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若晗还准备亲他,可是对面的宋骆成却一直拒绝。在季若晗的印象中,私下只和宋骆成在顾家的家宴上见过两次。其余都是因为公事对接。顾翎的母亲是宋骆成的亲姐姐。早在顾翎妈妈嫁过去之前,顾翎爸爸就已经和一个情人有一个私生子了。说起来,顾家养情人的基因可能是刻在DNA里的吧。顾翎妈妈因此讨厌顾家,连带着也讨厌顾翎。顾翎爸爸更是只宠爱顾翎的大哥,哪有多余的爱分给顾翎。
5分钟—10分钟—20分钟……门外的侍应显然也被吓到了,想要开门。可门早就被季若晗关地死死。宋骆成想要推开季若晗,可她小看了一个人求生的本能。季若晗死死抱住眼前的人,不让对方逃走。耳边传来303的声音。【宿主,时间已经延长了!别犹豫,脱他衣服。】
乔婉兮和顾翎心有灵犀地看了彼此一眼,如果不知道,还真以为他们是登对的金童玉女。“其实主要设计元素还是梧桐叶,那是我和阿翎的定期物。在浩荡的中华文化中,梧桐是从一而终的象征。”乔婉兮正说着。背后的大屏开始播放起一些从未公之于众的图片:季若晗和顾翎的结婚照、季若晗和顾翎的结婚证、署名是季若晗的同款设计稿、乔婉兮和顾翎的欢爱艳照……每张图单拎出来,都是劲爆新闻。
手机里播放的,正是顾氏和乔婉兮签约仪式的画面。顾翎果然是爱惨了乔婉兮,即使是小小的签约仪式也是高调奢华至极。“顾氏珠宝线马上要推出第一个系列了,我需要一些新设计。”乔婉兮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季若晗继续说道:“做我的枪手。”季若晗看着眼前的女人,冷冷道:“你做梦,这是我的底线。”随后看着视频,正播放到设计师作品展示环节。然而其中展示的,俨然是季若晗的作品。
难道顾翎真的因为投资,把自己“送”给江海升了吗?江海升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季若晗,你别给脸不要脸。我这是看得起你。”江海升看见季若晗拒绝,一股火气冲上来,语气也愈加凶狠。季若晗在心里告诉自己如果不想死,就抓紧时间想对策。季若晗强迫自己忍住恶心,缓和表情,学了乔婉兮三分的嗲气道:“江总,喝酒可以。绳子不解开,怎么喝?”江海升见此,眼中闪过一丝迟疑,可转念一想前前后后都是他的人,便解开了绳子。
顾翎在家里办了一个小型的赏画宴。说是赏画宴,实则是为了拉投资。顾翎和乔婉兮都不善经营,新产品线的投资已经七七八八花掉了,还没做出什么成绩。今天的赏画宴就是变相的投资宴。而此时的季若晗正跪在顾家的后院里,手里捧着一幅《白鸟图》。这是季父生前最爱的图,现在辗转落到了顾翎手里。曾经顾翎为了讨好季父,曾捧着这副图让季父细细观赏。明明只是顺手的事情,可在顾翎眼里着却成了羞辱。
其中一个系着红飘带的画轴上落满了灰。等到谢澜州再回过神,他已然将那画轴拿在了手上。画轴是他与林见疏成亲翌日他亲手所画。他犹记得,那日春色明媚。心爱之人于院中翩翩起舞,他则立于一旁。一纸一笔一壶酒,满眼满心全是情真意切。可后来,是他将心爱的女子弄丢了。思及此,谢澜州下定决心,复又走回案边。将那折子平铺在案上打开。“混账!”
“切,”那人狠狠推开旁人,嗤笑道,“狗屁的姻亲。”“那女人眼睛都快粘到她那妹夫身上了,我看是早就有一腿!”“不然,怎会在听到她那胞妹有了身孕时,暗地里带人做那阴毒之术。”“我看就是她和那景王算计好的,好杀妻让位!”他的兄弟爆喝一声:“你可是疯了!私议皇家之事,可是死罪!你当心隔墙有耳,脑袋不保!”说完,他那兄弟还想再说些什么,好制止这蠢货。
可如今这份美好却亲口与他言,不过是场虚构。是他因当年的恩情给她覆了一层霞光。如今光散了,眼前的人即便就在面前,却仍旧像隔着层薄雾。无从分辨。林娇娇眸光闪烁了下,转而脸上又充盈起难过、伤痛和自责。她主动上前一步,紧紧扯着谢澜州的衣角,哭诉着。“我承认我骗你不对,可是澜州,我是有苦衷的。”“明明最初同你相识的是我,却眼睁睁看着妹妹顶着我的功名刻意接近你。”
见状,林母失态地冲到她前面质问:“回答我!”林娇娇再也忍不住,眼泪汹涌而下,哑声道:“娘,女儿不是故意瞒你的。”“我只是怕你们知晓后过于伤心。”“女儿也未料到,我这样做会舍得其反,我没想如此的……”她话还未尽,对林娇娇向来慈爱的林母已经狠狠给了她一掌。“混账!”“你怎么会如此糊涂!”“那是你胞妹,纵使她再有错,那也是你血浓于水的亲人!”
