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玄镜长长叹了一口气。他定定望着殊幽逐渐变强的魔气,双手凝神聚气,朝着前方迅速挥去。这一击,是朝着凤王凰母的命门而去的!轰然巨响过后。正在被吸食的灵力戛然而止,凤王凰母口中吐出黑血来,他们猩红的眼底视线模糊,最后感激深深看了殊玄镜一眼,彻底没了气息。殊玄镜应凤王凰母的要求,亲自结束了他们的生命。下一刻,他们的神魂散去,彻底消失于天际!只余下两具毫无起伏的凤凰尸首!
她不顾这些人的阻拦,一路径直赶往王宫。……另一边。凤凰族王宫。殊玄镜凛然站在最中央,他看着最前方的凤王凰母像是被控制般源源不断地将他们自己的血输给殊幽,眸底发紧。可就在这时,凤王好似清醒了一瞬,他看向殊玄镜:“镜儿!好镜儿!本王的儿子,快救救我们!求你了!”话音一出,殊幽冷冷看过去:“父王,你认错人了吧?我才是你的好儿子,你们不是要将最好的东西都给我吗?现在你们的血就是我最想要的最好的养料,你们现在为什么不甘愿了?”
“我知道,我从来没有否认过这一点。”夙溶月沉沉接下话,“所以从今以后,我会无条件站在殊玄镜身边,就算是为了他反了这三界,我亦无悔!”“你……”白茯苓怔住,注意到夙溶月眼底的认真,眼眸中闪过几分动摇,她神色复杂:“这三界不必你反,可若是我跟你说,你与殊玄镜仙魔不两立,永生永世都将无法修得正果呢?”仙魔不两立,这话似乎有些耳熟。当初在藏魂洞中,那洞主也是这般说的。
夙溶月似乎明白过来什么,她怔愣许久。原来、原来这都是他前世用血泪的教训换来的改变。那前世没能洗清嫌疑的殊玄镜会怎样呢?夙溶月一时竟有些不敢往前走去。她熟背天规,其中勾结魔族之流,下场将是:受尽九九八十一道神罚,打下九重天!“去看看吧,看看他前世受过的那些苦。”白茯苓带领她到了天刑台上。神罚一道接一道已经落在了殊玄镜的身上。可他却并不似今生这般黑化,而是依旧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不是我。”
直到见到二人即将走上姻缘桥时,她神色骤然一变,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次……念头刚起。夙溶月便亲眼看见走在后面的殊幽故意上前,一把将殊玄镜绊倒,两人齐齐跌入刺骨的天池水中。心中霎时恍然,夙溶月直到此刻才明白,原来从一开始的落池便是自己误会了殊玄镜!那之后……似乎意识到什么,夙溶月心脏一疼,已经不敢去面对后面发生的事。可场景不给她逃避的机会。随着落水后,画面转到了婚房。
两人找到一家当铺,嬴婉君将身上的玉佩放在上面。那掌柜一看,眼睛就亮了起来,笑眯眯的开口:“姑娘这玉佩,可只能死当。”这样的好成色,到他手里,绝对能翻番卖出去,要是活当可不值得。嬴婉君点头:“可以,你出个价吧。”“二十两。”掌柜回的很快。嬴婉君微微皱眉:“一百两,不然我不当。”掌柜笑容有些淡了:“姑娘这样抬价,可就没得聊了。”嬴婉君刚要再说什么,身边突然冒出一股锋锐之气,她扭头,看到离洛召唤出双生剑,正直直的对着掌柜。
何其可笑!嬴慕荷不知道如何抒发这股郁闷,索性离了天宫,回到了驻兵地。再点了两拨人,找魔族出气去了。另一边,嬴婉君和离洛还不知道自己引起了这么大的动静。两人一路往东走,竟隐隐触摸到了凡界边域。离洛看着里面人影幢幢,颇有兴致:“我想去凡界玩一玩。”嬴婉君本想拒绝,看着他兴致勃勃的样子,又将话吞了下去。她长这么大,也只是看过凡界,并没有切实的去体会过。自她遭人暗算已经过去四个多月了,跟着离洛一路走来,确实是岁月静好,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唯一的动静,就是嬴慕荷带着黑甲军跟魔族对抗的事情。
