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何会知道,昨日他去牢里之时明明探查了一番,并没有人跟着。良久,他垂下眸子,长叹一气,可能这就是差距吧。正想着,来凤客栈的门口突然出现几人。墨幽冥看去,竟是自己的双亲。“幽冥,你留下一封信便要走,可知你娘亲有多担心?”墨父严色走近。墨母站在一旁,默默流泪:“幽冥,你自小没出过门,身上又无半点修为,此番要远去蓬莱没有人护着,叫——”话没说完,众人才注意到墨幽冥身侧伫立的沈菱烟。
沈菱烟几乎能够听到他血液流动的声音。“我拒绝。”嗓音隐忍。墨幽冥本以为她一定会同意,但是却意外地失了算。他淡眉一蹙,问她:“为何?”难道他被封印的记忆比她自己还重要么?越往深处想,墨幽冥越是觉得这断记忆非要解封不可。但封印记忆的魔印强大,不是他如今的魔力所能解除的。沈菱烟既是封印的人,那她必定也能解。沈菱烟没有回答,隐忍着捏诀离开。却在下一刻被眼前的人按住了手臂。
给你们了。”安晴瞬时惊恐地睁大双眼,连连往后缩。“不,不要!”“阿昭哥哥,你忘记姐姐了吗?你不可以这样对我!”顾明昭攥紧的手骨节发白,眼底毫无温度。“够了!要不是看在你姐姐的份儿上,我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她只是失去一双眼睛,而苏瑶清失去的却是生命!他转过身留下最后一句吩咐:“她们两个,都给我关在房间,不许给饭也不许给水!”扔下这句话后,他转身就走。当初安家破产,安禾也出了事。
……可接下来的一整夜,他辗转难眠,脑子里又浮现她的身影。万众瞩目的苏瑶清表演芭蕾,目光却只为台下的他停留;被说是杀人犯的苏瑶清眼眶通红,苦苦拉着他哀求解释;被折磨得瘦骨嶙峋,浑身是伤的苏瑶清跪在地上凄声求他放过她妹妹;苏瑶清用那双满目疮痍的手,一笔一划地签下器官捐赠协议;还有她在最后那通电话里说的,她宁愿堕入地狱,也不要再遇见他……想起苏瑶清,居然大多都是她卑贱凄惨的样子。
顾明昭皱了皱眉,将手抽了出去:“我没事。”表面黯淡无光的眼眸却捕捉到了他脸上细微的表情,眼底忽然闪过一丝愤怒。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即使姐姐不在,顾明昭也不愿多看她一眼。安晴失落地收回了手,委屈地垂下头。“你放心,我会给你安排肾源与眼角膜的,你先回去吧。”顾明昭有些不耐地揉了揉眉心。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对除了苏瑶清以外的任何事都不太关心。安晴床下的手暗自攥紧,指甲陷入掌心。
“谁让你忘了给我带草莓奶糖呢,哼!”圆圆的小脸气呼呼地鼓起,把头偏到一边不理他。这时,十七岁的顾明昭从兜里摸出一把草莓奶糖,放到她的手中,又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小馋猫,我怎么会忘记呢?”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到手中的糖顿时一亮,高兴地原地跳了起来:“耶,有草莓奶糖吃啦!”…膝盖被冰凉的海水浸湿,刺骨的寒冷拉回了他的思绪。“一定是我今天没有带草莓奶糖来,所以你就藏起来,不让我找到你,对不对……"
等她再次醒来,已是三天后了。病房外隐隐传来对话声。“顾先生,明天就是捐赠手术了,可苏小姐现在很不乐观,您要不要再考虑考虑……"沉寂片刻,顾明昭冷声开口:“不用,如期进行。”床上的苏瑶清面如死灰,眼神空洞,只有眼角一颗泪悄然滑落。周围还守着几个保镖,她只能绝望地闭上眼,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再一睁眼,已是深夜。估计是看她虚弱,所以保镖们都没在。苏瑶清呆滞地望了天花板好久,才艰难地撑起身来,拔掉了手上的针管。
