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熟悉这边,走快一点能赶在下山前拿到。”“给你,你要是不会制作颜料可以来找我,我还有其他的原料。”付雪砚将瓶子推了回去。“我不能要,你花大力气拿的。”林诉清皱皱眉,正要说什么,就看到付雪砚掏出了手机,晃了几下。“不过我可以买。”林诉清敛下眸子,又抬眼笑着看她。“好,我卖给你。”靠山的村庄更受山里天气的影响,这几天都没有放晴,雨越下来越大。付雪砚找了个机会去探了林诉清的伤,发现那天他们停下来时林诉清撞击的是一块石头。
“是不是太深了,我感觉有些不对劲。”林诉清停下脚步,沉吟了一会儿。“抱歉,是我没有估计好山里的天气,平常没有这么大雾,也没有这么湿,今天确实是不太好走。”“我们下山吧,下次我采了原料送你。”付雪砚摇头,“没事,本来我也想来探险的。”她说着话,没注意身体树上垂挂的藤条动了起来。竟是一条蛇!付雪砚惊慌之下歪向了一旁的树丛,摔了下去。林诉清着急的扑过去揽住她。付雪砚听到了一声闷哼,翻滚才停了下来。
这村子里没有饭店,出去吃也不方便。林诉清了然的笑了,“放心吧,饭是我做的,你可以不用那么有负罪感。”付雪砚还是准备摇头,林诉清像是预判到了她的说辞,提前打断。“要真的想还的话,下午陪我去一个地方吧。”付雪砚先没答应,只问他:“去哪里?”他神秘一笑“村后面的山上有一种颜料原料,我准备去采集一点,你要不要一起。”付雪砚眼里兴奋得冒光,她还没有制作过颜料,但是看到过很多视频,早就心痒痒了。
谢南昱面色冷凝,“我接手谢氏六年,资产翻了四番,这就是我的底气。”“不过既然你们希望……”“我谢南昱今天再次正式辞去谢氏执行总裁一职,以后就安心当个喜欢指手画脚的大股东好了。”谢南昱抛下一众人回到办公室静坐良久。失去了占据了大部分生活的工作,他无端感觉到空虚。照例拿起手机拨打付雪砚的电话,没人接,她将他拉黑了。谢南昱叫来秘书。“让法务部的人过来。”
谢南昱睁开眼睛,喉结滚了滚。“我知道了,谢谢妈。”这个圈子里没有空穴来风,那些人既然敢说出他会下台,自然也就是有这方面的风声传出去。谢母斜了他一眼。“我才懒得管你,不过是为了我以后的荣华富贵。”“是为了我爸留下的家产吧。”“不是,是为了我自己。”谢母没说话了,两人又陷入沉默。谢南昱撤下挡板对着司机道:“送我回家。”回哪个家,不言而喻。谢南昱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自从付雪砚离开后,他就一直住在公司。
她之所以敢这么做就是笃定谢南昱会为了所谓的集团形象冷处理这件事,如果他手里的东西爆出来,他们两个都会毁掉,谢氏集团也会受到重创。她没想到谢南昱竟然正面回应她,他疯了吗?白泠自己安慰自己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给谢南昱发了消息,被拉黑。电话也打不通。她开始感到害怕,她只是想让人关注到她,哪怕是骂名也可以,没想彻底身败名裂。偏偏这时候,门外守着的保镖过来给房内的电视连上了网,点开了遥控器的开关。
#宋氏集团千万悬赏金追查杀人嫌犯#温穗颜的眼皮猛的跳了跳,点开看到的第一条,就是宋氏集团官微发布的悬赏令。悬赏的,赫然是十几天前在求婚宴上刺伤她的那个匪徒,悬赏金额高达一个亿。除此之外,还附带了事发当天的监控录像,能清楚看到她中刀后倒下的全过程。高额的悬赏金引发了全网的热议,官号一秒几万留言。没一会儿,宋承砚也转发了这条消息,把热度推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与此同时,无数营销号带着新词条,开始了新一波转发宣传。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群粉丝才骂骂咧咧地离开了。温穗颜倒下地上,冷雨兜头浇下来,把她淋成了落汤鸡。她大口大口喘着气,拖着酸痛的身体爬起来,一步步艰难地往停车位走去。刚到楼梯边,她就听见了宋承砚秘书打电话汇报的声音。“宋总,我按照您的要求把车停在了路边,带着温小姐走的地面通道,那堆狂热粉都被引开了。您带着姜小姐安全离开了吗?”温穗颜身体狠狠颤了颤,一颗心苦涩得厉害。
她也知道他送这堆礼物的真正意图,不过是觉得这些东西,可以弥补她这段时间替人承受的伤害。可人如果死了,哪怕有再多的钱、再多的奢侈品,又有什么用呢?这些东西拯救她的生命,却无法治愈她身上的创伤。所以这一次,温穗颜没有像往常那样表现出喜悦,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谢谢。看到她这么平淡的反应,宋承砚怔了怔。他能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连忙拿出那枚婚戒,语气里带着十分的愧疚。“颜颜,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你有气就发出来,不要憋在心里好不好?”
