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叙年站在门口,面色阴沉的能掉冰碴:“许念慈!你搞这一出是想在我和予卿的婚礼上大闹一场?”许念慈想说不是,可突然想起自己曾说:“小叔,如果有天你要娶别人,那我就穿着婚纱去抢婚!”解释的话像被塞了一团棉花堵在了她嗓子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沈叙年对自己就只有恶毒的揣测了?她那明明是句玩笑话……“嘶拉”一声,沈叙年抄起桌上的剪刀,将她的高定婚纱剪开口,上手撕烂!
“小叔,你不爱吃饺子就全给我吃。”那时,沈叙年总笑她是小馋猫,一边又将自己碗里的饺子往她碗里放。可现在,一叠满满的饺子放在对面,却一个也没少。饺子发了苦,沈叙年不愿再吃,便直接起身回了家。他拍了照,发给清风十里——【清风,今天我来了曾经和她一起吃过的饺子店。饺子还是原来的味道,可我一个也吃不下去。】【这世上是没有巧合的,只有她才会时时刻刻记着我的爱好。】
“每天我入睡前都会想,今天呢,今天你会来吗?可我一次都没等到过你。”沈叙年从坟场出来,便去了一家常去的饺子店。许念慈最最最喜欢吃的就是那里的白菜饺子。她说,以前她妈妈总是会给她做白菜饺子吃,她说那是儿时回忆里最好吃的饺子。沈叙年知道这件事以后,就经常带着许念慈来这里吃饺子。点上两盘饺子。正要吃的时候,却发现饺子馅里和着蒜。他眉心一拧,问老板:“我记得以前你们这里的饺子都是不放蒜的啊,现在是换了厨师吗?”
直到到了医院,叶予卿才发现压根就不是什么胎检。而是穿刺检查。她心里一颤,转身就要走:“叙年哥哥,你是不相信我吗?你就连孩子生下来你都等不及,你现在就要通过穿刺来做亲子鉴定?”“以前……以前是你说,只要我说的,你都信。”“现在,你为什么这么怀疑我?难道就因为那个叫许念慈的女人吗?”“我睡了十年,你背叛了我十年,我都可以接受!可现在她已经死了,我们就不能回到从前那样吗,你的心里只有我,我的心里也只有你!”
如果他沈叙年真的信命,就不会在叶予卿心脏停止跳动时,选择冰冻实验。总归还是自己犯了错,该负责的。许念慈已经不在了,对于他来说娶谁都一样。如果这是沈母的心愿,那他愿意完成。所以他点了点头:“好,我会负责的。至于婚礼的话,半年以后吧。这段时间公司很忙,我实在抽不开空。”听到沈叙年的肯定回复。沈母喜笑颜开,转过身去打开了房门。只见门口赫然站着的人是叶予卿。
柳氏集团的总裁见状也只能一杯接着一杯地喝,喝到最后实在喝不下了,找了一个能喝的女人来代酒。第二天。沈叙年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一家陌生的酒店。脑袋里的岩浆像是炸开一般,难受得很。视线渐渐下循时,沈叙年才发现自己全身裸露,而身边还躺着一个同样裸露着身体的女人。他怒喝一声,不留余力地把身旁的叶予卿踹下床。“这种卑劣的手段谁要你用的?”
算命先生见沈叙年这么爽快,眼珠子迅速的转了几圈。“先生,那只是我师傅的出山费,还有别的费用。大大小小的加起来,恐怕需要一百万左右了。”“好。”沈叙年说完这句话,便直接写下一张发票。……算命先生下了个早班,以后也可能不需要来上班了,所以非常开心。助理看到蹦蹦跳跳的算命先生,气却不打一处来。“沈总,你在商场上是何等的精明!现在要是让你那些手下败将知道他们输给了一个拙劣的算命先生,还不活活气死?”
