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洗发水一哥?你当我卖洗发水的?”男生哀怨而不满。“没有。”烟霜妤还记得她那时候笑得不行,“我还给你A置顶了,别人都没有的。”想着想着,烟霜妤突然笑了,笑着笑着,她嘴角又僵了。天亮了,她翻身起床,拿着手机翻着招聘软件。没有那么多时间给她难过。她没钱了,必须得去赚钱。手机突然叮咚叮咚弹进来几条消息,催债的。她爸欠下的债款,全部落到她头上了。房子已经抵押,还剩下80万没还。
“保安!”“不、不要……”杜香被两个保安架着一起拖走,她不停挣扎,露出两条雪白的大腿,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毫无形象。段铭洲看在眼里,却没有一丝心疼,让他眸光触动的,反而是地上那张皱褶又染血的平安符。肯定是平安符没有放好,缘缘才会一尸两命。他的心神完全被许知姝的事情吸引,完全没有注意,女人凄厉的叫喊声,在庄园里响彻了一夜,也未曾停息。
有的是杜香故意在许知姝面前耀武扬威,惹得她生气不已的罪证。有的是杜香故意受伤,栽赃嫁祸给许知姝的。短短三年,两个人矛盾不断。最致命的一条,便是生产当日,杜香装病,让许知姝被取走胎盘,白白送死的事情。段铭洲青筋暴起,几次忍了又忍,才看到最后一条。【太太癌症晚期,早已病入膏肓,不易产子。】他声音干涩得厉害:“她病了吗?”助理实话实话:“是的。”房间陷入了久久的寂静之中,漫长后,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
千言万语,不如一句‘走时应该极其痛苦’让人更加揪心。看着那一张安静沉睡的脸,段铭洲几乎快站不稳:“缘缘……”“不,这不可能,之前我来看她的时候,小孩明明都学会踢我了,这么有劲怎么可能一瞬间就没了……”他不停摇着头,不能接受这一事实。甚至暴怒地抄起豪华台灯砸成了碎片。床上的人听到那么大动静,也一动不动,眼睫毛都不眨一下。段铭洲终于相信,许知姝是真的没了。他几乎瞬间崩溃了,抱住床上的人,泪水如同雨点般砸落在床铺上:“缘缘,醒醒,这段时间你是不是太累了……”
助理:“是。”看到他离去打电话的背影,段铭洲放松地吐了口气。自从杜香被查出血癌后,他已经半年多没有去陪许知姝了,哎,都怪她太倔了,这几年,一直在闹个不停。段铭洲想着这一点,心里又觉得不踏实:“算了,我今天直接去陪她。”说完,直接外套一穿就准备走。杜香的女佣眼底慌乱了一瞬,赶紧拦住:“不行啊,裴总,小姐还在医院里抢救,醒来要是看不到您,估计又会气急攻心,复发病情的!”
久违的柔情,让许知姝心中升起心酸。她一下醒了,回过头去,发现周围空无一人。许知姝唾弃自己:只是一个这样的人,为什么偏偏忘不掉呢?她要起身,动作间却瞥见了一道平安符,求的是母子平安。来不及多想,门被一群人破开,佣人们都冲了进来,把她团团绑住。平安符被人踩在脚下。“太太,反正你的孩子早晚都要生,不如现在生,杜小姐还等着你肚子里的胎盘救命呢!”话语间,一根巨大无比的针头直直地出现在眼前。
他居然为了杜香有一个孩子,连她的朋友都搬得出来。刺骨的冷意让呼吸都变得艰难。许知姝看着他愤恨离去的背影,突然咳嗽了起来,整个五脏六腑都像要被咳出来。病了许久,她知道,就算请到再好的医生,也无力回天了。卡在喉咙里许久的淤血一下全吐了出来,在地板上开出阵阵血花。许知姝头晕目眩前,轻轻抚摸了一下肚子。“你是不是心疼妈妈临死前,只有一个人走,孤零零的,所以才特地过来陪妈妈的,对不对?”
