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是梗着脖子说是外面的人乱讲,赵紫桐是个好姑娘,反正如果不娶赵紫桐的话,屈飞翔大喊着说要打一辈子光棍,谁来都不好使。当妈的都拗不过儿子,特别是钱大花本身就特别的疼屈飞翔,上头那么多个姐姐,一个哥哥,取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儿媳妇也不是不行。不过钱大花还是记恨上了赵紫桐,赵紫桐心里也门清,决定结婚之后绝对不要跟这个老婆子住在一块,不然到时候指不定怎么折磨她,挑她的刺儿。
“听说是副局长,粮食粮票啥的不缺。”黄思悦原本就很满意莫阳,现在就更满意了,姐妹两个人回城是没有希望了,大概率会在东北这片土地安家,姐姐能找到这么好的丈夫,实在是一件美事。黄思雅叹了一口气,这也不怪黄思悦,这个年代,16,17岁结婚的比比皆是,她今年已经20了,黄思悦也19了,但是下乡还有五年结束。五年之后,黄思雅25,黄思悦24,别的女人这个年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她们俩老是不结婚那就真成老姑娘了,到时候村子里的那群单身哈肯定会有别的心思,也会被指指点点说成没人要的。
要知道她们家双职工,平时走亲访友的,一般也是提着蔬菜啥的,黄桃罐头和大白兔奶糖,那是非常高规格的礼物。黄思雅不是傻子,莫阳对她有意思,黄思悦都看出来了,她肯定也有感觉。不过她和莫阳也就才见了两面,虽然说对莫阳的外表非常有好感,但这才认识多久呀,感情也还没发展到那一步呀。联想一下这个时代好像就是这样的,男的和女的双方看对眼了,也不需要处多久对象,只要条件合适,双方父母也中意,那就可以结婚。
黄思雅心里泛起一阵寒意,还好她们是出生在比较后的年代,封建余毒压迫没有祸害到她们身上,哪天再提点东西去感谢感谢屈飞翔,屈飞翔别的不说,比大队里其他那些渣宰来说是一个难得的正人君子。“就是可怜那两个小孩,都才那么点大,以后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过呢。”“是啊。”一到晚上,年味就彻底激发出来了,富一点的人家买了一条炮仗,吃晚饭的时候就挂在门口噼里啪啦响,家庭条件一般的也买了零散的炮仗在门口一个两个放着玩。
苗婶子直接开口,耍上了泼皮无赖,刘瑶瑶脸色发白,又不吱声了,把自己只有两岁的大女儿推了出去。“快,给你奶道歉。”苗招娣两岁大了,看着还是又瘦又小的一个人,穿的也薄,脸蛋上龟裂开的一条又一条,手和脚都冻的通红。黄思雅有点看不过眼了,这是亲妈吗?再怎么样,自己的小孩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被推出去啊,她才多大呀?话都说不清楚。一时之间黄思雅对刘瑶瑶感官非常的差劲,自己软弱立不起来就算了,难道还想着去依靠丈夫,依靠小孩吗?
