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佻又低沉性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别傻站着了,咱们走吧。”她转过头,撞进一双风流肆意的桃花眼里。陌生男人穿着深V的墨蓝色西装,面容俊美得像是当红顶流大明星。“你是谁?”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满是疑惑与警惕。男人唇角的笑容,带着几分玩味,忽然凑近了她。鼻翼间能嗅到他身上的香水味,是那款淡雅又勾人的‘事后清晨’。“我叫陆景深,你的未婚夫。”
她接下了请帖,对父亲说:“爸,你放心吧,我不会给沈家丢人。”父亲拍了拍她的肩膀,欣慰的点了点头。季夫人的生日宴在一周后。沈念薇带着礼物,准点到了寿宴现场。一进门,就见季夫人冲她热情的招手:“念薇,快过来。”沈念薇唇角带着无可挑剔的笑容,快步走了过去:“伯母,生日快乐。”她送上礼物,轻轻拥抱季夫人。季夫人握着他的手,亲昵的拍了拍:“怎么又瘦了,一个人在国外,到底还是不如在江城待得舒服。”
对面,季临川揽着沈青青,带着她回房间。嘴里还柔声哄着:“宝贝,你别跟那个女人一般计较,她就是嫉妒你,所以冲你发脾气罢了。”沈念薇低着头,看着那些玩具,长长的指甲将手心都抠出血来。她嘴唇微微颤抖,气得连呼吸都格外急促。不远处的房间里,沈青青害羞的声音断断续续传了出来。“临川,沈小姐还在呢……你别这样……我不好意思了……”紧接着,是季临川带着嘲弄的声音。“宝贝,我就爱你羞涩的模样,跟那个放荡的女人,一点都不一样……”
季临川低头看着她,眼神晦暗不明。他曾经对她说过无数次甜言蜜语的唇,如今吐露的话,如冰刀一般尖锐,刀刀见血。“我不是不婚,只是你这种已经被人玩烂的货色,我不愿意娶。”沈念薇脸色涨得通红,抬起手就要给他一耳光。然而,下一秒,她的手腕被一股巨力捏住。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以为,我还会像当初那样纵容你吗?”说完,手一松,将她往后一推。沈念薇狠狠撞到墙上的展示柜上,背后的蝴蝶骨被尖锐的装饰物磕得生疼。
江意浓站在角落,看着骆聿珩为林晚棠弹奏,看着他们相视而笑,看着他们在众人的起哄中越靠越近,而后吻在一起。她转身想走,突然一阵剧烈的摇晃让她摔倒在地。天空骤然变色,狂风卷着巨浪朝邮轮扑来。“暴风雨要来了!所有人立即回舱!”船长的声音在广播中响起。几乎是瞬间,平静的海面掀起巨浪。邮轮剧烈摇晃,香槟塔轰然倒塌,尖叫声此起彼伏。江意浓踉跄着抓住栏杆,却被一个逃命的男人狠狠撞开。
吊灯砸在她手臂上,鲜血瞬间浸透了衣袖。“阿浓!”骆聿珩冲过来,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慌乱,“你怎么样?”救护车赶来时,江意浓疼得脸色惨白,却还对着骆聿珩微笑:“没关系,只要你没事就好。”骆聿珩死死盯着她流血的手臂,眼神复杂得令人心惊:“为什么要冲过来?你不要命了吗!”“因为我爱你啊。”江意浓轻声说,“骆聿珩,你是我的全部,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一切,包括我的命。”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砸在骆聿珩心上。
“呕——”她猛地推捂住嘴,冲进洗手间。胃里的东西翻涌而上,她跪在马桶边剧烈地呕吐。可那些汤已经进了她的胃,再也吐不干净了。“平安……”她的平安……她哭得撕心裂肺,几乎要晕过去。平安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它。为什么?!卫生间的门被轻轻推开,骆聿珩怀里抱着一只金毛犬走了进来。“阿浓,狗找到了。”他蹲下身,将狗放在她面前,“别难过了,嗯?”江意浓抬起泪眼,看着眼前这只与平安有七八分相似的狗。
平安是她十五岁那年从垃圾堆里捡来的,陪伴她度过了最艰难的岁月,它比任何人都在乎她的安危。突然,外面传来一阵狗吠和女人的尖叫声。“脏东西,滚开!”江意浓猛地坐起,输液架被她带得晃荡作响。她跌跌撞撞冲出门,就看到林晚棠正抬脚要踢向平安。她刚要呵斥,下一秒林晚棠就被一个男人拉入怀中。“棠棠。”骆聿珩将她抱在怀中哄,“乖,你生理期不能动气,我让人来处理。”身侧有个兄弟开了口:“这狗有点眼熟啊……不会是江意浓的吧?她会不会在附近?”