“你的人生要有选择,不能凑合!”“如果…你不喜欢我,也可以不选我,和我离婚。”江繁缕开口,“那我选……”“我去拿药箱了。”陆时九下了床,走了两步回头看她,别别扭扭的。江繁缕挑眉。“有些事选择是要经过慎重考虑的,可能考虑个十年八年也不一定。”“……”江繁缕给陆时九上完药。两人下楼吃饭。陆夫人特意给江繁缕请了两个厨师,留在了锦园这边。江繁缕刚动筷子,张伯进来了。“少爷,秦家任家石家都来人了,夫人问这事是您处理,还是她处理?”
须臾,他一言不发,转身便走,身上杀气浓郁。江繁缕了解他。以他的性格,什么事都干的出来。小时候她差点被人贩子拐走,才八岁的他根本打不过高大健壮的人贩子,却疯了似的扑上去撕咬,用牙齿咬,逮住哪咬哪。最后差点把人贩子的耳朵咬下来。“陆时九。”江繁缕喊他。他努力压着情绪,“我一会就回来。”“不许去!”江繁缕皱眉。陆时九装没听到。直到……姑娘柔软的手揪住了他的衣角,声音也软了下去,“陆时九听话。”
江繁缕没理他。陆时九直接贴在了她身上,“宝宝,我毁容了,你就不要我了。”“还是让狗森抽死我吧。”阿森和狗:“……”“爷爷,时候不早了,您快去休息吧。”江繁缕见陆老爷子面色缓和,表情松动,忙道:“就算您是长辈,也得遵医嘱。”“不能熬夜,也不能大动肝火。”陆老爷子无奈,狠狠瞪了孙子一眼,“罢了。”“那剩下的鞭子,你帮爷爷抽他。”“阿森,扶我上去。”阿森点点头,只是依旧不死心,“老先生,真让繁繁妹妹抽吗?”
“不是,这……”秦夫人心虚的笑了笑,“孩子之间的打闹罢了,也没出什么事。”“我女儿摔的也挺厉害的,我一会还打算带她去医院看看,怕她脑震荡。”任芷涵的奶奶也道:“我孙女伤的就更厉害了,我这孙女可是我宝贝着长大的,从小就没受过这种委屈。”陆夫人嗤笑一声,“你们家的孩子是孩子,别人家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一一是我儿媳妇,也是闺女,她也是我的孩子。”“你们家孩子受伤了,我家孩子就没有?”
她拍了江繁缕做笔录时的侧脸,发朋友圈骂江繁缕活该,不要脸之类的。陆时九脸色一寒,眸中闪过一丝凶狠的光,杀气四溢。但他又强压着情绪一言不发,向外走去。顾靳言皱眉,“等会,我送你。”路上,陆时九打开手机正准备打电话,映入眼帘的便是连同早上那四五个未接电话,以及那条未读的消息。砰!他的情绪到底还是没压住,一拳打在车窗玻璃上,手骨骨折,鲜血淋漓。他盯着消息看了一遍又一遍,眼睛慢慢的红了。
她们那些低劣又恶劣的招数,一点用处都没有。“怎么,你还想听!”为首的秦家小姐秦霓嘲讽的笑了声,“怎么会有人这么贱,喜欢听自己挨骂呢?”站在秦霓旁边的任家小姐任芷涵笑着接话,“我们哪里是骂她呢,说的实话,人家那叫坦然接受。”“你们别说了,还是让她赶紧给人看病吧。”另外一位石小姐指了指那女郎对江繁缕道:“这是个可怜人,洗浴中心上班的妹妹,染了一些不好的病,你能治吧。”
大姨叹了口气,“身体可是我的本钱。”“保养好身体,才能继续保养好我的快乐,江大夫你说是不是这个理?”江繁缕无奈一笑,“节欲修身养性是最重要的,凡事适可而止。”“正因为您还年轻,还有大把的时间,才更应该适当节欲,让幸福延续更长久。”大姨点点头,“我就喜欢江大夫说话,温温柔柔的,行你的话我听。”“而且你人也好,这话要对别的大夫说,可能骂我不道德呢。”“冒昧的问一下……”