从一个噩梦中挣脱出来后,温穗颜睁开眼,发现自己在医院。宋承砚的秘书守在病床前,松了口气。“温小姐,您醒了就好,宋总也受了很重的伤,没有办法来照顾您,您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麻药效果已过,温穗颜痛到说不出来话。那双血红的眼里浸满了水雾,轻颤着脸上一片死寂麻木。她强忍着不断袭来的痛,独自煎熬着。一天,两天,三天。宋承砚一次也没来过,温穗颜也没有问过他在哪里。午后她去检查,路过一间病房时,忽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一旁的姜沐瑶看着她的脸色,委屈巴巴的开口了。“承砚和我一起长大,从小就习惯了在各种事情上照顾我的感受,有时候一着急就是顾不上其他事情,穗颜姐,你要怪就怪我,别生他的气。”温穗颜心底泛起一阵刺痛,攥紧了衣角。她当然知道,姜沐瑶说的都是事实。毕竟,为了保护心上人,宋承砚能和一个挡箭牌演五年的戏。这不算在意,那什么算呢?
在病痛缠身的时候被吵醒,温穗颜难受到了极致,声音虚弱无比。“我很不舒服,想在医院养病,你自己去吧。”哪怕她憔悴到这个地步,宋承砚也没有让步,坚持带着她上了车。一路颠簸下,温穗颜伤口复发,又渗出血,把衣服都染红了。她浑身都被汗水浸湿了,无数次想下车去医院,都被阻止了。宋承砚轻轻替她擦着额头的冷汗,软着声音哄着。“颜颜,再忍忍,马上就到了。”这一句话,温穗颜从清醒听到昏迷,熬到黑夜才终于等到。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五年里我功劳赫赫,陛下赏识我,不光封我为天下兵马大元帅,还要封我为镇国公和摄政王,甚至要把静柔公主嫁给我……”但是反驳的话还没说完,车夫便好笑的看了一眼楚修远。“世子爷,那都是过去了!”“如今,你不过是个破落户的平阳侯世子,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了!”楚修远心神俱震。他只觉的一阵气血翻涌,再张嘴时,竟然生生的吐了一口血出来。他再次晕了过去。
在百官们惊恐的神情中,才发现自己扔的居然是玉玺。而那玉玺,在被人小心捧到皇帝面前后,却少了一个角。这下子,所有朝臣都大气不敢出一声了。大雍注重气运,在他们的认知里,玉玺缺了一角会带来灾祸。早朝最终以皇帝的勃然大怒结束。临退朝时,皇帝没忘了下达一道降罪于楚修远的圣旨。圣旨上明明白白的写着,褫夺楚修远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封号,降职为骠骑将军。同时,楚修远和静柔公主的婚期延后,楚修远不得以公主驸马的身份自称。
而且漠北的王城也在随时随刻观察脚下的大军。一日,二日,三日,一连七日过去,见楚修远带来的大军一直没反应,漠北王城里的人开始坐不住了。反正横竖是死,早死晚死都是一样。既然楚修远不出击,那他们便主动出击……于是,一场反攻战就此拉响。深夜。楚修远正在睡梦中,忽听一声喊声响起,等他从梦中惊醒,只见到处都是火光。穿上衣服,提起剑,楚修远离开帐篷,只见漠北的敌军正在肆意屠杀大雍的士兵。
