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司氏集团。助理手里拿着一份收购文件:“司总,收购手续已经下来了。”司锦年轻轻嗯了一声,道:“找技术部门,恢复我的账号和以前的聊天记录。”助理问:“司总,这么多年,你从来都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可现在为了一个账号,你搭两千万进去值得吗?”值得吗?司锦年想到苏知晚那双清冷的瞳,嘴角不自觉轻轻扬了起来。“没什么值得不值得。”
不过有一点,卫妤也十分疑惑,是什么让他有了这个想法?被作为时氏继承人的他,正常应该是不会有这个想法的。“发觉有潜力的人,朝适合他们的方向培养,至于之后,就靠他们自己了。”这个方向,卫妤还是很惊讶的。“你完全不像做这种生意的人。”卫妤如实道:“老爷子也没想过让你学这些吧。”时酌点头:“这些东西,他其实想交给阿姐去做,阿姐擅长舞蹈,也适合朝这个方向发展,只是后来……”
果然,她从骨子里,一直都是骄傲的,一如当年,她拒绝回时家,拒绝接受时酌的帮助。连卫妤自己都知道,这样的自尊只会让她吃尽苦头。可她无法舍下。如此,她才能无愧于心。“好。”时酌太了解她了。哪怕她跟他回了京城,在卫妤心里,一直觉得欠了他的。这一份要强,有时候确实多余,却也是如今在大多数人身上稀缺的。他喜欢她这一点,又不喜欢她这一点。但无论是怎样的她,时酌都接受。“但是今天,还是我接你吧,我已经到楼下了,你舍得让我空跑一趟吗?”
似乎……不太好吧?“我不……”谢秘书火速挂了电话。现在卫妤可不想和时酌走得太近。“搞什么……”她拨通时酌的电话,有些别扭:“谢秘书说你来接我,不用的,你要带我去哪儿?我可以自己去,我们一起的话,被发现了不太好。”若说看见他和林清清接近,她还有些不满的话,可当他真的来接自己的时候,她却不敢接受了。以她如今的身份,怎么敢和他在明面上亲近?“被发现了又怎样?”时酌沉声,有着微微的失望:“不论夫妻身份,你我名义上也是亲人,我来接你,很正常。”
当然,他不怕这些,可为什么听到这些,他会觉得心痛?就好像他真的对不起她。“哼,我早就和你说过了,我不记得你了,也不喜欢你,是你自己不肯与我离婚,难道我还得被这段婚姻束缚吗?”卫妤只是笑着应下了这段话:“是,你只是在追求真爱罢了,以后所有出轨的人,都能以此作为遮羞布,多亏了宋总起的好头。”“你……”围观群众也忍不住轰笑。“不管怎样,出轨就是出轨,什么时候受害者也有错了?这男的脸皮也太厚了。”
无论怎么解释,卫妤总有种在狡辩的感觉。对于时酌,她常常觉得亏欠。哪怕到现在,对于他的提议,她还是选择了拒绝。时酌久久没有回答。他一直想给她最好的,而她只需要在他的羽翼下,不需要担心任何事,以为这样,她会愿意留在自己身边。可这么多年来,她唯一不愿意做的,就是接受别人的帮助。她想要的,是自己变得强大。“出国后,你遇到的麻烦,未必会比在国内少,在国内,我至少还能帮你。”
林清清点头,似乎并不生气:“放心,这段时间,林氏还得靠你,等我在林氏站稳脚了,我们的合作就可以结束了。”联姻不过是表面上的。一周时间,林清清想了很多,只要时酌能待在她身边,她就有很少机会,让他喜欢上自己。父亲所说的,她自然认可,可她还想为自己的感情争一争。这一周,时酌忙得心力交瘁,不但处理时氏的工作,也帮衬着林氏。上车后,他看见了卫妤发来的消息。“最近有空来一趟吗?我有事要和你说。”
