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知许猛地站起身,手里的酒杯被他狠狠砸在地上,玻璃碎片四溅。他的眼神里带着一股从未有过的怒意,像是被触到了逆鳞。那人也被激怒了,直接冲上去揪住了段知许的衣领:“我说错了吗?你不就是玩玩她吗?现在装什么深情?”两个人瞬间扭打在一起,拳头砸在肉上的闷响和玻璃碎裂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场面一片混乱。其他人连忙冲上去拉架,一边拉一边喊:“够了!大家都是二十几年的兄弟,为了一个女人打起来算怎么回事!”
“学长,你怎么了?”林楚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担忧。段知许猛地回过神来,迅速收起手机,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什么,公司有点事,我得去处理一下。”林楚楚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几分依赖:“那你快去忙吧,别耽误了工作。”段知许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病房。然而,他并没有去公司,而是直接驱车去了常去的会所。会所里,灯光昏暗,音乐声震耳欲聋。段知许坐在吧台前,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酒。
医生被他那凌厉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怵,犹豫了一下,还是委婉地说道:“林小姐的身体状况确实没有问题,至于为什么还没醒……可能是心理因素,或者……她在休息。”“休息?”段知许冷笑了一声,眼神里透出一丝不耐烦,“你是说她装的?”医生被他那咄咄逼人的态度压得有些喘不过气,连忙摆手:“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从医学角度来看,林小姐的身体确实没有任何异常。”段知许没有再理会医生,转身回到病房,坐在林楚楚的病床旁,目光沉沉地盯着她那张苍白的脸。
他的几个兄弟很快围了过来,笑嘻嘻地调侃他:“哟,知许,今天怎么有空来喝酒?不是一直在医院陪楚楚吗?”段知许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喝着酒。其中一个兄弟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怎么,守了楚楚那么久,不怕江疏桐察觉啊?”段知许的手顿了顿,随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了江疏桐发来的那条消息,递给了他们。几个人凑过来看了一眼,顿时哄笑起来。“哟,江疏桐知道了?那岂不是正好?省得你再费心思跟她解释了。”
会所那天……他说了什么?他猛地回想起那天在会所里,他和兄弟们喝酒时的对话。那些话,一字一句,像刀子一样刺进他的心里。“动心?你会对一个练手的玩具动心?”江疏桐……她全都听到了?段知许的心猛地一沉,手指微微发抖。他忽然意识到,为什么这些天江疏桐对他那么冷淡,为什么她总是躲着他,为什么她的眼神里总是带着一种他看不懂的疏离。原来,她早就知道了。
“没想过?那你还死皮赖脸地不肯走?不会真以为学长会对你动心吧?像你这样靠着一副狐媚相爬上床的拜金女我见多了!他都快把你睡烂了,肯定早就腻了!”听到她骂出这些恶毒的字眼,江疏桐忍不住皱起眉头,反问了回去。“那像你这种在欧洲纵欲、回国又开始装纯的人,是白莲花,还是绿茶呢?”听到她提起这些,林楚楚的脸色瞬间变了,“跟你有什么关系?”“所以是真的了?”
