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转眼三个小时过去,这一段时间对于我来说,无比煎熬。终于在9点时,我看到温珞珈从楼里面走了出来。我看着她上车离开。不管内心如何烦乱不堪,最终我还是走进了她的那栋楼,搭乘电梯站在了17层房子的门口。我鼓足勇气,举手敲响了1701号房门。这时门被打开了。
望着她熟悉漂亮的一张脸,我此刻却觉得有些陌生。“回来了。”我一如平常的跟她打招呼,上前伸手帮她把外套脱下来。“嗯,我去洗澡,实在是太累。”刚回来就洗澡……等她进入浴室,我将她的外套凑近鼻腔。没有再闻到那股瑞香花的香味。我正准备把外套放好,忽然又从衣服里面捻出了一根淡棕色短发。这根头发大概有五厘米,发丝又细又软……应该是经常打理的。我不自觉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头。
可她不是有老公吗?男人这时对我说:“是第五位男朋友。”话落,他又对温珞珈道:“温总,谢谢你送我来酒店,我去休息了,拜拜。”男人走后,不忘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中都是意味深长。温珞珈还要上班,她叮嘱我别太累好好照顾身体后,就去了公司。可我却怎么也工作不下去,提前回到了家。先打电话拜访了一下张总的先生。才得知,张总有钱后,确实有了不少的小三小四。我紧绷的心却没有松开。
温珞珈开完会从会议室出来,见到我眼底都是柔光。我还没回答。一旁李一凡开口:“姐夫该不会来查岗的吧?姐夫,你放心,公司有我在,我保重没一个歪心思的男人敢进珈姐的身。”听着她的话,我的脑子里面都是李一凡昨天发给温珞珈的话。“好啊,如果珞珈身边有了其他的男人,我就扒了你皮!”我半开玩笑的说。六年前,我和温珞珈还在谈恋爱的时候,认识的李一凡。那时候,她背了一身的债,差点就被债主卖到红灯区。
早上,温珞珈睁开眼睛,看到我眼下的黑眼圈。“怎么了?昨天没睡好吗?”她伸手摸了摸我的脸。我看着她眼里的关心,张嘴很想问。你忘不了的那个人是谁?可却怎么也问不出口,因为我清楚的知道,自己害怕这个答案。温珞珈见我不说话,投入我的怀中,语含暧昧。“老公,你这么哀怨的看着我,该不会是因为我昨晚没有满足你吧?”她翻身将我骑在身下:“老婆错了,现在就满足我的宝贝,好不好?”
周秋潆急忙为自己辩解:“母亲,这可使不得!我即刻让人把父亲叫回来。”周母没好气道:“随你。”午饭前,老将军果然赶来了,身着银色盔甲带着一身寒气入内。周母呵斥他道:“换身衣服再过来!”老将军不敢怒更不敢言,老老实实地换了一身便衣过来。周秋潆小声在楚鹤知耳旁低附:“夫君,还是你对我好。”楚鹤知道:“别闹!”周母看着二人去一趟京城回来,感情有了质的变化,心情好了不少,连带着对老将军脸色也和善起来。
楚鹤知的行李早早就让青芝收拾好,他待在家中,都快生根发芽了。于是在出发离京的最后一天,楚鹤知拉着青芝在京城游逛。说来楚鹤知也很少见过京城平日的景象,身居宫内是不能随意出宫的。寻常日子里的京城也热闹非凡,街道上人流如织,车马喧嚣。街角巷尾的商贩们吆喝着各种商品,五花八门的货物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侯爷,您看这个小贩手上拿着的木簪,别致得很。”青芝兴冲冲道。楚鹤知看了眼青芝说的木簪,兴致不高,又扫了眼摊子上其它的物品。
