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你听我说,我还不能死!”因为赵一栗直接拿笔袋开始打他,老邢发出了求饶的哀嚎,“我还有没有做完的事,我还没有给婉婉幸福,你现在不能杀了我!”冯彬还在讲台上对他们提要求,这时候教室外有学生会的人敲门,让他们班剧组要上台的所有人都先去现场走下位。大家一下子兴奋起来,觉得这个通知基本说明他们班铜奖保底了,用热烈的掌声欢送了他们出教室。“怎么了?”因为感觉从出教室、到被学生会的人安排着去台上走了一趟,然后他们作为男女主又被要求留在后台再听安排,宋润洋的目光就一直跟着她。
早上看汇演的时候,大家还是规规矩矩地依然穿着校服,但已经有等不及的女孩子在看台上就开始偷偷摸摸化妆了。
实验班的女生少,这样的氛围相对浅薄些,赵一栗大部分时间还是在认真看其他班表演。
“我和你说,我们都没想过剧本上居然有那么大的歧义。”赵一栗还试图找老邢复盘。
结果老邢兴趣不浓,一直在低头叭叭地发消息,听赵一栗这么说才抬起头来:“哎呀我的掌柜的,你听我一句,就等着下午去拿奖吧,别想东想西的了。”
“咋,在和婉婉发消息呢?”赵一栗看老邢眉飞色舞的,直觉昨晚上发生了啥她不知道的事情。
“没有,哎呀没有……”听听这荡漾的句尾,赵一栗眉毛直挑,但也知道此时不是做电灯泡的时候,便不再找老邢说话了。
“剧本有什么歧义?”赵一栗听到身后传来问话,转过头去看宋润洋。为了舞台打灯效果好,场地室内都很昏暗,但宋润洋坐到她身后的那个座位时,她还是一下子就感觉到了。
赵一栗轻咳了一声,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宋润洋的眼神明显是在学术讨论,所以她就简单讲了讲昨天文科班好多女生误会剧情、觉得这个版本的繁漪其实有身孕,而且孩子还是周萍的。
“听起来这个逻辑还被她们自己圆上了,都讨论起我结尾要是知道了你有孩子还会不会死了,”宋润洋觉得不是什么大事,“这不挺好的。”
“什么我啊你的!”赵一栗一阵害臊,没忍住伸手锤了宋润洋一下,“说话注意点!是繁漪和周萍!”
“我错了,不敢了。”宋润洋摸了下被她打的地方,“但我说真的,有人讨论剧情不说明你厉害吗?tຊ唐恬上课讲的,好的作品才能引发千人千面的思考。”
“啥千人千面,就是没留意到歧义,”赵一栗皱眉,“不该让周朴园说那句原文台词。”
“哎,完美主义者真难哄。”宋润洋叹气,“赵一栗,别对自己要求那么高嘛。”
“谁要你哄啦?”赵一栗转回身去坐正,打定主意上午的演出结束前都不要和宋润洋说小话了。
赵一栗迫切想知道昨晚上老邢和林婉婉发生了什么,演出还没有完就发消息和林婉婉约了饭。
中午出门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四周打量她的目光变多了。
林婉婉当然也有所察觉,她看了看四周,犹豫了一下,还是贴在赵一栗耳边说道:“一栗,我说了你别生气,从昨天开始我这里都有不少人在问起你,主要是打听你是不是在和宋润洋谈恋爱。”
“我当然都是说的你们就是普通同学,但咱们高中从初中部升上来的太多了,我都听到有人又在提……”林婉婉欲言又止。
“提我初中倒贴他?”赵一栗心无波澜,回道,“这种情况,我下决心在台上豁出去的时候就想到了,没事儿,考一场月考大家就忘了我这号人,自然也就不会再说我的事了。”
林婉婉看起来松了口气,很快又说:“但我觉得大部分人都是觉得你们在台上演得太好了,那份感情实在不像是单纯演出来的……就我认识你们两个那么久,我昨天都看哭了……”
“婉啊,我的婉。”赵一栗拍拍林婉婉的手背,眼神慈爱,“你是这个年龄看豹子宝宝和豹妈妈走散的纪录片都能看哭的,我还不知道吗?”
“好了,该你交代了。”赵一栗眼睛一眨一眨,“老邢今天早上走路都是飘的,发生什么事了?”
“什,什么都没有!”林婉婉大窘,甚至还显得有点生气,“我,我不过多说了一句没想到他和你们班那个唱歌的女生还挺有默契,他就觉得我吃醋了,我才没有!”
“啊这,”赵一栗惊呆,老邢这半场开香槟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就这样?”
林婉婉重重点头:“就这样!他要是一直这么认为,我就要拉黑他了!”
