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你们没有看到现在天山神女那副枯槁的样子吗?就连人界的普通女子都不如,若我是妖皇,也不会再喜欢她。”是啊。再爱能有多爱?人间千年尚且有人违背初心,何况妖神上万年的生命?这时,一道传音过来,是母亲。“云莲,三日后,便是天山圣母的即位仪式,你还不速回昆仑境?”母亲本以为我所说的不再相见只是在置气,可没想到一连几日,我都没有回昆仑境,连幻神果也忘了带给她。我没有回应母亲的传音,而是默默地掐断了两个人的联系。
我踉跄着起身,去到了忘川河畔。忘川河畔,矗立着望不到尽头的奈何桥。我一步步走到奈何桥前,用我虚弱的手轻抚桥栏,看着桥上并排刻着的两个名字。“云莲,迟砚。”我以血凝成了一柄匕首。而后,我用匕首一点点刻去云莲二字。迟砚既然不再爱我,那桥上两个人的名字也无需留在一起。我要在离开前,亲手毁掉所有与迟砚相爱的痕迹。
我一愣,还未开口,迟砚声音越发冰冷。“我体内的心,是紫菀给的。”我脑海中一片轰鸣,喃喃道:“他欺骗了你……”迟砚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再说不出一句辩驳的话。“是你的母亲口告诉我,你在我走后就勾搭上了天族太子,害我没能化龙,又是紫菀在妖窟找到的我,把自己的心换给我。难道你的母亲也会说谎?诬陷你?”一抹悲凉涌上心头。这一刻,我连哭都不会了。我望向昆仑境的方向,无声的问,母亲,你为何如此偏心?
我很快就要死了,这里肯定会有新的主人。走前,我要把地方腾干净。我的东西很少,成婚的时候,母亲没有给我嫁妆,只丢给我一句话:“你就是个祸害,妖皇把你抢去,天族势必以我昆仑境为敌,你好自为之。”第二件事,我缓缓走到外面的院子。月光如水般洒在迟砚亲手种下的莲花池上,各色莲花在夜色中绽放,美得令人窒息。我抬起手,不多时,盛开的莲花失去了光泽,花瓣一片片凋零落下。“你在做什么?”
我垂眸:“我没有拿到幻神果。”紫菀皱眉:“你怎么连一颗幻神果都拿不到?你不是妖族王后吗?你该不会是不愿给母亲吧?”“是迟砚不愿意给我。”我解释道。紫菀冷哼一声:“早知道就由我问妖皇要了,你还真是个废物。”听到他的话,我眸色微颤。“紫菀,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紫菀毫不羞愧:“我说了又如何?妖皇根本就不爱你,他说,他和你在一起就是为了让你痛苦。”她压低了声音。“你知道昨日我和妖皇有多快乐吗?你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姿势,喜欢我怎么样挑逗他吗?”
提及母亲和妖皇迟砚,我心中满是酸涩。我本是天山圣母之女,母亲却对我漠不关心。我的夫君妖皇,非但没有给予我丝毫的呵护,反而对我无尽的伤害。在这冰冷的世间,唯有地藏王樊翊,始终如一地守护着我。如今,地藏王寿元将尽,即将离我而去。我强忍着泪水,低声回应:“云莲定当铭记陛下教诲。”酆都大帝轻轻抬起手,在我眉心一点,一朵莲花印记悄然显现。“七日之后,你将跨过忘川,历经七世轮回,洗尽前尘。”
冷声问:“如果你真的不信姜暖已经死了,为什么要拦在这儿?”“三年前你肇事逃逸,但这一次你逃不掉了。”“我不会让你挡了姜暖的轮回路。”话音未落,他一挥手,身后的保镖一拥而上,将陈靳言强行拖开。就在这时,一阵高跟鞋声由远及近,宋彤小跑着过来,一把推开了陈靳言两旁的保镖。她指着宋燃的鼻子怒骂:“你怎么能这么对靳言?宋姜暖死了对你来说难道不是好事吗?你只是宋家的养子,她才是宋家的亲骨肉。”
陈靳言看着手中碎裂的屏幕。双手不自觉颤抖。“这是……姜暖的手机,怎么会在你这里?你到底把姜暖藏在哪儿了?”宋燃皱着眉,极力克制着把陈靳言打晕,一起扔进焚化炉的冲动。他想现在就揭开推车上的白布,让陈靳言亲眼看看他都做了什么。可又不希望这样的人再来打扰宋姜暖死后的安宁,也不希望……她残破到无法修复的身体暴露人前。“你要是真想找到姜暖,就好好看看她的手机吧。”话落,宋然推着平板手推车,头也不回地将陈靳言扔在了身后。
他慌乱地摸索着手机却没有找到。无奈之下他冲进书房,用家里的座机一遍一遍地拨打着宋姜暖的电话。传来的却始终只有冰冷的机械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他怔怔垂手,眼中满是脆弱的茫然。“姜暖,你在哪里?你说过会等我的,怎么可以食言呢?”不,不会。他的姜暖从不失约。她一定是被人藏起来了,一定是,否则她怎么可能不来见他?
