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气声此起彼伏。傅司屿的心却落下来,嘴角勾起一抹讽刺:“我还真当你长本事,不来……”声音卡在嘴角。他转头就见温奶奶站在门口,一手拿着一张b超单,一手拿着黑白遗照。那遗照上的人。赫然就是温浅浅!
温浅浅自嘲低头,将手里的盒子放到他跟前:“这些都是之前傅家给傅家儿媳的东西,现在也该物归原主。”“你结婚我就不去了,份子钱我也放里头了,提前祝你新婚快乐。”闻声,傅司屿脸上的笑意骤散:“你要跟我说的就这些?”他脾气来的突然,温浅浅不解。傅司屿的脸已经沉到谷底,冷着脸一脚将箱子踢开:“这些垃圾从哪来的就带回哪去,我媳妇要用自然就是用最好的,她不嫌我都觉得膈应。”
律师还想劝她:“温氏还有可能再起。”温浅浅却只是摇头:“我没时间了,趁着我还清醒能动,我得尽快把后事安排,遗嘱立好。”处理好一切后,下午,她又空出时间去了趟墓园。不出意外,这会是她生前最后一次来见父母,她特意化过妆盖住了脸上的病态,还顺带给傅家大少爷送了一束花。他们虽是家族联姻,可如果不是她,他也不会被逼的带着爱人私奔,最后死在他乡。她刚把花放下,抬头却撞见了傅司屿。
温浅浅却心知肚明,他眼里嘴里心里的爱,都与她无关。他认定的媳妇儿,从来都不是她。她死死咬着唇,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推开他:“你认错人了,我给你联系你真正的老婆……”身前人却猛的皱眉扯开她衣服。几日前的荒唐红痕夹杂着咬痕暴露在空气里,温浅浅惊呼一声,心中羞耻,眼眶瞬间发红。他却笑的得意:“每次做爱我都会在我老婆心口留印子,你也有!你就是我老婆!”白嫩的肌肤瞬间点燃男人眼底的理智,他再不管其他,失控吻上去……
就他这性子,早晚得后悔。……与此同时,大洋彼岸酒店内。温浅浅费力擦掉嘴角残存的血迹,掏出止痛药混着泪吞下,身心的巨大痛苦,压的她险些直不起身。整整五个小时,她见了所有幸存者,还打听了一圈,最后人没找到,她自己还差点死在异国街头。清理完血迹缓和些,她不死心,再次出门。才出酒店,余光却猛然瞥见一抹眼熟的身影。温浅浅定睛望去。彩色的招牌灯下,男人一身修长风衣被风吹的猎猎,他就站在马路边看着她,眼里带着她读不懂的浓烈情绪。
“今日是花灯节,大人赠了夫人满城烟花,哪有空来这腌臜地方。”像是为了印证丫鬟话里的真假。她话音刚落,外头就响起了烟花炸裂的声音。花璎想要出去,却因看不清一次次被绊倒。她只能摸索着地面往前爬,十根指尖血肉模糊,身后全是她滴落的血痕。直到,天边烟花渐弱,她才耗尽所有力气爬到了梨树下。绚烂烟火炸开的同时,满树梨花随之飘零。她躺在树下,凌乱的发丝贴在脸上,她却连抬手整理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般狠心的人,她怎就忘不掉呢?她掀开被子下床,余光瞥见桌案上冒着热气的碗。往常下人都会把她叫醒,可今日却只放在那……不等她细想,门外有个丫鬟走进来。“花姨娘,这是大人特意给您热的粥,您趁热喝了吧!”她没有忽视丫鬟眼底一闪而过的狠意。既然有人想让她早点死,她何不成全了她!她端着碗一饮而尽,神色淡然地擦了擦嘴角。“满意了吗?”
