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忽然陷入一片寂静中,沈时柒翻看着剧本入了神一时间忘了自己还开着视频通话。付云璟不打扰,收拾好自己手边的东西趴在床边看着屏幕另一头的人。他的电话忽然响起,沈时柒也被吓一跳,看向镜头才记起自己刚才忘了挂断视频通话。付云璟拿起手机走到宿舍阳台,挂断电话的他转身回到房间拿起厚外套往外走,他看向还在视频通话的手机拿起。“他们要出去吃夜宵就我没到了,我先去吃晚饭了。”
“拍三十天,拿八套衣服轮流换应该可以,平时要穿戏服……”沈时柒自言自语地站在一排排柜子前收拾,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付云璟。付云璟靠在门边,双眸默默看着面前收拾行李的女人,他忽然叹了口气。随后拿起手机看了眼未来三十天的天气预测,在她身旁提醒:“有几天会大降温,稍微拿两件厚点的衣服。”“知道啦,怎么跟我妈一样爱操心呢。”沈时柒笑着应下来,继续折着需要带走的衣服。
可孟归年偏不如她的愿,一张嘴还是说和不停:「以前见不到你,我可以忍受。」「可现在见不到她,我不能忍。」「卢安夏谢谢你,谢谢你将她送到我身边。」卢安夏颤抖着唇,眼底泪光闪闪,下意识否定着:「不,归年你最爱的是我,」「你和她不过是一时新鲜,我才是你的至爱,如果我以前伤害了你,我愿意改。」「为了你,我愿意改的!」她歇斯底里的大叫着,上前一把攥住男人的手腕,脸上是满满的泪痕。
可这天因为加班,回到家的孟归年在屋外看到一个瘦高的人影,还没等他走进,那人早已跑得老远。他紧紧皱起了双眉,心里升起一股不安来。蹑手蹑脚到了家,他第一时间进了米兰的房间,床上的女人睡得正沉,一贯明艳的面容此时娇憨的像个未经世事的孩子。他静静地看着她,不忍心将她叫醒,这时,桌上的手机突然跳出来一条消息:「霍石岩那个变态从精神病院跑出来了,你注意一点。」
虽然卢安夏没说明她是谁,但两人心知肚明那人是谁。孟归年转头,静静地盯了卢安夏一眼,嘴角浮现一抹讽意:「她心机深沉?那也是你亲自选的。」「别说恶心人的话了,以前是我眼瞎爱错了人,以后我们再无瓜葛。」这话一出,现场立即陷入一片安静。卢安夏深吸一口气,看向男人的眼神带着愤怒和震惊。可孟归年再一次重复了刚才的话:「你走吧,以后别出现在我家。」他说这话时,眼神并没有看向卢安夏,反而一直盯着吊灯里的视频,神情异常地冷静。
一定是这个贱人在中间挑拨,想到此,她仇视的目光死死盯着米兰,恨不得她立即在眼前消失。可孟归年说完话后,便不再看她一眼,一把牵起米兰的手离开了灵堂。气得卢安夏在原地歇斯底里的谩骂。一旁冷眼旁观的林斯然,心底升起浓浓的危机,为了自己的目的能达成,当夜他拨通了米兰的电话:「你不好奇,卢安夏为何那么了解你和孟导的生活吗?」「你有话直说。」米兰还是一贯的开门见山,不愿意和他兜圈子。
15孟归年头脑嗡嗡的,有些不知所措,记忆里那个不停对母亲施暴,对自己殴打的男人要死了?掌心里的电话直直掉落,发出「砰」地声响,孟归年才回过了神。他叫醒熟睡的米兰,两人一路疾驰来到医院。等他们到时,老人早已没了生命体征,人直接走了。那一刻,孟归年的呼吸变得越发的轻,在来的路上他翻来覆去地想,一会要和弥留的老人说点说么?可想了许久,他搜肠刮肚也找不出想说的话。两父子的距离,随着母亲的离世好像变成一道再也不能跨越的天堑。
医院的护士,知道她是病人的儿媳妇,也未多加阻拦,临走时甚至贴心地关上了房门。卢安夏二话不说,走到睡着的老人面前,伸手就是「啪啪」两巴掌。她一边打着一边嘴里骂着:「老不死的,你怎么还不死!你以前不是最威风吗!不是动辄对我辱骂吗?」「可惜你现在是个活死人,现在的你和你儿子一样,只配被我践踏!」几个巴掌下去,老人瘦削苍白的脸早已高高肿了起来。又一个巴掌,原本闭眼的老人突然睁开了眼,直直瞪着她,吓得卢安夏差点摔倒在地,
