后续人物讨喜无套路全集画皮录

解下发带，黑发如瀑，换上轻纱睡袍，唐思绮方觉舒适了许多。 牛大哥在她回家后过来看了一眼，被唐思绮怏怏的态度劝退而去。 要解释的事情太多，唐思绮不知该如何开口。 司空瑾看破了她的身份，是她始料未及的。 当然，司空瑾也是这么说。 这一晚，她又没有睡好。 辗转反侧，一会梦见被人追，一会梦见山匪杀进了粮仓，父亲跟山匪打作一团，一会又梦见季卿卿一张俊俏完好的面容哭着跟她说谢谢。 再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浑身酸痛。 唐思绮揉着发胀的头，收拾整齐走出房子的时候，就见司空瑾正坐在门口台阶上。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虽问着，表情却似是意料之中。 司空瑾反倒露出欣喜：“你终于醒了，等你半个时辰了，是小五告诉我地址让我来找你去县衙的，他走不开，说是，秦大人找你有急事。” 也好，本来也要去见他，明日就要启程去上京，怎么也该打个招呼。 秦德没有在县衙，而是在自己的府上。 唐思绮到的时候，他正在书房看书，一个人，清退了所有的下人。 “大人，案子审完了？怎么还有闲情逸致在书房？” 秦德放下手中的书，朝唐思绮招招手:“案子重大，已经移交上方了，我一个县令，没有处置的权力，也好，交了差，就不用操心了。来来来，走近些说话。” 唐思绮踱步向前走到桌旁，秦德弯腰从桌子下方的抽屉中，抽出一个暗红色的小盒子，推到唐思绮跟前。 “打开看看吧，其实早该给你的，但我想着，总得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 唐思绮望着那红盒子，露出一丝不解，盒子被打开，里面是一对翠绿色的珠坠。 不认识，没见过。 “大人，这是何意？” 秦德背起双手，从书桌后方转出来，走到唐思绮的跟前，拍拍他的肩膀：“五年前，醉春楼发生过一起械斗，可曾听闻？” 唐思绮全身一震。 秦德叹息，走到窗子旁，背着她沉声说道：“械斗案发生后，我很快就去了现场，人已经惨死，气息全无，三名行凶之人被当场抓捕，唐今余唐县令作为死者同行人，理应去县衙配合当个证人，但他说必须要返回…
解下发带，黑发如瀑，换上轻纱睡袍，唐思绮方觉舒适了许多。
牛大哥在她回家后过来看了一眼，被唐思绮怏怏的态度劝退而去。
要解释的事情太多，唐思绮不知该如何开口。
司空瑾看破了她的身份，是她始料未及的。
当然，司空瑾也是这么说。
这一晚，她又没有睡好。
辗转反侧，一会梦见被人追，一会梦见山匪杀进了粮仓，父亲跟山匪打作一团，一会又梦见季卿卿一张俊俏完好的面容哭着跟她说谢谢。
再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浑身酸痛。
唐思绮揉着发胀的头，收拾整齐走出房子的时候，就见司空瑾正坐在门口台阶上。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虽问着，表情却似是意料之中。
司空瑾反倒露出欣喜：“你终于醒了，等你半个时辰了，是小五告诉我地址让我来找你去县衙的，他走不开，说是，秦大人找你有急事。”
也好，本来也要去见他，明日就要启程去上京，怎么也该打个招呼。
秦德没有在县衙，而是在自己的府上。
唐思绮到的时候，他正在书房看书，一个人，清退了所有的下人。
“大人，案子审完了？怎么还有闲情逸致在书房？”
秦德放下手中的书，朝唐思绮招招手:“案子重大，已经移交上方了，我一个县令，没有处置的权力，也好，交了差，就不用操心了。来来来，走近些说话。”
唐思绮踱步向前走到桌旁，秦德弯腰从桌子下方的抽屉中，抽出一个暗红色的小盒子，推到唐思绮跟前。
“打开看看吧，其实早该给你的，但我想着，总得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
唐思绮望着那红盒子，露出一丝不解，盒子被打开，里面是一对翠绿色的珠坠。