陈靳言在医院。空气中消毒水味刺鼻,他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眼神空洞麻木。就在这时宋彤推门走了进来。“宋姜暖这个女人真是的,自己要死就死,竟然还把我们在一起的事情公布到网上,闹得沸沸扬扬。”“你都不知道网上那些人说得有多难听,还父死子继,他们懂什么?一群这辈子都窥不见上流社会的渣滓。”“不过她死了也好,再也没有人可以横在我们一家三口之间了,你放心,她抛出来的那些所谓证据我会去摆平,车祸的事你也不用担心。”
接通的瞬间,焦急的质问迎面而来:“陈靳言!你到底对姜暖做了什么?她现在在哪儿?”“姜暖?她不是在家……”陈靳言看向别墅,却漆黑一片,随后心底升起莫大的恐慌。从前他每次出差回家,不管多晚,别墅都亮着灯等他。他什么都顾不得,立即跑下车,冲进别墅,可家里一片陌生,从沙发到窗帘,没有半点从前的影子。这个家是他和宋姜暖的新房,是她曾经拖着伤腿,笑着一点点布置的……一股寒意从脚底直钻背心。
“我知道,我的喜欢让你很厌恶,但是从我离开京市的那天起,我就彻底放下你,不喜欢你了。”“我记得爸妈跟我说过,收养你之前,你的家乡就是在海城,从明天起,海城就不会再有宋姜暖,你不必因为我就不踏足这个城市。”话刚落音,对面就追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从明天起,海城就不会再有你?你不是说不离婚?”但宋姜暖没再回答,只说:“哥,再见。”这一次,她先挂断的电话。看着弹回应用界面的手机屏幕,宋姜暖怔怔出神,她点开朋友圈,发现似乎除了宋燃,她没了继续告别的人。
整个安保团队严阵以待,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内心告诉他,他竟然有些期望她会出现。这太可怕了,裴遇安拼命的告诉自己,他只是不想婚礼出现其他差池。婚礼开始,万众瞩目中,苏栀一席白纱缓缓登场。到了这个时候,现场还是没有任何宋嘉禾出现的消息。他看着苏栀一步一步向她走来,不知为何竟然会想起宋嘉禾的脸。耳边不自觉的出现她俏皮的嗓音。“遇安,以后如果我们结婚,我要在花瓣雨中出场。”
这是她的第一次,以往她那样对裴遇安死缠烂打,威逼利诱,可两人却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不知过了多久,里头的水声停了,顾寻裹着浴巾走了出来。不得不承认,他的身材十分诱人,宽肩窄腰,八块腹肌结实有力。顾寻淡淡点了一根烟,清冷的眉目瞬间氤氲在烟雾中,令人看不真切。“宋嘉禾,你要弄清楚,不是我求你来的。”宋嘉禾脸色一白,立马收起脸上那副屈辱的神色。“我……我知道……”她还要解释些什么,他却突然抬步走向她,“是因为知道裴遇安要结婚了,才赌气答应我?”