“等一下,你先别吃,我给白银姐打一碗去。”黄思悦赞同的点点头,远亲不如近邻,租用人家的房子关系打好来,以后照顾也方便照顾。李白银带着两个小的正在吃午饭,今天过年,虽然午饭没有晚饭重要,吃的也还不错玉米面特意磨的细细的做了个面条吃,每个人碗里还卧着个荷包蛋。“在吃饭呢,今天过年,我给刘娥和草草送碗菜来吃。”“这哪里死的,平时占你的便宜已经占的够多了,还拿你的菜,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李白银打一眼就看到了那满满的一碗肉,油光滑亮的一看就是舍得下料。
抱着课本大声道“那个,陆临坤同志,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们既然已经不再是未婚夫妻的关系了,那么就不应该有任何牵扯才是。”“你不用为了气别人,故意用我来挡枪。”她不怕麻烦是没错了,但是她也没有傻到要替陆临坤来挡枪的地步。她跟他不熟,他不值得她这么做。阮桃脚底抹油一溜风的走了。但是她刚才那大声说出来的话的影响力,却还没有消散。陆临坤眸色阴寒的站在那儿,垂眸看着手中的肉包子。
耳边传来夏芸带着惊呼的叫声,宿舍里的人,全都被夏芸的这一声叫给吸引住了目光。“夏芸,你干什么啊?”有跟夏芸不怎么对付的知青,没好气地开口。夏芸瞪了她一眼,心情很好的她不想跟对方计较。“桃桃,桃桃,你看我的脸,我的脸上的痘痘是不是没了好多?”夏芸将自己的脸怼到阮桃的面前,有多近就怼多近,就怕阮桃看不清楚。阮桃笑着将她的脸推开了一些“你再坚持敷上几天,你脸上的痘痘会消失得更多的。”
“是王翠萍推你下河的?”话虽然是问句,但是陆临坤的语气却没有太多的疑问在里边。别忘了,他可是驻地最年轻的作战参谋。察言观色这点本事,他还是有的。王红萍也知道在陆临坤面前辩解不了。“我…她…她想让秋莲嫁给你,我没有答应,她太急了,失手把我……把我……”后面的话王红萍说不出来。毕竟王翠萍是她亲姐姐,两人身上流着同样的血液,她真的很难说出,王翠萍故意把她推下河的话。
别以为这只是一条鱼。对于长期吃不到肉的人来说,这条鱼的诱惑是巨大的。阮桃不想节外生枝。“那……”夏芸也开动脑筋,一起出谋划策。“阮知青,夏知青。”不远处又响起了谢振南的声音。阮桃与夏芸一起顺着声音看过去,谢振南是别过脸,没有看她们这边的。露出的脖子有一些可疑的红晕。“我这里有火柴。”他可以借火柴给她们烤鱼。阮桃虽然不太想吃烤鱼,但是现在也没得那么多选择。夏芸跑过去拿火柴过来,阮桃去不远处的芦苇荡里用枯树枝弄了不少的黄泥,抹在了鱼的身上。
阮桃蹲在王红萍身边询问。八月的天还是很热的,阮桃身上的衬衫打湿水了之后,黏糊糊的粘在了她的身上,勾勒出她那姣好的身材曲线。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一件外套非常突兀的落到了她的身上。阮桃抬起头,诧异的看着脱了外套,只穿着一件衬衫的男人。陆临坤环抱胳膊,语气并不太好“不想被二流子占便宜就披着。”他早就发现了,围观过来的人有些是看热闹的,但是里面也不乏一些想要凑到浑身湿漉漉的阮桃身边占便宜的。
“没事,我看李知青身边那个女同志,长得有点眼熟。”她当然是胡说的了。但是她不知道原主认不认识李文博身边的那个女的,所以只能故意这样说。她想看看夏芸知不知道对方身份。结果没有让阮桃失望。夏芸认识她。“这不是第一大队,大队长的女儿王秀英吗?桃桃你忘了?她可是红旗镇最漂亮的当地人。”当然,这个称呼是外界传的。在夏芸的眼里,王秀英只能说五官端正,真正要漂亮的,还得是阮桃。
回程的路上叶云初依然准备和谢贺安同乘一辆马车。但临上马车前,谢贺安却临时对我说:“小辞,你和我一同乘坐马车吧,你那辆马车让云初坐。”叶云初难以置信地看向他:“小侯爷……”谢贺安朝她投去一个带着些许冷意的眼神,她就立刻噤了声。我冷嗤了声,说:“打住,我用不着同你一起坐马车,我自己骑马就行。”“和你们在同一个空间里待着实在让我反胃,我怕我在车里忍不住吐出来。”说完,我径直翻身上马,不理会谢贺安的纠缠。