顾月槿被带了下去。殿内的氛围依旧如坠冰窟。皇帝缓了缓,大手一挥:“都起来吧。”皇后周秋潆依言起来,但楚鹤知却跪在原地没动。皇帝面无表情道:“朕知道不是你错,起来吧。”“是鹤知错了。”楚鹤知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鹤知不该仗着陛下和皇后娘娘对鹤知的宠爱,就在年幼时对公主殿下抱有不该有的心思。”“鹤知更不该打扰到公主殿下和驸马爷的感情,鹤知知错,请陛下责罚。”皇帝眉目微舒缓,他需要一个人主动站出来揽下错误,挽回皇家颜面,而楚鹤知就是最好的人选。
楚鹤知心中一暖:“皇后娘娘不必担忧,夫人会照顾好我的,这次生病,也多亏夫人悉心照顾,才得以好得这么快。”周秋潆郑重道:“臣定会照顾好鹤知的。”皇帝眉目舒展:“看你们二人琴瑟和鸣,朕也就放心了。”气氛逐渐温馨,直到殿外传来通报:“公主殿下求见。”皇帝和皇后的脸瞬间冷下。楚鹤知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可他不敢轻易有所举动。周秋潆暗地里握紧了她的手,张着嘴,口型像是在说:“别怕,我在呢。”
他记忆里的顾月槿是德貌双全的长公主,绝非眼前动怒面容狰狞的女子。白舜臣摇着头:“殿下,您再一意孤行只会伤了自己,更会伤了昌远侯,到那时,就是殿下所想要的吗?”顾月槿又何尝不知道,楚鹤知如今看向她的眼神不掺杂任何情感,只有敬畏和避让,可她不甘心!凭什么从小陪着她,爱慕她的男子会喜欢上别人!楚鹤知说了,他是喜欢她的!而且还喜欢了足足十年!顾月槿近乎走火入魔,听不进去丁点:“你不懂!”
这一聊,便是一下午。天黑了,两人才回去。楚鹤知不知自己是何时在马车上睡过去的,他只觉得身子很冷,但睁不开眼。模糊中只听到侍女们糟乱的脚步,还有青芝着急的对谁说什么病了,高烧不退,又给他灌下很苦很苦的药。意识回笼时天已经大亮,一道轻柔的在耳旁响起。“醒了吗?夫君可还有哪不舒服?”楚鹤知缓了缓总算是看清眼前人。周秋潆将楚鹤知扶起,又从青芝手上端来药坐到床边。她模样有些疲惫:“快把这碗药喝了。”
尽管楚鹤知同她说过,他喜欢顾月槿十年,但楚鹤知也说,他会放下,他和顾月槿已无可能。她相信了,所以她从没想过,如果顾月槿喜欢上了他,或者两人是两情相悦该怎么办……还是到了最坏结果的一步。周秋潆不是没上心,相反,在看到顾月槿和楚鹤知相处时,她很介意,尽管楚鹤知次次都刻意在避开顾月槿。也许就是因为楚鹤知过于刻意了吧,总让她觉得他没有放下。而且,这是十年,十年太长了,足够让她从刚上战场,成为军里人人敬畏的周将军。
皇后头疼的揉着太阳穴:“让她进来。”周秋潆进来后将楚鹤知扫视了一番,见人跪在地上,地上还有碎裂的杯盏,她沉下脸给皇后请安。“臣参见皇后娘娘。”皇后此时也没心思去想什么皇家颜面:“起来吧。”周秋潆没起,而是接着问:“臣不知方才发生了何事,但鹤知身子向来弱,经不得这般折腾,鹤知要是有哪做错了,臣可替他受罚。”皇后叹了口气:“不是他做错了,周将军和他带回去吧,本宫还有家事要处理,就不留周将军在此了。”
“放肆!”闻声,楚鹤知赶紧从顾月槿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跪在皇后面前。顾月槿也一同跪了下来。“是儿臣的错,儿臣给母后请罪。”听到这话,皇后一脸愤怒的看向她:“你也知道你错了啊!顾月槿你是公主!当着本宫的面与别人的夫君拉扯,成何体统!ᴸᵛᶻᴴᴼᵁ”楚鹤知战战兢兢的把头低得更低。顾月槿重重朝皇后的磕了下头。“儿臣知错,可母后,儿臣心悦鹤知,不愿看他去边关!”
