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忍着没敢笑得太放肆,一块儿憋着,等老头实在尴尬自觉溜了,才在台阶上,在初升的朝阳底下,你拉着我,我拽着你,笑得前仰后合。又小半个钟头,终于到山上。正殿建得宏伟,林伺月等在门口,从香炉底下望进去,门楣挡着佛像的脸,酥油灯火苗跳跃,澄金蒲团上的流苏轻轻晃动,让人心静。她和岑舒并排进去,随缘捐了点香钱,抽了签。岑舒一直默默念着自己的身份号码,她默默听着,两眼含笑,余光注意到身旁有个五十岁上下的阿姨,没有跪到蒲团上,而是直接跪在坚硬的石砖地上,满身虔诚。
那天过后,一切都似乎归于平静。
在旬礼上学的日子紧张忙碌,林伺月心态调整好后,成绩也很快提了回来。
期末考当前,日子一页页翻飞。
祁炘是不太能抗压的类型,他的聪明其实已经很能应付考试了,但无奈 A 班的节奏实在太紧,即便全科老师对他都很纵容,也还是有些绷不住了,最近游戏账号里都是一揽子舒缓解压的小游戏。
“靠。”
课间他登上账号一看,发现自己某个装修小游戏里刚搭建好的二楼花园小别墅,被拆了,被拆了,被拆了……
访客留言板上赫然显示着“傅寒”的 ID。
祁炘怒不可遏,椅子一拉过来算账,一拍桌子:“傅寒,你有病?你自己家地板还没换跑来拆老子的别墅?嗯?你他妈拆迁队的?”
傅寒刚睡醒,慢条斯理取下记忆棉耳塞放回透明盒里,“游戏既然有这个玩法,就该给玩家体验。”
“屁,你就是嫉妒,嫉妒心贼强。”
祁炘昨晚在这个装修小游戏里发现了一个装饰小相框摆件,鼻嘎大点的抽象小人莫名有几分神似林伺月,突发奇想做了三十来个一模一样的小摆件摆阵,正好林伺月这阵子因为期末考魔怔了,找点乐子给她缓缓神。
然后他就耗费一晚上的时间在小别墅二楼打造了一个林伺月电子痛屋,四周还装饰满了星星灯和小花球,一口气肝到两点,美滋滋的。
可那会儿林伺月已经睡了,他没去打扰,反手去骚扰傅寒。
于是凌晨两点,傅寒手机“嗡嗡”震动。
祁炘:【干嘛呢,睡了吗?】
傅寒:【没干嘛,在看论文。】
祁炘:【切,不信,现在立刻,把手机或者电脑屏幕截出来对账!】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不刻意最不讨打的现眼法子了,咔呲一下把他的小痛屋截了图发过去。
祁炘:【图片】
傅寒:【图片】
对面沉默了好半天,才只回过来一句:【你真够闲的。】
祁炘:【嘿嘿】
他自己乐完了,才分神留意到傅寒发来的电脑屏幕截图,的确是在看论文,大半夜的也不怕自己眼睛看瞎,刚准备叉了,才发现角落里有个悬浮窗,似乎是个监控视频录像。
仔细眯眼一看,他一下坐直。
祁炘:【?】
祁炘:【你屏幕上挂着什么呢?】
祁炘:【我怎么看着背影像林伺月。】
其实是之前林伺月来傅寒房间无意间被录下来的视频,也就几天,月初的时候录像文件从小程序打包直接发他邮箱了,傅寒垂着眼随口解释,只说是刚好最近在啃论文很无聊,随手放着录像当个白噪音。
祁炘:【……】
祁炘:【我要拉黑你了,跟个变态似的。】
事实证明,傅寒不仅是变态,还是个心理扭曲的激进型拆迁工,没等他早上来学校献宝,就发现傅寒连夜把他的小痛屋给拆了,还是氪金买道具强拆的。
“……神经病。”
傅寒则摆着张脸,又盯着他。
头几天,他也一再告诉自己无所谓,小时候是他和她朝夕相处,转来旬礼后她的学习是他一点一点教的,魏代天的事也是他当众把清白还给她的。
他笃定他跟林伺月的感情,世界上任何人都替代不了。
可一天,两天,好多好多天过去,她开始和祁炘有了他不知道的话题,他们私下才有的乐趣,心态就更加一点一点,难以控制地开始失衡。
前天晚上他打了几遍微信电话,她都没接,最后是祁炘过来接的,张口就是一句:“哦,她洗澡去了,你十分钟之后再打过来,还是我现在递过去?”
