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之后,家庭地位就确定了,毫无疑问,张翠芬成了新的山大王,凡是家里的大小事务,都要听从她的。于是,吴秀英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照顾两个挨了揍的倒霉蛋。其中张翠芬情况最为恶劣,还要吴秀英帮忙换衣服,擦去身上的污秽,熏的吴秀英差点没背过气去。两天后,张翠芬能下床了,心里的仇恨让她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可她面对正值壮年的林大有,常用的抓脸薅头发那两招根本不管用,林大有一巴掌下去,就打的她眼冒金星!
崔新贵一看妻子又在丢人现眼,厉声呵斥:“我让你把钱给我!”这一声低吼,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杨琴一看丈夫明显是真的发了怒,连忙哆哆嗦嗦地把一块钱还了回去。崔新贵又把那一块钱递给江柠,江柠摆摆手:“真不用了,村长,小虎喜欢吃我做的饭,我挺开心的。”“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崔新贵冷冷道。江柠瞪了瞪眼,伸手接了过去,小声说了一声:“谢谢,那我就先回去了。”
江柠整个人都懵了:“喂,你这人脑子没病吧,肉是我下午从县城里买来的猪肉,上好的五花肉,什么老鼠肉,你吃老鼠肉啊?”“你?就凭你?”杨琴一脸的不屑加质疑:“你和陆少谦穷的都要砸锅卖铁了,哪来的钱去县城里买猪肉?”小虎说:“娘,柠姐姐给我吃的是猪肉,不是老鼠肉,大片大片的肉夹在馒头里,可香可好吃了,我一下子就吃了三个大馒头!”“三个?”杨琴吃了一惊,她还从来没见过自己的宝贝儿子食量这么大。
走近一看,才看到小虎眼泪汪汪的。江柠急忙问:“怎么了这是,有人欺负你?”小虎没说话,只是摊开手掌,江柠低头一看,原来是之前捏的泰罗奥特曼,断成了两截。想起小虎之前的揭发,可以算得上自己半个救命恩人了,江柠自然对其十分友好。而且这小小的年纪,就能背负正义,大义灭亲,着实让江柠感到惊讶和敬佩。“原来是泰罗坏掉了,没关系,姐姐明天再给你捏两个。”江柠主动蹲下身子,伸手捏了捏小虎胖乎乎的脸蛋。
“身份自然是要公布的,不过不是现在。”刑警队长鹰一般的视线遥遥望向窗外,转而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刚子,真正的英雄,会被很多人默默记在心里,在每个看不见的角落生根开花。”正如队长所说,惦念着余鱼的人,除了被恨意裹挟的厉铭岁,还有带着感恩之心的受助者。在舆论峰值攀升到最高处时,清一色的唾骂中突然出现了不一样的声音。有个女孩站出来,以直播的形式讲述了自己的故事。【别的我不知道,但如果没有余小姐,我早就死在周奚手里了。】
助理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表情:“厉总,网上的这些舆论,要不要控制一下?”“……不必,”厉铭岁凝神盯着桌面,“她那么能忍,估计是还没走到绝路,再逼一把吧。”在厉铭岁的默许下,网上的声讨行动尘嚣日上,余鱼一度成了全网黑。刑警大队会议室内,压抑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年轻的寸头武警,一拳头砸在了大理石桌台上:“就这么放任不管吗?小鱼活着的时候没落得一句好话,死了还要继续背着一身污名?”