不认识，没见过。
“大人，这是何意？”
秦德背起双手，从书桌后方转出来，走到唐思绮的跟前，拍拍他的肩膀：“五年前，醉春楼发生过一起械斗，可曾听闻？”
唐思绮全身一震。
秦德叹息，走到窗子旁，背着她沉声说道：“械斗案发生后，我很快就去了现场，人已经惨死，气息全无，三名行凶之人被当场抓捕，唐今余唐县令作为死者同行人，理应去县衙配合当个证人，但他说必须要返回家中一趟，第二天自会来协助我，我与他本就关系斐然，再者凶手一个没跑，审案不差这一夜，就许诺他先走了。早知他当日有那样的大难，我就应该强留他在玉华城的，至少能保他一命。”
他转过身来，再看向唐思绮时，唐思绮已经是双眼通红。
秦德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柔和：“至于这对珠坠，是械斗案发生前他托我买的，我认识一名玉石商，卖的都是上好的玉，唐县令说，他想要一对漂亮的坠子，送给她即将 14 岁的女儿，我还没来得及给他……”
唐思绮修葺了 5 年的壁垒，此时此刻，在秦德面前轰然倒塌，破碎地一块又一块，再也无法拼凑。
短短一天时间，怎么所有人都穿透了她，让她无所遁形。
“大人……”声音哽在喉咙，上不去也下不来，撑得她生疼。
秦德却是慢慢绽开一丝笑容：“思琦，你说，我怎能认不出你呢？唐县令虽然没有带我去见过你，但我二人亲密如兄弟，携手治理两县多年，我胸无大志，能力不足，你的父亲，给了我太多的帮助和鼓舞啊。你的小像，他随身带着，倒是给我看过许多次了。”
怎能认不出你呢？牛大哥也是这么说的，唐思绮抹掉脸上的泪水，忽然有些想笑，她自以为是的伪装背后，原来竟有这么多人在默默帮助她。
她想起 3 年前，大约也是这个季节，下过几场春雨后，天气开始回暖。她第一次在玉华城处理了一具尸体，从秦德手中换了 50 两银子。
那具无名尸躺在荒野，身体已被野狗蚕食，啃得惨不忍睹。衣服几乎没有完好之处，尤其是是面容，鼻子都啃没了。
有人报官后，秦德派人将尸体拉到敛尸房，认尸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但实在是损毁严重，有几个人都表示尸体是自己的家人，可再细问，只说看衣服碎片像是自家的，并无确凿的证明，认领告示张贴了十天，始终无法确定死者身份。
唐思绮听闻，主动请缨，在头骨上，用面粉活水，搭配颜料，覆以一层轻薄的猪皮，竟将面目复原了。
死者很快确定，是城中一名游商之子，父子二人到玉华城做买卖有半年有余，儿子贪恋玉华城的美酒，夜夜出去偷喝，大约是喝大了找不到家，睡倒在了荒野，遭遇了野狗的袭击。
这一案后，县衙一有什么事，都会去求唐思绮出马，除了命案，有些意外死亡的人家，也会委托秦德来找唐思绮帮忙，比如坠落而死摔断胳膊腿的，唐思绮便能还人家一个全尸。
三年来，她帮县衙处理的尸体至少有 20 余具，在秦德跟前，确实如小五所言，她已经赚了有 5000 两银子了。
她终于明白，不是秦德非她不可，不是玉华城找不到靠谱的仵作，是秦德故意给她机会，让她一笔一笔地从他手里拿到银子。
泪珠仍然挂在腮边，唐思绮再看向秦德时，内心满是不好意思：“大人，我之前对你多有无礼，感谢大人包容。”
“哎，说这些做什么，你要是个连县令都怕的窝囊废，便不能活到今天，我其实一直很好奇你是如何从家里逃出来的，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你扮做男人躲在我玉华城，自是怕有人追踪杀你灭口，所以我必须将计就计，掩护你的身份，暗中护你周全，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揭开真相，怎么样，我秦德还不算蠢吧？”他哈哈笑了起来。
唐思绮一把擦掉泪，咧开嘴角，人真是奇怪的动物，之前秦德若是如此自夸，她定觉得他太过自恋。可现在，她只觉得他像个老顽童，还有一丝可爱。