快快回去报信,别让老邢同志乐极生悲,赵一栗把面前的食物扒拉扒拉赶紧吃掉,今天心情好她胃口也不错,然后就准备往教室走。
走在路上,居然有个男生从背后拍她肩膀,嘴里还说着:“赵一栗,是吧?你就是上回那个——”
赵一栗转过身来,本来想礼貌应一句,但一眼认出这个男生是十一班的、上回打篮球赛在宋润洋摔倒后还差点踢了他脑袋一脚的那个人。
她顿时没了好脸色,干脆利落地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加快脚步走进了教学楼。
对于赵一栗这样普通的高中女生来说,记仇也就只能这样了,最多在人走远后再转过头去对着刚刚的方向偷偷地“呸”一声,心里暗骂句脏话。
她回教室到处没有找到老邢,看了看手表,马上都到她和楚湘约定的时间了,赶紧拿上书包往楚湘的宿舍走。
楚湘的宿舍俨然已经成了临时的美容美发室,她自己反而还戴着口罩不修边幅,表示她懒得弄了,怕穿少了二次受凉,今天她就专心服务大家,让全校看看她们一班全是大美女。
“掌柜的,听我的,别穿外套。”楚湘刚刚能正常说点儿说话、音色还有明显的沙哑,但赵一栗换好衣服一坐下,她话就没停过,苦口婆心的,“就穿里面的裙子,这胸,这腰,这锁骨,不露出来多可惜!我给你把头发再弄卷些,哇垂在锁骨边上好看死了,显得你更白得发光。”
“你们说是不是?”她自己说不算,还撺掇屋子里的其他女生也来劝赵一栗。
“好好好我不穿。”被一屋子女生围着劝,赵一栗自己今天本来也打算要尽量漂亮些,她选择了投降,“但我还是带上,如果冷——”
“不可能冷到的,有的是人今天要来做我们客栈绝色老板娘的裙下之臣。”楚湘笑眯眯地一把将赵一栗的外套拿过去藏到了身后,“没收,颁奖完再还给你。”
“这个发带好好看哦,我看是直接戴还是编个花样好,哇掌柜的下次我们一起出去逛街吧,你也给我搭一身,这种风格是我搭不好的那种。”楚湘从赵一栗的书包里每掏一样东西出来都大夸特夸,“这个耳夹看着质感真好,我从没有淘到过看起来这么精致的!”
“都是我弟给我弄的。”赵一栗赶紧澄清,她哪里有打扮楚湘的能力,不过她觉得楚湘就是穿麻袋都好看,“我自己完全不会,你看我对化妆和头发都一窍不通的。”
“昨天那个小子搭的?”楚湘点点头,“看着脾气很烂的样子,审美居然很不错,真是人不可貌相。”
“不会化妆和折腾头发又有什么关系,这种东西又不复杂,之后随便学学就好了。”楚湘笑眯眯地用她的各种刷子在赵一栗脸上刷来刷去,时不时让赵一栗按照她的要求偏角度、抬头低头,学着唐恬的口吻说道,“我们女孩子么,只要有想做什么就去放手做的自信,就是最漂亮的。”
确实,赵一栗看着近在咫尺、冲自己微笑的楚湘,赵一栗一直都觉得楚湘的魅力不仅仅源于她优越的脸、聪明的大脑。楚湘随时散发着的、甚至能感染和鼓舞周围人的这一份光明和热情,才是她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香水就不用了吧!”赵一栗闻到一股明显的清甜味道时,楚湘已经用沾了香水的手指抓了抓她的卷发,然后又用还湿润的手掌蹭了蹭她的脖子和耳后。
“青草加柑橘调,不会呛人的。都是公主了,当然就要做世界第一的公主殿下。”楚湘一边乐呵呵地回复一边自顾自地哼起了一首赵一栗仿佛在老邢的手机上听过的歌,这几天显然憋坏了,嘴里就没停过,仿佛老邢上身,“迷倒王子那是路上顺带的,捡不捡走他看我们心情,公主们的目标是不曾有人涉足的广袤荒野和星辰大海,前进四!”
被楚湘打扮完之后,赵一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回教室去,看时间还早,干脆就在那里给楚湘帮忙打下手,别的不会,帮忙递下东西啥的总可以。
“待会儿颁奖完了我回来和你们一起收拾。”到要集合的时间了,赵一栗看到楚湘她们宿舍满地的包装纸、头发、袋子,“麻烦你们了。”
“客气啥呀掌柜的,不用不用。”和楚湘同宿舍的都是她们班的女生,笑嘻嘻地靠过来搂着她,“你真心里有愧,就和我们说说真心话。”
“什么真心话?”赵一栗装傻。
“哎呀,到底和宋神怎么回事——”
“还用问这种废话,直接切入正题,谈了多久了,啥时候开始的——”
“初一?初一还是太早了,我猜初三,你们都是保送的嘛,初三正好拿来谈恋爱——”
“没有,真的没有。”赵一栗觉得这些说法越来越荒谬,下意识抬头去看楚湘,却发现楚湘已经去卫生间里换衣服了,她叹口气,用十分真诚的语调反问,“你们想,我是没办法才演的繁漪,我,我如果真的和他是那种关系,怎么可能让他和其他女孩演那些戏份呢?”
