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裴正野果然遵守承诺带她去军区医院看了林父林母。林父还是老毛病,但是看得出精神很好。林母开颅手术很成功,在慢慢恢复,林听晚进来时,她还能跟林听晚说说话。见到林听晚一脸病容,林母紧紧抓着她的手,心疼地道:“晚晚,这些年委屈你了。”林母眼眶泛红,斟酌半晌后继续道:“跟江聿离婚吧,有我和你爸在,谁也别想欺负你。”林听晚垂眸,若是她早跟江聿划清界限,或许母亲也不会遭受沈霜梨的毒手。
还有在江宅,她头昏脑涨的时候江聿将她扔进了男人怀里,她闻见了他身上清冽的木质香。犹豫片刻她哑声道:“小舅舅,是你吗?”裴正野挑了挑眉,眸色晦暗不明。“还不算太笨。”见林听晚要起来,他好心的将导盲杖放到她手边,大方道:“说吧,想吃什么,我让人去准备。”林听晚受宠若惊,在她印象中,裴正野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换到平时在江家碰到他,她连大气都不敢喘。尽管他从未为难过她,甚至还多次朝她伸出援手。
很快,她就能嫁入江家,跟江聿光明正大在一起。“阿聿我不知道,你怎么能把这一切都怪在我身上呢,林听晚一直很会蛊惑人心,上学时就有不少男生喜欢她,这次八成是……”沈霜梨话还未说完,便被江聿狠狠掐住了脖颈。只见江聿双眼腥红,漆黑的眼似一滩死水,又似无底的深渊。“谁准你这么说她的?她是我老婆,她爱的是我,她能跟谁跑?”沈霜梨眼中满是惊恐和不可置信,她从未想到江聿有一天会这么对她。
“她一个双目失明的孕妇,身无分文,你告诉我她是怎么办到的!”助理被江聿吼得一愣,硬着头皮道:“少爷,会不会是少奶奶的朋友,我们在医院监控查到一个男人的身影,虽然只拍到一个背影,但不难看出那人身份贵重,应该有能力办到这些。”什么人敢在他眼皮子下把林听晚劫走?指尖的烟灼伤手指,江聿才回过神来。助理在电话里喋喋不休,旨在告诉他一个事实。“林听晚跟人跑了。”这怎么可能呢,林听晚对他的依恋和爱慕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事。
江聿皱紧眉头,心口如同压了块巨石般沉重。他自信林听晚离不开他,但是若有人帮她呢?江聿飞快在脑中搜寻可能帮助林听晚的人,可将她身边几人来来回回过滤一遍之后,他竟然一无所获。“砰!”一声,他发泄般将桌上的酒杯扫落在地。满地玻璃碎片,亦如他此刻烦乱的心。江聿从夜色出来之后,他没有立即去医院看望沈霜梨,而是径直回到半山别墅。屋内,一切如故,他打开衣柜,里面被分出两个区域,一边是华贵的礼服,一边则是林听晚常穿的几件,面料都是最普通的。
20傅云廷没理她,直接一脚踹开白清婉,绝尘而去。回到家里,看着废墟一样的房间,傅云廷心里不忍,难过的在所剩不多的东西当中,搜寻还有没有有关林兮悦的痕迹。可结果,让人失望。房间里的一切,只要和林兮悦有关的东西,都被白清婉扔的一干二净。他颓然的坐在地上,眼泪不禁直流。“对不起,兮悦,是我没守护好我们的家。”傅云廷抹掉眼泪,拿着一张纸开始写写画画:“要是兮悦看到家变成这样,一定会很伤心的,兮悦,别担心,我一定会把我们的家恢复原样的!”