他攥紧手机,嗓子眼一下很干:“你怎么递过去?”
“敲浴室门啊?”
“……”
嘟——他一下挂了电话,浑身烦躁地往后一仰,满脑子都是当时林伺月洗完澡来他房间补课的样子。
头发吹得很透,睡衣也穿得齐齐整整,但后颈上,总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洗发水香。
想到最后所有的躁郁心似乎都打成了结。
他抓了抓头发,彻底从书桌前起身,靠回床上,从枕头底下翻出平板,悄无声息地摁亮。
屏幕停留在监控的某一帧画面上。
根本不是白噪音,而是他近期最有效的抚慰剂。
他看着屏幕里一帧帧跳动的画面,最后嘴唇小心贴上去。
……
持续的动静终于把一旁睡得不省人事的林伺月给吵醒了。
她揉揉眼,照旧是半梦不醒地在桌上四处摸索眼镜。往常这种时候,傅寒都会带着些许嫌弃的神情把眼镜递到她手里,而今天,她摸索半晌,只碰到一截滚烫的手背。
她意识模糊地抬手,泛凉的指尖轻轻点了一下那截手背。
“眼镜,傅寒。”
声音也黏糊糊的。
一口气不断升腾,鼓胀,又缓缓沉底,平息。
他如常把眼镜递过去,随即起身。
“一会儿上课了,你干嘛去?”
“——吹风”
-
转眼周六。
考完试,连天气都久违地放晴。
大考之后,祁炘有心想歇口气,最好还是远离市区把考试暂时忘了的那种,于是撺了局,叫上她、傅寒、方轲,还有岑舒一起,去沪城的灵潮寺玩一天,还订了民宿,隔天回。
灵潮寺在沪城西北,山上层林遍野,密匝匝地遮蔽着天。
几人约的是一大早,所以人不多,从寺门进去,刚好能听见遥远的晨钟。伴着晨钟沿石道上山,路很长,没走十分钟,方轲就气喘如牛,嚷嚷还不如在家睡觉。
祁炘从背后搡他的背:“别叫唤了,你这个年纪你也睡得着?就这身体素质以后怎么为国家奉献五十年?”
方轲:“?”
方轲:“你老莫上身了?”
祁炘抻腰,呼一大口山间清澄的空气:“爽。”
“原来老莫平时说的那些话自己说起来这么爽。”
同样精神萎靡不振的还有岑舒。
岑舒正常的起床时间是下午一点,这会儿正瞪着斗大的双眼干嚼咖啡粉来提神。
林伺月实在怕俩人一个不注意顺着山道滚下去,到一个休憩的大平台特地问了问看看有没有缆车,结果是连一根绳索都没有。
傅寒:“算了,没几步马上到了,沪城能有多高的山。撑着点,不会死的。”
林伺月回头看傅寒一眼。
已经很多天了,总觉得傅寒对她看似一切正常,可莫名话少了一点。
是因为不在一起住了吗?
想这个走了点神。
往上赶的间隙,冷不丁从背后窜出来一个算命大爷,一劲儿跟着她说她面相不凡,想给她算算。
本来是没打算理的,可祁炘嫌上山的山道无聊,便一揽老人的肩:“算,你给她算,钱我给。”
小老头留细长的山羊胡,脸凹着,颧骨突出一截,神神叨叨打量林伺月一会儿,忽然眼放异彩,语调高亢说:“嚯,姑娘,你家庭美满,天资聪慧,是大富大贵之命啊,不出三年必有贵人相助,学业顺遂,心想事成!”
岑舒当场“噗”一下笑了,偷偷拽一下祁炘,小声说:“你不如把钱给我,我比他还能说吉祥话。”
林伺月则回过脸来,笑眯眯的。
给老头笑得上劲了,继续捻着胡子说:“姑娘,你母亲是不是长得相貌端正过人?”
林伺月:“嗯嗯。”
老头愈发自信:“是不是工作稳定体面?”
林伺月:“啊,挺稳定的,体面?也还行吧。”
老头:“敢问姑娘母亲是做什么工作?”
