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琳神色复杂,抿着嘴唇将毛毯丢在她身上,低声道:“你刚刚又哭又叫,就差崩溃了,我们没敢问下去。”“但已经肯定的是,梁小姐的记忆只是被掩盖,而非抹去了,”医生笑了笑说,“没有哪个无物理辅助的方法能让你失去记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找到那个密码。它或许是一个图案,一段声音,几个字眼。”“谢谢你。”送走医生后,叶琳沉默了很长时间,她看向梁岁时,脸上已然带了些淡然。“我说,要不算了吧。”
叶琳让管家给她找了一张毛绒绒的沙发毯,梁岁被柔软裹住,闭上了眼。身旁的医生的声音依旧那么轻,先是问了她几个简单的问题,随即才开始轻声说话。“梁岁,”医生说,“你可以想象,自己在一个纯白的房间,灯光是暖黄色的,你站在其中了吗?”“……我,我站在了,”梁岁的声音有些飘忽,她的眼球不安地动着,“这里什么也没有。”“好。你还能继续想象吗?你面向那一堵墙壁?现在想象,它缓慢出现了一个‘门’。门上面有金属色的圆环,是门的把手。”
所以霍司年逼死她爸妈,仅仅是为了能够独占梁岁的存在。“可……可我爸妈,不是支持我和他在一起的吗?”良久她才问出这句话,叶琳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讽刺的笑,摇摇头道:“你曾经在电话里告诉我,霍司年骗了你,说他是为了帮你复仇才搞垮叶家的,对吗?”“你被他骗了!他和我在一起,是为了我们叶家的家产,只要吞并了叶家,他爸妈才没有资格继续管教他,再插手他的联姻对象,这样他才能和你在一起,逼死你父母不过是一件顺带的事情!”
“他就用这样高超的演技骗过了他爸妈,骗过了你,甚至他自己。只有我这个旁观者,才能发现他对你的爱,早就超过了正常的阈值。”“他爱你爱得好扭曲。”梁岁第一次在别人口中听到霍司年的评价,叶琳吃完早饭后,点燃了一支女士香烟,味道是淡淡的红酒,不呛,却有些迷茫和疲惫,和她此时的神色一样。“我好嫉妒你,梁岁,”叶琳看向她,又继续说,“这个时候霍司年告诉我,如果想要和他结婚,就必须除掉你父母。”
“我给你做了新的身份证和电话卡,你现在只能暂时住到叶家。”沉默了很长时间,梁岁才道:“你为什么帮我?”叶琳的脸色极差,嗤笑一声:“谁说我是在帮你了。梁岁,你真是忘得一干二净啊。我只是在帮我自己!”梁岁还想继续问,叶琳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直到车辆开进地库,两人下了车,她才懒懒地说:“先休息吧,不管你想问什么,今晚我都没有兴趣聊下去了。”“一看到你这张脸和霍司年的名字,我就十足地倒胃口。”
她看到手机上不停打来的电话心烦意乱,干脆拒接了所有,翻找起霍司年的短讯。大抵往下翻了几百条,梁岁总算看见了那年,霍司年发信息诱骗她的证据。她深呼吸抵御脑袋中混乱的情绪。手机适时地响了起来,这次对面似乎有不接不罢休的冲动,梁岁挂断了很多遍,对方只好发来短信。【梁岁,我是叶琳。你想知道的真相我也能够告诉你。】【约个时间见面吧,我没有恶意。】
身后的气息亲密无间,拂在她赤裸的脊背,那一瞬间梁岁感知到的却不是被爱着的欣喜,而是被视作猎物的毛骨悚然。她缩了缩脖颈,心乱如麻。难道是她失忆了?出现了幻觉?亦或者这是一场梦境?梁岁不适地推了推霍司年,低声道:“你……为什么在这里?”“岁岁睡糊涂了么,”霍司年的声音低沉磁性,带着些喑哑,“好了,别闹,今天我不上班,在家陪你。”梁岁深深吸了口气,依旧满脑子混乱不堪,她使劲掐了自己的手腕一把,感觉到了疼痛,这不是梦。
她终于明白,当初父母为什么那么着急让她处理好和霍司年的关系。这些年,父母一定过得很艰难吧,可她居然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一门心思沉迷于,如何让霍司年爱上自己。她真是可笑,又无用至极。父母的容颜浮现在自己的面前,她终于忍不住跪在地上痛哭。不知哭了多久,她忽然想起那个之前给自己发过短信的陌生号码,忍不住掏出手机回了短信过去。“你早就知道会有今天是不是?”这一刻,她终于相信了。