眼中泛起了一丝涟漪,他总该要让她的亲人知道她已逝的消息的。哪怕她做过很多错事,可如今她死了,便让那些过往随她一起消散吧。这样想着,他朝前厅走得又快了些。只是,比他更快地,是一道鬼祟的身影。谢澜州看着在侍女的引领下,神色慌张朝偏门走去的林娇娇。一个念头莫名涌上心口。谢澜州制止住一旁打算开口的侍从,选择自己跟了上去。林娇娇的脸色并不好看,甚至可以称得上是鬼祟。
谢澜州毫不迟疑地背过身,生生用脊背挡下了那一鞭。那一鞭的力道极重,落在身上痛得惊人,可他却好似未察觉般,只余下满心欢喜。这时,不知何处掷出一枚石子,狠狠击打在谢澜州的膝弯。十足地力气迫使他瞬间没了气力,狼狈地朝地上栽去。一时间,谢澜州瞳孔震颤,寒意从头贯穿着脚底。等到他在反应过来时,身体已然比大脑先做出了反应。谢澜州看着牢牢碎在袍子上的瓷坛,不禁长舒了口气。
最后得出了一个几乎摆在明面上的结论。他喜欢阿姐。正是由于喜欢,他才会念念难忘她整整五年。正是由于喜欢,他才会跋山涉水只为去看她一眼。也正是由于喜欢,他才会拼尽全力将人救回,只是想要她活着。只要她能活着,哪怕代价是他的性命。姜衍也甘之如殆。
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周遭的气氛瞬间凝固。良久,姜衍才轻笑了声,弯腰直视着林见疏的眼睛。“阿姐还是这般聪慧。”“抱歉……”她话还未说完,便被少年抬手虚掩着制止。“阿姐,你从不用同我说抱歉。”姜衍眼里充溢着心疼。“忘了便忘了,我们的时间还久,可以慢慢等到你想起来时。”“若想不起呢?”“那便不想了,我们可以重头再来。你在我这,从来不需要受委屈。”
“只是阿姐昏迷了整四月,怕你醒来不适应光线,才用了软布包裹。”闻言,林见疏轻轻点了点头,配合着润着嗓子。心里却在感叹,时间竟已过了这么久。直到喉间的涩意退了不少,少年也没再开口说过一句。难耐的沉默裹挟着林见疏,让她不自在地攥紧了手。下一秒,少年突然将手里的茶盏放下。“你要走了吗?”几乎是同时,林见疏开口轻问。话脱口而出的瞬间,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多奇怪。
孟长老没有回答,只神色不虞地看着他们。这沉默逼得谢澜州发慌,转而化为怒火升腾。他情绪激动地上前狠狠攥着老者的衣襟,厉声:“本王问你,为何不说?”老人依旧不开口,只敛眸看着揪在自己身前的手,沉默不语。许久,谢澜州才挫败得松了手。孟长老面色平静地理好衣服的褶皱,语气平淡地问向一旁的林娇娇。“林大小姐,可是此人?”林娇娇颔首。确定了身份,他扬声换来门外守着的仆从,便要将林见疏推走。
晚到他仗着林见疏爱他,满心欢喜地相守,而一次次肆意羞辱伤害。晚到,他亲手送她上了断头台,害她消失在这世间,再窥不见一点踪影。是他,亲手杀了她……这个结论逼得谢澜州弓弯了腰,无边的钝痛将他裹挟。耳边徒然交杂着几声微弱的议论。“阿娘,听说馆内今天又死了个病人,现场很惨烈?”“是啊,多造孽。一个有了身子的年轻姑娘,留了好多血,一大一小都没了。”
他冲出厢房,逢人便问:“你看到王妃了吗?我娘子林见疏?”“她在哪?是不是被你们这群外邦人藏了起来?”他不遗余力地找着,哪怕因此得罪了不少外邦人。他也不愿停歇。林娇娇就站在他身后,神情复杂。她看着眼前男人的疯狂,全无半分从前不可一世的模样。每个行为都凸显着他在乎林见疏,比所有人都要在乎。林娇娇眼里闪过一丝狠意。却又极快地调整好,上前一步依靠在谢澜州胸前。
在此之前,季若晗特地跟303要过宋骆成的资料。宋骆成性冷淡是因为有一个暗恋的白月光。是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表白,白月光就嫁人那种。从此之后,宋骆成虽然有跟几个女孩传过绯闻,但是没有官宣的恋爱对象。估计还等着白月光回头呢。之前和宋骆成传过绯闻的女孩,都被媒体统一写成“情妇”。季若晗猜想,或许宋骆成就是想把爱,留给自己的白月光,但是也不排斥身边有女人。
乔婉兮看多了网上小三的评论,已经迫不及待想和顾翎结婚。终于在季若晗“死亡倒计时”即将结束的那天,迎来了终审。顾翎自信自己资产转移的事情做得滴水不漏,也不屑去请律师。他没想到季若晗的证据链如此详尽。最后这场离婚官司以季若晗分到70%的婚内财产,两方离婚为最后判决。判决结束后,顾翎看着眼前的季若晗,是她从未注意到的自信和明媚。“季若晗你别以为自己赢了,我会上诉的。”顾翎还想跟季若晗争辩。
“当着我的面你就敢打乔乔!?”顾翎愤怒和不可置信的同时,几乎是惯性地举起手掌准备打季若晗。季若晗捏住顾翎的手,而后眼中闪过一丝轻蔑的嘲笑。“顾翎,你不会天真地以为,我不反抗是因为爱你或者怕你吧。”而后季若晗对着顾翎的脸就是两巴掌。顾翎的手悬在半空,眼中充满了怀疑,这还是曾经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季若晗吗?“季若晗你居然敢打我?”季若晗简直是被眼前的人气笑了:“顾翎,打你也是顺手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