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一股辛辣的酒液被强行渡入她口中。江雾眠惊恐万分,大脑一片空白,本能地拼命挣扎。疯狂地捶打他,手脚并用。然而,陆停舟却不为所动,反而箍的更用力,像是要把她融入骨血里。在她眼前开始出现重影,几乎要窒息时,身上的力道才慢慢松懈。江雾眠像是濒死的鱼终于获得了氧气,大口大口呼吸着。她气红了眼眶,抬起手要朝他的脸上扇去。陆停舟一把捉住,凤眸里晦涩不明,声音哑的厉害。
听到声音,江雾眠立刻安静了下来。许久之后,她才轻轻地说:“你是在念书吗?”“嗯。”她像是没话找话,带着一些不易察觉的讨好:“就算她名声不好,遭人诟病,也会被爱上吗?”“嗯。”他黑眸沉了沉。听到回答的,江雾眠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满血复活,捧起他的脸,亲了亲。“那你会喜欢我吗?我会证明给你看,我不是外界传言的那样抢江诗瑶的喜欢的人,我是真的爱你,我也很好的。”他没有说话,箍着细腰的手越发用力。
江雾眠厌恶地拍开他的手,毫不留情地骂道:“陆停舟,你真的很恶心。”见沟通无果,江雾眠也不想多停留,抓起手中的包,就要离开。身后传来陆停舟的声音。“眠眠,版权可以还给你,三天后,我们见一面。”江雾眠没有回头,脚步顿了一瞬后,又继续往外走。……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陆停舟回到月山别墅,准备去楼上的时候,他微微顿住,淡声吩咐道:“这几天,多准备些太太爱吃的食物,法国吉娜朵生蚝要最新鲜空运过来的,记得搭配鲜榨的柠檬汁,里面少放一点蜂蜜,配菜里不要放胡萝卜,所有菜系不要放辣椒。”
“你是?”林总监有些诧异。江雾眠开门见山,拿出了自己亲笔写的委托书:“我是‘舟浅浅’的委托人,我要买回《月光彼岸》的版权。”林总监面上闪过一些为难,歉意地让她稍等一会。没一会儿,林总监回来了,只不过还多了一个人。江雾眠抬眸望去,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江雾眠忍无可忍,扬起手,狠狠一巴掌甩了过去。这边的动静,很快吸引了周围的其他人。温远和徐洲白匆匆穿过人群赶来。“不好意思,他喝多了,认错了人。”温远连忙笑着道歉。徐洲白则紧紧地看着江雾眠,沉默片刻后,微微颔首示意,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与审视。“眠眠,过来。”一道低沉且极具磁性的声音,穿透人群,徐徐响起。这个称呼,让在场的所有人心尖都颤了颤。江雾眠转头就看到了,她名义上的未婚夫——徐贺朝。
对于江雾眠,不能一味的讨好,也不能一直冷硬。分寸拿捏的好,才能勾的她一步步臣服,摇尾乞怜。他会恰到好处在她想放弃的时候,给她错觉的回应。在她被江家人排挤而伤心、难过时,冷眼旁观够了,再温声安慰她:“江雾眠,你是江家人,身上流着江家的血,他们不会不要你的。”他适时地给她新的目标:“陆家的少夫人,必须是知书达理、仪态万千的女子,诗瑶对我来说,是最合适的人选。”果然,江雾眠一听这话,一头扎进他设下的陷阱,越陷越舟。
陆停舟浑身萦绕着骇人的暴戾,他嗓音暗哑:“我说我要验尸,你们听不见吗?”“她前几天还在我们身边,怎么会死了很久!”往昔的矜持温雅被彻底碾碎,此刻的陆停舟,宛若一条被抢了珍贵宝物而暴怒的恶龙,骇人至极。眼看陆停舟情绪失控,警察上前,拿出一个密封的文件袋,神色凝重地开口:“这是调查现场中留下的视频,经过修复,是被害人江雾眠被虐待的全过程。”随着视频播放键被按下,江雾眠带着哭腔的声音骤然在空间里响起。
他平日凉淡温漠的眸子,此刻竟然是骇人的红色。这就是江雾眠说,送给他的礼物?好算计,先是认领尸体,现在弄出了遗书和离婚协议,一环扣一环。陆停舟冷笑了声,一把将两张纸撕了个粉碎。嗓音阴冷,吩咐助理:“加大力度,把江雾眠带回来后,关到地下室去,既然她还是学不会听话,我亲自教。”程助理脖颈一凉,连忙应了一声‘是’后就下去了。陆停舟胸口情绪起伏的厉害,左手不断地发抖,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她以前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骄纵任性,张狂嚣张,一百斤的体重,九十几斤的反骨。”温远说着,脑海里浮现出江雾眠曾经的模样,不禁微微摇头:“为了你硬生生磨平了性子,能做到这个这个地步已经不容易了,别把人逼得太紧,物极必反,小心人真跑了。”陆停舟握着酒杯的手,紧了几分,指节泛白。声音清寒:“不可能,江雾眠离不开我。”徐洲白狭长的眸底闪了闪,没有说话。温远不禁挑了挑眉,略带戏谑:“是吗?那江雾眠现在人呢?”