说完,他不等花璎回答,匆匆离开。他害怕她口中还会说出什么令人窒息的话语,让他失控。他走后,屋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花璎却仿佛感受不到。窗外,那颗梨树已枝繁叶茂。她坐在梳妆台前,只抬头,便能看见枝头上挂的红飘带。风轻扬,卷着花璎的祈愿飘向远方。只留下这句具躯体被永久困在这四方天地。这些日子,花璎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她躺在床上不断咳嗽着,身体的疼痛在夜里彻底爆发,让她整夜不得安眠。
“花姨娘就算对夫君不满,也不该连累腹中的孩子,这要出了事,夫君该有多难过。”安清欢语气轻柔,说出的话却让花璎生生愣住。孩子?她竟然怀孕了?!她抬手触碰,眼中却没有丝毫欢喜。这个孩子,实在不该来。段沐白的视线落在花璎腹部,手心隐隐颤抖。不知道是不是花璎的错觉,她竟从他眼中看出一丝期盼。许久,他才哑声开口:“你既有身孕,就别再胡闹了,明日我便差人去书院,把今安叫回来陪你。”
“你照顾好自己,我有空就来陪你。”花璎眼球微动。在他跨出院门的刹那,一行清泪从眼角落下。时辰过得很快,连月色也被乌云遮盖。花璎捡起地上的破碎衣衫披在肩头,回到房中整理包袱。她要离开这,她要回到她和阿娘的家。可天不遂人愿,下人们尽数挡在门前。“花姨娘,夫人怀孕受不得冲撞,大人说了,让你在倾璎院反省自身,不得离开半步!”花璎静静望着被围地密不透风的院门,喉间苦涩层层上涌。
花璎愣在原地,思绪不可控地想到从前。当初段沐白以她过早生子对身体不好为由,每回行过房事,便让她服用避子汤。就连生下今安,都是一场意外。可如今,他却让安清欢早早怀孕。花璎已经分不清,他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花姨娘今日怎得出门了?莫不是知道我有身孕,特地来恭喜我?”思绪被一道声音打断。花璎回神,便看到安清欢正抚着肚子站在面前。她不是听不出安清欢话语里的嘲讽。可眼下,她却没有精力应付。
“那之后呢?”温浅浅脱力一般,看着他那双诚挚的眼,一口气吐了好几次,她红着眼睛反问。“然后你就会娶我吗?还是说,你要继续吊着我,然后将我的名声彻底败坏,让我怀上孩子不得不对你逼婚时,你残忍拒绝我,让我成为全城的笑话,再不声不响小消失,然后爱上一个叫周洛嫣的姑娘,然后一再逼我?”“傅司屿,你那所谓经得起考验的喜欢,最后,是这个样子吗?”温浅浅步步紧逼。每说完一句,傅司屿的脸就惨白一分。
这一觉,温浅浅一直睡到下午。午饭时间才过,她就起身开始收拾。楼下,温母刚想上楼,看到她那身打扮,无奈叹了口气。“又要去公司啊?”“嗯。”自重生之后,怕上一世的情况再发生,温浅浅一早就开始接触公司的内容,跟着温父处理公司大小事宜。不过小半年的时间,温浅浅已经开了自己的小公司。温母前期是见过温浅浅有多拼的,如今公司都稳定了,女儿还这么拼,她难免心疼:“咱家也不需要你去打拼什么,你说你非这么倔干什么?”
温浅浅叹了口气,试图将不断往她皮肤上喷洒热气的脑袋挪开,跟他好声好气商量:“你先起来好不好?”“不要。”身侧人想都不想就摇头。温浅浅锁骨被他头发划的发痒,她身子一颤,心虚难言的复杂。“你这样不难受吗?”身侧人犹豫着点头。温浅浅见有戏,又说:“难受就要吃药,我让人把药给你拿来,你吃了就能好行不行?”身侧人犹豫半天,又点头。温浅浅乘胜追击:“那你先放开我,乖乖躺好,我去给你拿药你才能吃,可不可以?”