“真的吗?好吧……那你们简直是天生的演员。”女孩子们显得有点失望,但还是对赵一栗竖了大拇指,“昨天真的太牛了,你们都不知道隔壁二班的脸有多绿,他们都演完了,下面所有人都还在讨论你们两个。”
“咯咯!走吧走吧!”楚湘就随便换了条微喇的牛仔裤,上身长袖T恤加运动夹克,她摘下口罩,完全素颜和她们这些被她精心打扮过的女生之中都丝毫不逊色,“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我的手艺能收到什么效果了,哦呵呵呵——”
她们几乎是踩点到的教室门口,但好在大部分人都在踩点,原本整齐到有些无趣的教室骤然间变得花团锦簇,赵一栗坐到老邢身边,发现老邢皱着眉头上下打量她。
“咋了?”赵一栗一下子很紧张,“我哪里蹭花了吗?”
“没有没有,但我想问,这一身哪个男的给你搭的?”老邢愣了半晌,“老宋给你搭的?”
“滚!”赵一栗骂了一句,但是觉得困惑,“你怎么知道是男生给我搭的?”
“这明显是男人最知道男人喜欢看什么啊,和上回你那条小裙子一样,你就不是自己会买这类衣服的性格。”老邢伸手在她的胸口和腰上简单比划了一下,“别紧张掌柜的,要的就是这股明明撩了、又仿佛没有故意撩的挠人劲儿,还好我这一颗红心已经钉在了婉婉的十字架上,这要是不小心因为你扑通扑通了,咱们往后还tຊ怎么处啊——”
“掌柜的,你听我说,我还不能死!”因为赵一栗直接拿笔袋开始打他,老邢发出了求饶的哀嚎,“我还有没有做完的事,我还没有给婉婉幸福,你现在不能杀了我!”
冯彬还在讲台上对他们提要求,这时候教室外有学生会的人敲门,让他们班剧组要上台的所有人都先去现场走下位。
大家一下子兴奋起来,觉得这个通知基本说明他们班铜奖保底了,用热烈的掌声欢送了他们出教室。
“怎么了?”因为感觉从出教室、到被学生会的人安排着去台上走了一趟,然后他们作为男女主又被要求留在后台再听安排,宋润洋的目光就一直跟着她。
赵一栗有些无所适从,她不讨厌他的眼神,只是从来没有被他这样长时间的打量,这让她怀疑起他是不是觉得她穿的不合适,“我昨晚和你说了我要这么穿的……”
“你只说是浅香槟色的裙子,腰上有个蝴蝶结。”他们这时候已经去后台等再喊了,赵一栗听宋润洋眨眨眼,看向她的眼睛,“我想象力浅薄,只知道肯定好看,但没想到能这么好看。”
她脸一下子爆红,他说的是裙子好看还是她好看?不管是什么意思,听着都好害羞。
她不知道该回什么好,抬头也看宋润洋今天的打扮,如他所说,他的领带和她身上的裙子几乎是一个颜色。
他今天这一身比舞台上的三件套比,没有了马甲、外套颜色也偏浅。外套没有穿,搭在他胳膊上,白衬衫上的袖扣也是解开的,虽然是正装,被他穿得透出一股随意的气息。
“我热。”也许是看赵一栗眼睛流连于他各种没有好好穿的地方,宋润洋解释道,“正式上台前我会整理好的。”
赵一栗看他额角真的有汗,说道:“那你不如把领带也解了,那里箍着最热吧?”
宋润洋垂眼看她:“我手上也出汗了,不太好解领带。”
赵一栗下意识抬起了手,都碰到了他的领带才想起来问:“我帮你?”