终于来到医院,抢救室的灯早就已经熄灭。医生将两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推了出来,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那两具早就已经冰冷的尸体,难过得好像快要死掉。为什么不再等等她,为什么要抛下她一个人?梁岁哭着扑了上去,却只能触碰到两人没有一丝温度的手指。“爸,妈!”“你们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我是岁岁啊!”“我已经在拼命筹钱了,我会救你们出来的,会救回公司的!”可不管她再如何哭得撕心裂肺,再也没有人回应她。
佣人告诉她,这些日子,霍司年都没有回来,一直住在老宅。她心中莫名有些不安,还是打着车赶去了霍家老宅。下车的时候,外面下起了大雨,老宅大门紧锁,梁岁没有打伞,一直站在外面,淋雨等着霍司年出来见她。雨一直下,她便一直在雨中等着。不知道过了多久,霍司年用完晚餐,终于撑着伞缓缓走了出来。同在商场,事情发生了这么久,霍司年定然早就已经知道了梁家破产的事。可他一直没有主动提起过什么,其实梁岁已经心中有数。
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来人,老宅在半山腰,她并没有开车来,难道他竟然打算让她走下山吗?不等她开口,霍司年直接拉开副驾驶的门,护着叶琳上了车。而后,他直接发动汽车,头也不回的开下山去。回去的路又陡又急,梁岁穿着高跟鞋,没走几步,一双脚便被磨出了水泡。她干脆脱了鞋,光脚走到山脚,这才打到车回家。回到霍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她拉开门在客厅无力的躺下,下一秒突兀的铃声忽然响起。
“我已经说过了,不要再对霍司年抱有痴心妄想。”“放弃吧,他和你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从梦中惊醒以后,她才发现自己早就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额头烫得吓人,看样子不去医院不行了,她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自己的手机在哪儿,这才想起自己落水时,手机也一同掉进了泳池里。她只能艰难的从床上爬起身来,走到另一头霍司年的房间,轻轻的敲响了房门。“司年,我有些难受,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去一下医院……”
|我犯不着同他解释什么,只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顾书亭更加震惊,却是一个箭步上前来抓住我的手腕。“你是我的未婚妻,哪怕是死,你也要死在我顾府!我不会放任你败坏我的名声。”我拼命地挣扎,可力气终究是没有他大,就这么被他拖着走。想要呼救,但又怕声音太大引来邻居,平白给广陵王惹来麻烦。就在我快要被顾书亭强拖出门时,小院一头忽然传来小麻雀的声音。“主子,你干嘛爬自家墙头啊?”然后便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听
|小麻雀问:“姑娘喜欢牡丹?”我摇摇头。七岁那年,我曾同父亲一起入宫,见过一株牡丹开得十分喜庆,回来时讲了一下,兄长和顾书亭便为我种了满院子的牡丹花。我也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牡丹。可其实,我喜欢的,是他们为我辛苦忙碌的那份心意。如今,那份心意没了,这开得再漂亮的花儿,也没有意义了。“回去吧,明儿还要早起为王爷做朝饭呢。”第二天一早,我早早起床为广陵王备好朝饭,托小麻雀去送。她回来时已经是晌午,手里捧着一
