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来得及回答,沈枝意就被一通电话叫走了。她坐在来接她司机的车上,魂还在刚刚苏慕辰问她问题的那里。还在电话来的及时。等到了陆家之后,沈枝意正准备我儿童房找笑笑。却看见里面不止只有陆瑾尧,还有那个让她很熟悉的身影。姜婉初。姜婉初看起来很憔悴,还满眼是泪的拽着陆瑾尧不放。“陆瑾尧,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已经在监狱做了三年牢了,我会好好照顾你和孩子的。”陆瑾尧一眼冷漠,眼里甚至还有难得的厌恶。
沈枝意:“……我其实。”苏慕辰没给她机会说完:“你那话说了才没多久,现在就想出尔反尔了吗?”沈枝意摇头:“我不是,苏慕辰,除了这件事之外,还有一件事,你说我喜欢吃草莓,我其实不喜欢。”“你那天给我带的粥,其实也不是我最爱吃的。”苏慕辰马上冷下了脸,意识到他想要说什么:“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从前的那个沈枝意了。”沈枝意一愣:“你,你早就知道了?”苏慕辰眼眸一缩:“是,自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知道你不是从前的沈枝意。”
陆瑾尧声音有些颤:“什么时候?”她没敢看陆瑾尧,第一次跟陆瑾尧提到了这件事:“大概是在怀笑笑的第八个月,我那天给你打过电话,本来是想要跟你说这件事的。”“我害怕,但是那个电话,你没接。”……五年前。沈枝意抹了抹自己的肚子,看着外面的天,手里的手机紧了又握。犹豫了很久,她打开了手机点开了联系人。看着手机里唯一的联系人陆瑾尧,拨了过去。那边很快接通,但是声音却不是陆瑾尧的:“喂,您好,请问你找谁?”
就单纯冲着笑笑这句话,沈枝意就决定第二天去陆家的时候和陆瑾尧商量。至于苏慕辰……她搬走就是了。沈枝意买了一些东西去陆家,陆瑾尧看到之后,沉默了一会。“今天怎么买了东西回来。”沈枝意坐在一边,抱着笑笑。“我想跟你说一件事。”陆瑾尧看着她和孩子:“什么事?”沈枝意捋了捋思路,整理了一下话语才开口。“陆先生,昨天笑笑跟我聊了一会,她说想要跟我住一起,所以我想把笑笑接走。”
煎熬了三年,私心还是战胜了理智。重逢见到沈枝意的第一眼,思念达到了顶峰。掌心被掐出血,才勉强得到克制。原本想着借着姜婉初是他命定之妻的事,借此断掉和沈枝意的缘分,但中途他自己也动摇过。现在这样的结果,更不是他想要的……陆瑾尧下车前,叫人把睡着的笑笑抱走,见她要下车,忙喊住:“沈老师,我有些话想要跟你说,是关于笑笑的事。”沈枝意打开车门的动作一顿:“陆先生请说。”
之前他也不是没尝试过,只是都失败了。现在,但凭沈枝意这么一句话,笑笑就把东西递到他面前了吗?陆瑾尧把葡萄拿在手里,忽然手机铃声响了。“怎么样?”那头的人很快回复:“陆先生,没有查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是不是您想错了?”想错了吗?可陆瑾尧总觉得自己没有想错。陆瑾尧沉默许久,把葡萄剥皮之后就喂进了嘴里,突然开口:“过几天我们去一趟宁安寺吧,拜拜佛。”笑笑这回没有拒绝,而是十分期待的看向沈枝意。
沈雁回犹豫了一下,就看到傅昀辞深邃的眼,以及小声的,仿佛大提琴般的声音。他说:“不行,还没洗漱……”沈雁回顿l̶l̶l̶住了。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傅昀辞以为她放过自己,便想推开她起身。没想到想要推开的手却被她攥住。傅昀辞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她低头在自己的手背上轻轻烙下一个吻。他呼吸一滞。沈雁回看着他羞涩的模样只觉得心动,正想说什么,就被床头柜上传呼机的声音打断。
