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为卿原本被她那一声陛下,喊的心中一慌,但直到听到后面那句话,心中不知道为何有些小满足。是因为那是他的臣子,所以她的阿棠才想去帮帮他们吗?他真希望宋海棠永远都恢复不了记忆。就这么一直待在他的身边就好。“好,只要阿棠想做的,就是我想做的。”最后他们赶了三天三夜的路,回到沧澜国。此时的沧澜国士兵拼命抵挡外来敌人。宋海棠正准备拿剑时,谢为卿拿过她手里的剑。“阿棠,这里交给我,我不想让你脏了手。”
忽然间,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腕一重。抬起手,才发现自己手腕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一条墨绿色的镯子。她愣了很久,心中不自觉的感到温暖。心中默默念到。娘娘,一路顺风!马车继续前行,他们看到镇子就会停下来玩几天。遇到特别喜欢的地方,也会小住一段时间。这仿佛像是黑暗前的黎明。
低头一看,肖振霖在她看过去时下意识将手紧握成拳。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人,又见肖振霖这副模样,尹曼筝还有什么不明白。“肖振霖,我自认从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肖振霖身体猛地一颤,站起身紧紧盯着她。那双眼睛里的情绪太过复杂,她看不懂,但以她对他的了解来看,每当他露出这种表情时,她的下场总不会好到哪里去。她被肖振霖看的心底发颤,正打算开门离开的时候江付压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尹曼筝找了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白天的事对不起。”“你还在怪我。”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双方皆是一愣。尹曼筝率先反应过来:“从前的事情我没有印象,但是既然这段感情为世俗不容,为什么不能及时止损。”“我听他们说你是少帅,是盐城最大的长官,你想要什么女人都能唾手可得,为什么非要执着我一个?”或许是被高烧折磨得没有力气,也或许是她的话太过扎心,肖振霖难得沉默。良久,他才轻声开口:“你不记得了?”
“我说的这些你随便找个人一问就知道,一开始瞒着是因为你病情不稳,后来是因为我的私心。”“能和你有半年的甜蜜我已经很知足了,我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害得你万劫不复。”说到这里,季黎泽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落寞,说的有些艰难。“现在既然已经回来,不如多去接触接触从前的人和物,尤其是和你羁绊很深的肖振霖,说不定能有助于你恢复记忆。”尹曼筝见他又把自己往外推,着急地上手,扯着季黎泽的双颊恶狠狠道。
从前的尹曼筝虽然对他冷淡,不喜欢他的步步紧逼,可眼中满是熟稔和信任,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疏离警惕。他不明白为什么她仅仅只是离开了半年就像变了个人。像是求证般的,他再次伸手去碰触尹曼筝。1这一次不等她躲开,一只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拦在了他们面前。季黎泽温和的脸上满是不悦:“少帅要对我的少夫人做什么?”‘少夫人’两个字被季黎泽重重点出,化作利剑刺向肖振霖的心。他终于把眼神从尹曼筝身上移开,看向这个拐走尹曼筝大半年的男人。
说完,他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看了看四周。房间是熟悉的房间,但整个屋子干干净净,没有一丝其他痕迹,就连他自己的衣服都板板正正地穿在身上。一掀开被子,两腿之间更是一片狼藉。肖振霖的心猛地沉了下去,昨晚的温存竟只是他的一场臆想。他起身下床想洗漱一番,脚下的触感却轻飘飘的仿佛踩在云端似的不踏实,身体也有些使不上劲。江付见他一反常态的模样,下意识伸手扶了一把,却被手上的温度惊到。
肖振霖一脸若有所思,终于在张华战战兢兢的目光里起身离开。他就知道他的曼筝吉人天相,不会轻易丧命。他直奔杜康医院,冲进院长的屋子大刀阔斧地往凳子上一坐,开门见山。“你们医院有没有一个戴着金丝框眼镜,还在半个月前坐轮船出海的医生?”院长正想骂人,见到是肖振霖这个凶名在外的杀神连忙压下心中的火气,仔细想了想才回道。“是有一个,我们医院外科圣手季黎泽,不知道少帅找他有什么事?”