江意浓后退几步,转身逃离。她的视线模糊了,耳边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和心跳声。在她为他们未来奋斗时,他却每天都在想着离开她,觉得她恶心。这个认知像一把钝刀,一点点割开她的心脏。她在洗手间里疯狂地用冷水拍打着脸,看着镜中面色惨白的自己,她突然想笑,笑自己竟然以为被爱过,笑自己竟然还幻想过未来。而后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出来时,电影还没结束。骆聿珩也出来了,似乎正在急切地找她,直到看到她后才骤然松了一口气,连忙上前抱住她,“乖乖,你去哪了,急死我了知道吗?”
“给你的道歉礼物……”他献宝似的打开,里面躺着一条银光闪闪的项链,“喜欢吗,我攒了三个月的钱。”江意浓盯着那条项链。吊坠上的水钻缺了一角,链子接口处有明显的毛刺。明显是九块九包邮的。她突然想起去年生日,他送的那对耳钉让她耳朵发炎了一周,可她依旧戴了整整一年。江意浓接过项链,“谢谢。”只是她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满是欢喜的试戴,而是随手将盒子扔在茶几上,“我有点不舒服,先去睡了。”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缓缓从椅子上站起身,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又故作坚定地说道:“把念薇还给我,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若是沈念薇嫁的是个普通小职员,或是个高级打工仔,季临川这番话或许还有几分分量。毕竟他是季家独子,许下的承诺听起来着实诱人。然而,他此刻面对的偏偏是陆景深。出身顶级豪门,执掌千亿集团的天之骄子。听到这话,陆景深微微勾起唇角,神色间带着玩味:“你有什么东西,是值得我要的?”
然而,没过多久,隔壁房间传来了一阵激烈的打砸吵闹声。沈念薇刚刚吃完一碗红枣粥,正准备再次起身出去应酬,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厌烦之情。她朝着隔壁房间走去。推开门,只见季临川身上还残留着尚未完全解开的绳子,很明显是刚才保镖准备放他走时,他又与保镖起了冲突。沈念薇站在门口,看着眼前这混乱的场景,语气冰冷:“你到底想做什么?”季临川看到沈念薇的那一刻,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瞬间怔住了。
她身边站着陆家安排的伴娘,还有两个保镖,化妆师和酒店的服务人员,帮她拖着长长的裙摆和尾纱,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正准备下楼去宴会厅举行仪式。“念薇!”季临川像是被点燃的火把,下意识地就想要朝着沈念薇冲过去,可他忘了,今时不同往日,沈念薇早已不是那个对他百依百顺、任他予取予求的女孩了。沈念薇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两位黑衣保镖反应迅速,瞬间挡在她身前。“表嫂,这位是?”