好像身处沙漠的人渴求水一般,她心头也被燃起了一丝星星火苗。如果不稍加控制,可能转瞬就会变成燎原大火。黑夜里恍然回神般,开口说:“这捧花确实意义非凡。”傅昀辞看见她冷静眼眸深处蓦然燃起的暗火,后知后觉地生出一丝不好意思的感觉。将花插入水杯后,主动垂下了目光,转身就要走。沈雁回却拉住了他。虽然自己的脸还泛着红,依旧定定望着他,说:“我书房里还有些别的证据,如果你喜欢,我可以一样一样地讲给你听。”
傅昀辞闭眼深呼吸着玫瑰的清香,轻轻呢喃:“反正,已经实现了。”他声音压得低,仿佛只是自言自语。沈雁回没听清,皱眉还想问,傅昀辞就说:“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她立刻点头,拉开了车门让他上车。一顿饭吃饭,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两人回了家,傅昀辞第一件事就是进了厨房。沈雁回以为他没吃饱,跟过去却见他在翻找,问了句:“找什么?”傅昀辞没回头,只是在橱柜里翻找,说:“我想找个花瓶,把玫瑰花养起来。”
开口发问:“你怎么知道的?”傅昀辞见她竟然这样坦诚,笑了笑,说:“今天正好遇见了肖威。”他只说了肖威,还没说肖威和他说了什么,沈雁回却立刻懂了。“他把那天送你回家的事告诉你了。”沈雁回话语笃定,说完后还顿了顿,瞥了眼傅昀辞,又垂了眼睫。“他明明答应不会说出去的……”或许是她的神情,也或许是语气,傅昀辞竟然从这话中听出一丝委屈和哀怨。他愣了一下,莫名觉出一丝可爱。
肖威以为傅昀辞不好意思了,就赶紧道别:“我去前面的排练厅了,你报到的地方在二楼,上楼往右拐就行了。”傅昀辞听着他的话,这才回神,压下心中的悸动。点了点头,与肖威告别。报道的第一天很快结束。但傅昀辞还是觉得度日如年。他中午吃饭的时候看着饭盒,吃着吃着都忘了嚼,脑子里不自觉地都是沈雁回的影子。肖威跟他一起吃饭,发觉他的出神,还故意打趣:“才分开半天不到,就这么想啊?”
傅昀辞不自觉笑了出来,点头说:“好。”两人并肩走进文工团,一边走一边闲聊。肖威惊讶傅昀辞这么年轻就结了婚,问:“我还以为你要和你姐姐死磕到底呢。”傅昀辞听着他的话惊了一下。他知晓自己的心意都是在高二的时候,而方雅嫣知道得更晚。滤昼更何况这件事并不光彩,所以他从来没敢对别人吐露半个字。肖威怎么会知道那时候自己的心意呢?不想肖威却愣了一下:“啊?你天天写信的,真是你姐姐啊?我还以为她是你喜欢的人,你不想被老师说早恋,才说她是你姐姐的。”
此话一出,沈雁回也愣住了。傅昀辞虽然能接受手下人喊姐夫,能接受店老板的调侃,但刚才那一句“老公”却还是得逗得他良久没说话。她就知道傅昀辞定是不好意思。而且,在傅昀辞看来,两人才认识就领了证,贸然睡在一起,一定是十分不适。她才开口说自己睡沙发。没想到他竟然主动说一起睡。沈雁回犹豫了一瞬,还想拒绝,怀里的枕头就被傅昀辞拿走,放在了另一边床上。这样明晃晃的许可让她再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知道沈雁回说是开公司,其实是办理了留职停薪,挂靠在测绘单位,自己招募人马,租借激起,领着手下人做测绘工作。之所以来到广州,也是因为广州正是百废待兴,到处都需要测绘开发的时候。傅昀辞知道测绘是建筑产业最开始打地基前的一环,但他不清楚到底赚多少钱。只知道很辛苦。甚至顾兰溪说:“刚刚出头单干的时候,人家都嫌弃我们人员少,还有好几个是小姑娘,不愿意给我们机会。”“是雁回打了包票,又亲自下场架机器记录,带着我们这些半吊子干活。”