林伺月:“在地底下收纸钱,有时候还收点别墅,轿车什么的,每年清明进账。”
老头:“……”
几人忍着没敢笑得太放肆,一块儿憋着,等老头实在尴尬自觉溜了,才在台阶上,在初升的朝阳底下,你拉着我,我拽着你,笑得前仰后合。
又小半个钟头,终于到山上。
正殿建得宏伟,林伺月等在门口,从香炉底下望进去,门楣挡着佛像的脸,酥油灯火苗跳跃,澄金蒲团上的流苏轻轻晃动,让人心静。
她和岑舒并排进去,随缘捐了点香钱,抽了签。
岑舒一直默默念着自己的身份号码,她默默听着,两眼含笑,余光注意到身旁有个五十岁上下的阿姨,没有跪到蒲团上,而是直接跪在坚硬的石砖地上,满身虔诚。
她偷看偷学,模仿阿姨的拜法。
等阿姨起身,肩上的手编包琳琳琅琅直响,一个琉璃色小珠子掉到地上,滚落到蒲团边上。
她顺手一捡,冷不丁间,手碰到了一方硬硬的尖角。
那一瞬间,似命运使然,她将尖角缓缓抽出,发现蒲团底下,竟压着一张陈旧的照片。
拜完佛出来,岑舒边走,边一个字一个字认真琢磨着刚刚抽出来的签文。
扭头一看林伺月,却没顾签文,而是用手遮着大亮的天光,还在看刚刚那张旧照片。
她搓个响指,清脆一声:“还看呢?”
“嗯,”林伺月低声回她,“我还是有点不确定,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我妈。”
“哪有那么多不确定,你不认识我认识。林姨,我们积林巷十几年前最好看的女人,我小时候见过她,印象可深了,你当年回来的时候林姨已经过世了,可你家里不还有林姨的照片吗? 你就没翻过?”
翻过肯定是翻过,刚回林家那些日子,七岁小孩成了个小哑巴,每天缠绕在脑海里最大的问题就是,我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爸爸妈妈不是爸爸妈妈,哥哥也不是哥哥,那我亲生的爸爸妈妈都是谁,都在哪儿?
林伺月早把家里相册翻烂了,否则也不会一眼就认出来,照片上的人就是她的亲生母亲,林玖芳。
她拿着照片去寺里赠香处找人问,说是在大殿蒲团底下翻出来的,派香的阿姨一脸尴尬。
灵潮寺是这两年才忽然香火旺起来的,前些年根本没什么人管,各方面都有疏漏,这照片一看就很多年了,答非所问半晌只琢磨怎么混过去。
直到女孩沉默了会儿说,照片上的人是她妈妈,照片她能不能拿回去,她一下点头,不带一点怀疑,毕竟这女孩长得跟照片上的女人几乎一模一样。
“你要是实在想搞清楚,就找时间回积林巷一趟,问问任姨不就完了。”
岑舒的话徘徊在耳边,林伺月又看了那张照片一眼。
里面的林玖芳看上去二十多岁,护士的打扮,黑发整齐地盘在脑后,圆阔的护士帽衬得她的脸甜美小巧,对着镜头盈盈一笑,而她身后则是一张病床,蓝白条纹的年轻男人靠着床头,高鼻深目,也一并看向镜头。
她心里像涌起潮水,一浪一浪,反复浸湿胸腔。
许许多多的猜想,好奇,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又在某个瞬间戛然而止。
“算了,以后再说吧。”
她把照片塞回包里,拉上拉链。
主殿门前有一株粗壮的百年银杏,傅寒祁炘几个提前出来,买了水,在树底下等。
阳光透过这时节稀疏的银杏叶和飞舞垂落的祈愿红绸,碎碎地落在他们脸上,长风吹拂。
刚汇合,先前山道上那老头忽地又冒出来,远远地,虚虚地叫上林伺月一声,在众人回过头齐刷刷的眼神中,怪不好意思地给她递了瓶纯净水。
“哎姑娘,是大爷我胡诌乱编,不知道你妈……”
说着又拍拍她的肩。
“日子还长,以后跟你爸好好过,都一样。”
“谢谢大爷,”林伺月仰脸又是一笑,“但我爸好像比我妈早死六年。”
“……”
老头原先递给她的水又撤回来,自己拧开连着抿了好几口压惊,再一次缩手缩脚走了,背后只剩下祁炘和方轲两人好一阵缺德的笑声。
“走,下山吃饭。”
好奇女主妈妈
我感觉女主妈妈和爸爸是真的爱情诶 她不会是被魏强迫的吧
好好看!!!!请继续写下去吧
我猛写狂写!
男主好bt!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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