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她的手在冬日里总是酸胀疼痛。现在想来,在去京城之前,他对她还是不错的,甚至于让她误以为他对她有情。重活一世,她再也没有这样的想法。段沐白擦完脸,又挖了一坨擦在花璎手心,却发现她双眼通红,眸光怔愣片刻。“阿璎,你怎么了?可是刚刚手心打疼了?”听见他的话,花璎这才发觉眼眶酸涩,没能控制好情绪。她不自在地扯扯唇:“没事,我自己来。”说着,花璎接过他手里的药膏自己涂抹起来。
花璎果断推开她,关上门,语气促狭。“二婶,我家连吃菜都没有油水,又哪来余钱借你,只要您以后不再去赌,相信您儿子会给您解决的。”见她油盐不进,花二婶顿时面露凶色。“嘿!你个小贱蹄子,竟然这么和我说话,你给我等着!”花二婶在门口来回走动,眼瞅着段沐白走过来,气到狰狞的面孔变了变,哭着向他诉苦。“举人老爷,你来得正好,你是不知道花璎她刚刚怎么对待长辈……”听到段沐白回来,花璎才将门打开。
“为什么?阿璎,我哪里惹你生气了?你说出来,我改!”花璎从地上起身,拍了拍膝盖,话语平淡。“你做的很好,只是我们不是一路人,迟早会分道扬镳,与其日后生出嫌隙,倒不如就现在各自安好。”当初阿娘病重,又怕村里亲戚欺负她,便以救命之恩,强迫段沐白入赘花家,让他成为她往后的依靠。就在他们二人成亲后,没多久,阿娘便撒手人寰。她和段沐白倒也过了一段恩爱日子。可上一世惨痛的教训,让她明白,他是那空中翱翔的鹰,而她却只是这小小村庄里的麻雀,哪怕用尽力气也飞不到他身边。
没等他解释完,段今安再度打断。“无论如何,您对娘亲所作的事,我永远都不会原谅。”段今安垂眸看了眼他的双手,低声嗤笑。“您这双手碰过别人,已经脏了,娘亲的灵牌您不配拿着,给我带走,以后我们父子也不必再见了。”话音落下,段今安提起衣袍,跪下给他磕了三个响头。“您多保重,父亲。”这是段今安一生中最后一次喊他父亲。此后经年,他再未曾回来过。……终其一生,段沐白为了权势,双手沾满了鲜血,再不似过去那般君子如玉。
“不可能!”奄奄一息的安清欢用尽力气大喊,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一旁的风影不屑冷笑:“房里点了迷香,你当然不知道。”“迷香……”这一刻,安清欢霎时间想明白很多细节。难怪……他们每次在一起时,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一切情谊都是他装出来的。她曾经的猜疑是对的,只是她却被他表面的温柔所迷惑。“哈哈哈……”安清欢心底最后一根弦彻底崩断,发了疯的狂笑。只笑了几声,便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晕死过去。
“你不是很喜欢四处炫耀说我宠爱于你?说你肚里的孩子是我的?阿璎受了那么多苦,你又怎么可以安然无恙?”“不……你想干什么……我可是国公府的小姐!”彻骨寒意从脚底升起,安清欢莫名感到不安。她浑身抖成了筛子。没等开口求饶,段沐白骤然甩开了她。额头撞上桌角,血液顺着额角滑落,安清欢心底惊恐,连滚带爬地跑到角落想要将自己藏起来。她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一样,希望段沐白远离自己。
傅司屿落在那几分报告上的眼却被逼的通红。什么叫他害温浅浅意外流产?什么叫他逼死温浅浅?温浅浅怎么会死,她昨天还在给他打电话,她怎么会死!他颤抖着蹲下身捡起地上的文件,迫切想在上头找到些合成的成分。可是没有!每一份都没有半点破绽!周洛嫣眼底的势在必得也烟消云散,眼看形式变化不受控,她惶恐上前拉住傅司屿,企图从他那得到肯定。可四目相对,他的眼睛里只剩无措。“不……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阿屿,婚礼,我们的婚礼还才开始,你说过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