她急切地拍了拍门:“小梦,是你吗?你怎么样了?”说完,她就尝试着拧门把手,可门却已经从里面反锁了。屋内的苏栩梦喊道:“不要进来!”苏瑶清手一僵,眼眶瞬间酸涩无比。难道就连她的妹妹,也开始嫌弃她了吗?她垂下头,眼底一片黯然。房间内,苏栩梦坐在轮椅上,背靠着门。她松开捂住嘴的手,一片鲜血在苍白的掌心上格外刺目。苏栩梦叹了口气,眼中满是哀伤:“姐姐,我好想以前的你,你能不能变回去……”
谢轻语笑着调侃。林桦章无奈苦笑,“看见了一个不想见的人,准备溜之大吉。”“倒是没想到你在伦敦人脉还挺广的”,谢轻语像是在真诚夸赞,但是语气中的揶揄之意藏都藏不住。林桦章噗呲一声笑出了声,被谢轻语逗的阴霾都一消而散。“没想到几天不见,你这幽默值也是直线上升。”“所以还逃吗?”林桦章点头,“逃,该逃还是得逃。”谢轻语表示了然,“那我陪你一起逃吧。”“也不是不行,我带你去别地朗诵!”
“你今天朗读李清照,还让我蛮意外的。”谢轻语低低的笑了一声,“你以为我会更偏爱李杜?”林桦章点了点头。“李杜的诗词固然是不可超越的史诗,但李清照的细腻却是深入人心,女孩子细腻的情感体现在作品中,总是非常打动人。”林桦章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你住哪里?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林桦章看了一眼暗下来的天色开口。谢轻语摇了摇头,“我就住附近,不远的,不用送,你要是住的远的话先回吧。”
有人喜爱,有人不喜,这简直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毕竟这世间从来没有什么东西能得到所有人的喜欢。一轮讨论结束,又开始下一位的分享,林桦章刚要准备上台,主理人介绍这次来了一个东方小美女,带来了东方诗集的分享。林桦章期待的抬头,只见一个穿着简单的西装裙和白衬衫的女孩子站在台上,微卷的棕色长发,面部温婉柔和,鼻梁翘挺,优越的眼角形状平添了一丝魅惑的气息。她立在高台之上,毫无怯色的开口,林桦章以为她会朗诵李杜的伟大理想,万万没想到她会分享李清照的《如梦令》。
看清楚了上面的内容,段栀皖拿着纸的手抖了抖,纸张飘落在地上。她的视线里只剩下那份离婚协议书,眼睛死死的盯着它,仿佛要将它盯出一个洞来。她盯了那份协议书一个晚上,脑子中流淌过许多画面,说实话段栀皖目前的反应在她预料之外,因为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清修。她多年清修也确实很有效果,在面对任何事都能保持镇定和稳定的情绪,但是面对林桦章,她总是屡屡破例。对上他总是更容易心软也更容易生气,甚至昨夜直接失控到痛哭。5
两人告了谢,医生开了一些药物,叮嘱他们以后一定要更加注意,便让两人便回了家。“沐豪,我给你找个保姆吧,你一个大男人,照顾孩子,难免粗心大意。”蒋沐豪一听这话眼眶又红起来,“栀皖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小时候一直都是保姆带大,看我爸妈常年不回家就对我各种欺负,导致我一直有心理阴影,我不敢把宝宝交给保姆……”段栀皖闻言深深叹了口气,“但你一个人照顾孩子也确实吃力,这次是运气好,万一……”
这顿饭吃得很安静,但也很和谐。段栀皖站起来主动提出:“今晚我来洗碗吧。”我动作一顿,点了点头。然而她刚拿起碗,急促的电话铃声就打破了安宁。看着屏幕上“蒋沐豪”的名字,段栀皖眼中闪过犹豫,还是摁断。但下一秒,又有短信进来。这次,段栀皖脸色瞬变,“咣当”一声就将碗盘放下:“桦章,沐豪说他带着宝宝不小心摔了一跤,宝宝出了很多血,人命关天,我必须得去!”“你……你可以理解的,对吗?”
