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凌央犯了滔天大罪。世间无一人的性情能比过帝王复杂,晋帝的心意,更没有一个人能彻底揣摩透彻的。而他们霍家的筹码,从来就不单单是他霍霆的女儿。那些随意嫁出去的庶女、精心择婿定亲的嫡脉,甚至包括素持,其实都与她们并无不同。只是素持这孩子聪明些。霍晚绛虽是哑女,但也是霍家兴起、垄断最重要的棋子之一,因为她身上流的是霍家的血。无论是凌央还是赵王登上帝位,无论皇后是霍素持还是霍晚绛,总之,都只能是他霍家的人。
诗集早变做她箱子里的大袋金饼。她掏不出来还给凌央。凌央来势汹汹,方才平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片刻安宁。霍晚绛知此事不是能叫她轻易应付的,这种事情换作是自己也会生气。她一边在脑海里飞速酝酿说辞,一边悄悄揪住阮娘的衣带,让阮娘做好配合的准备。这举措落在凌央眼里无异于逃避推脱。他知道自己吓着了她,脸色稍缓,语气却还是低沉得令人发怵:“霍晚绛,你不要耍小花招。如实告诉我,我不会与你争吵,更无能为难于你。”
武烈摸着后背说道。“快快快,立刻让所有人都捆上。”“有这个东西就不怕了!”“神明还说了,多出来的这些,还可以拿在手上当盾牌用!”李凌蔚大喜过望。话音刚落。身后又是一阵响动。众人回头一看。这一次过来了很多圆球一样的东西,四散在大殿滚了起来。众人更不认识了。“五颜六色的,还有个洞啊!”“该不会是神仙的尿壶吧?”“胡说八道,你看见下面还有个洞?那不是漏了?”
但一问陈辰就无语了,这类锁子甲没有库存,商家承诺一个月内发货。“等他们发货过来,黄花菜都凉了。”“那边着急用,最好找同城或者周边的。”陈辰只能再找。但翻来翻去,也没有合适的装备。要么是质量不行,要么需要定制,没法立刻发货。再加上陈辰需要的数量比较多,发货时间普遍很长。陈辰有些无奈的躺在了床上。“看来自己要提前储备一下了。”“就算这一次不行,以后也能用上,还有那些粮食也是一样,要提前屯着,不然需要的时候还麻烦。”
看着令狐季嚣张的样子,李凌蔚再也忍不住了。“呵呵?”“哈哈哈!!!”“陛下,你昏头了?”“我劝你不要不识抬举,不然……”令狐季把杯中酒喝完,啪的一下摔了杯子。抱手玩味的看着李凌蔚。但保持这个动作站了半天,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空气当中弥漫着一丝尴尬。令狐季玩味的笑容渐渐僵住了。微微扭头一看。没人?????人呢??!!
陈辰痛快的付了钱。“对了帅哥,你买这么多高度酒干什么?”“可要悠着点喝啊,要不是常喝的,可受不了。”老板问道。“我有几个朋友吹牛,说是千杯不倒,我拉去给他们试试。”“专治各种不服。”陈辰笑着说道。“那可是能治服了。”“之前来了个老头,说平常只喝68度的闷倒驴,还要给我炫一瓶,结果门都没出就倒了。”“还是我打的120呢,最后讹我四百八。”
布置完这一切,为首那人使了个眼色。黑衣人同时朝屋里冲去。几人快速来到李凌蔚床前,正要举刀就砍,但冷不丁床上的被子飞了起来,罩住了前面的几人。“不好!”“有埋伏,撤!”为首那人大叫不好,连忙要带人撤出去。“围!”“一个也不要放走!”“留活口!”这时,外面传来武烈的声音。几乎在同时。大殿当中埋伏的御林军倾巢而出,顿时把几个黑衣人砍翻在地。
到时候会有更多的人关注他们。没想到这陈辰年纪不大,办事如此周全。值得深交!“钱过去了。”王总立马说道。陈辰看着到账的短信提醒,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这下资金更充足了。西凉都城现在不缺粮食,可以回去问问女帝还需要什么。还要赶紧告诉她丞相的事情,这件事情不能拖。“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陈辰匆匆告辞。刚从劳斯莱斯上下来,就在小区门口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
甚至身形都不稳的晃了晃。一旁的宫女立刻上来搀扶住,担忧的看着皇后的脸色。“你不光让本宫失望,还会让你父皇失望,让满朝文武,全天下的百姓失望,身为储君,却如此胡作非为,惹人耻笑!”太子这一次,脊背弯曲,认错很认真。“都是儿臣的错,儿臣甘愿承受一切罪责,只是儿臣不想娶安云汐,想娶的人是如雪,只想让如雪一人做儿臣的太子妃!”这一肺腑之言,让满堂沉默。
安云汐勾起唇角,清楚的看到了这些皇室中人的嘴脸。哪怕是证据呼到他们脸上,他们都能够继续睁着眼睛说瞎话。这本事,无人能及!若是太子顺坡下驴,借着皇后给他的台阶走下来,那么安如雪的存在也不会影响他的地位分毫。可他却和维护他的皇后娘娘唱了反调。
父皇不向着他,这让他无比被动。可现在,他怎么也不能让人再将安如雪带走,一旦确认她真的有问题,那才会陷入两难之境。就在那几个嬷嬷已然来到他们面前,太子别无他法之际。门外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住手。”那声音威严厉喝,让屋子里的宫人们都不敢轻举妄动。北陵帝抬起头,看到来人之后,略微皱眉。“咳咳,皇后,你怎么过来了?”安云汐悄悄看过去,视线落在来人身上。
安云汐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臣女没有说谎,若是这流苏都不能作证,那就请皇上将安如雪带过来验明正身,她身为将军府庶女,从小饱读诗书,至今还尚在闺阁之中没有婚配,倘若她此时已然失身,就证明云汐所言并无虚假。”北陵帝一直坐在上方安静的听着,并没有插言。见安云汐又提出一点,他微微颔首道:“去把那女子也带过来。”太子心头一跳,见安云汐要将安如雪也牵扯进来,眼底怒火跳跃,气的唇色发青。
他缓缓抬眸,将东西都放下,发出啪嗒一声。事已至此,已然不用再多想什么,那掉下来的流苏穗就是太子的……太子的东西,又怎么会在将军府的后花园里面呢?这件事可值得深思。“太子,朕已经确认,此物就是你遗失,现在你可还有什么要辩解的?”太子双膝跪地,喉结滚动。安云汐却是长出了一口气,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笑意。她弯了弯眉眼,和凌风烬对视了一眼,也悄悄的擦了擦手掌心里面的汗。
凌风烬和皇上对视,“皇兄tຊ打算如何问罪?”暗蓝色双眸像是涌动着滔天巨浪。又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渊。听到父皇要责罚凌风烬,太子立刻打起精神,眼神之中全是期待之色。可突然间,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有小太监通传:“启禀皇上,前去将军府查找证据的人回来了!”