男人肤色苍白,唇角是不自然的殷红,黑漆漆的眼底带着执拗的疯狂。孟归年没有兜圈子,开门见山地问:「你怎么样才会放弃跟踪米兰?」霍石岩讥笑一声,抬起眸冷哼道:「我认识她在先,为什么要把她让给你?」「再说,你们又不是真的夫妻,你们只是签了一年的契约而已。」孟归年心底升起一丝诧异,他们的情况为什么这个变态一清二楚。他刚想询问,却被男人打断话头:「你别问我怎么知道,我不会告诉你的。」
「你现在又在作什么?」孟归年侧过了身,嗓音微沉:「这是我的事,和你无关。」「如果我没记错,我让你不要再来我家,你是希望我告你非法侵入民宅?」卢安夏闻言嗤笑一声,恶狠狠威胁道:「你为了那个贱女人,竟然这么对我,我会让你后悔的。」她眼底藏着毫不掩饰的凶光,隐隐带着一丝暗红的执拗,她深吸一口气,又问了句:「你为什么要装这些监控?只要你告诉我,我就走。」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心底隐隐有个猜测,可向来自尊不服输的她不愿意承认,一贯爱她宠她的舔狗,竟然有一天也变了心。
两人间的气氛陡然变得暧昧,心跳漏了一拍,纷纷低下了头。片刻之后,米兰在孟归年的指导下,也划动了双桨。两人奋力将皮艇停在一个少人的区域,望着头顶的蓝天白云齐齐发呆。孟归年的视线情不自禁落在眼前的女人身上,眼里全是藏不住的柔情。本以为,没有卢安夏的骚扰后,生活一直会这么继续平淡下去。可这天因为加班,回到家的孟归年在屋外看到一个瘦高的人影,还没等他走进,那人早已跑得老远。
她收拾妥当后,驱车赶往目的地,那是一家咖啡厅,当年两人恋爱时便常来这里,算是两人间的秘密基地。可等她坐在约定的位置,见到的人却时一身黑色套装的米兰。「归年呢?」卢安夏转头又看了几眼。「别看了,约你的是我。他永远也不会再见你。」米兰答的利索,甚至最后一句话还特意加了重音。或许是在这个女人手上接连吃瘪,卢安夏的理智一时被冲动淹没。她竟然直起身恶狠狠朝米兰扑了过去,手里不停地抓挠着,嘴里谩骂道:
「你怎么知道的!」卢安夏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问。米兰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微笑道:「当然是你的前夫,我的现在的老公告诉我的。」满眼嫉恨的卢安夏此时早没了理智,她一心只想让眼前的女人赶紧闭嘴。她下意识扬起了手,却被对面的米兰反手甩了一个响亮的耳刮子。只听「啪」一声,卢安夏被打得踉跄几步,整个人摇摇欲坠。「贱女人!你竟然敢打我?」米兰嗤笑一声,反手又甩了另一个耳光,直接将卢安夏打偏了脸。
卢安夏扯起嘴角,眼底是明晃晃的讽刺。米兰缓步逼近,嘴里一字一句道:「一年时间,有些人可以计划死,但是有些人却能重头来过。」「一年的时间,可以用来生个孩子,可你却杀死了那个孩子!如果他能生下来,他应该会走路了吧,说不定会笑着叫你妈妈。」卢安夏眼里闪过惊慌,转瞬惊慌变成一抹狠辣。她高高扬起手,朝一旁的米兰打过去,却被米兰一把拦住。一个手肘后翻,卢安夏直接被米兰一手按在墙壁上,可她嘴里依然骂个不停:「你算什么东西,你有什么全力指责我?」