厉依婷笑了笑,但看向沈思南的眼睛闪过一抹利光,随即消失不见。她声音依然平和:“你们感情再深厚,他也选择娶我了,以后我会好好对他,不再让他受人任何伤害。”“况且,沈小姐没有资格在这里叫嚣,毕竟你自己的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没处理干净呢。”对于傅京辞和他这个青梅的故事,厉依婷是知道一些的。后来傅京辞回来的那天,两人深聊过。他也没有向她隐瞒。沈思南知道厉依婷说的麻烦事是指李立诚。
沈思南脸孔一白,有些不知道要说什么,这事是她做的不对。叶婷最终无奈摇头:“我没有骗你,京辞现在确实不在家。”说完,也不再搭理沈思南就转身进屋了。只留下沈思南满目怔松的站在原地。而被他们一直提及的傅京辞此时正在裁缝店里试婚服。一身手工定制西装穿在傅京辞的身上,衬得他身材挺拔,气质卓绝。他仔细的端详镜子里的自己,觉得很满意。想了想,还是转身看向身后不远处,开口问:“你觉得这件怎么样?”
沈思南是军人,现在在宜春军区,一般是不能随便调离这里的。她这次应该只是请假,她肯定是还会回来的。等她回到宜春,他还有机会。这样想着,李立诚稍稍松了一口气。……而沈思南独自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才到上海。刚落地上海,她就迫不及待的打车去了傅家。傅京辞的父亲是军官,母亲也是军校毕业的,所以傅家算得上是上海军政世家。傅家坐落于上海的静安区,红瓦白墙的三层高的一栋房伫立在那里。
沈思南这般想着,脚步飞快的往安检口走去。可就在她要过安检口时,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下一秒沈思南的手臂就被拉住,她回头一看,是李立诚。只见他双眼通红的看着她:“你这次去上海……还会回来吗?”沈思南看着眼前眼眶通红的李立诚。以往只要他露出这样的眼神,她就会心疼的不行,什么都答应他。甚至将爱了很多年的傅京辞也忘之脑后。可现在傅京辞毫无预兆的离开了她,沈思南好像彻底醒了过来。
等医生说李立诚没什么大碍,不需要住院了时候。她快速的把李立诚送回了家,就去找傅京辞。刚走到傅家门口,蓦然发现大门紧锁,沈思南眉头皱得死紧。她心口急速一跳,内心深处隐隐有些焦躁。沈思南上前就要打开门锁,花了好一会功夫才将门打开。她快步走了进去,才发现傅京辞包括他外公的东西全都不见了。只剩下空荡荡的屋子,让她心里无端发冷。沈思南知道想要将屋子的东西都搬走,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做到的。
“他刁蛮任性!蛮不讲理!我这些年真是看错了人!护错了人!”听着这些话,傅京辞心里只觉无限悲凉。多年的感情,比不过一束花,比不过随意一个人的挑拨。寒风呼啸刮来,让他从身冷到心。这一夜,傅京辞独坐到天亮。第二天一大早。傅京辞点燃了火盆,把记载着和沈思南过往的日记本丢了进去,把他们这些年的相册也丢了进去,火光很快就将那些回忆一点点烧成灰烬。这时,电话突然毫无预兆的响起。
|“没错,都是我做的!我就是嫉妒她!凭什么我们是双胞胎,她却好好的可以在外面自由自在!而我只能每天躲在家里。”“后来还要我眼睁睁地看着她和我爱的人甜甜蜜蜜,这怎么可以!凭什么!”傅柠崩溃大叫。良久,傅昀深才松开了攥着傅柠的手,他看着眼前这张狰狞的脸,猝不及防地轻喃:“是我错了。”就是眼前这张和傅安宁极为相似的脸,将他们所有人骗得团团转。从而让人忽略了她藏在骨子里的狠毒。是他错了,错在招惹了傅柠这样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