但她无惧。嬴慕荷带着黑甲军浩浩荡荡往北面去。离天族驻兵地千里开外的地方,魔族探子将这个消息报上去。魔族首领狞笑一声,对身旁人开口:“屠云,别怪为父不给你机会,这是万魔池的池水,你将其放入天族,便能渐渐污染他们的灵力。”魔族三公主屠云上前一步,谨慎的接过放入自身空间内,神色认真:“儿臣一定不负父皇所托。”“去吧。”魔族首领挥了挥手,屠云便只身往外走去。魔族没有什么团结合作一说,向来是能者上,弱者死。
他神情空寂:“殿下,你不愿要这个孩子,是不是?”嬴慕荷别过头去,声音有些冷:“它不在我意料之中,天族子嗣,自当慎重。”“可我与你在一起这么久,并不是来历不明的人啊。”蓝啸凄声道。嬴慕荷闭了闭眼,再睁开,眸色凌冽。“你说你是天萝藤,可我派人去查过,天萝一族,并没有你的名字。”蓝啸身体猛地一震,难以置信的看着她:“殿下,你怀疑我?”“这是天规,但凡与天族后裔结合之人,必定要彻查,这件事,是我压了下去。”
让离洛出世,她也承受了许多压力的。天族驻兵地。嬴慕荷身穿鎏金甲,走进营帐坐下。蓝啸上前给她倒了杯茶:“殿下,今日魔族又有异动?”嬴慕荷脸上带着肃杀,并未答话。蓝啸也不在意,只是正端起茶递给嬴慕荷时,嬴慕荷的脸色突然一变,她手中的杯盏也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嬴慕荷怔然片刻,开口道:“来人,传天医。”片刻后,天医收回诊脉的手,道:“恭喜殿下,您有孕了。”
她看着离洛步步前行,靠近竹林边界,然后……那些魔族朝他看去,突然齐刷刷跪倒下来:“恭迎少主。”嬴婉君听着那震天的声音,眉心突突的跳。离洛没管他们,朝竹林走去,被一道无形的结界拦在了外面。离洛有些不解,不死心的伸手试探了一下,能感觉到明显的阻力。他有点生气,嘟哝道:“怎么出去一趟,家都回不了了。”他站在结界前,看上去煞是凄凉。片刻后,夜澜无奈的声音传入他耳朵里:“离洛,带着你的朋友离开,我不想见外人。”
“好了。都是我,真不该跟人说话,让我们家小孩受了这么大委屈。”薄璟邢语气格外宠溺。“都说了让你别乱跑,游戏正式开放,是要等到舞会结束。”许洛星眉心不悦皱起,瞪着一双水灵灵含着泪的大眼睛。“你又怪我。”“明明就是你跟那阿姨聊天把我忘了,你怎么又怪我。”薄璟邢拿她没办法摇摇头,无奈拥小哭包入怀,轻声安抚。“再哭就赶不上舞会了哦。”她的啜泣声渐弱,抽抽小鼻子。“那我要玩,所有都要玩,还要赢。”
“小孩,你赢了。”他们没看错吧,璟爷竟然笑得这么甜!璟爷是出了名的高冷,怎么今天简直就是个玩世不恭的少爷!许洛星双拳抵在脸颊,笑眼轻眯,小脑袋左摇右晃。“还有什么好玩的,我好喜欢啊!”米薇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薄璟邢从来没像今天这么开心过。“璟邢。”她的声音,打破了薄璟邢跟许洛星之间甜甜的泡泡。“又怎么了?”米薇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向许洛星。许洛星意识到可能自己碍事了,转头要走。
闻声,她气鼓鼓跺脚,转身去寻找可心的食物。“璟邢,奶奶说你回了郓城,我之后去公司找过你,他们说你……”薄璟邢语气淡薄,打断了她的话。“米薇,我想我跟你说的已经很清楚了。”“周家跟你们家世交,但我终究是薄家人。”薄璟邢若是不回薄家,周家就会逼着他娶米薇,毕竟奶奶很喜欢她。许洛星才不会在意两人是什么关系,心里反而祈祷有人把这个大叔抢走才好。免得他一心惦记着妈妈!见两人争执不下,许洛星悄咪咪躲进了西点桌下,为了不被发现还故意把裙摆一起藏好。
她跟薄璟邢同步回眸。薄璟邢跟许洛星并没有注意到宴会厅其他人的眼神,一心只沉浸在两人的小世界中。实际上,两人刚才偷偷摸摸的一幕,都被大家看在了眼里。毕竟,璟爷突然带着女伴出席,这件事让人很匪夷所思。再加上薄璟邢对她的宠溺,更是让人浮想联翩。来人是一位漂亮姐姐,大波浪长发,一身红裙性感妖娆。“我没想到你今天会来。”薄璟邢冷漠疏离,并没有想要理会她的打算。“这位可爱的小妹妹是?”