怎么会是这样?他心心念念以为的背叛,竟然只是一场荒唐至极的误会。他缓缓转过头,目光呆滞地看向眼前的彭放。忽然,他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猛地暴起,双手如钳子一般死死抓住彭放的领子,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你怎么不早说!”他声嘶力竭地怒吼着。彭放被他掐得险些窒息,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双手拼命地掰着季临川的手。“这种事情,我怎么好到处说!”紧接着,彭放猛地发力,用尽全力将季临川推开。
说罢,他站起身,双手叉腰,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嘴里还不停地喃喃自语:“该不会那个男的就是陆景深吧……不然他怎么可能会娶她……”“兄弟,我跟你说句实话。”彭放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季临川侧过头,用那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彭放,等着他接下来的话。“如果是二月十一号,那我可以保证,做流产手术的,不是沈念薇。”彭放鼓起勇气,艰难地开口。季临川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整个人瞬间僵住,身体里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全部凝固,心脏也停止了跳动。
听到这话,电话这头的季临川攥紧了手机,关节泛白。而电话那头,沈念薇明显一怔,困意瞬间消散了几分。她抬眸看了眼身旁拿着手机的陆景深,扯了扯嘴角,神色冷淡又疏离:“挂了吧,没什么好说的。”季临川听到她这句话,整个人都像被施了定身咒。下一秒,他再也压抑不住满心的怒火,冲着电话怒吼:“沈念薇!你敢不接我的电话!你……”可话还未说完,听筒里就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她竟真的挂断了!
下一刻,一道急促的喇叭声从两人对面传来。两人身体一僵,就看见一辆黑色的汽车直直朝两人冲来!林晚棠自然不愿自己被撞,所以她率先反应过来,推开骆聿珩的手就马路另一边跑去。而迟一步反应过来的骆聿珩被林晚棠这么一推直接就往地上倒去!“砰!”一声重击后,骆聿珩被撞得飞出了十几米远,最后又如同一只折翼的鸟重重坠地!落地后,骆聿珩身下溢出一滩鲜血。一瞬间尖叫声,救护车的声音响彻天际,但他什么也听不见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还好,陆遇安现在已经有理由拒绝她了。得到陆遇安准确回复后,林晚棠脸上才露出一抹放松的笑容。现在已经没她什么事情了,所以她跟陆遇安道谢后就起身离开。但是下一秒,林晚棠脸上还没收起的笑瞬间凝固在了脸上。一股莫名的恐惧爬上了她的后背。远处着急走来的骆聿珩也看见了林晚棠,自然也看见她后面餐厅里的陆遇安。自从骆聿珩出院后,他又开始每日找机会与沈意浓见面的日常。但是这一次他不仅一点和沈意浓相关的信息都收不到不说,凡是涉及到沈家的地盘他都进不去。
沈母一边慈爱的看着她一边说道:“等一会儿喝完汤后,妈再把家庭医生叫来好好给你检查检查。”当初一听自己的女儿差点又坠海后,沈母差点就晕了过去。所以从沈意浓回家到现在,沈母就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哪怕家庭医生再三的向沈母表示。沈意浓的身体已经大好,没什么问题了。沈母还是放不下心,还是每天都要亲自下厨给女儿熬汤,还是是不是就要把家庭医生叫来给女儿做检查。沈意浓也没说什么,毕竟沈母也是为了她好。
最后还是海上救援出动直升机,才把两人一起救了上来。想到这里,他低头看着自己怀中被长发遮住脸的女人,眼里一闪庆幸。还好,这一次他终于先一步抓住了他。等搜救员绑着救生绳从直升机上滑下来的时候,骆聿珩果断的先将怀中的昏迷的人交给了搜救员。也就是在两人巨大的动静中,那人被覆盖在脸上的头发也滑落了下来。下一刻,骆聿珩瞬间僵硬在了原地——因为那根本就不是江意浓!也就是在这时,骆聿珩也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是认错了人。
为了防止骆聿珩登船,沈家这次专门多派了保镖守在登船的旋梯口。骆聿珩也清楚知道自己没有资格,也不可能上得去,所以他只是躲在远处的一艘游艇上,默默关注着那艘甲板上的动静。一束接着一束的烟花在半空中绽放,宾客们都被这美景吸引,纷纷来到了甲板上。甲板上那么多人,可远在游艇上的骆聿珩还是一眼就看见人群中的沈意浓,也看见了她脸上发自内心的笑。恍惚间,骆聿珩想起沈意浓某个生日时,他们吃完晚饭后沿着沙滩散步,正好也有人在邮轮上过生日放烟花,看得她格外的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