温浅浅没答,他眼底亮色又落下去一分:“从半年前开始,你对我就好像有点不一样了……浅浅姐,要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我能改,我……”“没有呢。”温浅浅笑着打断他,尽可能让自己面色看上去如常。“小孩子哪有这么多胡思乱想?我好端端的讨厌你干什么?放心吧,不会讨厌你的。”她说的自然。傅司屿脸色一顿,意识到什么,脑袋又垂下去,小声又别扭。“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也就比你小四岁……”
她和他,这辈子不可能再有关系了,就算真是他的狗,和她又有什么关系?说多了,反而要遭他烦,倒不如什么都不管,也不去惹人嫌。她苦涩的拍了拍那小金毛的脑袋,转身想走。谁曾想,她还才起身,那小狗却不乐意了,哼哧哼哧起身又开始咬她裤腿,说什么不让她走。陆桉想帮她,还才开口,就被狗爪抛开。看着那焦躁不安的小家伙,温浅浅哭笑不得,蹲下身安抚似的拍了拍它脑袋,刚要开口,门口的电动门铃忽然一响。
“你这话要是被你学生听见,我估计会被他们白眼翻上天吧。”她这是实话。陆桉是a大出了名的帅气教授。学生每天上他的课都要靠抢,选修课更是出奇的难抢。如果不是她那天意外走进这间学校,差点抱走他的‘多多’,他们此刻大概也不会有交集。至于见不得人……他们又不是男女朋友关系,这点,倒是轮不到她来说,她和他目前只是合作伙伴关系。她担心温父看见他,纯粹是怕温父误会,到时候一时上头在那乱点鸳鸯谱。
“我看贺总没离婚的意思,那正好,我也突然反悔了。不过我要提醒贺总,重婚可是犯法的。”她只要不离婚,那他和宁楚云的婚事就无法继续。撂下这话,宋妍果断下车,头也不回地坐上自己的迈巴赫。透过玻璃,她看不清男人的神情,但宋妍此刻却无端升起一股恼意。贺霆舟的反应与她预想的有些出入。他很平静,平静到宋妍感到不安。但一想起躺在病床上的知知,想起自己被踹入深海时的绝望,她的双眸便一片冷然。
贺霆舟的瞳孔猛然一缩!苏秘书?!女人摘下墨镜,嘴角突然勾起一丝笑意。来的人是苏妍,这是贺霆舟万万没想到的。只见他怒意攀升,幽深的眸子一片冷意,薄唇轻启:“扮演宋妍的游戏,并不有趣!”说着便一把将她拽到跟前,还想开口,宋妍忽然说道。“没想到我消失两年,你就不认识我这个死去的‘前妻’了?”她眼眸晦暗,嘴角勾着冷笑:“哪怕我用苏秘书这个身份在你身边潜伏两个月,你都未曾察觉,真是令我失望!”
而发件人,正是“宋妍!”宁楚云感觉出不对劲,蹙眉问道:“怎么了?”下一秒他忽然起身,宁楚云马上抓住他的胳膊,压低声音:“你要去哪?”可贺霆舟二话没说,转身走出宴会厅。周围有疑惑地目光投过来,见他离场,宁胜东看了一眼宁楚云:“他要去哪?”宁楚云赶紧回到:“爸爸我先过去看看,等下我们。”说完便紧随其后。宁楚云看着他一路迈出会场,她大为吃惊。等来到无人的长廊时,她才出声低吼:“贺霆舟!这是我们的订婚宴,你不管了吗?!”
“你个贱人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找到新的金主了是吗?想用这个讨你新金主的欢心?”面对她的嘲讽,宋妍并没做任何解释,反而轻轻一笑,顺着她的话来。“金不金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离开贺霆舟你就该高兴。你应该也不想和我搭上任何关系吧?”“好大的口气!竟然敢不知死活的对我提出这些要求,你就不怕我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吗?”“宁小姐也不想想,如果我没有金主庇护,又怎么敢轻易对你提这种要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