可卫妤没想到,他的动作竟然那么快,第二天就拿着户口本领她去民政局了。“这么快不太好吧?我也不是很快要出国,到时候再去领也可以。”这段时间,若是被人发现他们领证了,又会惹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可时酌却不是这样想的。“等你临近出国的时候,可能我们连面都见不了了。”时酌是很了解老爷子的作风的。临近卫妤出国的日子,他肯定会在办法把自己支开。“现在把证领了,收起来,除了你我,没人会知道的。”
从前就是这样,只要她想断了两人的来往,他无法阻止,尽管他总会有办法找到她。“但是,能给我一个保证吗?”时酌盯着她的眼睛:“只要有这层法律上的联系,你出了任何事,我都可以替你承担一部分,哪怕我不在你身边。”这句话震惊了卫妤很久。她以为,时酌想和她领证,只是为了将她绑在身边,为了得到她。大家都忘了结婚证的另一层含义。那不止是枷锁,不止是两人夫妻关系的证明。一旦确定了法律上的关系,就意味着……
当然,这些话,谢秘书是不可能说出来的。卫妤没有反驳她的话,如今的自己,确实是麻烦事一箩筐。谢秘书沉声道:“不管你如何觉得命运不公,在这残酷的世界里,弱小就是原罪,等你变强了,自然有人愿意匍匐在你的脚下。”现在的卫妤,太弱了。在时酌眼里,卫妤很优秀,于他而言,保护卫妤是他应该做的。可谢秘书还是觉得,她应该强大起来。“时总也不是每次都能替你收场的,难道你要一辈子躲在他的羽翼下吗?”
时老爷子已经在暴怒边缘了:“孽子,我再说一遍,此时联姻,对你好处无量,但若是拒绝,关于你不好的名声定会在人们中传开。”这一次,时酌没有说话。他已经知道得够清楚了,没有必要再重复提问。“明白了。”再问下去,恐怕会给卫妤带来麻烦。当天晚上,时酌没有回别墅,卫妤也当然没有等到他。夜里,卫妤躺在床上翻看手机,时刻注意着微信消息,发现时酌并没有给她发。她发了一句话。“今天的事,能解释一下吗?”
下一秒,唐丽丽一副无比震惊的模样:“天哪,小妤姐,你不记得我了?我们之前见过的,我还帮你和你男朋友拍了好多照片。”这么一说,卫妤总算有点印象了。四年前,她和宋景明出国旅游,去了巴厘岛游玩。毕竟是浪漫圣地,宋景明竟然还进行了一次简单的求婚,虽然过程有些尴尬。他们两人与唐丽丽兄妹就这么认识了。没想到今天会以这种形式相见。“原来是你,你怎么会来京城读研?你哥哥呢?”
一味的退让,不过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沈志峰是这样,宋景明也会这样。那么,时酌呢?虽然拒绝了他,可那强势的告白,依旧能让她悸动,会让她忍不住去幻想二人未来的生活。也只是幻想而已。“还有,下药的事不是老爷子做的。”谢秘书得知卫妤被下药的时候也无比震惊,尤其在得知怀疑对象是时老爷子时。时家家风是出了名的,这种下作手段是绝对不允许的,何况是时氏的前董事。“那是谁做的?”卫妤冷笑:“给我下药,还想让三个男人轮了我,如此歹毒心肠,我倒想认识认识。”
沈怀洲眼眶泛红,死死钳制住女人的下颌:“我在酒吧里,亲自听到那个男人在炫耀你给他的大笔酬金,他甚至跟人分享那一晚的经历,林知漾,都是因为你……是因为你,我才误会了宋施烟,将她逼上了绝路!”林知漾眼神里有转瞬即逝的恐惧,他竟然知道了……可再深层次的秘密,她绝不能说!她忽然冷冷笑了下:“是啊,是我做的又怎样?我只是想让你对她死心而已,宋施烟压根不在乎你了,你看就算你误会她出轨,她也懒得跟你开口解释。”
眼看沈怀洲走的又急又快,上楼的脚步有些虚浮,她柔情似水地迎了上去:“先去卧室躺一会吧,我点了你最爱的熏香,再去给你做点醒酒汤。”可她指尖还没碰到沈怀洲的胳膊,男人忽然一个扬手,将她直接推在了地上。林知漾有些懵,顺势将肩头的吊带拉了下来,可怜委屈道:“怀洲,你是醉了吗?你好好看看,我是你的漾漾啊……”可她还没来得及爬起来,便被男人一把拉住了胳膊,猛地往书房拖去。