瓷器落地的声音传来。江繁缕:“……”她只能不动声色的继续为患者诊脉。啪!又是一声瓷器落地的声音响起。江繁缕抿了抿唇,心中微叹。算了。啪啪!就在她收敛心神继续为患者诊脉的时候,接连两声声响伴随着小九爷一句卧槽一起传了过来。就连那位看诊的大姨,都忍不住道:“江大夫,我不急。”“不然你去厨房看看,你们家小奶狗把你厨房拆了吧。”江繁缕一脸震惊,“您说小什么?”“小奶狗啊。”
陆时九:“?”他就知道阿森是来克他的。阿森跟他一定八字犯冲,还有江烦烦!陆时九在外面晃了晃,活都丢给了阿森。他东看看西看看,胖团就跟在他脚边巡视。一人一狗,像是来砸场子的。转了一会,又觉得无聊,进厨房去了。江繁缕正在炒菜。陆时九瞧了眼,“这是什么菜,好像有点眼熟,但想不起来了。”“马齿笕,我们小时候去采马齿笕,你掉猪窝里去了。”“……”陆时九想起来了,那天他跟一群猪搏斗,差点被猪吃了。
陆时九转头看向她,见她一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样子,伸手将她手里的皮带拿过来系好,免得还要一只手提着裤子跑。“不是说给我做饭嘛,做饭去,小爷都饿了。”“我去给你拿药膏擦一下。”“哪里那么麻烦,我没那么脆弱,都没觉着疼。”陆时九转身进厨房,去拿衣服迅速穿好,生怕江繁缕盯着他背上的鞭痕看。阿森又掏出了自己的小本本。江繁缕好奇道:“阿森……”“不许叫他哥。”陆时九过来捂她的嘴巴。
倔的要死。江繁缕瞪他,“不喝也得喝。”对上江繁缕不容置疑的目光,陆时九皱眉,声音低了下来,“我,我都饿死了,你再给我喝一碗这个,我怕吐了。”江繁缕知晓他吃软不吃硬的脾气,哄他,“那你慢点喝,我去给你做吃的。”陆时九猛地抬头看向她,“你给我做饭?”江繁缕看了眼时间,“嗯,也到饭点了。”她这个中医馆虽然是个老破小,但设施也算齐全,后面还有个简易的小厨房。她平时中午不回家,都会自己做点吃。
江繁缕愣了下。陆云州已经带人离开了。陆时九:“?”“他谢你什么?”“他也阳~痿,你给治好了?”“……”江繁缕摇头。小九爷又生气了,气的胃疼,心里憋屈的很。要么江烦烦没跟他说实话,要么他三叔想抢他老婆!宋晏带头,殷勤的收拾着剩下的烂摊子。陆时九坐在凳子上,琢磨着陆云州那句谢谢,冷着一张脸又开始委屈。江繁缕瞧了他一眼,不懂他怎么又变脸了,忍不住问道:“陆时九,你学过川剧?”
冷玥问他:“你的方式是什么?”“身败名裂,生不如死。”这八个字让冷玥稳住了心神,她沉吟一会儿,才回道:“报警吧。”陆任城点头,抬手拨了110。却被陆淮亦一把拦下:“哥,这事是不是有误会?我想去问问乐文心。”陆任城没有回答他,而是转头看向冷玥。冷玥没有想到到了这个时候了,陆淮亦还不相信是乐文心做的。如果真是污蔑,警察会查不出来吗?还需要他去问?她唇角骤冷:“你去吧。”
今天,媒体可是又拍到他们单独相处呢。说完,立马掐掉电话。那头的陆淮亦听到这话,冷静了下来。他心中庆幸冷玥没事,又无比忧心冷玥是不是受伤了,会不会害怕?想到这,陆淮亦第一反应就是驱车回老宅。那里有医疗设备和随叫随到的医生,并且隐私,陆任城一定会带冷玥来这里。很快,陆淮亦便急匆匆赶到老宅。偌大的老宅已经全部熄灯了,只有两处房间亮着。一处是陆任城的书房,一处是二楼的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