段知许轻轻替她擦去眼泪,眼里的心疼都快溢出来了。“怎么会呢?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那个纯白无暇的小姑娘。”说着,他一把抱起她,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江疏桐无声地笑了笑,回到座位拿起了包。躲在角落的几个服务员见状,连忙叫住了她。“小姐,段先生为您拍的珠宝您还没带走呢!”她侧过身,刚想说一句不要了,倒在血泊的那个男人突然站了起来。他抓起一一瓶香槟就往江疏桐身上砸去,语气里带着说不尽的愤怒和憎恶。
门合上之前,她听到了段知许那有些着急的声音。“我不转院了,阿桐,你别告诉我姐,我不想让她知道。”他怕段之妍知道什么呢?是他受伤的消息?还是他们俩偷偷在谈恋爱?江疏桐不知道,也不想在意了。江疏桐最后还是没有打电话给段之妍,她还在国外旅游,她不想她被这些琐事困扰。她请了两个护工,照料段知许的生活起居。偶尔护工过来送餐时,会提上一嘴。
几个兄弟吓得魂不附体,不停摇着江疏桐的身体,让她想想办法。她只能打起精神,给她沪城圈子里的朋友打电话。她记得,对方有个叔叔正好在北城做院长,经验娴熟,只是退休已久。朋友听说情况后,连忙让她把患者转送过去,她会联系叔叔重新操刀。医生护士立刻行动起来,将段知许重新放上救护车,一边抢救,一边转了院。十分钟后,段知许被送进了手术室。江疏桐在手术室外站了一夜。
“我们要不要进行尸检?”宋婉君咬牙道:“要!”她看向一旁沉默的宋父宋母,急切道:“爸妈,你们难道不想知道临宴的死因是什么吗?!”半响,宋父才吐出一个“好”。尸检的结果是在第3天出来的。医院内,顾云舒沉默地看着手里的报告,听着医生的陈述。“宋临宴先生的死因是急性心肌梗死导致心源性的猝死,具体的时间是4月1号晚上……”怎么看结果都像是一个意外。但是顾云舒却觉得绝不会这么简单。
顾云舒连那个词都说不下去。明明临宴昨天还在她的身边睡得好好的,怎么会失去呼吸!然而王妈吓得声音都颤抖起来:“顾小姐,我说的都是真的,先生的身体都僵硬了……”顾云舒脸色一白,猛地从会议室的主座上站起来,焦急地朝外跑去。黑车内,顾云舒紧握着方向盘,紧紧地盯着眼前的路。王妈说的绝不可能是真的,她不信!等下她到了家,一定要好好敲打王妈。一路上,几乎每个路口都要等红灯。
王妈疑惑的声音传来:“没有,先生是不是生病了?我喊他也没有反应。”顾云舒愣住了,想起上午自己跟临宴说话也是这样。她蹙起眉头,心里闪过一丝不对劲,嘱咐道:“王妈,你再去卧室里看一眼。”“好的小姐。”这时,助理敲门进来:“顾总,会议即将开始。”顾云舒不得已,只能挂了电话,拿上资料起身跟助理走进会议厅。“我从来不知道公司现在的管理松懈成这个样子!从今天起……”会议进行到一半时,一个刺耳的手机铃声突然打破了严肃的氛围。
“我去一趟就马上回来,我们再好好谈谈。”说完,她没再管床上的人是何反应,转身离开了家。顾云舒赶到了医院病房。宋霖彦此时正倚靠在床上,脸上满是孤独落寞。见到顾云舒出现在病房门口,他眼神一亮,欣喜地坐正了身子:“云舒姐,你来了!”顾云舒“嗯”了一声,坐到了病床旁边的椅子上。“你之前体检怎么样?”晚上九点多,她接到了宋霖彦的求救之后,马上报警,随后及时赶到出事的地方。5
顾云舒还是没有回来。我躺到床上,缓缓闭上了眼睛,开始迎接我的死亡。很快,系统的声音再次在我脑海里响起。【世界通道已构建完成,现在开始死亡倒计时,三、二、一……】在死亡的这一刻,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平静。零点整,我的灵魂缓缓从身体里飘出来。而卧室房门却在这刻被人推开。顾云舒竟然回来了。我看着她走到床边,帮我掖好被子,随后就这么在我的‘尸体’旁躺下。顾云舒的动作轻柔又细心。
我喉头一紧,缓声告诉了她答案。“当然是因为,我马上就要死了。”这话过后,家里静得出奇。随后,我看见顾云舒倏然蹙紧了眉,冷嗤出声:“这又是你的什么新把戏?你忘了吗?前段时间我才带你去体检过,报告没有任何问题,你少胡说八道。”我无言以对。毕竟,我没法告诉她,我将会是被系统抹杀。正当我不知怎么回应时,顾母的电话在这时打了进来——“云舒!你奶奶病重被送进了抢救室,快来医院!”