绝对不能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误会,就让两人再和上一辈子那样,做好几年的敌人。凌风烬的眼眸明亮了一瞬,抓着安云汐手腕的手更用力了。他嘴角露出一抹难得愉悦的笑容,然后目光冷冷的看着呆滞在原地的太子。“太子可看见了,是阿汐自愿留在本王身边的。”安云汐竟然莫名的,在这男人的语气之中,察觉到了一点点的得意。她不由得心中暗暗笑了起来,果然,凌风烬那冷酷外表之下,实际上也不过是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
安国侯却在安云汐身后柔声道:“汐儿,你让开,舅舅必须将你带回去,不然没有办法和你娘交代。”安云汐侧头道:“舅舅,王爷没有为难我,你们两人谁也不能动手!”安国侯原本还有些犹豫,可是一看到安云汐被遮掩的脖颈处,有着明显的红痕,一双眸子瞬间红了。“还说没有为难你,那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伤?”什么伤?安云汐一时间倒是有些忘了,瞧见大舅舅落在她衣领上的眼神,她心里咯噔了一下。
凌风烬轻启薄唇:“谁敢耻笑本王,本王便让其一辈子不能笑。”太子:“……”凌风烬忽然一伸手,将安云汐拉到自己怀里,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膝盖上。安云汐先是一惊,扭头看了凌风烬一眼,并没有过多挣扎。也应了她之前那句话,她一定会乖乖听话。太子见到这一幕,垂在身侧的手狠狠握紧,周围还有不少下人和侍从看着眼前这一幕,他只觉得,凌风烬这就是骑在他头上打他的脸。
突然间……“太子殿下,烬王爷来了!”身边有侍从开口通知,太子立刻站起身,tຊ目光看向门口,见到那大步走来的高大男人,立刻俯身行礼。烬王乃是皇上亲弟,先帝最小的儿子。太子理应叫一声皇叔。“见过皇叔。”他脸色不是很好看,眼睑之下还有着深深的黑眼圈,显然一夜未睡。摄政王公然抢亲,虽然结果对他来说是好事,可他却实打实的颜面扫地,还迎来了各方面的诸多压力。
也算是吃尽了苦头。安云汐甚至都觉得那些回忆越来越遥远了,可是如今想起来,她心中五味杂陈,做梦都没想过重来一次会是这种心情滋味。此时此刻,两人互相对视谁也没有说话,安云汐凝视着凌风烬的双眼,忽然扬起唇角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犹如秋水伊人。“真好……”她很清楚的看到,凌风烬此时的表情僵住了。哪怕看起来还是冷冰冰的,可她却看清了那冰冷面具上面的裂痕。
生锈的箭头将他的身体贯穿,他身上的盔甲缝隙之中不断渗出鲜血……那一刻他化身修罗,以身为盾,以手中刀为收割性命的利刃,硬生生的带着她从数千人的围困之中冲了出去。他以为用自己的命可以换来她的存活,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来此之前,她就已经被她曾经最信任亲近之人灌下剧毒,活不了了……凌风烬……身为北陵国掌控数十万大军兵权的摄政王,他怎么这么傻!温软唇瓣碰触到那有些微微泛着冷意的薄唇。
这些日子,霍晚绛和阮娘明里暗里对他的照顾,何玉于问一路上的辛苦,他都看在眼里。所有人都在迁就他,所有人都在为他操心操肺。他们几人比他好不到哪儿去,白白胖胖的于问已经累得瘦了不少;肤白清秀的何玉亦变得又枯又瘦,几乎晒黑得和从前判若两人。就连霍晚绛颊上的软肉也消失了,竟让她的美貌少了几分锋芒毕露,月色下,多了西子皱眉的清婉绰态,是他不曾见过的模样。凌央明白,再不停下脚步好好歇息一番,说不准他们都能齐齐死在荒郊野岭,无人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