听他“嗯”了一声,赵一栗才动手,她手上也有汗,又不太懂领带结的构造,手指滑了两下,宋润洋便弯腰靠她更近,方便她直接上手扯。
“好了。”赵一栗手指捋了捋他的衬衫衣领,手指摸到了他衬衫最上面的那颗扣子,然后听宋润洋咳了一声,站直后背过身去了,再转过来,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也被他干脆利落地解了。
她刚刚和他靠得近,能感觉到他是真的热,从下巴到脖子都有汗意。
这也正常,她一个怕冷的人穿这样一条裙子都不觉得冷,他浑身上下都裹在那么严实的衣服里,肯定热。
“你要不去看台上找老邢他们,好像没有什么事了,他们有要求我打电话给你。”赵一栗担心他热中暑,“外面通风,要凉快很多。”
宋润洋应了一声,人却没动,这时候学生会的人又领了一个班的剧组过来,已经换上大红色及地礼服裙的女主持人和穿着燕尾服的男主持人也拿着几张纸站到了附近。
“宋润洋,你说那上面是不是就是获奖名单啊?”赵一栗的眼睛一下子粘到了那几张纸上,满满的渴望。
“你哦,哎。”她听宋润洋笑着说她,但只说了开头,迟迟不说下文。
“我怎么啦?”她哼一声,“我从初中就是那么个急功近利、看重结果的人,你第一天知道?”
“我只记得有人在我面前哭啊,哭得昏天黑地的,说她其实什么想法都没有,就想做个普通人。”宋润洋在她耳边调侃,“然后我才知道,人啊口是心非起来,没准真能把自己都骗进去。”
“不许再提那些事!”这些回忆在她脑海里是又甜又酸的柠檬软糖,但被宋润洋旧事重提,赵一栗只觉得想掘地三尺把自己埋进去,“忘掉!”
说完她猛然觉得自己语气不对,今天怎么不知不觉就对他也态度粗暴态度起来,一下子感到很心虚,她轻咳几声,赶紧在脑子里挂上了警钟。
换个话题,或者过去问问那些学生会的人他们到底要在这个角落待多久吧,宋润洋真的很可怜啊,热得脖子上都开始挂汗珠了!
“我觉得平时的味道更好闻些。”她脑子里正在想,发现宋润洋低头嗅了嗅她的头发,如果是平时她早跑开了,还是昨天在台上和后台好几次拥抱甚至借位亲吻的破窗效应,居然让她觉得这种距离还好。
她平时身上有味道?还是更好闻的味道?赵一栗感到迷茫,她也偏头闻了闻垂在肩膀前面的卷发上的香味。
赵一栗其实一开始完全都不懂楚湘说的“青草”是什么味道,现在过了一会儿她反而有点懂了,挺喜欢这个清新的感觉的。
“我喜欢这个。”她说道,她平时身上最多有点儿洗发水或者沐浴露残留的味道,哪能和这种专门的香水比。
这时候学生会的人终于喊他们了,让他们再去台上。
“这是在为什么走位?”赵一栗好奇地问负责指引的学生会的男生,她迫切想要知道他们班得了哪些荣誉,学生会的人高一高二的都有,这个男生是平行班的,她不认识。
“哈哈,我也不知道!”那个男生完全不接她的茬,又带着台上好几个班的人都认了一遍台下摄像机的位置,以及台上的几个圆点,“要记住,站位最好都站圆点上,拍出来效果最好。”
在被指引着一会儿站这里、一会儿走那里的时候,赵一栗也感觉到好些人都在打量她,学生会的人,其他班的人,不是因为她和宋润洋站在一起才关注她,是单纯在看她。
不熟的人对她这种异常的关注,尤其是异性,总让她觉得他们的目光里有审判的意味,让她感受到违反了家里对她平日着装要求的惶恐。
赵一栗有些不安地伸手抓楚湘给她精心摆弄过的头发,开始想把面前露出来的皮肤用头发遮回去。
“我有点冷。”她又怕把头发抓乱了不好看,伸手指了指宋润洋反正不穿的西装外套,“借我一下行不行?”
宋润洋没有把外套递给她,而是直接把它披到了她的肩膀上,伸出手去把她往他身边揽了一下。
来自他外套的那种只有她闻得到的香味盖过了楚湘抹到她身上的香水味,提醒着她今天站在这里就是要下决心好好地做一回女主角,所以她又让自己站直站好,而不是低下头去试图在地上找硬币。
当所有高二学生开始陆续入场,舞台亮灯后,赵一栗又有些紧张了,因为可能上台,每个班都是剧组成员坐在看台的最前面,她因为紧张出汗,自然没办法再穿宋润洋的外套,干脆把它放在膝盖上叠来叠去转移注意力。
“赵一栗,我一会儿是打算穿它的。”她听宋润洋提醒她。
“穿什么呀,你都热成那样了。”她抬头看宋润洋已经把刚刚解开的扣子和领带全部穿戴好了,“你这样已经很好看了,没外套不影响的。”
“是吗?”她听宋润洋带着几分认真地问她,“你觉得我今天这么穿好些,还是昨天台上穿的那套好些?”
