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冒金星时,李婶死死抱住打包盆,愣是坚持到了安全的地儿才晕过去。“李嫂!李嫂饿晕了?”片刻之后,闹事的那伙人被乡亲们给控制住,扬言是春桃相公的那个人被捆住。“淮九,还是去把春桃请出来当面对质。”开口的是村长,淮九点点头。这时,吃饱肚子的桑叶过来看看,挤进屋檐下的人堆里。淮书礼看着还在吃席的弟弟妹妹们,时不时地望一眼那边的桑叶。不经意间,他瞥见檐上快要滑落的瓦片。
“说来也是缘分天定,那姑娘是从外地逃荒来的,晕倒在路边被小九救回家,此后成就一段良缘,婚期就在下个月,村里又有大喜事了。”“有席吃了!”桑叶大喜,拉着小妹的手使劲摇晃,“到时候我们坐一桌,嫂嫂手长,筷子夹得远。”“还有我。”淮二弟赶忙举手,“我也手长,力气还大。”何氏见孩子们高兴,自己也笑呵呵的。一眨眼,仨人跟赛跑似的冲进东屋。“下个月有席吃!”
“不用不用,你把草纸给我就行,月事带放回去吧。”桑叶想起来自己柜子里有这玩意,赶忙回房找。一进门,就见淮书礼背对着她看书,正好方便她行事。书呆子也挺好的,不会问来问去。很快,她就找到一堆月事带,都是出嫁前,丫鬟小凤给她准备的。“这玩意还要反复使用,太麻烦了,忍忍吧,至少不是用草木灰。”还没跑出门,她又折返回来,拿上一条底裤塞进怀里,大着肚子去了茅厕。
随后,一行人到了案发现场,盯着地上碎裂的鸡蛋,又沿着脚印走了一圈。“事实已经很明显了,小妹是从马厩那边而来,一点也没越界,踏进属于大伯父的地儿,而且……”桑叶的目光移到淮奶奶卷起的袖子上,指了指上面夹着的鸡毛。“喏,物证。”“什么物证?”淮奶奶理理自己的衣袖,拍拍身上,“谁身上还没个灰尘,我刚刚在喂鸡。”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淮奶奶也不再多呆,说他们是一个鼻孔出气的,自己不多费口舌了。
淮老二两口子一走,淮奶奶就骂骂咧咧起来,一口一个不孝子,一家子白眼狼。夜幕降临,村子陷入宁静。桑叶拿着墨汁和自制的鸡毛笔,走到石墙边,找到淮老二留的洞口,钻去了隔壁院里。檐下挂着晾衣绳,借着月光,她找到淮奶奶的衣物,坏笑着开始作画。“老东西,你才是可怕的狼外婆,再画个符诅咒你。”她正创作得起劲时,屋子里传来咳嗽声,吓得她赶忙躲藏起来,幸而只是虚惊一场。
只见桑叶叉腰而战,面朝淮老二质问:“爹,你有跟我和相公商量吗?我们难道不是一家人?十二石谷子给出去,你让我喝西北风啊!”这时,淮奶奶使出终极绝招,把扫帚一扔,开始喊天喊地哭死去的夫。“孩儿他爹啊,你怎么就扔下我走了?你最疼爱的老二不孝啊,连口饭都不愿意给他老娘吃,你还是带我一起走吧。”“娘,儿子不是这个意思。”淮老二慌张起来,忙扶着他娘,“您别伤心,还有得商量。”
翟京墨突然觉得胸口像是有蚂蚁在啃食,密密麻麻的疼痛让他狂躁又烦闷。浑身难受,抬手在口袋里左右翻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半根烟。“送我去夜色。”他突然开口,嗓音带着强制镇定的低沉和冰冷。.晚上七点,沈念准时出现在尊雅包厢门口。见人还没到,她拿出手机漫无目的地刷着群消息,学校那边,元旦晚会在即,时间紧张。沈念生病请假后,院里就赶紧换上了替补演员,没耽误大家的进度,沈念也是松了口气。
桃子正式上班后,工作内容就是照顾沈念。平时就住在沈念学校附近,两人见面的时间多,自然熟悉的快。这会一看沈念眼眶红红的样子,立马就猜到些什么,“念念......还好吗?”看着手边的纸,沈念点了点头,随后看向窗外。回到家已经下午两点了,沈念回屋收拾,桃子立马进了厨房。半小时后,桃子端着一碗沈念超爱的咖喱饭出现在她房门口。“咚咚咚。”“念念......我做了你最喜欢的咖喱饭......翟总说你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吃一点好吗?”
