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重要了,早就不重要了。十三年前陆青梵没有被林知雪选择,而是被送进了监狱。从那一刻开始,他们之间就已经是死局。“林知雪,你凭什么以为是你就可以那么对我?你权势滔天,你富可敌国,你就可以这么对我吗?我是人啊,我是活生生的人啊!”陆青梵在她的怀中挣扎、挥打,最后一口咬在发青发紫的肩膀。深深的、好似要把这些年的怨恨全部发泄。直到口腔中弥漫血腥。“对不起,青梵,对不起……”林知雪一遍遍重复这三个字。
“这是原本属于陆夫人和锐泽少爷的陆氏集团45.7%的股权赠予书,还有现金支票,以及西单上国阙、首创天禧、万柳书院三套房子的过户证明以及房产证。”律师有条不紊地拿出一沓厚厚的文件:“陆夫人和陆二少爷让我转达,他们知道这些东西对您来说都算不了什么,但这是他们的补偿,您收下与否,都已经是您的了。”陆夫人就算了,竟然陆锐泽也把股份相让?陆青梵有些意外。清了清嗓子,李特助同样拿出厚厚一沓文件。
即便抓住了,也会在掌心迅速地消散。“青梵,对不起,我愿意接受惩罚,我愿意付出一切,只要你愿意再看向我,愿意对我笑,愿意接受我爱你。”多么可笑而可悲。连爱都只敢在梦里说出口。可这些,陆青梵注定不会知道。……合生·霄云路8号。一身疲惫的陆青梵脱下衣服,站在落地镜前。腰间一只蓝色的女神蝴蝶振翅欲飞。而曾经在赤松监狱落下的疤痕,有些浅的已经通过手术消除。至于那些深的,虽然颜色变浅了变淡了,却还是横亘在陆青梵的皮肤上。
但已经过去了。“我知道,现在我们做什么你都已经不在乎了,只是该给你的,我们要给你。”陆母神情坚定。她从手提包里取出好几份文件。一一向陆青梵说明。“这里,有一份陆氏集团24.8%的股权转让书,这是我名下的,我已经做好了公证,现在给你,还有两套房产,都是你外公还在的时候给你买的,这个本身就是你的。”陆母看着陆青梵,满眼的小心翼翼。她勉强笑了笑:“你现在成为了一名画家,真好,京市有好几家很好的画廊,还有私人美术馆,我都联系人买了下来,现在也是你的了。”
陆青梵深深蹙起眉头:“林知雪,你什么时候可以改改你这我行我素的毛病?”听见声音,林知雪缓缓抬起头。她面色苍白如雪,嘴唇也干裂得不像话。“青梵,你说什么?”“我说,你的‘赎罪’影响到我的生活了,而且如果你要‘赎罪,你不应该先把我的肾还给我吗?”这一次,轮到陆青梵居高临下、高高在上。“你说的对。”林知雪摇摇晃晃站起来,双腿麻木酸软得不像话。她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陆青梵的声音被可视门铃的电流传导进林知雪耳中。不知为何,这一刹那。林知雪几乎情难自抑地要落下泪来。“青梵,我就知道,你是青梵,你怎么会是沈星洲,你就是我找了很久的陆青梵……”听到这句话,陆青梵猛地打开了门。“不,我就是沈星洲。”陆青梵从玄关的包包里拿出一张证件,明明白白展示在林知雪面前。“我是沈星洲,林知雪,你找了很久的陆青梵早就死了,你忘记了吗?是你亲自把他送到监狱里,是你亲手害死了他!”
“看吧,我一说你就意识到了,陆青梵回来后,爸爸妈妈是没变,可你变了,一开始,我相信你只是觉得他很新奇,有新鲜感,可后来,你看他的眼神开始变了。”陆明诚的语气变得充满恨意。“知雪,当陆青梵挤进我们之间,当你的天平一点一点地偏向于他,而你却丝毫没有发觉的时候,你让我怎么不失衡,让我怎么不恨他!”2陆明诚眼中的泪水大颗大颗地滴落。“我看着他那么轻而易举地就让你着迷,我前所未有地感到了危机,如果跟他接触最多的你在不知不觉中就站到了他的阵营,那爸爸妈妈和小弟是不是也会这样?”