“都特别好。”她很真诚地说了一句废话,她眼睛里宋润洋好像就没有不好看的时候,他本来人就长得好,她还带着五年单恋的滤镜,问她简直是问错人。
她坐在老邢和宋润洋中间的,他们剧组六个人正好坐第一排。
老邢今天就没有穿正装,他对赵一栗说,在宋润洋身边穿正装简直是自取其辱,所以他另辟蹊径了。赵一栗也说不上来老邢那一身是个什么风格,有点落拓艺术家的气息,但确实更适合他,比他上回和林婉婉出去约会的那一身用力过度的好。
典礼一开始,首先是学生会制作的这一届所有班级汇演的集锦切片,不是按班级顺序,而是按剧目类型分的,前一天演的剧目明显剪得精心些,毕竟今天上午演的只能中午临时剪,轮到自己的班级大家都很捧场的欢呼尖叫。
放到他们班时,那些片段,比林婉婉昨天拍给她看的高清数十倍,赵一栗完全不敢直视屏幕上的自己,低头时她满耳朵都是全场山呼海啸的口哨和起哄声,脸颊微热。
主持人入场,照例先拔高一下戏剧节的意义,然后感谢学校领导,全体指导老师、学校学生会、参演的所有班级,把这些流程都走完,才终于开始一个个颁奖。
今年奖项的名头比往年多了好些,最先宣布的是最佳剧本奖,这个奖项一班没有拿到。
赵一栗觉得很正常,毕竟再怎么说,他们班的剧本是有原著做参考的,难度小很多,这个奖从嘉奖编剧工作量和鼓励创新的角度,给纯原创剧本更好。
然后是最佳服装奖,也不是他们班,tຊ发给了一个全员妆发都是严格考究的明制汉服的平行班,赵一栗也很服气。
最佳舞台效果奖给了他们班,这完全没有什么悬念可言。上台领奖的当然是老邢,结果他上台话说得太多太贫,让主持人都不得不拿走了他的话筒,惹得全场大笑。
然后又是一些新增的奖,名头五花八门,感觉主要目的是让每个班都能拿到至少一张奖状,把这些零碎的奖颁完,终于来到了人气三件套:最受欢迎戏剧、最受欢迎男女主。
这个人气投票都公开可见的,唯一颁奖典礼前所有人都知道的结果的一个奖,他们一班只有宋润洋拿到了人气男主,收获不多,是因为拿这种奖基本都需要“事前外交”。
而无论是赵一栗还是老邢,在汇演前都没有心思去拉票,身为班长的徐清来也没有任何动作,最后投票时他们的《雷雨》在毫无人情勾兑的情况下以微弱劣势屈居第二,赵一栗已经很满足了。
人气女主赵一栗排第三,另外两个都是外班出名的漂亮女生,和楚湘掰手腕的那种。换句话说,如果是楚湘演繁漪,那肯定这份奖是囊中之物,毕竟在上台前外班都没有几个人认识赵一栗,能拿第三,她也觉得已经是惊喜了。
赵一栗看着宋润洋上台去领奖,主持人让他说几句,他说得很简单,就说“感谢大家的认可”后就下来了。
人气奖颁完,终于来到了最传统的几个奖项,最佳男女主,戏剧节金银铜奖。
最佳男主颁给了其他班,赵一栗一下子失望狠了,上台领奖的男生的表演她没看,听老邢在旁边说的,演的是那种大段独白的戏,好吧,那确实也很考验演技。
难道说他们班最后只拿了一个铜奖吗?她低下头去开始捏自己的手指,直到主持人宣布她是最佳女主时,才在老邢的推搡下抬起头来。
“你别拿着老宋的衣服上台去啊!”被老邢这么一提醒,她才把已经被她蹂躏得可怜巴巴的西装外套还给了宋润洋,走到台上去,在主持人的暗示下站好点。
赵一栗当时脑子里都没有想着她自己,她在高兴他们班至少是两个银奖之一了,也就是前三名。
她做到了,没有辜负唐恬的信任,没有让唐恬丢脸,这让她上台后脸上无法克制地出现了灿烂的笑容。
一开始主持人的问话都很套路,赵一栗也就规规矩矩地答场面话,但主持人话锋一转,说道:“我们都好遗憾昨天没有看到繁漪的谢幕,听说是因为赵一栗同学在台上太投入了,不得不提前下台休息,你昨天的表演真的赚够了我们的眼泪。”
主持人笑着问她:“要不在这里补上繁漪昨天的谢幕?”