而且,他为什么要对自己的母亲说出那种话?一字一句,都像是针尖一般刺在她的心上。而最让沈以卿崩溃的是,墨庭琛所说的每句话,都是事实。“这是两百万,你要是答应了,随时可以拿走。”墨庭琛讥讽地看着沈以卿,这可怜的自尊心在他看来,根本一文不值。墨庭琛直接将支票放在了茶几上,目光冷淡地看着沈以卿,等着她的回答。墨庭琛一点都不着急,因为他确定,沈以卿肯定会答应的。因为她没有任何选择,而自己,是他唯一的希望。
就在这时,墨庭琛忽然靠近了沈以卿,俯身看着沈以卿,脸上是一片冷冽的笑容。他眼里是运筹帷幄的笑意,仿佛她只是他的一只猎物,根本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沈小姐好像很紧张啊。”墨庭琛的薄唇微微勾了一下,俊眉之上满是轻佻之意,这是沈以卿从前没有见过的墨庭琛,虽然眼前的脸还是自己熟悉的,但是他眼里的冷意和戏弄,却让沈以卿心里陷入了一阵复杂。就在沈以卿心里十分慌乱的时候,墨庭琛忽然伸手,钳制住了沈以卿的下巴,逼迫她仰视着自己。
她捧着沈小七的脸,用额头碰了碰沈小七的额头,脸上划过了一抹满足的笑容。“小七,没事的,妈咪自己也可以照顾好自己,我们洗了澡,就赶快去睡觉吧,明天早上,我们还要去医院看外婆呢。”沈以卿用毛巾给沈小七擦干了身子,就把他抱回了卧室,准备哄他睡觉。沈小七一沾床,整个人就乖乖地闭上了眼睛。“妈咪放心吧,我会好好睡觉的。”沈小七闭着眼睛,乖巧地说着。沈以卿脸上划过一抹笑意,拍了拍沈小七的小脑袋,自己转身出了卧室。
……沈以卿被墨庭琛揽着往会所外面走去,走出会所大门的时候,一阵冷风吹来,沈以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沈以卿原本浑身僵硬的靠在墨庭琛的怀里,此时一个寒颤,让她的神智也恢复了大半。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墨庭琛冷峻的面庞,心里如同有一根羽毛轻轻拂过一般。她垂下头,咬紧了唇瓣,挣扎了一番之后,离开了墨庭琛的怀里。“谢谢墨总出手帮我。”沈以卿站在墨庭琛面前,脸上依旧是没有缓和的红润之色,她看着墨庭琛的时候,眼神还是有些刻意的闪躲。
如果不是知道墨庭琛曾经和楚柒宁有过一段感情,言熠笙都快怀疑墨庭琛喜欢男人了。所以,今晚墨庭琛的异样,才会让言熠笙大惊失色。墨庭琛并没有理会言熠笙看笑话的眼神,连嘴角的弧度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只是冷淡地盯着沈以卿的身影。不远处,沈以卿的动作再慢,也已经走到了那中年男子面前。“先生……不知道您需要什么服务?”沈以卿站在中年男子面前,半弓着身子问道。也许是知道墨庭琛就在不远处看着自己,沈以卿根本不愿意低头。
沈以卿看了一眼戴着氧气罩的母亲,眼睛忽然一酸,再也忍不住朝阳台跑去。她的心仿佛是被揪住了一般,整个人窒息得厉害,完全透不过气来。从一回国,事情便一桩接一桩,父亲葬礼,母亲重病,沈家破产……而她的宝贝小七,却如此懂事,一直不哭不闹,他越是懂事,沈以卿便觉得越难受。沈以卿心里的酸涩难以形容,除了对无法给沈小七一个父亲的愧疚,还有母亲高昂的医疗费用,也让她束手无策。
“先生,小姐的手受了很严重的伤,这几日还是不要让小姐沾水了,以后的饭就由小桃来做吧。”小桃还是有些不忍心让沈以卿继续做饭。墨庭琛听到小桃提起沈以卿的伤,原本脱口而出的强硬的话,又默默的吞了回去。算了,看在她的伤是因为自己的份上,这几天就先放过她。其实墨庭琛也不是非要让沈以卿给自己做保姆,只是他觉得吃了一次沈以卿做的饭之后,非常合口味,就不想吃别的了。说起来这种感觉还是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