她第一次进酒吧参加同学的生日宴,他们卡座相邻,服务生送错了单,等他亲自端着那杯果汁找她调换时,她举了举喝了三分之一的威士忌,笑容恍惚:“不换!原来,喝醉了就真的什么都忘了。”后来他才知道,那天是她父母的忌日。沈怀洲就这样一个人坐在卡座前,桌子上早已空了一排酒杯,可醉意上头,他不但没忘记,反倒是听见了宋施烟的名字。“什么叫真牛逼,我前段时间一晚上挣了快七位数,一个姓林的女人找我去沈家宴会上演场戏,就是跟一个女的上床,演点捉奸在床的戏码,我不但便宜占了,姓林的还当晚给我转了三十万定金。”
为什么会是自杀呢?是不是他连续几年的报复将她推入了这万劫不复的绝境,走上这条决绝的不归路。是啊,她甚至签订了遗体捐赠,死了也不肯被他带走……在这一刻,沈怀洲竟然开始痛恨起自己。而他也在这自责与悔恨中彻底崩溃,额头紧贴在冷冰冰的柜门,男人泪流满面。如果可以,他此刻真的很想很想跟她一起走,然后去问问她。宋施烟,在你离开前,究竟还有没有一点点爱着我?那天,沈怀洲是带着那份捐赠协议离开的,他犹如行尸走肉一般被秘书送回到家里。
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会死。可手中的那封遗书却似彻底崩塌的砖瓦土石,将沈怀洲一下子埋在了现实的坟墓中。他眼前忽然发黑,只觉喉咙一阵辛辣腥甜,竟硬生生呕出一口血,下一秒直接昏了过去。沈怀洲迷迷糊糊的陷入一场梦境。梦里是他跟宋施烟最美好的样子,走出香江大学的那一年,他跟宋施烟求了婚。他假借看星空的名义,带着宋施烟自驾去了南山,夜空倾泻着星光点点,他们依偎躺在车顶,亲吻到情动时,沈怀洲偷偷将那枚他亲手做的戒指戴在了宋施烟的无名指,随之十指相扣。
又是在书房枯坐一整夜,顾不上不上眼睛里浓重的血丝,沈怀洲揉着眉心,关掉监控视频。他没吃早餐,快步下楼,钻进了停在别墅门前的车子。林知漾却站在主卧的窗边,看着沈怀洲离开的背影,积压的情绪终于爆发,她伸手扫向了梳妆台。各种瓶瓶罐罐碎了一地,佣人小心翼翼地劝道:“太太,您还怀着孕呢,小心肚子里的孩子。”林知漾却气到声音都在发抖:“你懂什么?她宋施烟要的就是这样,哪怕死了都要缠着怀洲,简直阴魂不散!去,帮我把这些都烧了……”
孤男寡女太尴尬。“怎么,怕我吃了你?”强势又高大的身影笼罩了过来,韩晴晴眨眼被司云霆抵在浴室玻璃门上。此时,司云霆脚上的拖鞋因为浸泡到水湿哒哒沾着地板。韩晴晴被吓的缩了缩双肩,“不、不是……”她只是不习惯,毕竟两人彼此半点不熟,韩晴晴心里很清楚,眼前的男人如果想对自己做点什么,自己绝对没有丝毫反抗能力。“那天晚上该做的,该看的,该发生的,全都已经体验过,不用害臊。”司云霆拿起一件他的白衬衫递给了韩晴晴,“没换洗的衣服,就先穿我的。”
司家房间的浴室很大,浴室里头满屋子贴满考究的瓷砖,还有一个超大浴缸,以及一个智能花洒,韩晴晴还是第一次见,她不知道开关在哪,她想去问李婶,可是,李婶已经去忙其他事去了。韩晴晴只能自己摸索着打开。一番乱试探,韩晴晴终于打开浴缸的热水阀,很快就放满了一缸的热水。韩晴晴打算关掉水热水洗个澡,然而,另外一边的水龙头却不是开关,另一个水龙头也是放水的,放的是冷水。两个水龙头都被拧开,浴缸的水越来越多,眨眼,溢出浴缸,将浴室给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