被吓了一抖的沈念,赶紧抬头。车窗突然降下,连翟远山也没来得及收起眼神中的愤恨。周锦和翟远山的公司近几个月可以说是状况频出,没了翟京墨的庇护,他们的日子可不好过。“如果我没记错话,你们现在住的别墅也是我的……”见三人愣神,沈念微微转头,对着并排站着的周锦和翟欣然继续冷声道:“如果不是看在养育之恩的份上,就你们高考前和升学宴上,两次对我下药的事,我早把你们送进监狱了。”
早餐是她爱吃的三明治,被煎的外焦里嫩、又香又脆的鸡蛋和培根,再配上生菜......这对平时的她来说,简直不要太美味。可她现在的关注点都在“翟京墨到底记不记得昨晚的事”上,一下子没有什么胃口。坐定后,她偷偷瞥了眼右手边的男人,倒是神色自然。难道他真的忘了……诶……沈念耷下一边肩膀,抬手撑着下巴,这老男人真是,太难追了!失落了几秒钟,她决定化悲愤为食欲!
良久,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蹲下。酒精壮大的熊胆已经昏睡过去,如今,她只觉得腿软得不行。捧着自己羞红的脸,她的脑海开始幻化出两人嘴唇碰上的画面,立马就害羞得把脸埋进了膝盖里。但她害羞归害羞,一点都不后悔。翟京墨难得外露的情意,也许有酒精作祟的成分,但她抓住了机会。一扇门之隔,对面房间里。突然被轻薄的男人,还呆滞在原地,只觉得脖子和脸腾得一下烫的不行。
那是一种被爱滋养出来的坚定。她突然有些庆幸,自己毅然决然离开上一份工作的决定。沈念这边,正跟着翟京墨在拥挤的车流中穿梭。也许是父母都遭遇过车祸,翟京墨开车一直都极为专注。但今天不知怎的,他的余光总是被沈念吸引,控制不住地想要偷偷看她。沈念从小就怕冷,加厚的浅色长裙外还套了件毛衣,小脸未施粉黛就足够精致亮眼。意识到自己的心思不受控制后,翟京墨抬手揉了揉眉心,强迫自己专注。
翟京墨的视线一直锁定在沈念脸上,自然没错过她的惊讶和淡淡的失落……翟京墨:果然,她很在意,她很遗憾……于是,男人眼中涌起心疼,一步向前,大手一捞就把人拥进了怀里。突然钻入鼻尖的雪松香,让沈念猛地一愣……感受到男人温暖、宽阔、结实的胸膛,甜蜜的安全感瞬间便充斥满沈念的心房。这还是翟京墨第一次主动抱她……亲亲抱抱举高高,有一样也不错!