被狗咬伤的地方触目惊心,她看着那伤口,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爸爸,我好想你……”她缩在角落里,泣不成声。她好想回到以前。她想回到爸爸还在的时候,回到她还不认识裴遇安的时候。早知道有今天,她一定不会喜欢裴遇安,这样至少在宋家落魄以后,也不至于过得这样辛苦。可惜,终究没有如果,她永远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为了照顾宋母,宋嘉禾好不容易找了个保洁的工作,忙着两头跑。这天,她经过广场时,正好看到广场的大屏幕正在直播当下的热门。
“裴总,我们知道您不喜欢这个女人,特意准备了这么一出好戏给您和苏小姐。”“您看看,还满意吗?”他神色冰冷,却看起来并不是满意的模样,微微转过身去,一字一句几乎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谁让你们弄的这出?”很奇怪,他分明讨厌极了宋嘉禾,可看到她可怜兮兮的站在那儿,他莫名的便觉得愤怒。苏栀拉住他的袖子,双眼通红。“遇安,你别生气,他们也是一番好心。”“当初我在国外受了那么多的委屈都是因为她,如果她沦落到这种地步,都是自找的。”
她害怕顾寻对妈妈下手,承受不了再失去妈妈的她,直接冲到他面前,跪下用力抱住他的双腿。“顾寻,对不起,以前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对你!可我妈妈是无辜的,你想要怎么报复我都可以,只求你放过我妈妈!”她以为自己只要摇尾乞怜,便能让他开心,可他的目光却越来越沉,越来越冷,看着自己的眼神也带着难以言说的情愫。宋嘉禾低下头,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一直趴在他的腿上流泪,泪水几乎将他西装打湿,而打湿的位置,刚刚好就在他的双腿之间。
他紧张得要命,眸子里的关切毫不掩饰,而倒在地上明显伤势更重的宋嘉禾无人问津。经理闻声赶来,紧张的询问两人是否有烫到。裴遇安终于将目光落在了宋嘉禾的身上。此刻,她浑身湿漉漉的,整个人跌倒在碎片上狼狈至极。手掌似乎被碎片划破了,有鲜血混着汤汁把衣服染成红色。他拧了拧眉,身边的苏栀又轻轻哼了一声。“遇安,好疼啊……”他眸中瞬间被怒火充斥,再看向宋嘉禾的目光,如同一把锐利的匕首,狠狠刺在她的身上。
看着黑洞洞的大门,陈靳言不禁疑惑:“姜暖怎么会来这里?爸爸的丧事不是已经办完了吗?”来不及多想。陈靳言冲进去,只见宋燃正推着一个盖白布的平板手推车,面容悲怆。他身体瞬间僵硬。双腿沉重的像灌了铅,一步一步艰难的模型。喉间干涩,颤着声问道:“宋燃,你这是在干什么?姜暖呢?”
……再醒来。陈靳言在医院。空气中消毒水味刺鼻,他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眼神空洞麻木。就在这时宋彤推门走了进来。“宋姜暖这个女人真是的,自己要死就死,竟然还把我们在一起的事情公布到网上,闹得沸沸扬扬。”“你都不知道网上那些人说得有多难听,还父死子继,他们懂什么?一群这辈子都窥不见上流社会的渣滓。”“不过她死了也好,再也没有人可以横在我们一家三口之间了,你放心,她抛出来的那些所谓证据我会去摆平,车祸的事你也不用担心。”
挡风玻璃裂开大洞,陈靳言被撞得呕出一口血,却死死捏住手机,惶恐到了极点。“姜暖,你听我解释……”却听宋姜暖冷笑一声:“你和宋彤真是般配。”“她下药害死了我的孩子,还把你从法国专程为我带回来的止痛药,换成了避孕药。”“而你呢?你给我的所谓止痛药,竟然是医学疯子研发的恶意致人瘫痪的毒药,你们都是不知廉耻,罔顾人伦的人渣!”“不是的……”陈靳言抖着手挪动方向盘,用尽全身力气踩下油门:“姜暖,你听我解释,我们见面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