“未央,深夜来鹤鸣殿,是出什么事了吗?”“没有,你怎么来了?”云未央并不想认为此事有告知他的必要,便自然而然的说了谎,准备以最快方式脱身。但澹台璟显然不信:“我听到了仙鹤的哀鸣,想着可能出事了,便过来看看。”云未央刚想再次否认,就听到了元始天尊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央儿,带着他一起去吧。”云未央无奈扶额,又是如此,她真不知师父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从他允许澹台璟留下那刻开始,她便看不透。
打定主意,又翻找了一些关于无妄海记载的史书,得知无妄海底有一处被上古凶兽饕餮镇守,但无人知晓镇守何物。几相关联,澹台璟推测饕餮所镇守之物便是落叶兰。这算是一个很好的佐证,给了澹台璟一个更大信心。做好一切准备,澹台璟准备明天向元始天尊辞行,便怀揣着期待和不安进入了睡眠,却不想半夜便被仙鹤的哀鸣吵醒了。仙鹤很少鸣叫,尤其是此种叫声,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一路循着声音赶到鹤鸣殿的时候,殿内早已灯火通明,云未央也早已在殿内和元始天尊商量相关事宜。
此次事情便这样解决了,云未央丝毫未放在心上,倒是澹台璟一脸愧色和心疼的向她道歉:“对不起未央,我没想到他们会不知好歹到攻击你。”云未央心中冷笑,比起你做过的事情,他们这些算什么攻击,但她没有开口嘲讽,冷漠的点了点头,准备回山复命。再一次得到她的冰冷态度,澹台璟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无妄海的寒气冻上了,四肢百骸都透露中冰冷的疼痛。他做好了见面云未央会打他骂他、折辱欺负他的准备,他都会受着。
他们丝毫不慌,但看着云未央的眼神有些怀疑,毕竟双方之间仇怨不小,谁能保证她会绝对公平。魔界之主完全未理睬他们的态度,开始缓缓道出原委。原来是因为天帝一纨绔子孙贪玩,跑到了魔界赌坊,结果跟人赌上了头,按照赌约被人卸了一只胳膊。他跑回天界哭诉,天界向魔界发难,魔界调查之后告知了他们真相,但他母亲溺爱,丝毫不讲道理,要让魔界付出代价。魔界无奈,于是便有了这一场大动干戈。
澹台璟开口,却不知能从何说起,往日种种在他面前走了一遍,但终究是没有说出一个所以然来。云未央也懒得听他废话,漠然的下了逐客令。“如若无事便请回吧,师父已经歇息,便不要再去打扰他,你的厢房在东苑,我让仙鹤带你过去。”3说罢便从招来了一直站在凤凰树上看热闹的仙鹤,让它带路。澹台璟无奈,只能先行跟着仙鹤离开。云未央也未做过多停留,回了晚棠殿,坐在窗口看着一束又一束的海棠花摇曳,好像是在替她倾诉烦忧。
结果就听到元始天尊说道:“既如此,那你就留下吧。”“啊?”云未央被震惊的直接没收住声音,怀疑是自己听错了,而澹台璟已经激动的不定磕头谢恩。“师父,这……”云未央想要开口反驳,却被元始天尊抬手打断,继续他接下来的话语。“不过你要留在我这里,可不能什么都不干,我这里缺个洒扫的小厮,你要是愿意以后这屋殿便都交于你了。”澹台璟俨然一副只要能留下了,慷慨赴死都可以的态度,不停的说着“我愿意。”
将眼光移向了别处,不愿再去看这双沾满鲜血的双手。此次交谈在两人的沉默里终止,自那过后,云未央便将自己塞进了晚棠殿,一直未曾出门。而此事最终也是由元始天尊一人去解决的。仙气缭绕的玉京山罕见的阴沉,这座本就是随着主人心情变化的仙山,迎来了第二次阴沉,上次是云未央离山。……昏迷多日的澹台璟终于醒来,他睁开眼的时候,并没有反应过来他身处何处,直到看见坐在床边落泪的天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是被救回了天界。
全身上下未有一处好皮肤,披头散发,眼神茫然,然后……上吊自杀。云未央浑身一震,就听到元始天尊开口。“看到了吗?这是那个妇人原本的命运,她本该不堪屈辱死去,然后去投胎到大户人家去做小姐。”画面已经转变,是一家夫人临盆之景,元始天尊的话语还在继续。“可是因为你的插手,她未死亡,而这家夫人到了临产期却生不出孩子,原本和她同月同日生,定娃娃亲的孩子已经出生。”“所以这条线整个都乱了……”
走出海面的时候,呼出了一口劫后余生的气息。可屋漏偏逢连夜雨,或许是他插手人间事的惩罚,或许是他拿了落叶兰引发了天怒,天雷在他未反应过来之时便劈到了他身上。顿时皮开肉绽,澹台璟深吸一口气,濒死一样的疼痛向他袭来。他调整气息,想要起身离开。可没想到第二道天雷径直的劈了下来,澹台璟懵了一瞬,连忙阻挡,用尽全身力气,堪堪抵挡。很显然,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的预期,他并不知道会有多少道天雷降临。
更不要让他因为自己的原因受到刑罚,她做错选择的惩罚已然够多,不想再次引发两人联系。此事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自己,如果不是她坚持,或许澹台璟不会管这个问题。在不插手人间事这一点上,澹台璟一向要比自己做的好多了,因此如果真会引来天罚的话,便让自己承受。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因她而起,理应她来受这个果。但澹台璟不知她是何想法,看她苦思冥想的样子,以为她是在为自己担心,内心闪过一丝激动。
澹台璟看着云未央的脸色越来越差,在纠结救人和带云未央离开之间果断选择了后者。“未央,我们离开这里。”语气不容反驳,伸手去拉她离开,云未央已经疼的说不出话了,但是眼神死死的盯着那女人,避开了他的触碰。澹台璟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他轻叹了一口气,冒着会被罚降天雷的风险,出手阻止了这一切。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做这件事,那云未央冒着万虫噬心之也是要做的,他不愿看到这个结果。所以就让自己来做吧,不就是天雷吗?他承受的起。
绝情蛊最折磨人的一点就是,它不会封闭你的内心,你可以感受到正常的七情六欲,但是不能为此波动。你要靠自己的意志力来控制你的情绪,不会到达绝情蛊发作的临界点。这比直接封闭了正常情绪的隐丹还要让人痛苦万分。澹台璟小心询问:“未央,你脸色看起来很难看,没事吧?”云未央摇头表示自己无事,但她的身体显然更加诚实,豆大的汗珠不停的从额角冒出,显示着她正在经历巨大的痛苦。澹台璟不敢轻举妄动,亦不敢在此地多做停留。
“徒儿告退。”事情交代完毕,云未央从鹤鸣殿退了出来,结果就看到了等在殿外的澹台璟,她本不想搭理,但澹台璟已经迎来上来。“未央,深夜来鹤鸣殿,是出什么事了吗?”“没有,你怎么来了?”云未央并不想认为此事有告知他的必要,便自然而然的说了谎,准备以最快方式脱身。但澹台璟显然不信:“我听到了仙鹤的哀鸣,想着可能出事了,便过来看看。”云未央刚想再次否认,就听到了元始天尊的声音从里面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