特别是对沈初禾,从来不掩饰他言语里的讽刺意味。沈初禾默。好一会。其实她已经很清楚了。容家是什么地方?对她来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深渊地狱。且不说容书华,容聿川,就是容老爷子,都不会轻易放走她。她如果不想着逃离,等待她的,就是两年后老爷子给她安排的命运。轻而易举,就把她一生的走向安排得明明白白,无论她是否愿意。如果不是被逼到了绝处,她也不会爬上容聿川的床。……还真是逼人的紧。
但……她可以试探一下。沈初禾心思明朗,突然生出几分豁然来,面上却温婉笑着,学着从前最爱容聿川的模样,“你……真的还是这么讨厌我么?”容聿川搂着她的劲道明显松了,“怎么,装不下去了?”“看来小舅舅真的很讨厌我。也难为小舅舅,这四年勉为其难的和我……做恨了。”
容家自然有人会出手。沈初禾……还是会回来求他。沈初禾抿了抿唇,不敢动作。她不能再回容家!几天前,她是跑出来的,回去……容书华不定会逮着她怎么折磨!“容聿川……”“怎么,不叫小舅舅了?”沈初禾一噎。路灯下,男女站位看着极为亲密。容聿川低头正好看见沈初禾的清秀眉眼。一张小脸上,眼眸中流光万缕,很是动人。沈初禾其实不知道,她这双眼睛,漂亮得不像话。那一晚她爬上他的床时,就是这双极纯又极欲的眼睛,像不谙世事的妖女,让人心生了怜惜,这才勾住了他。
“呵!沈初禾,你在痴心妄想什么?”“那么小舅舅出现在这里,应该是巧合了?”沈初禾当然不会痴心妄想。她现在太有自知之明了,不会再对容聿川有一点点的自作多情。他跟踪她……无非又是他新生出来的什么恶趣味罢了。前世因为爱,她对他有浓浓的滤镜,此刻却觉得,这个男人的恶癖好还挺多的。“我再说一遍,上车。”容聿川不接她的话,但他很不喜欢别人忤逆他。但沈初禾从来固执,打定了主意便不会轻易更改,她摇头,“我不。”
迟疑……哼。果然如此。真跟这女人动真格了,她就装不下去了。“去开车,跟上他们。”……梨花街的烟火气依旧十足。沈初禾刚上大学时最爱吃这里的麻辣烫,便宜,香得惹人馋。特别是她爱吃的这家,味儿又大又冲,但最正宗。她看着街道边上的小摊贩,有些愣神。但容聿川,却最讨厌她身上带这种味道。以前她不察,好几次被他闻到这个味道,他终于不耐了,把她拖到浴室花洒下面,冲了十多分钟冷水澡。
“阿聿,你曾经说过,会试着好好爱我,会永远保护我,你永远不会为了别人抛下我,这话,还算数吗?”“当然。”容聿川回神,神色淡然却并不冷漠,摸了摸乔婉的头发,“婉婉,别胡思乱想。”“你刚才说你会娶我,是真的吗?”容聿川一愣,眸光浅了一些,“你如果想结婚,那我们就结。”说完,他径直下楼,没等乔婉。乔婉看着他的背影,收起了脸上的笑,眸子里的狠意彻底浮了出来,长长的指甲深陷进手掌里。
“姑娘应该知道,您于奴婢是灭口之仇,之所以只是轻轻放下,你应该感谢你自己姓崔。”崔妗又想到了那种十指连心的痛。谢仪管那叫做不追究?也是,想到李既欢方才的惨象,她觉得谢仪待她多少还有几分仁慈。“今日陪姑娘入宫,是因公子下令保您平安。您万万不需要有任何自作多情。”闻语,崔妗扫过谢仪一如既往地平静冷淡,咬着牙道:“我就知道你是块不近人情的木头!”“你也只对我兄长的事,才会真正上心……但是谢仪,我告诫你,我母亲是绝不会允许兄长与你之间有任何瓜葛的,她只在乎崔家名誉,从这次她让我入宫的事就可见一斑。”
只不过是贵妃养子罢了。她借着崔妗手臂力道站起来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从一场大汗中捞了出来。“他眼中只看重利益,这次与李既欢搅和到一起,绝非郎情妾意那么简单。”“不管他们接下来做什么,都不要再往他们面前送了。宫闱之内,但凡行错半步,都必将是一场死局,你若再继续冲动,就是神仙来了也难保你!”谢仪凝声呵斥。崔妗有些不甘,“可是!”“李家父女之前还对你做出那样种种,若他们真的攀上梁王,成为王妃……那我兄长又还如何自处?”