赵一栗刚刚准备点头,然后鞠躬向四周道谢,结果主持人又做出听台下此刻各种掌声和喊话声的模样,露出了俏皮的表情:“看来大家更想看的是繁漪和周萍一起谢幕,那时间关系,只能待会儿再说啦,让我们先谢谢赵一栗同学。”
接下来是三个铜奖,两个银奖,赵一栗屏着呼吸听主持人宣布银奖的班级,既希望能听到他们班,又不希望听到——一个五班,一个九班,她感觉心一下子被什么抓了一下,又停了一秒,然后又狂跳起来。
“这下我们是真的稳咯!”老邢笑眯眯地为这两个班鼓掌,对赵一栗说道,“掌柜的,你看他们都是发两个奖杯,听我的,待会儿你和老宋一人拿一个,然后做代表发言。”
“我觉得这个奖杯除了赵一栗拿一个之外,更适合你拿。”赵一栗刚想开口,宋润洋先说了,“范明臣,无论从什么角度说,这次戏剧节你的贡献都比我大。”
“一家人,用不着说两家话,”老邢挥挥手,“上了台,荣誉就是大家的。而且我有这个最佳视效就心满意足了,那主持人再看我抓话筒怕是得当场吓哭——再说了,大家想看你们补谢幕,都到这里了,让大家看看想看的呗。”
虽然都心里知道了结果,但是当主持人真的宣布他们班的《雷雨》获得了金奖,伴随着音乐,舞台大屏上出现了由他们的定妆照拼贴组合成的大海报——赵一栗怀疑是老邢亲自操刀发给学生会的——班上的所有人都激动得不得了,赵一栗直到站到舞台中央,都觉得耳朵里还残留着当时后排传来的尖叫。
她也很激动,花了很多力气告诫自己,不要都还没有上台,眼泪就已经流下来了。
当主持人分别把奖杯递给站在中央的她和宋润洋、请他们作为剧组代表说几句之后,她深呼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握着奖杯,开始说她从筹备这个戏剧节开始,就已经打了腹稿的一段话。
她说今天他们六个人站在这里,是全班同学共同努力的结果,从选题,到排练,到布景,到预演,台上台下,每一个环节都有无数同学参与其中;
同时从班主任冯彬到各科老师,都为汇演的准备提供了最大的支持,让他们能够尽情发挥、以最饱满的热情投入其中;
而各位演员更是在繁忙的学业之外挤出大量时间和精力,配合每一次的排练安排,最后一起为大家奉献了这场表演,她在这里特别提到了楚湘和临时救场的饰演鲁侍萍的女生,单独感谢了她们;
然后她感谢学生会和评委组精心策划,为他们提供了这个广阔的舞台,准备期间的每一次询问、每一次提要求都得到了相当详尽和快速的反馈。
“最后,我想代表我们全班所有同学,感谢我们的唐恬老师。”赵一栗前面都说得很好,但是说到这里时,她的声音控制不住地颤抖了,这让她不得不停下来又浅浅地呼吸了一下、压抑住喉咙的哽咽,才继续往下说。
“我想感谢唐老师,在选题之初,就给予了我们高度的自由和信任,又在我们每一次感到迷茫的时候,及时为我们指引方向。”她看向坐在评委席里微笑着看着她的温柔女人,“是她让我……让我们有了充足的自信,充足的勇气,站上这个舞台,享受这个舞台,演绎一场悲欢离合,留下一场难忘回忆,所以,虽然她之前对我说,她不在乎我们能回报她什么结果……”
“我还是想……请允许我在这里,代表我们全班所有同学,将金奖的奖杯,献给女神。”
她举了举手里的奖杯,冲唐恬微笑,眼泪已经蓄满了她的眼眶,但赵一栗没有让它流下来,她希望展示给唐恬,她委以重任的、喜爱信赖的学生最好的模样。
她下台的时候唐恬已经站了起来,赵一栗看到唐恬向她张开了手臂一边流泪。
“你是我最骄傲的学生。”唐恬在拥抱赵一栗时在她耳边说道,“最让我骄傲的。”
随着赵一栗回到台上,全场的掌声逐渐变小,大家把目光集中到了还没有发言的宋润洋身上。
“刚刚赵一栗同学提到了很多人,一一感谢了他们,我就不重复了。不过,她不小心漏掉了一个最重要的人。”宋润洋接过主持人递给他的话筒,说道,“所以在这里,我替她补上。”
赵一栗困惑地抬头去看宋润洋,她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很全了,但她没有想到,宋润洋此时没有看台下的摄像机,而是看向她。