傅云廷不听她说话,直接将证据砸在她的脸上,然后从卧室里找出和白清婉的结婚证,顺便给张特助打去电话。“给我预约最早的离婚登记,十分钟后我会带着白清婉到场。”“好的傅总!”电话挂断,白清婉往后挪了挪,抗拒道:“不!我不离婚!云廷,你不是爱我吗?就算我病例造假,那也是因为爱你才这样做的啊!求你,别这样!”“哼!由不得你!”白清婉被傅云廷拖着上车,到了民政局门口,傅云廷直接领着白清婉去到专门的会员室,强行让白清婉签了离婚协议。
顿时他脸如寒霜,沉声问道:“白清婉她人呢?”“白小姐趁您不在家的时候,在您和太太的婚房里搞装修,现在应该……”张特助的话还没说完,傅云廷就“腾”站起身,走出办公室。没有他的允许,她这么有胆子碰他和林兮悦的婚房?!到了别墅门口,房子已经变得乱糟糟的一片,白清婉站在一边,颐指气使的指挥着工人干活。“这!也给我砸了!”“还有那个小熊雕塑,丑死了,也给我砸了!”“对!还有这个窗帘,土不拉几的颜色,看着都让人不舒服,云廷怎么会喜欢这样的?肯定是那个小贱人搞的,也给我砸了!”
葛宇凡上来,直接一把拉过林兮悦,然后直直一拳过去,挥在傅云廷的脸上。常年练体育的葛宇凡顿时将傅云廷的唇角打出血。傅云廷舌尖顶着伤口,眼底寒光四起:“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争兮悦?也不过如此!”他也一拳打上来,和葛宇凡顿时扭打成一片。直到葛妈妈出来,才将两人分开。两人身上都挂了彩,不分伯仲。“宇凡!快跟傅总道歉!”“我不!妈,我不会让他欺负悦姐的!”葛妈妈无奈叹气:“傅总,您没事吧?”
“兮悦,我知道我做的事情让你伤心,你问过我,我到底有没有把你当家人,当妻子,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我的家人,是我的妻子。”傅云廷还是把自己心里最近才想明白的话都说了出来。以前是他没看清楚。林兮悦在自己身边呆了二十多年,他习惯性的以为,林兮悦除了在傅家待着,便无处可去,即便两人离婚,林兮悦还是不会离开自己。更何况,当初白清婉不辞而别,在傅云廷的心里,是不甘,是遗憾。
他立马登上个人邮箱,看到了张特助说的那些东西。其中就有,上一次林兮悦怒扇白清婉巴掌的清晰视频。视频里,林兮悦不受白清婉的挑衅,但是白清婉偏偏辱骂傅云廷的父亲和母亲,这才让她动怒。可是自己连这点雕虫小技都没识破,甚至不小心把林兮悦撞翻在地,让她失去了孩子。在她流产,命悬一线的时候,他还认为林兮悦在闹脾气,一次次的让她给白清婉道歉!……看完视频,傅云廷顿时追悔莫及。
“段女士您好,请问有什么问题吗?”段颖讥讽道:我看你们公司最近的安保工作真是越来越松懈了,怎么,活太多,保证不了服务质量了?保安主管大惊:您这是什么话,我们玄甲是国内排名第一的安保公司,口碑是有保证的,何况saros这次展会全球瞩目,是我们公司最最重点的项目,全公司上下都崩着一根弦,怎么敢松懈呢?段颖:不敢?那这么重要的场合内部,怎么没有门票的人也能随意进出呢?