将珠坠盒子盖好，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跟秦德之间的隔膜彻底被撕破，她说起话来也随意了许多：“可是大人，秘密你偷偷捂了三年了，为什么选择今天摊牌？”
秦德重新坐回书桌后，黄梨木的大椅子，椅背高过秦德的头，他双手搭在扶手上，把自己舒舒服服地窝进去，闭上眼睛，口中哼起小曲来：“西门秦氏女，秀色如琼花，手辉白杨刀，清昼杀雠家……哎呀呀呀呀……”
唐思绮莞尔一笑：“您竟知道我的用意？”
秦德没回答，仍是在唱曲，曲调先是婉转，随后激昂：“素颈未及断，摧眉伏泥沙！”他猛地睁开眼睛，右手做刀斧状，斜着向下一劈！
“大人！”
对方直起身来，直视唐思绮：“孩子，我知道你要走了……从内心来说，我并不希望你去再找什么仇人，如果唐今余知道你还活着，他一定只想你好好活着，活下去就好，不要再去趟任何浑水，昨日你想要从陈三身上查粮仓，可知我为何拦你？陈三因粮仓二字就下了死志，这背后的事情绝对不会小！我担心的是你，要是你由此沾染上什么危险，将来到了地下，我怎么跟唐老哥交代呦。我唯一没想到的是，那司空大人倒是好手段，轻飘飘三两下就把事给办了，倒也好，解决了我的麻烦。”
“他……”
秦德抬手制止，继续道：“我知道你想问些什么，我早就知道他是大理寺少卿，他让我保密，我自然要守信。我也知道，你们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去查，能理解，如此血海深仇，换作是我，也必定要报的！
银两我给你数着呢，现在大约是够了吧！一并告诉你吧，这些钱也并不是我的，都是你家里出事之前，你父亲托付于我，说是给你准备的嫁妆让我保管着，还什么都不让我问。也正是因为这样，我后来始终怀疑他早就知道会有此一难。这些钱老唐说从你出生就存着了，现在如数给你了，我呢，又给你凑了些，算是提前给你的贺礼吧！
再多一句嘴，司空瑾这个人我并不熟悉，可不可信，你要自己判断，如要启程上路，那我提前祝你，大仇得报！”
唐思绮朝秦德郑重施了一礼：“大人，不，伯伯。谢谢！”
离开秦府，司空瑾等在院外。
“哭过？”他迎上来，一下便看出唐思绮情绪。
唐思绮避而不答，只说：“走吧， 回家收拾东西。”
“我送你。”
昨日在营帐，两人已经开诚布公。
她问他是如何猜到的，司空瑾只扔给她一句话：你没觉得自己表现的太过明显吗？
唐思绮露出一丝笑容，随即抬腿便走，营帐门帘飞起，扬了司空瑾一脸的沙子。
老娘在这待了 5 年，除了牛大哥，还从来没人问过她是否姓唐。
凭什么你说明显就明显？爱说不说！
“哎！”他追出来喊。
“还有什么屁没有放干净？”唐思绮止住脚步。
“真跟阎罗王一样，说话如此不中听，沉不住气，如何成就大事！”
这人竟然还笑。
“关你何干！”唐思绮再度转身要走，被司空瑾拉住：“开玩笑，杨公子莫怪，你不记得第一次见我了？我刚问个五年前，就把你吓得抱头鼠窜，这还不够明显？”
她停住脚步，压低声音：“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就别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抽回袖子，又道：“若只是因为这个，绝不会一下子猜到唐家身上去，要说赶紧说，我没工夫陪你玩游戏。”
“那时确实没有想到，只是后面一点一点的细节，都让你不断地往唐家靠拢，我已经跟你讲过，第一天到了玉华城，就去找秦大人问五年前的械斗案了，关于唐家的那场灾难，一家八口，怎能了解的不清楚？”
“既然知道唐家八口皆死于非命，又怎么会怀疑到我还活着？”
司空瑾却没有再讲，气得唐思绮扭头回了家。
直到刚刚见到秦德，她总算想明白了，昨日之时她还不知道秦德早已看穿她的小把戏，而司空瑾对这一切，大概更是早已掌握，只是在秦德摊牌之前，他不便说破罢了。
“是这样吗？司空大人，我的身份是秦大人告诉你的吧？”唐思绮冷不丁冒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