看着顾月槿固执的面孔,楚鹤知冷下脸,有些头疼。注意到他的目光的变化,顾月槿发觉现在确实天色已晚,要是再待下去,会让楚鹤知更介意,于是她立马道歉。“我马上就走,鹤知,我不会让你为难。”楚鹤知看见顾月槿眼里满是苦楚和无措,为何她会有这种情绪?难道她真的……无论她说的是否是真的,这一切都和自己没有关系了,他不需要了。楚鹤知垂下眼:“公主殿下,不必如此。”顾月槿哑了声:“鹤知,我一定会让你正大光明的回到我身边。”
不知可是月色的原因,将顾月槿的脸色照的苍白无比,顾月槿开口时,声音有些若有若无的颤抖:“鹤知,对不起,给我弥补你的机会可好,不要,拒绝我。”楚鹤知看着对方那依旧清冷如谪仙的面孔,垂下眼帘,终是将人带进寝宫。两人坐下后相顾无言。直至门外响起来寻顾月槿回去的侍卫的声音。楚鹤知才出声:“天色已晚,公主殿下该回公主府了,驸马爷还在等您。”“再者公主殿下并不亏欠我,也不用弥补我什么。”
这时故意唤她夫人,倒是有些取闹周秋潆的意思了。果然周秋潆更加不好意思,撇开眼不去看楚鹤知。楚鹤知低头笑了声:“旁人怎会觉得将军不好相处呢?”周秋潆轻声说:“夫君也说了,那是旁人。”“我待夫君和旁人,怎会一样。”周秋潆说完,四周安静下来,楚鹤知只听见了自己比寻常要快的心跳声。他红了脸,也不再出声说话。倒是周秋潆突然握住了他的手:“夫君的手总是很凉,我让青芝给夫君熬的药,夫君可每日喝完了?”
车子轰然启动,顾月凝的问话也没有等到回答,她脸色僵了一瞬,看出他现在的心情很差,也不敢再缠着他多说。没过多久,两人就一同回到了别墅,门推开,除了按部就班的佣人,就在没有其他人半分身影。“小姐呢?”他随口叫住一个佣人问道,佣人思忖片刻,想起不久前提着行李箱匆匆离开的池语若,低着头回答,“小姐半个小时前刚回来没多久就上楼拿了行李箱走了,不在家里,小姐没告诉先生吗?”
直到最后他再也忍不住,突然出声打断了她。“够了!”池语若的动作的一顿,她站起身,转头看向他,明知故问:“什么够了?小叔,你也想跟我爸妈说两句吗?那你先说吧,我也聊得差不多了。”她的反问让他一时无言,沈执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反应这么大。他只是突然很烦躁,从前池语若不是这样的,每年的忌日他陪着她一同过来,她也会这样絮絮叨叨,只是从前她说十句话里有八句在提他,而现在,她说的全都成了另一个人。
她仗着他的宠爱不肯撒手,后来他果然也选择了妥协。“好了乖,不哭,给你给你,小祖宗,你可要好好保管一辈子啊。”如今时机正好,她也借此物归原主。沈执聿显然也想到了那桩往事,如今见她轻易就送了出来,心头巨震,脸色变了又变。“池语若,你什么意思?”带着质问的声音响起,她笑得温和平静。“就是祝你们永结同心的意思。”说完,她转身离去,没再回头。
“既然你这么执迷不悟,就好好跪在这里反省,等你什么时候决定不撒这种谎了,再出来!”说罢,他转身离开,再没有给她开口解释的机会。池语若微微叹了口气,到底没有起身离开。就当做是还他这些年的养育之恩吧。这一跪,就是一天一夜。等祠堂紧闭的大门打开时,已经是第二天了,沈执聿站在门外,脸色仍旧冷厉,“知错了没有,以后不要再提结婚那两个字。”她只短暂沉默了片刻,这一次,她没有再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