徐立回头,是诧异的段颖。许茂从不远处走来。许茂:怎么了这是?段颖指着徐立和林涛二人:他们两个不是没票吗,不知道怎么进来的。许茂见到徐立一愣,随即笑:小伙子,这种场合,逃票可不合适,趁现在还没人发现,我给你们年轻人留点面子,自己出去,还来得及。段颖:就你会做好人。赶紧走吧?非得保安把你们拖出去?这就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林涛:嘿?这怎么就不是我们该来的地方了?段颖上下扫视了二人衣着,目光嫌恶:看看,进到展厅里的,哪一个不是精心打扮,盛装出席的?再看看你们自己。
周长欢不屑语气:年轻俊杰?就凭那些生来就占据了顶尖资源,借父辈的光刷了身金漆,就敢豪言‘自己能力以外的资本等于零’的废物?没有一点自知之明。柳婳抱着手臂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那在我们沅沅看来,什么样的人物,才当得上年轻俊杰四个字呢?周长欢自豪:自然是——我们婳姐这样,出身显赫却不以为贵,亲身入局与天下英杰捉对搏杀,一路踏着天才尸骨从容登顶的风流人物,才称得上‘年轻俊杰’四个字啦。
林涛前面在扫视周围,观察完了再接话:有本事承接这种规格的展子,可不能算混日子了,在临安城的话,能接这么一单,怎么也得挣个百八十万吧?程磊笑:哟,那你可高看我了,江陵是小地方,知名度和开销都没法比,商业展览的数量也不是一个量级的,我辛辛苦苦一年到头,到手里才勉强能有这个数,将就糊口吧。徐立(笑):年入百万将就糊口?过分了啊,松江府都没这派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江陵已经跻身国际化大都市了。
徐立(一楞):你有多的?程磊(得意):票我是没有,但若只是带你们进去开开眼,倒也不难。徐立:哦?程磊:自我介绍一下,程磊,‘唯你是青山’江陵展会的总策划,这时,身后一辆奥迪A8停下,门童上前开门,周元劼吊儿郎当从后排下来,摘墨镜看大楼。周元劼(遗憾):可惜,这十城巡展,就到此为止了。司机姜文越给后排开门,韩思瑜礼服下车绕过来,周元劼伸手,韩思瑜迟疑一下,挽住。
柳婳观察细节周长欢表情,脸突然贴近:你谈恋爱了?周长欢羞愤,条件反射:没有!柳婳诧异:动心了,还没拿下?我倒是好奇起来了,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能把我们家小公主迷成这副模样?周长欢羞怒:婳姐!柳婳:好了好了,说正经的。到底什么情况?周长欢红着脸:只是……只是人家有恩于我,想略表谢意罢了。江陵大厦,一群穿着考究的男男女女已经在门口排队依次检查邀请函进入,两侧警戒线越过洞开大门步入展厅,两侧已经架起对应独立玻璃展台,摆有珍贵饰品,正中央的玻璃展台上罩着红布,两侧有两名安保看守,三米和五米外各有一圈围栏。
没想到,多亏了今天姜远山和姜和秋进山,他们发现野鸡的那边,有一股流动的山泉水。水量比较小,流向又是跟靠山大队这边相反的方向,所以大家没注意。即便发现了,也没人会吃饱撑的大老远来这边挑水用,都不够折腾的。正好便宜了他们呀!姜和秋的脚程快,不需要找猎物来回只取水的话大概就一刻钟,速去速回。中午的饭,食材简单,做起来也不需要什么技术。高粱米煮粥,再把姜和冬先前从树洞里掏的两个小红薯切成丁放进去。
姜娇娇倒是想去换。问题是原主是个傻子,她三岁那年发高烧,因为王大芳不同意送去卫生所,治疗不及时落下的病根。这脑子里的记忆很混沌,多且杂乱。没什么逻辑思维,而且除了姜家人她也没正儿八经跟村里人打过交道。她还真得好好想想去哪家换比较合适。毕竟这种荒年,能吃得起肉的人家,那是屈指可数,就算有家底的都不一定舍得换。正想着呢,又有一个人影从山里跑出来,手里拎着一个灰突突的小布袋子。
旁边,宋月莹拉了拉他的袖子,声音温软道,“我觉得,娇娇说的有道理。”墨池砚侧头去看宋月莹,咬牙道,“你为什么老是帮着她?”在姜家的时候也是,现在又是,难道这个臭丫头比他还值得信任?宋月莹抿了抿唇,想说她觉得姜娇娇是个好姑娘,还挺合眼缘的。再说了,都来到这个陌生的异世了,先合力解决眼下的困境最重要。但她了解墨池砚,现在不适合夸姜娇娇,这男人心眼子并不大。只好继续软着声音,喊了声,“阿砚。”
据人贩子说,姜娇娇被卖去了北方,姜和平卖去了南方,具体位置不清楚。姜和冬脑子里一直记着母亲临终前让他护好弟妹,他没有做到。正要带姜和秋去外地继续寻找弟妹,姜和秋的身体实在是不太行了。且他不想再继续拖累弟弟,自尽了。脑海里的记忆到这,姜和冬深呼吸一口气,上辈子的心痛的感觉似乎距离他根本没过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