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早晨下楼喝早茶,两个人都再没有交流。小姑塞了块点心进了嘴里,视线在两人之间一转。等嘴里的食物咽下去了,她开口问道。“怎么一回事?冷战闹得这么厉害。”“濯非你小子,到底怎么惹人小芜不愉快了?”柳濯非和邢芜双双垂着头。小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一对小夫妻啊。她准备刨根问底地时候,邢芜起身给她添了一杯茶。“小姑,我俩之间没什么矛盾的,您就别再提啦。”小姑只好收回了自己八卦的心。
就连小姑也有点看不下去,趁着邢芜去如厕,她不满的指责。“柳濯非,你这三年到底在做些什么!”“你自己的妻子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对什么过敏,你是一概不知啊!”柳濯非的表情变得有些难堪和心虚,他摸了摸鼻子。这三年之内,一直都是邢芜迁就他的喜好。无论是侯府摆宴还是日常三餐。邢芜都躬身打理得很好。而他呢,他只知道每天围着崔荏打转。他知道崔荏的喜好和忌口,却始终忽略着邢芜,现在对于邢芜喜欢吃什么,他还一个都说不出来。
“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可以见见京城之外的境域,就让我一道跟着吧。”商量了一会儿,小姑拍案,“那行吧,就这么说好了。”三个人很快就踏上了前去西域的路途。颠簸摇晃的车里,小姑和两人细数着接下来几天的行程。邢芜和柳濯非时不时的应和两声。小姑很快发现了两个人的不对劲。她坐在他们的中间,满脸疑惑地开口,“你们两个有点奇怪。”“你们小夫妻两个自己没有话聊吗?怎么都只和我搭话。”
她也不会被困在婚姻的围城里三年有余。就不用在侯府过得小心翼翼,卑微求全;不用一笔一笔的记述下她的心酸和不易。柳濯非,你的道歉来得太迟了。太迟太迟了。我不要了。所以,邢芜拒绝他的道歉。她不想跟他在这里进行没有意义的纠缠,一把将他推出门外,“我不想听。”门再一次紧紧的在他面前关上。直到宴席结束,柳濯非都没能再和邢芜说上话。他只能站在她的身侧,看着她熟练地带着得体的微笑,一个个的送客。
可是柳母对她说,老侯爷现在身体有点不好了,精力也大不如从前。他最喜欢的就是侯府上下团圆,每天其乐融融的聚在一起。所以柳母恳请她再多留一会儿。并向她保证,除了在侯府住着以外,她想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拦着她。如果她嫌柳濯非每日在侯府晃来晃去看着碍眼,柳母就让老侯爷赶他去别处待着。想起来到侯府的第一个新年,老侯爷慈祥地笑着把大红包塞进她小小的手里,邢芜还是心软。她决定在侯府先住上一段时间,好好地陪陪柳父和柳母。
到底是怎样的内容才会让柳母心梗到一病不起。柳濯非开始细细的翻看起来。可是才将第一张纸看完,他的大脑就陷入了短暂的空白。“农历七月六日,我与濯非成亲了,不过就简单拜了个堂,虽然我有些在意,但还是很欢喜的。”那天柳濯非出于赌气的心理,刻意将自己的成亲安排在了和崔荏的同一天。他知道崔荏仍在关注着京城这边的消息,他就是想让她知道,他柳濯非没了她也可以过得很好。但还是不抵心中的阵阵苦涩,他还是在意崔荏穿上漂亮的喜服,盈盈幸福地笑着,面对的人却不是自己。
“捡好了吗?我们该去吃饭了!”盛兰川站在季时夏身后,指尖轻轻戳了戳她的发顶。季时夏转过头,拽着盛兰川的手,站起身。“我们走吧!”ℨ说着,她还将手里的叶子塞进盛兰川的口袋里,拍了拍。“你可要帮我保管好啊!不要弄丢了,不然我要你再回来捡!”季时夏挽着盛兰川的手,像是在撒娇,又像是情侣间的普通玩闹。傅承宴愣在了原地,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好一起求一个缘分,再次相遇吗?
方丈大师听见这两句回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罢了,罢了,就如你们所愿吧。”闻言,傅承宴几乎难以压抑心里的激动。她也是愿意的!确定这个想法后,他不由得唇角上扬,眼眶微微湿润。这是方丈大师多年后第一次下山。别墅里,傅承宴应方丈大师的要求,买来了一口黑色棺材。方丈大师和几个小沙弥,围着棺材念了一段经文。傅承宴身着从前季时夏送他的衬衫,躺进棺材里。季时夏却飘在棺材外面,看着这一幕。
刚一下来,他便立马从李助理手中接过了骨灰盒。他的指尖温柔地抚摸了几下骨灰盒。季时夏听见他说:“时夏,相信我,这里不行,我总能找到办法和你再相遇的!哪怕是在来生也好。”听见这句话,她死寂已久的心,却再一次跳动了。回到别墅后,傅承宴将安雨薇赶了出去,关在另外一个房子里。别墅里和安雨薇有关的一切都被清理了出去。他一点一点将别墅布置成季时夏喜欢的风格。“玄清道长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