【好。】【嗯,好看。】句句有回应,但句句都……我默默将信纸叠好,小心的揣在怀里,这时我们的第一封书信。无论多少都是我要珍藏的。马车行驶了大半日之后,我终于再次回到城镇。一路上,谢贺安都对我特别殷勤,道歉的态度十足诚恳。如果是以前的我,我早就已经对他心软,跟他和好如初。只是我现在明白了一个道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心疼他,不如心疼被他耍得团团转的自己。所以,当车辆在县衙门外停下,我看见迎上前来的叶云初时,忍不住笑了。
直到我看不见他的身影,我才怅然若失地收回目光。总觉得心被抽空了一块似的,明明才刚分开,我就已经觉得不舍和想念了……我幽幽叹了口气,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相思病?不料一回头,正对上一双幽怨的眼睛。谢贺安一手搭在车窗沿上,不悦地看着我:“有那么舍不得吗?”我听到他说话都觉得烦,抿了抿唇,冷冷说道:“你管得着吗?跟你有什么关系?”谢贺安皱了皱眉,无奈地说:“小辞,你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的态度这么冷淡,我真的很难过……”
我不耐烦地打断:“够了!”“站在这里吵半天了,不嫌丢人?”我看向谢贺安,说,“你想要我跟你回去,可以,我本来也是要回去的。”谢贺安神情一喜,上前来拉我:“太好了,小辞,我们……”他还没碰到我,我直接侧身扶着索朗的肩膀,朝他晃了晃我手腕上的铃铛,放软了声音说:“你送我上车好不好?”“小辞……”谢贺安猛地顿住脚步,难以置信地看向我。索朗垂眸扫了我一眼,默默伸出手让我搀着,朝停在院门口的马车走去。
说这话时,我余光看见索朗朝我看了一眼。我也看向他,朝他眨了眨眼。真是太过意不去,拿他当我跟谢贺安吵架的工具人了……索朗什么也没说,只是眸光淡淡地看向谢贺安,一言不发。他是真的高傲,根本不屑于和谢贺安这种人争吵。谢贺安红了眼,紧紧盯着我攀在索朗肩上的手,咬牙道:“小辞,你有没有想过你跟他根本就是门不当户不对?”“他能给你什么?给你一匹马几头牛天天让你喝奶吗?难道你打算放弃在京城的一切,跑到这里来同他以前放马喂羊?”
“是谁说好陪我安葬我爸,结果把我一个人留在天葬院?!”我越说越愤怒,眼眶一阵发胀,“直到葬礼那天,你不仅没出现,还找来了一大群人阻拦着不让我办天葬!”“又是谁,打着想照顾我的旗号,利用我父亲的旧部威逼利诱,非要我嫁过去!”我冷笑了声:“然后呢?你在成婚前一刻跑了!留我一个人在院里遭人冷眼受人嘲笑,跟个丑角一样!”“你到底有什么脸跑来找我?有什么立场在这里大喊大叫?有什么资格说我不自重?!”
傅宴辞额角青筋直冒:“你居然和她上床!沈临州,你丧心病狂!”“你让我怎么办?柠柠怀的是我的亲骨肉。”沈临州恼怒道,“我没有妹妹了,你还要我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吗?”“你不配叫云阶妹妹!”一旁的沈父越想越气,憋屈不已的他大骂:“兄妹乱伦!我沈家的脸都被这两个畜生给丢尽了!”傅宴辞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再也受不住,挥手就要打沈临州。沈父拦在前面:“你就是打死他们又有什么用?云阶已经死了!沈家被王家整得元气大伤,再也折腾不起了。”
生理上的疼,总好过心理上的痛。在惨死了千千万万次后,傅宴辞回到了梦境的起点,重新成为那个任人糟践的炮灰。梦里的他不要命般地反抗命运,承受着比原先还要沉重的屈辱和劫难。傅宴辞仿佛是个局外人,可又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梦中人的苦痛。梦境中的他最后改写了命运,感受到的不是喜悦,更多的是心酸。傅宴辞幼年时目睹父亲死亡,孤儿寡母被叔伯联合欺辱打压,他忍辱负重韬光养晦夺回了傅家家主之位。
沈母走到了他身边。她当了半辈子豪门太太,那精心保养了几十年的头发原本乌黑透亮,短短数日,竟添了大半刺眼的白。她双目无神地望着他,脸上纹路深刻,尽显疲态。蓬头垢面的傅宴辞仰首,视线落在她的手上。他预感到了什么,心急促跳动着,颤抖着手接过了信件。果然是沈云阶写的。他打开,纸上只有寥寥几句话。【爸,妈,哥哥,等我死了,就不再亏欠庄晚柠了吧。】【傅宴辞,我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