想着,陆停舟漆黑的眸子闪过一丝柔。算了,都这么多年了,改不了就改不了吧。车子停稳,陆停舟一边往禅音寺的修心处走去,一边拨打江雾眠的电话。寺庙里传来隐隐约约的诵经声。陆停舟和大师表明来意,迅速给江雾眠办理了结束修心的课程。等待的过程中,陆停舟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墙面。墙面上整齐地摆放着前来修心之人抄写的经文。陆停舟的视线在捕捉到一份歪歪扭扭,毫无规整可言的字体上时,薄唇微勾。
望着江雾眠离去的背影,他下意识出声:“你去哪?”“收拾东西,明天不是要去禅音寺吗?”江雾眠说完,没再看陆停舟一眼,转身快步回到自己房间。第二天。江雾眠抱着箱子下楼。别墅里,属于她的痕迹已被尽数清空,只剩下这个装满了她尘缘之物的纸箱。陆停舟看到纸箱,眸色微动,嘴唇轻启,想说什么时,江雾眠已经抱着纸箱从他身旁走过。他停顿一瞬,追了上去,轻声道:“你好好静心,后天你生日,我来接你。”
“我不吃了,你们吃吧。”她哽涩的回完,就转身向楼上走去。陆停舟看着江雾眠那纤瘦的背影,他平静的黑眸沉了沉,看不出什么情绪。江雾眠回到房间,刚躺在床上,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她打开就看到了江诗瑶刚刚更新的朋友圈。拍了好几张别墅的照片。配文是:【秋千和栀子花,原来你答应过的我们的家一直都在,感动。爱心jpg】江雾眠心口颤了颤,呼吸窒闷。曾经那些萦绕在心头、怎么也想不通的事情,在此刻终于有了答案。
眼看俞疏桐给的三天时间就要到了,季父急的上了火。却到底是无计可施。第四天,他带着空的答案被俞疏桐请上了门。俞疏桐身穿一件黑色丝绸衬衫,衣袖摞在手肘处,露出白皙的小臂。她抬手给满脸煞白的季父倒了杯茶,语气平静,好像在讨论今天的股市又上涨了几个点:“找到放火的人了吗?”季父盯着冒着热气的茶杯,突然抬手指向了俞疏桐——“是你,一定是你!”
她伸手抬起去拿茶几上的热水壶,就要把热水往茶壶里倒。步修远几步走上前握住俞疏桐的手腕,就像刚才阻拦她掀起白布一角那样。“俞小姐,已经很晚了,现在喝茶的话您等会儿就睡不着了。”俞疏桐任由他把自己掌心里的热水壶拿走,整个人向后倾,直到背脊靠上绵软的真皮沙发背,她才淡淡瞥向他:“这么关心我?”她语气明显刚才问他为什么在季家时不一样,好像又回到了两人平时相处的样子。他提着的那口气舒了出去,脸上也带上笑容:“我跟着俞小姐,就是俞小姐的人,怎么能不关心俞小姐的身体呢?”
而俞疏桐已然收回视线,转身离开。这一场骇人的火灾事故至此仿佛终于结束。但季父看着变成废墟的大宅,耳边回响起俞疏桐的话,心头只发凉。而季母忙拉着季景翊坐上救护车,拉着护士赶紧给他处理伤口。只有季明朗看着刚才放在季策安尸体的那块空地,问出了所有人心中最想问的那个问题:“俞疏桐不是残了吗,她怎么站起来的?”9没人能回答他。……俞家,大宅客厅。俞疏桐坐在沙发上脸色冷沉一言不发,一直跟在她身后的步修远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站在默默站在一旁。
她瞥了站在一旁的季明朗一眼,然后再看回季母:“如果今天是他死在里面,你也会把所有责任都推给他吗?”季母下意识看了眼季明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答案是什么?不言而喻。他心虚的不敢再出声,俞疏桐也冷漠地收回了目光。季景翊却看不下去,把他妈往身后一拽,挺着胸膛就站了出去:“我妈说的是事实!要不是他自己把房门锁起来,会那么蠢……”话没说完,只见俞疏桐身形一停,忽而转身大步走来。5
俞疏桐沉默地看了很久,慢慢蹲下身,白皙的手指伸向白布一角——“俞小姐……”静寂中,步修远忽然走近轻声开口。他抿着薄唇,伸手握住俞疏桐的手腕,害怕得瞳孔都在发颤:“要不……还是算了吧。”俞疏桐没收回手,也没看他,嗓音淡漠:“火烧起来的时候,你为什么在季家?”步修远的呼吸非常不明显的停滞了一瞬:“我……我和策安是多年的好朋友,我觉得我们之间有误会,想去找他解释。”
或许死了也好……我死了,我的父母姐弟,还有俞疏桐,他们所有人都不用再因为看见我而感到心烦了。他们所有人都会开心吧?就像我离开冰岛的那两年,他们也是那么开心。他们不在乎我,我也不在乎他们就好了。可是为什么?我还是觉得好疼,好疼……忽然“咣当”一声,我的房门轰然砸了下来。我一怔,抬眼看过去,只见通往外面的一路上的各个家具都燃着火。我能出去了,但好像又出不去。正当我咬紧牙关准备拼命试试逃出去时,一道身影闯进火海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