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拾月喃喃重复,当年万新玉就是这样,一面上死劲拧她大腿,一面恨恨地骂个不停。她猛然停住脚步,低头一看,水已经漫上了她的鞋子,一下一下地扑了上来。到哪儿了?环视四周,她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走到了中心公园的小河边,最近雨水多,河水涨漫到了岸边上,工作人员还放了几个请勿靠近的黄色标牌。她盯着那水面看了会儿,又缓缓退后,又一步上前,抬脚在水里涤了涤鞋底,接着蹲了下来。
两人跟着孙姨后面进了餐厅,江拾月小声哇了下,餐桌上满满当当一大桌,那真是海陆空都有了。江拾月招呼孙姨坐下一起吃:“这么多菜我们两个怎么吃得完啊。”孙姨摆摆手:“你们吃你们吃,我这灶上还有菜呢。”宋霖当先拉开椅子坐下:“趁热吃,孙姨手艺不错的,本来就都是为你准备的。”江拾月落座,宋霖先给了她盛了碗鱼汤:“尝尝这鱼汤。”江拾月道了声谢接过碗,见这鱼汤果然奶白浓郁,鲜香扑鼻,当下食指大动,埋头喝了起来。
但辛晚晴岂是善罢甘休的人,不过两秒钟,她的电话又打来了,江拾月咬了咬唇,到底还是接通了:“我就知道童显卿那个大喇叭,哪句话能留在她嘴里。”对面哈哈笑了两声,辛晚晴说:“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快从实招来。”江拾月默了会儿,一手把咖啡杯捏扁,几句话把前因后果简单说了说。辛晚晴倒是没想到这里面还回事,听完气个半死:“周岚到底是不是周盛良亲生的?就这二两脑子还想运筹帷幄,自己蠢还要拉着你一起下水,她诚心的吧!”
“还有,收受回扣的行长也已经被控制了,林开源被撂也是迟早的事,经济犯罪,再加上强奸罪,你猜,宏悦会是什么下场?”他看着方毛子越来越白的脸,啧啧叹了两声:“报应嘛,总该来的,你应该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呀。”“你……你……”方毛子嗫喏许久,终于从喉咙里挤出声音,“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了,还要我说什么?”宋霖起身围着他慢慢转了个圈,末了双手搭在他肩上轻轻捏了捏:“去投案自首,再去把周盛良给摘出来。”
宋霖也不争辩,摁开手机找到了那个视频,点了播放。“方总,这东西绝对够劲,两滴,只要两滴,再烈的女人都求着你……”那人嘿嘿地奸笑起来,宋霖看向方毛子:“再听听?”方毛子脸一下白了,他嘴唇哆嗦着:“你……你从哪里来的这东西?”宋霖撇撇嘴,笑了:“不重要,拍得清楚就行。”“方毛子啊。”宋霖凑过来拍了拍他的脸,“人嘛,常在河边走,肯定有水鬼要拖你下去的。”
他起身进厨房舀出一碗粥来,放在了他对面的桌上:“傻站着干什么,你不饿吗?”其实饿得前胸贴肚皮了,肚子还恰在此时咕噜一声巨响,江拾月嘴角一抽,她还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胃能发出如此的轰鸣。宋霖淡然坐下,再次端起粥碗:“砍头事小,饿死事大。”江拾月索性不再扭捏,几步走到了餐桌旁,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端起粥就喝起来。确实好喝,是紫米红枣粥,熬得稠稠的,连枣子都一抿就化开了。
宋霖不知道江拾月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她不管哪里都透着股沉甸甸的蜜桃香,从他俩第一次共度良宵时,他就发现了。此刻,这股蜜桃香溢满了整个车厢,让他深深迷醉。车灯早已被他摁灭,借着车窗透进来的朦胧月光,他在江拾月不断晃动的脸上看到了久违的伦敦之夜。他俯身吻住她的唇:“好久不见,Sebrina。”…………方毛子药下得猛,江拾月一直到下半夜才渐渐老实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