“厉总,小怡是你的初恋对象吗?”厉铭岁微笑着面对镜头:“其实我有一段相当失败的感情史。”“我从小不被父亲认可,三岁的时候他就把我送回老家县城,连带着我妈也陪着我一起被发配。”“在那里我认识了我的前任,她不知道我家的情况,我们互相搀扶着过了几年的苦日子,后来我爸突然把我和我妈叫回家,我以为他是浪子回头,实际上却是为了逼我妈净身出户。我妈硬熬了这么多年,死咬着不离婚,就是为了帮我争一些家产,这时候肯定不答应。”
厉铭岁皱眉:“可是周奚发在朋友圈的出发视频里面明明有她……”沈怡笑了笑:“说不定提前察觉到不对,已经跑了呢?”厉铭岁松开眉头:“也是,她这种女人,最会趋利避害。”他想,干脆等之后警察问询的时候,再顺便问问情况吧。如果涉及到犯罪,让她在里面关个几年,也挺好。回港城的当天,警局连夜传唤了厉铭岁和沈怡。厉铭岁没有隐瞒:“周奚确实一直想要我手上的技术,而且前段时间,他那边有人惹了我,所以他约我去南海渔村,说是要赔罪。”
“那可不行——”“刚子,”中年警察喝止了年轻的特警,“让他们走。”“队长,他们——”“丫头不会想看到他们的,”中年警察的声音在发颤,“让她安静地离开吧。”车门重重合上,隔绝了厉铭岁的视线。他的心口一阵发慌,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上了。救护车擦身而过,车窗内的数双眼睛,依旧直直地瞪着他。厉铭岁被那些哀伤的怒火烧出了一身薄汗。“他们为什么那么恨我?因为她是为保护我们而死的吗?可是,她明明有时间逃跑的……”
“叫救护车回来……车上有医生……让他们送我去……”这个要求听来完全荒谬,就连厉铭岁也跟着怔愣住了。沈怡仰起挂满泪痕的脸:“铭岁……救救我们的宝宝……”厉铭岁一咬牙,朝旁边的警察提出要求:“我需要刚才的救护车先护送我太太去就近的市级医院,请你把他们叫回来。”年轻的警察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我们的医护资源是用来救助案发现场受伤人员的,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被你们占用?”厉铭岁满脸郁气:“我太太也是现场受伤人员,怎么就没资格了?”
厉铭岁温柔的目光慢慢挪向沈怡的肚子:【因为我的爱人怀孕了啊。】躺在床上的余鱼按下了换台键,轻轻一笑:“真好。”厉铭岁一直都很喜欢小朋友,在一起的第二年,他就趴在她耳旁说:“小鱼,等我自立门户了,咱们就要个孩子吧。”她没法帮他实现的愿望,如今另一个女人做到了。他眼中的温柔爱意,也终于彻底弃她而去。他在走向新生活,而她被留在了原地。距离交易日还剩三天,余鱼终于能下床行走。
她刚开口就被甩到茶几旁,后腰狠狠撞上了尖角。烟灰缸掉了下来,砸碎了。周奚抓着她的手,狠狠地摁向那堆碎玻璃。“啊!”余鱼忍不住发出破碎的惨叫。咔哒,皮带扣响起。余鱼浑身紧绷得像一张弓。然而这些都是徒劳。皮带抽在脊背上,覆盖上淡淡的陈旧鞭痕。“你当年为了钱抛弃厉铭岁,结果没多久厉家就倒了,我还以为你会后悔,再去想尽办法讨好他,结果……”周奚突然轻笑,指尖顺着她痉挛的脊梁往下摸,
她几乎要听不清眼前人的声音,只能捕捉到“好好调教”、“给她教训”之类的字眼。“咳咳咳……”最后一丝希望轰然崩塌,余鱼接连咳出了几口血。也不知是嘴唇上的伤口,还是从喉咙里咳出来的。厉铭岁已经挂断了电话,他沉默地站了一会儿,决绝地转过身:“你走吧,我对你的报复到此为止,以后……你我就是真正的陌生人。”