明明是沈念挑起的火,可得到想要的答案后,她反而不说话了。翟京墨见旁边的人没了声,疑惑转头,却发现她靠着椅背已经睡着了。脸上的狡黠散去,扑闪的睫毛盖了下来,整个人散发着微微地疲惫。坚韧如沈念,做任何事情从来都是尽心尽力的,这段时间既要熟悉《暮色流年》的剧本,又要准备学校的期末大考,着实是累坏了。“李叔,开稳一些。”翟京墨轻声叮嘱司机,随即拿过一个毯子,动作轻柔地给沈念盖上。
“我是再也不敢喝酒了。”张芊芊轻声说着,随即面露羞涩,眼底还莫名藏着些许笑意。虽然一闪而过,但敏锐如沈念,依然捕捉到了。于是她难得八卦,朝赵雨安使了个眼色。偏偏赵雨安眼里只有K歌,抱着手机疯狂点歌。罢了,她一点也不好奇。歌唱了大半,饮料也快喝没了,沈念有些累,靠着沙发休息。张芊芊起身,“我去上个洗手间,顺便再点点儿喝的,你们选一选告诉我要喝什么。”
“翟京墨,大雪天天寒地冻的,你还这么晚不着家,以后娶了……老婆怎么办?让人家跟我一样担心到半夜啊!”老爷子身体恢复得很好,手术后特意请了老中医专门调养,如今训人是中气十足。本来他想说的是“娶了小念念怎么办?”但考虑到这老男人还不一定追得上。虽然他也能感觉到沈念对翟京墨的不同,但孩子毕竟刚成年,青春期的感情,来的快去的也快。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他私心里还是希望两人都能寻到真爱,得偿所愿。
沈念:假期还要上班,你是一点没发现啊。吐槽归吐槽,但看见自己独一份的美食,沈念还是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两天培训很快结束,沈念忙的时候,翟京墨也非常忙。但每天晚上,他都会放下工作,来接她下课,带她去吃饭,然后送她回家。最近半个月,发生了很多事,两人之间感情升温很快。但沈念反而没那么着急了,倒不是有恃无恐,是她突然发现,自然而然的感情或许才更适合他们。
女孩穿着蓝白校服,扎着马尾,因为暑气粉扑扑的小脸皱成一团,嘴里嘀嘀咕咕念叨着什么。虽然看得出情绪不高,但依旧乖乖拿出作业,在凉亭的石凳上写了起来。“你写作业的速度很快,不到半小时就完成了三门作业。”翟京墨突然表扬自己,沈念的杏眼亮起星星,唇角弯弯,怎么也放不下去。原来,他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她身上……她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已经牢牢抓住了他的视线……
|学习已经够烦人的了,何苦再让别人为了自己的事而烦忧呢。也…没那么值得。从小到大,应溪给自己定下了严苛的目标,从不求助别人。不管遇到了多么痛苦的事,也从不对外说半分。因为,自己也,没那么值得。“你又受伤了。”冷冷的声音传来。应溪抬头,对上了林愈安的眼睛。他排在队尾,是最后一个需要与应溪拥抱的同学。前面的同学们还在吵吵嚷嚷的互相拥抱说着安慰鼓励彼此的话,但林愈安似乎带着
|……家长们不知为何,都罕见的亲自来送孩子们上学,有的家庭甚至全家一起出动。他们把孩子送进校门后,都还依依不舍的站在门口盯着那个越走越远的身影,然后心有余悸的站在路边,和其他相熟的家长们一起聊着天。这其中,也有方佳然的父亲。自从昨晚在家长群里得知了那个骇人的新闻,他便无比庆幸自己几乎每日不断的接送。此时正站在人群中,慷慨激昂的向家长们灌输“亲自接送孩子”的重要性。应溪和林愈安从人
|想到昨晚应明德被她挠的躺在地上直嚎,应溪心情大好,她决定奖励自己一次。她打开衣柜,拿出了一条红色的围巾,那是陶碧霞去年上街给她买的,她一次都没戴过,连吊牌都没摘。应溪向来只喜欢黑白灰三种颜色,她的衣服和这个家一样,总是沉闷的。陶碧霞总说小孩子要穿鲜亮的颜色,别看着老气横秋的,但应溪不觉得。包裹在黑暗中,早已成了她的习惯。就像裹着翅膀睡觉的蝙蝠,骤然飞出洞穴,也会被迷了眼睛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