傅昀辞扬起一个笑,摇了摇头没回答。拎着行李箱,看了眼屋里,问:“我的东西放在哪里?”沈雁回也没多问,指了指卧室里并立的两个衣柜:“你随便放哪个衣柜都可以。”傅昀辞点点头,很明显能看到右边的衣柜新一点,拉开发现里面是空的。而左边的衣柜还有些沈雁回的包和衣服。他愣了一下,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左边的衣柜是沈雁回的,右边那个新的,应该是专门给他准备的。傅昀辞心头暖意融融。
只是这么一打岔,路上的时间就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沈雁回家。“这是我姑父单位分的房子,我姑姑嫌弃这里是三楼不接地气,回乡下老家住去了,把这里租给我了。”沈雁回一边介绍,一边推开门。屋子不大,但一应俱全。连书房都有,客厅还伸出去一个小小的露台,能看到楼下院子里那棵树的枝叶。能看到橙红的晚霞坠落。屋子里也收拾得简单干净,淡淡的橘子味道,让傅昀辞疲惫了一天的心被抚平。
顾兰溪看了眼沈雁回,眸中生出一丝疑惑。意思是:“雁回,速度不行啊,姐夫还没搞定吗?”沈雁回眼神一凛看过去让她别瞎想。她看到了傅昀辞后知后觉泛红的耳根。不过一瞬,耳根子就红得能够滴出血来。
“你这么大的人了,为什么要跟一个孩子斤斤计较?”傅昀辞的心颤了颤,不可置信地看向方雅嫣,声音都有些颤抖。“是她害我受了伤,是方亭栩要她道歉,我怎么斤斤计较了?”“你觉得我做错了事,就不分青红皂白地逼我给方亭栩道歉,现在我受了伤,他凭什么不用道歉?!”他看着方雅嫣冰冷的神色,心好像被掐住,又酸又涩得难受。“方雅嫣,是不是不管真相是什么样,你都永远只站在他们那边?”
他心脏跳得极快,第六感告诉自己,一定出事了!可他被程婉倾关在家里,外面守着的两位军官说什么都不肯多说一个字!苏墨南心口沉闷得很,看见客厅的大挂钟,时间已经来到了傍晚五点。平常这个时间,程婉倾早就带着儿子回来了。似乎预感到什么,苏墨南慌忙跑到门口追问:“同志!是不是我儿子出什么事了?你们让我出去好不好?我想去见儿子!”门口守着的人不为所动,面上没有太多的神情,只是告诉他:“姐夫,你安心待着,有程营长在呢!”
苏墨南过度紧张,程婉倾回来第一天就看出了他的异样。只是碍于儿子在场,她没能找到合适机会多问。等送儿子去了幼儿园后。程婉倾踏入面馆,正好撞见他魂不守舍守着铺子,烫面时差点将热汤泼在手上,她眼疾手快拿碗接住,“你想什么呢!”苏墨南反应过来,忙不迭收好汤勺,“抱歉!烫到你了吗?”程婉倾蹙起眉头,将铺子里的客人打发走。“不好意思,今天我们店里打烊了!”坐在铺子里的都是熟客,见这样,也并没有多说什么,还好心劝一句夫妻之间别吵架,这才匆匆离去。
但没想到结果生意居然是出乎意料的好。好像一切都是苏墨南上辈子做梦都想要的生活。可不知怎的,生活越美满,他心底就越不安。怕这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场梦。哪天醒来,他就跟上辈子一样,儿子没能救下,他依旧跟程婉倾分开,独自过往悲惨一生。而这种感觉在入秋之际最为强烈。他时不时就被上辈子的噩梦惊醒。在又一次重温上辈子冻死在草垛中的场景时,苏墨南醒来浑身都冒着冷汗。不知为何,有种不好的预感在他心底愈发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