“赵一栗同学,从暑假就开始为这次的汇演筹备剧本,四个半剧本,最长的那个剧本字数,超过了二十万字。在排练之初,我们几乎没人知道如何该从一个学生,变成在舞台上表演另一段人生的演员。赵一栗同学在那时候就背熟了每个人的剧本、每个人的台词、设计了每个人的每一场细微的反应、每一个细节的动作,一遍遍、一次次地让我们去理解、去靠近自己的角色。”
“而在距离正式汇演时间只剩不足一周的时间时,原定的女主角突然因病不能上台,赵一栗同学临时更换了自己的角色,挑起了女主角的大梁。面对性格完全不同的人物,风格完全不同的对手戏,她只有短短几天的时间去适应这种剧大的变化,同时还要作为整个演出的策划和导演,去承担全班同学对整个剧组那份沉甸甸的盼望和期待。”
“我当时……我们当时其实完全都不想再去在乎结果,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能尽自己所能去分担她的压力,站在她的身边,和她一起走完这个过程,从最初的登台,到最后的谢幕。”
“但事实是,赵一栗同学不仅克服了所有的困难,她最终带领我们站在了这里,让我能够在这一刻手握话筒和奖杯。”
“刚才,赵一栗同学代表一班全体,将她手里的奖杯献给了我们的指导老师唐恬。”宋润洋举了举他手里的奖tຊ杯,向身后的其他几个同学示意,“那么也请允许我,代表我们剧组所有其他成员,把我手里的这个奖杯,献给这位奉献了最多的热爱、最多的努力,承担了最大的压力、最多的辛苦的人。”
他看向赵一栗,赵一栗因为眼眶里的眼泪已经摇摇欲坠,几乎看不清眼前人的脸,只听他说道:“我在这里,将奖杯献给女神。”
赵一栗真的很不想在台上流泪的,上台时也是这么对自己做的心理建设,她觉得自己应该表现得淡然一些,这样才大气。
但是她没有想到宋润洋会当众说出这样一番“获奖感言”来,更无从知晓他是早有打算还是临场发挥,当他拿着那个奖杯的手给她递过来,她试图深呼吸,但眼泪在她抬头的瞬间一下子落了下去。
她接过那个奖杯,主持人把话筒递到了她的嘴边,但是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张开嘴眼泪就掉得更凶,连句最简单的“谢谢”都说出来。
最后主持人只好把话筒收回去,对着宋润洋开玩笑道:“周萍先生,刚刚说好要响应观众们的热切盼望,在典礼的最后给大家补上一个谢幕的,但你又把繁漪小姐惹哭了,这可怎么办啊?大家都等着呢?”
赵一栗想说她哭又不影响谢幕,反正就是对着四方鞠躬而已,但她看宋润洋把话筒还给了主持人,在台上台下的欢呼声、尖叫声和乱七八糟她根本分辨不出的声音中,又给了她一个力度轻轻的拥抱,还伸手拍了拍她的背。
然后他牵住她的手,带着她,两个人一起,先向台下正中央的评委席鞠躬,再朝左边的看台挥手鞠躬、朝右边的看台挥手鞠躬,然后退回另外四个人中间,大家一起,示意六个人一起,再集体向大家鞠躬致意。
赵一栗抬头看头顶的灯光,她想起自己初中的时候,曾在运动会放学回家的路上看到过高中部直接穿着戏服回家的学生;高一的时候,也曾趴在教学楼的走廊栏杆上,远远地看着高二的学长学姐为了戏剧节做各种准备。
她那时是憧憬的,向往的,盼望自己能在这个难得有点用的活动上做些什么。
但是哪怕在最胆大、最荒谬的梦境里,她也不敢梦想着,属于她自己的这个戏剧节,能拥有如此光辉灿烂的结局。
后面的各种领导讲话,赵一栗都没有怎么听,外面的太阳已经渐渐落山,虽然在室内,她还是敏感地察觉到了气温的变化,伸手摸了摸胳膊,又伸出手扯了扯宋润洋的袖子。
“赵一栗,今天高兴吗?”她还没有开口,宋润洋就把他的外套递了过来,还笑着问还在瞧手里奖杯的她。
“高兴,”她觉得自己暂时无法改变嘴角上翘的状态,这会儿脸上的泪痕早就干了,“我觉得这该是我这辈子最高兴的时候啦!”