“你放弃了科举,可想入锦衣卫也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夫人是在陛下面前为公子开路。”天子亲卫。要素就是得天子信任。可谢仪却只想问问崔夫人究竟是不是脑子里灌了水?以崔妗的性子,一旦入宫,只会有被吃干抹尽的份……甚至还有可能会坏了崔贵妃在景明帝心中留下的最后一丝眷念!君心莫测!而在对面,崔简之的眸光早已沉到极致。“我的前途,还不需要用亲妹妹来换。”“姑姑对宫中知之甚悉,只能请你,替我保住崔妗。”
当谢仪将一切利害说完,崔夫人的脸色早就已经不能用沉墨来形容。她喃喃着:“我对不起九泉之下的老爷……”一句句低喃让谢仪唇角紧抿。她曾也将名声看得比天重,也觉得崔简之将会倾覆崔家清名。所以当崔简之真真付诸行动时,谢仪丝毫都并不意外。反而,有些如释重负。谁都没走过这条路,谁又敢说他是错的呢?崔夫人眼眸低垂,只道:“今日午后,由你陪我去李家。”她终究没放下要让谢仪顶罪的心。
如他这般的公子哥儿,一旦进去,必定所有人都会将他轻漫。反而是给崔简之机会!听着谢仪的话语,男人眸光一点点晦暗而下:“这世上,唯有姑姑懂我。”“方才你问有没有能够帮忙之处?还真有。”“姑姑之前在贵妃姑母身边待过,而我未来大概是要在御前行走的,关于那位的禁忌与喜好,还请姑姑如数相告。”哪怕崔简之打心眼里再不喜欢景明帝,他也必须要先将此人了解通透!更何况,他本身也起到了一个间谍的作用。
而崔简之却撕碎了多年来清润伪装,满眼只剩冽色。在崔简之的身上,她似乎看到了属于自己的另一种活法。谢仪甩甩头,将心思摁在心底,转眼注意到崔夫人的铁青面色。她不动声色地从地上爬起来,拉开桌椅为她讨了味养荣丸喂下后,后者的面色才终于一点点地恢复了正常。“公子,别恼夫人了。”崔夫人原本坚定要她命的信念微动,毕竟再想找谢仪这样知她心意的人不易。只是眼下,她更多心思被崔简之牵引走了。
“公子,别恼夫人了。”崔夫人原本坚定要她命的信念微动,毕竟再想找谢仪这样知她心意的人不易。只是眼下,她更多心思被崔简之牵引走了。“你究竟都想做些什么?”“难道非要将我活活气死才能甘心!”谢仪贴心地为崔夫人拍背顺气。她不适合卷入母子间的矛盾,只能用这种微小举动彰显存在感,更让崔夫人意识到……谢仪若死了,虽然家里不至于兵翻马扬,但至少她本人就习惯不了这份落差。直到清冽声音响彻耳畔,她的手才终于慢慢停了。
谢仪悄然扫向崔简之脖颈处若隐若现的红痕,是刚刚情动时,她无意识落下的。药性太强,一度让谢仪做出了许多她平素绝不会有的行举。如果被崔夫人看见,那就是她罪加一等的佐证!最终,崔简之掩于宽袖下的手轻轻回握谢仪,动作隐秘没让人察觉。“姑姑,你不会有事。”她听着承诺,唇角掀起抹弧度。这并非她或崔简之说了算。毕竟,这次崔简之是将李家真的开罪死了……想要平息李家怒火,总要交出个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