黄毛将气愤演绎得很真切,只有余鱼看清了他眼底的恶意。人群中响起义愤填膺的声讨,沈怡眼里含着摇摇欲坠的泪光,半埋首在厉铭岁肩头:“铭岁,赶她走吧,我不想再看到她。”厉铭岁轻柔地拍抚她的背:“她三番五次欺负你,我怎么能这样就放过她?”当啷一声,他把一柄切牛排的餐刀丢到了余鱼脚边:“你的嘴巴不是爱搬弄是非吗?叼着这把刀,在泳池里游五圈。”余鱼猛地抬头,对上沈怡得意的眼神。她看到厉铭岁冷冰冰的侧脸,眼角余光都不愿分她一点。
他忽然反扣住余鱼,粗鲁地把她往车上拖。“明天我和小怡在家里补办订婚宴,你今天就去布置现场,明天再以佣人的身份,给我招待客人们。”余鱼本能地反抗:“我不去……”厉铭岁冷笑着把她塞进车里:“你说我现在给周奚打电话,告诉他我对你很不满意,他会怎么样?”“他在床上的那些手段,你应该比我清楚吧?”余鱼倏地扭头看向他,眼中带着难以置信。她一直以为厉铭岁不知道周奚的病态爱好。
说完,她也不等厉铭岁回复,径自转身离开。浑身没有哪一处不在叫嚣着疼痛和委屈。可她挺直了背,没有回头。刚走出厉家别墅,余鱼就给自己打了120。救护车赶到的时候,她都快要意识不清了。医生一边检查她的伤势,一边试探道:“怎么弄成这样的?是有人欺负你吗?”余鱼摇摇头:“没有,没有人欺负我。”她的人生一直都在做选择题。从她选择继承母亲的警号,完成母亲未能完成的任务起,她和厉铭岁就注定只能成为两条平行线,他和她,不该再有交点。
乔晚脸色冰冷,这是想困死他们!丧尽天良的东西!现代自己的国家当年遭受疫情的时候,全国上下齐心协力,共克时艰。用了足足三年成功抵御那场大疫。而这群人,脑子里面恐怕只有自己的小命、自己的官位!她侧头跟可卿、乐心小声嘱咐几句,两人当即拉着她,不肯让她再往前一步。“小姐,不要去,太危险了,我们回去再想办法好不好!”乔晚坚定地摇了摇头。当年,她也是一位白衣天使,见过太多生离死别。
公公连忙后退,快步往外走,乔舒逸都没机会碰到他!直至出了府门,才松了口气。此时的正厅内,气氛剑拔弩张。乐心听到风声赶来,跟可卿一左一右守在乔晚身边。“逆女,阮儿手上的银针还在,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今天我要家法处置,让你长长记性!”说着便让小厮去取藤条。乔阮眼珠子恨不得长在乔晚身上,杀了她的心都有。“刚才我就说了,这事儿跟我没关系,乔大人是耳朵聋了还是眼睛瞎了?”
“什么!”他激动着将药丸导出来一颗。黄褐色,小小的。跟绿豆差不多。他将药丸在指尖碾碎,放在鼻下闻了闻。眼中透着惊喜。“殿下,这药却有强心的妙用,长期服用说不定真能治疗你的心病!只是其中有些成分一时无法分辨,敢问这东西从何得来,老夫想上门求教!”白明朗一心钻研医学,说是医痴也不为过。裴瑾年自有患有心疾,而且跟以往常见的都不相同。
甚至当朝太医院的院令都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学生。他的一句话,抵得上自己的千言万语。“哎呦,白神医有所不知,当时情势所迫,下官只能用苦肉计啊!”“心想着陛下仁善,说不定会饶小女一条性命!”“是啊,神医,老爷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两口子双簧唱得极好,声泪俱下的,俨然一副慈父仁母的模样。可卿、乐心一直憋着,眉心都要拧成了结。这家人怎么这般不要脸,真是低估了他们的恶心!
“今天让这贱人钻了空子,是她走运,以后可没这么好运气!”乔阮左脸火辣辣的疼,摸起来像个馒头。她抬头看了看父亲,将脸埋进了母亲的怀里。只是眼底的阴霾挥之不去。今日宫宴,自己突然收到一张字条。说只要她将乔晚引出大殿,便有办法圆她的愿望。字条上清秀的小凯,一看就是常年读书习字才能写出的笔法。乔阮心动了。满心以为是这个贱人在宫里当秀女时结下的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