还是部下小声提醒他,楚修远才猛然清醒,连忙下马跪拜皇帝。皇帝有些不满他的状态,但想到大军即将出征,没有在满朝文武面前斥责元帅的道理,便只能在心里压了下来。皇帝看着楚远修,在城门口两旁来送行的天下百姓面前开口道:“修远,朕把大雍最精锐的军队交给你了,此行,只许胜不许败!”“朕和文武百官在京城等着你的好消息,等你回来,朕亲自主持你和静柔的婚礼!”沈静柔适时地上前,朝着楚修远温婉的笑了。
楚修远的心没由来的咯噔一下。他心里那个不好的念头又跳出来了,疯狂叫嚣的程度比上次还要激烈。明明隧道里不冷不热,但楚修远竟然全身都出了汗。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滑落,他的后背上也是汗涔涔的一片,衣衫紧紧的贴在上面。平时只需要几个呼吸的路程,这一次,楚修远却走的很慢。他的眼前一片细黑,看不到前面的路,只能摸索着小心前行。一步,一步……大概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楚修远终于走到了时空隧道的尽头。
大战将至,他真是有些紧绷过头了。这五年来有着林暖暖的物资供应,他率领军队所到之处,就没有打不赢的仗。今天这是怎么了,居然会去想若是失败了会怎样?看来自己还是被林暖暖最近的状态给影响了,都开始变得不自信了。等送走静柔后,他必须去超市一趟了。他要告诉林暖暖这次战争的重要程度,让她收起自己的那些小脾气,拿出全部的精力来为他筹集全物资,帮助他赢得最后的战争。这么想着,楚修远在和沈静柔的对话中便有些心不在焉了。
还不够,他要一寸寸抽去她的傲骨,让她彻底失去自我,无处可依、无处可去,最后只能像菟丝花一般,紧紧依附、讨好他,在他的掌控下,卑微地苟活下去。当‘脱胎换骨’的沈时愿再次站在他面前时,他再次越过她,当着她的面前牵起了沈诗瑶的手,宣告婚姻。看着沈时愿惨白的脸,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痛快。他以为沈时愿会因嫉妒而疯狂,会不顾一切地来抢夺他。3但沈时愿并没有,她没有哭闹,没有纠缠,反而像是突然醒悟一般,开始刻意疏远他。
谢聿深眼眸微微一闪,从混乱的人群里,把沈时愿给抱了出来。秋风凌冽,沈时愿这才清醒了几分,雾蒙蒙的眼睛盯着他。男人面容立体深邃,温热的怀抱在走动间也舒适无比。看了许久,她才出声,声音清甜:“谢聿深,是你救了我?”谢聿深没回答,将她放外面的椅子上,神色淡漠,没否认也没承认。倒是后面追上来的温远,幸灾乐祸道:“呦,这不是我们堂堂沈家二小姐吗?怎么样感动了吗,要不要以身相许?”
蝉鸣不止,微风轻抚。午后,他从图书馆回到教室时,脚步顿住。他抬眼看过去,只见一抹绿色的纤细身影,坐在课桌上,满满当当的阳光倾洒在她身上。脚上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了晃,清脆欲耳,宛如一缕清风。“愿愿,我昨天看到谢诗瑶给谢聿深写情书了。”旁边的一位女生跟沈时愿打小报告。沈时愿哼了一声:“别跟我提她,烦死了!”刚说完,沈时愿涂指甲油的动作停了下来,挑眉问道:“诶,你说谁,谢聿深?谢家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