他轻飘飘的:“我想要陆青梵死,仅此而已。”“陆、明、诚!”林知雪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她面色阴沉得如同地狱修罗:“说你都做了什么!”陆明诚被吓得一颤,刚想开口。这时,陆父的声音响起。“知雪。”“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但在此之前,你先看看青梵留给你的话吧。”听到这话,林知雪周身肃杀的气场淡了些。她怔怔地接过那本日记本,翻到最后一页。陆青梵清秀的字迹映入眼帘。“对不起,这次,我不会等你了。”
“你为什么要拦截下爸爸妈妈让财务打给大哥的生活费?”“为什么要叫人在监狱里折磨大哥?”“为什么要撒谎说你给知雪姐捐了个肾?”一连三个为什么让陆明诚顿时失去了那股发疯的气焰。他看向陆锐泽:“小弟,你在说什么呢?”这时,看完日记的陆父陆母也走了过来。“是啊,锐泽,你这几个问题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听不明白?”陆锐泽叹了口气,从包里面拿出那些体检报告和病历单。又拿出手机,给助理打了个电话。
陆父保持着一丝清明的理智。他沉声:“你有没有想过,既然明诚有两个肾,那当年给知雪捐肾的是谁?”电光火石之间,陆父陆母脑海中都闪过同一个名字。那个被遗忘、被冷落的亲生儿子。——陆青梵。“不可能。”陆母下意识否定。而陆父则是蹙着眉头看向昏睡的陆明诚。他忽然觉得,或许自己从来都不了解这个疼爱了25年的儿子。直到陆明诚被推进病房,陆父陆母都没再说一句话。他们从彼此眼中都看出了动摇。
看到冷冷清清的婚礼现场,陆明诚终于爆发了。“知雪。”他哭得梨花带雨:“陆青梵走了就走了,你还有我啊,我难道比不上那个没教养的野种吗?而且他还坐过牢,他怎么配得上你?”林知雪有些不耐烦,还有对陆青梵消失的心慌意乱。“明诚,当初你闹自杀,从楼顶跳下来,我才答应和你假结婚,现在我该做的都做了,你的愿望达成了,我也要去找青梵了。”说着,她又看向陆明诚:“而且你不要忘了,青梵是替你坐的牢!”
“我们陆家的杂物间也比他之前在外面四处流浪好,哥哥住里面,应该没什么吧?”陆锐泽听到这个话,下意识感觉有些不对,不过也没说什么。他皱着眉走到走廊尽头的杂物间。一推开门,无数细小的灰尘在空气中流动。陆锐泽顿时后退了一步。他捂着鼻子走进去,密密麻麻的废弃物品几乎填满整个幽暗狭小的杂物间。陆青梵的床挨着一排塞满东西的货架。说是床,其实就是在几个水桶上搭了一块薄薄的木板子。
满脸傲娇,像是全天下的男人都配不上她的嘚瑟样子。顾寻之实在没忍住,伸手压向了她的头顶开揉。“嗷!我的发型,你混蛋,看我不打死你。”两个人迎着太阳越走越远,背后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婚纱店里,轻柔的音乐流淌。许茜一件件试穿着婚纱,每一件都衬得她格外美丽。刚从机场出来,许茜就迫不及待地把他拽到店里,连饭都没吃。说是什么如果去晚了,好看的婚纱就被别人挑走了......“这件怎么样?”许茜从试衣间探出头,雪白的婚纱衬得她肌肤胜雪。
“悠悠姐,你就再帮我一次,就这一次,好不好?”他拉着陆悠悠的衣袖,苦苦哀求:“爷爷真的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如果我们跟他说一切都是假的,爷爷肯定就撑不过这两天了。”沈修瑾眼泪夺眶而出,一滴滴地砸在地毯上。“悠悠姐,你忘了吗,小时候你家里没人,都是爷爷照顾你的......”陆悠悠闻言身形一顿,心中五味杂陈。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沈修瑾,这是最后一次。”陆悠悠回到房间,心乱如麻。