“今天才不会是你这辈子最高兴的时候。”宋润洋摇摇头。
“你又知道了。”赵一栗心里想,接下来就是高二下,零诊,高三,高考,当然往后面还有上大学,上班,恋爱,结婚,生子,看孩子长大,慢慢老去……好吧,后面确实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太多太多的人生关键节点的可能性,和那些时候比起来,一个学生时代的颁奖典礼仿佛确实分量差点儿。
但今天,应该就是我距离你最近的一天了,她看向宋润洋近在咫尺、充满着笑意的眼睛想。
我不知道这一天对于往后二十岁、三十岁、四十岁的赵一栗来说,会不会还保留着重大的意义,但对于如今还差几个月才满十六岁的赵一栗来说,它的意义实在难以用“特殊”去简单概括。
她未来的人生里肯定还有好多高兴的时候,但那些时候里,都没有他在身边了。
那些用数学写情诗的人都说,平行线的悲哀是永远无法相交。
但赵一栗却觉得,在平面上,平行线才是可以并肩走一生的存在,两条不平行的直线一定相交,但他们最多只有一个交点。
这意味着,靠得最近的那一刻响起的所有庆贺,其实已经是下一秒渐行渐远的前奏。
但赵一栗很满足,就像今天早上她对自己说的,这一个下午,对她这份漫长的单恋来说,已经是太意外的礼物。
“我当然知道了。”宋润洋自然不知道赵一栗看着他脑子里在想什么,他看起来今天心情也很好,“赵一栗,我还没有让你失望过呢,我告诉你,以后只会有更多更让你高兴的事情,让你想到今天都觉得,这原来只是稍微有些特殊的一天而已。”
他在那时候用格外轻松的口吻,做出了一个她需要用一生去验证的预言,以至于直到二十七岁的赵一栗隔着十余年的光阴回望他的眼睛时,也无法去判定宋润洋的这句话有没有落空、在这句预言上,他算不算令她失望。
这句话微妙地勾连起了她的另一个目前无法得到答案的问题:赵一栗,这一辈子,到底还有没有可能,像爱当年的宋润洋一样,再去爱一个人。
不过,大一的赵一栗和她的大学舍友描述到戏剧节时,把整件事讲得很简单,因为她详细地把初中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聊完,就已经是凌晨了。
她累了,困了,连喝罐装口感如汽水果酒都有了醉意。
于是,她用几句话就讲完高二的所有与宋润洋本人有切实关联的事情:“我和他高二交集就更少了,因为他很多的时间都在竞赛集训,不在班上,在班上我们也没有什么机会说话。”
“先是高二上的戏剧节,我导演,因为太想拿奖了,软磨硬泡拉他当了男主,他没办法答应了,结果临场原定的女主病了,又没有其他人愿意替演,没办法我顶上和他演了对手戏,《雷雨》,他是周萍我是繁漪,嗯那段时间因为排练啥的,我们天天都待在一起,最后得了奖,我们一起去领了奖,嗯那里是我最高兴的时候了。”
“后来他高二下就基本不在班里上课了,有一回晚自习的时候他在,我们打了个有关解密码的赌,赌他能不能在一个晚自习解开我写的一首诗,我输了,请他还有几个同学一起去看了场电影。”
“高三就没有什么事了,都是考试,考吐了,我一点儿想别的事的余力都没有,他倒是很轻松,非要说,他成天买各种吃的放班里,所有人都可以吃,我经常因为考试吃不下东西嘛,课间我就去拿着吃。”
“就这几个事,”赵一栗对她的舍友说道,“我说了高中的事情很简单吧,不用等明天,几句话就说完啦。”
“渣男!”她舍友当时显然也已经听累了,连骂人都显得睡意朦胧、失去了攻击性,
“哎前面忘了后面也忘了,反正我和你说,我听到现在,就是个世纪大渣男,宝你真的赶紧转身丢垃圾桶别惦记,哎不行我来不起了,后面就剩你告白的事情了吧,你最前面就讲过了。”
“嗯。”赵一栗乖乖地点头,“是这样的,没有了,其他事和他本人都没啥关系。”
“那就睡觉!”舍友豪迈地挥挥手,翻身上床,“为那种人熬出黑眼圈来可不值得……嗝。”
“但我说,其实真的,我会觉得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
“就是,他要么完全不喜欢你,要么他其实喜欢你喜欢得……反正不比你喜欢他少,怕耽误你学习才没有开口说,为了你的前途考虑不希望你报志愿时迁就他,之类的。”
赵一栗醉意上头,红着脸笑出声:“啊亲爱的你应该去写小说,就是这些都是女主角才有的桥段你知道吗,我呢,我是东街寡妇家的那个女儿,全名都不会在正文里出现,姓——姓啥来着——”
“那就下结论了,不说了,一个渣得不能更渣的男人,时不时撩一下你,就享受有个小粉丝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劲,恶心!”
“——我去洗把脸……”赵一栗也晃晃悠悠站起来,打着呵欠习惯性地点开手机,看到一个APP给她推送了一篇什么文章。
“什么是春秋笔法?怎样在全文描述事实的情况下,不着痕迹地加入自己的观点和引导,让人得出完全错误的结论?通过选择性、倾向性的报道部分事实引人误会,既定某种观点或结论,从而失去客观的新闻报道的害处有多大,小编今天就带大家来看看……”
又是没有营养的营销号,前言不搭后语的,好无聊,赵一栗撇嘴,一边刷牙一边点开手机的设置,找到那个APP,限制了它的弹窗通知权限。
哼,虽然她以后不靠写字吃饭,但是她也绝对不会干出故意用语言和文字误导旁人的事情的,她一边打开卫生间的门一边想,我赵一栗也算是个挺有原则tຊ和底线的人吧,这方面,才不需要被营销号教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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