“喂,你别装了,我根本没碰到你。”薄璟邢还是那副面露狰狞的模样。许洛星不安吞了吞口水,温凉的小手捧起薄璟邢的脸。“大叔,你别吓我,我真不是故意的。”许洛星焦急到马上要哭出来。薄璟邢这才轻咳两声。“扶我起来。”“哦。”许洛星乖巧扶起他。“是磕到哪了吗?”薄璟邢左手一直捂在胸口。“嗯,有点疼。”许洛星没想太多,上手去扯他的衬衫纽扣。“是撞到我身上了吗?”他坚挺性感的胸膛裸露在她面前,她不觉吞了吞口水。
许洛星的哭声响彻房间每一处角落,薄妈妈跟薄爸爸闻声而来。夺门而入,见到眼前这一幕,两个人呆滞了几秒。“哎呀星星,你怎么趴在地上。”薄妈妈上手去扶,许洛星泪流满面在地上坐起来,越看薄璟邢头上的气球越来气,上手去薅,想要把刚才的仇还回来,小爪子锋利凑过去。“你还给我。”薄璟邢不明所以后退,她不依不饶扑上去。砰——她锋利的小爪子抓爆气球,薄璟邢也承受不住她的爆发力而倒地不起。
谢清野的心里猛地一震,像是被什么狠狠击中。是啊,当年他签下契约,确实是为了不绑住自己一生,想着五年后还能找机会和谢以若在一起。可为什么现在时间到了,他的心里却充满了犹豫和挣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是从和温知夏的各种相处中,觉得她礼貌的作风很可爱?还是从她总是平静如水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一丝他从未在谢以若身上找到的安心?又或者,是从她提到梁亦洲时,他心底隐隐涌上的嫉妒?
谢清野的心像是被掏空了一样,空荡荡的,找不到一丝着落。他疯狂地翻遍了整个家,最后终于在书房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份契约合同。他拿起那份合同,手指微微颤抖。合同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五年前的约定——五年婚姻,各取所需,五年后各奔东西。谢清野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被什么狠狠击中。他终于明白了温知夏为什么要离婚。契约结束了,她也该走了。和温知夏相处得太好,所以这些年他甚至忘了这份契约。
谢以若低着头,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我没生气,我也知道自己没资格生气,我只是委屈。我们明明相爱,却无法在一起……”谢清野看着她,心里突然涌上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伸手擦了擦她的眼泪,低声说道:“若若,这样已经很好,哥哥会一直疼你,宠你。”谢以若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哥哥,你亲亲我。”谢清野愣了一下,犹豫了片刻,最终只是轻轻亲了亲她的脸颊。谢以若却不满足,点了点自己的唇,“要亲这里。”
可为什么刚才,他却没有第一时间说出答案,反而满脑子都是温知夏的影子?他发现自己竟然有些生气——气她那么轻易地把他推给谢以若,气她似乎从未在意过他和别人在一起。可眼前的谢以若还在大哭大闹,吵得他头疼不已。他深吸了一口气,只好依照往常那般哄道:“在我心里,当然最重要的就是你。好了,你不是说之前我一直没好好陪你吗?我今天陪你出去玩好不好?你想去哪都可以。”谢以若的哭声戛然而止,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