消息下面还跟着一个委屈的表情,仿佛一切并非自己所愿。顾寻之要是不是亲眼看着沈修瑾搂着陆悠悠亲上去,自己都快要信了。他放在一侧的手青筋暴起,用语音回了一句:“沈弟弟,客气了,反正我已经亲够了,让你一次又何妨?”消息发送成功后,顾寻之直接将沈修瑾拉黑,眼不见为净。另一边,沈修瑾看着顾寻之回复的消息,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狠狠地将手机摔在地上,屏幕顿时碎裂成蜘蛛网状。
“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祝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突然,人群中有人起哄:“亲一个!亲一个!”起哄声越来越大,像潮水般涌向台上。沈修瑾嘴角的笑意根本压不住,偷偷瞄了陆悠悠一眼。陆悠悠的脸色有些僵硬,她下意识地看向顾寻之的方向。顾寻之站在人群中,身形单薄,仿佛随时都会被淹没。他的眼神木然,没有一丝波澜,只是死死地盯着她。陆悠悠的心里闪过一丝心慌。台下起哄的声音越来越大。
他咬了咬唇,委屈地看着陆悠悠:“顾哥,不会是来捣乱的吧?”陆悠悠的脸色更难看了:“你现在赶紧走,被沈爷爷发现他的病就更重了。”看着沈修瑾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顾寻之气得肝疼。怎么会有人睁眼说瞎话呢?顾寻之拿出手机,将沈修瑾邀请他的聊天记录亮了出来:“这位沈弟弟,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还真是炉火纯青啊。”
顾寻之扯出一个苦笑:“算了,不值得。”两个人在KTV放肆了一下午,郭豪一边唱一边愤恨道:“人模狗样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顾寻之看到来电显示是陆悠悠,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寻之,你还在生气吗?”陆悠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没有。”顾寻之语气冷淡。“明天是我们恋爱六周年纪念日,我特意定了望江楼,晚上七点,我等你。”呵,她总是这样,每次他们之间发生了矛盾,她点一顿饭,送一个礼物,稍稍的示弱一下,他就会重新笑脸相迎。
可传来的却是冰冷的机械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陆悠悠的心沉到了谷底。顾寻之他,一定是生气了。她紧接着给助理打电话:“Y家的最新的那款电子表,帮我拍下来。”这是她一次主动给顾寻之买礼物,他一定会开心的。可陆悠悠不知道,这次好不容易她主动买的礼物,却再也送不出去了。
......顾寻之回到家里,把自己扔在柔软的沙发上,眼泪无声地滑落。原来死心也会这么痛。他的脑海里不断闪现着陆悠悠和沈修瑾接吻的模样。这时沈修瑾发来的微信消息。是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张红肿的嘴唇。“顾哥,对不起啊,今天是真的没办法了,大家都在起哄,只是没想到悠悠姐的吻技这么好......”沈修瑾以道歉的名义留下一句惹人遐想的话。消息下面还跟着一个委屈的表情,仿佛一切并非自己所愿。
陆悠悠的心里闪过一丝心慌。台下起哄的声音越来越大。沈修瑾也逐渐挂不住脸,低头轻声乞求:“悠悠姐,事到如今只能委屈你了,不然爷爷肯定下不来台了。”陆悠悠闻言转过头,看着沈修瑾似是为难的模样。“沈少爷,别害羞啊,快亲啊。”沈修瑾等不下去了,直接用力一拽陆悠悠,低头亲了上去。陆悠悠惊讶地瞪大眼睛,嘴唇轻启。直接被沈修瑾钻了空子。台下的沈爷爷发出爽朗的笑声,众人也一阵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