颁奖人洪亮的声音透过手机屏幕传了出来,宋清阮眼底闪过一抹恨意。视频里的苏鸢穿着高定礼服,画着精致地妆容,她拿着奖杯,享受着同行以及粉丝的掌声。台下坐着......她最爱的丈夫商景郁。看到商景郁那一刻,宋清阮犹如被扇了一个巴掌,透过车窗缝隙吹进来的冷风让她打了个寒颤。宋清阮秀眉蹙起。她有点懊恼。是她太想当然了,以前商景郁很爱她,但这是四年后。如今苏鸢才是商景郁的妻子,以商景郁如今的权利。
他没见过开车技术那么烂的人。宋清阮是头一个。车内肇事者险些笑出声,眼看苏曜吐得差不多,她才慢悠悠解了安全带,拿着矿泉水下了车。“你还好吧?”宋清阮白净的小脸挂满了担忧,“真对不起,我开车天赋有限,今天出门忘带司机了。”“技术那么烂就别开车。”苏曜冷声道。宋清阮一连又说了几声道歉,这才将水递给苏曜。苏曜漱了口,缓了缓神这才注意到周围的环境,他脸色一凝:“你车开哪儿来了?”
“这是赔罪礼物,希望你能收下。”她清冷秀丽的脸庞满是歉意,声音温柔又大方,丝毫没有因为她刚才的态度感到不开心,傅婕脸颊渐渐升温。这件事她也曾求过苏鸢,苏鸢没有成功,她并不意外这样的结果。因为商景郁恨苏鸢,自然不会听苏鸢的话不针对他们家。她只是走投无路才会求苏鸢。因为她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因为自己一时意气而使得傅家破产,如果傅家破产她会内疚一辈子。“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才对,那天在陈家我太失礼了。”
宋清阮翻动纸张的手一停。她抬起脸,似笑非笑地看着愣在门口处的苏鸢。“商夫人,怎么站着不动了?是不是我打扰你们了?”说着宋清阮将腿放了下来,合上手里的文件,声音带笑:“我今天来找阿景是因为公事,商夫人可别误会。”公事?苏鸢自然不信,可面对商景郁投过来的冰冷的,厌烦的眼神,她不敢问。宋清阮并未错过苏鸢眼底闪过的难堪,她眼底笑意更深。原来看高高在上的苏家大小姐变得卑微竟是这样一件有趣的事,她挑了下眉,好整以暇看着苏鸢缓步挪到商景郁面前一步的距离停下。
商景郁冷嗤一声,话语中充满了嘲讽。“商景郁,我警告你,要是你敢伤害小鸢,无论是你还是宋清阮,都不会有好日子过!”苏曜沉声威胁“是吗?”商景郁唇角勾起冷冷的弧度,轻蔑道:“你大可以试试。”说完他便抱着宋清阮离开。司机等在车旁,为商景郁拉开车门。他看着自家少爷轻柔地将宋清阮放进车里,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当初少爷跟宋小姐在一起时多好呀。宋小姐温柔又明媚,对谁都热情客气,他们都喜欢她。
女人偏着头靠着椅背睡得正香。她长长的秀发倾泻而下,遮住了大半张脸,苏曜的脸色蓦地变了:“小覃,你怎么看车的?私生你也敢让上车!”刚刚坐上驾驶座的小覃闻言瞪大双眼,他往后扭头。放大的瞳孔里映着女人的身影。“曜......曜哥,我只是离开去了趟洗手间,我不知道。”见苏曜脸色越来越差,小覃连忙去叫那个睡得正熟的女人。“唔......别吵。”女人动了动身子,往苏曜这边侧,小覃着急去拉她,不曾想竟直接将人推进了苏曜怀里。
在大晋,大多女子都事事以夫婿为天,无论表里,照顾好自己的夫婿不谈,更要全心全意顺从丈夫的意思。至于给丈夫甩脸色、生气这些事,想都不能想。而她呢,多数时候,她遵从着这套规则,给他更衣、喂药,对他毫无怨言,只是偶尔她也会露出这样敢于较劲的一面。作为玩物,她很有趣。……凌央居然出奇地睡得好,一整晚没有惊醒过一次,甚至一夜无梦。在驿馆歇息的接连几日,他都睡得很稳,养足精神,终于有了还活着的感觉。
所以哪怕是从前和霍素持相好的时候,他也刻意保持了二人的距离。发乎情止乎礼,形容这段关系最为合适不过。他和霍晚绛中间隔了一道厚厚的被子,是她专门垒起的分水岭。但这还是他头一回和女人这么亲密,陌生的感觉,竟让他这个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无所适从。方才和她提了嘴卫后的事,他现在脑袋里不光有霍晚绛,有卫后,有晋帝,有卫家人……还有无数旧时光景和对未来的迷茫,不管不顾地全都一涌而入,甚至令他亢奋得根本合不上眼。
今晚要和他同睡一间房,她方才翻遍了衣柜,也没找到能打地铺的褥子,现下更紧张得脑袋一片空白。相比起她,凌央倒是自然许多。他默默坐在她身侧,看了眼床榻、被褥,又见她云娇雨怯、烟视媚行之姿,只露出小半个俏生生的侧脸,长发如绸,葳蕤生光,一直垂至她腰后。他忽然抓起她的发丝,力道轻柔得宛如在欣赏一匹上好的罗缎。霍晚绛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鼻腔哼出道娇娇然的音节,凌央知道吓着了她,却没打算放下她的青丝。
山野间客栈极少,且动辄漫天要价,环境更不能和驿馆相比。月上柳梢头,山林间时不时可闻野狼啸月,最近的一处镇子还要走三十里路,这家驿馆毫无疑问是最优选择。只要向驿馆说明来意,搬出他前太子的身份;再不济,霍晚绛的身份也何其显贵,拿出来摆弄摆弄,再拿些钱财、说点好话打点一通,不是没有希望。这可不是他盲目自信,而是从前的作风留给他的底气。他还是太子的时候,因性情、治国理念都与暴戾的晋帝截然不同,故而美名在外,民间百姓、大小官吏无不爱戴、敬重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