林夫人冷笑一声:“你想说什么?他心里难受,于是不想帮哥哥去迎亲了,是吧?那怕什么,我准备了公鸡,叫它去迎。”林夫人自然不在叶昭苏说什么,用公鸡迎亲的也不是没有。“你!……”叶昭苏喘着粗气,手指哆嗦着指向林夫人:“你非要这样吗?一家子和和美美的不行吗?”“和和美美?你做什么春秋大梦呢!从你和你那表妹无媒苟合,珠胎暗结开始,这座侯府就不可能和和美美!恶心!呸!”林夫人这阵子本就心气不顺,闻言越发厌恶,啐了一口。
林夫人看了一眼周围的仆妇,点了两个人:“蒋姨娘失心疯了,给我拉到一旁灌一碗静心汤!孙嬷嬷,带人进园子里布置吧。”蒋姨娘被人拉到一旁,忍不住挣扎起来。“大胆!放开我娘!不许你们拉我娘!”叶盛筠提着裙脚从花园那头跑过来,一脚踢到了仆妇的身上,叉着腰横眉站在那里。叶盛筠虽说是庶出,侯府人不多,一般这种情况都是养在嫡母身边,方便嫡母教养的。只是当年叶安宁生下来就体弱,林夫人又要管家又要照顾一双儿女,精力实在顾不过来。蒋姨娘又哭天抹泪的要自己照顾二姑娘,林夫人也就同意了。
叶既明日渐消瘦,脸色灰败,再没有从前俊秀模样。林夫人看着叶既明这样子,心头大石越压越重,重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方清泽高中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忠英侯府,林夫人听说了这事为方清宜高兴的同时,心里也越发酸涩。方清泽跟叶既明都是书院的翘楚,若是儿子没出意外,这会只怕报喜的人已经上门讨赏了。“夫人……”孙嬷嬷隔着花窗冲林夫人招了招手。林夫人见她脸色不好看,心知有事,招招手让她进来。
梅如曼自来最怕虫子,连看都看不得,被这只虫子一吓,顿时生出一股戾气,一巴掌拍在了连翘的脸上,厉声喝骂:“你作死啊!”连翘半边脸马上红了起来,她赶忙跪在地上讨饶:“姑娘息怒,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奴婢检查过的,是干干净净的……”大王氏赶紧过来,低声说了两句,揽着梅如曼上了马车。今日工部侍郎那边回话,说是大师说家中小公子和属蛇的相冲,议亲之事作罢。“曼儿,别急,娘让媒人在留意呢,会试刚过,等殿试结果一出来,京城又多了许多好儿郎。”大王氏心里也着急,只不好表现出来,温声安慰梅如曼。
又听赵氏继续说道:“忠英侯家的那位,叶既明。”方清泽大惊失色:“叶既明?不是说他还在昏迷吗?妹妹怎么会许配给他?母亲,这是怎么回事?清宜怎么能嫁他!”若是叶既明没出事前,勉强算是能配得上他妹子吧,可叶既明都成了这样子,如何还能定亲,这不是害人吗?赵氏见方清泽又气又急,一张俊脸涨得通红,显然是着急得厉害。她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妹妹是为了救他,和林家做了交易。赵氏眼含热泪,哽咽着说不出话。
官媒心知肚明方家太太为何是这种态度,装作没看到:“还请贵府将方大姑娘的生辰贴拿过来,侯府那边会送到青云观和八字。”赵氏手颤抖着拿出生辰贴递到了官媒手上,勉强撑着说道:“多谢大娘跑这一趟了。”官媒接了帖子告辞去了,赵氏忍不住趴在床上哭了起来。方清宜开了门走进来,抚摸着母亲的后背:“娘,别怕,女儿能把日子过好的。”“那……那人都不知是死是活,你怎么把日子过好……”赵氏哭地上气不接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