|广陵王失笑道:“该看的不该看的,都已经看过了,左右你我是要做夫妻的,迟早要坦诚相见,如今又何必惺惺作态。”我早已立定主意要好好报答他,可听了这话,双颊却烧了起来,连耳朵都红了,只将头埋在棉枕里,不吭声。片刻后,他又笑道:“罢了,我转过身去,你起来我们说会儿话。”听闻衣料摩擦的声音,我偷偷扭头,看到他果真转过身去了,便飞快地拉过衣服穿上。“王爷,妾身好了。”广陵王这才转过头来,上下将我打量一番。“不
|男人低头看了我片刻,似乎有些无可奈何地叹出一口气,而后便示意家丁将人拖走。小丫鬟犹自不解气,冲上前去又给了母亲两个耳光,啐了一口。“这两个耳光,是我替姑娘还给你的!”“人都说母亲是这世间最心疼儿女的,你却是个黑心肝烂肺腑的,根本不配做母亲!”那人将我放在床上后,转身取了药箱来,命令我:“脱了。”我醒来时身上只穿了短衣短裤,适才起身才摸索着套了一件宽大的袍子。闻言心里一惊,下意识地拢着袍子往后退了一
|“哪里来的下贱胚子?我们母女说话也有你插嘴的份儿?”小丫鬟显然没受过这样委屈,愣了片刻,带着哭腔说:“老虔婆,你会后悔的。”母亲作势还要打,我连忙上前拦住。“母亲,你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没得连累了沈家。”母亲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这意思,是不跟我回去了?”我坚定地回:“不回。”“啪”的一声,我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8母亲指着我骂道:“我辛苦教养你一番,竟然教出你这个水性杨花的玩意儿
|“宁儿,吃点东西。”我竭力地睁开了眼,但入目的依旧是那个模糊的轮廓。他拿着小勺子,一勺一勺地将米糊喂到我嘴里。我浑身无力,连吞咽动作都很难,他很耐心,每次都等我艰难地将米糊咽下去了,才继续喂我。腹中饥饿感消失,我轻轻摇了摇头,他便将碗放下,取出帕子替我擦拭嘴角。我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很细微的声音。他似乎能猜中我的心思,附耳过来。我问:“我睡了多久?”他答:“两天。”两天?今日岂不是广陵王府花轿上门
宋微夏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疼!可我一点也不后悔,因为这把火是我放的。”薄以宸抬头,眼里闪过一丝痛苦:“你就想这么离开我吗?”“是,我就是想离开你,哪怕是死!”“夏夏!”听见她这么说,薄以宸再控制不住,满腔的痛苦似要自抑,“别这样说好不好,伤到你,我痛不欲生。”“我不爱她,我真的不爱她,再等等,我求你再等等,一切都会回到从前的。”说完之后,他摔门而去,临走前特意吩咐管家加强别墅防范。
宋微夏抬头看向他,他眼里的紧张和关心做不得半分假,以至于无法让人联想到就是眼前的这个深情男人背着她出了轨。她一把将他推开,冷声开口:“付诗忆是谁?”薄以宸眼里迅速泛起震惊,薄唇都泛了白,“什么付诗忆,我不认识。”宋微夏却笑的苦涩,把那张孕检单扔在他身上:“不认识是吗,好啊,那为什么孕检单上签着你的名字!”他身体狠狠颤抖了一下,呼吸瞬间停止了:“乖乖,我……”眼前的人狠狠的用手将眼泪擦干,一字一句道。
宋微夏颤抖着放下手机,抬头看着这个她与薄以宸的爱巢。这个家,点点滴滴的装满了他们所有相爱的证据。那时她眼里满满都是幸福,还跟他说等自己老了,就把这房子给他们的孩子,让他们把这种幸福延续下去。可如今,她只觉得刺眼。于是她从工具箱里拿出了一把锤子。狠狠的砸向墙上的婚纱照。砸向那些她和薄以宸一起为这个家添置的家具。砸向那些薄以宸这些年来送给她的各种礼物。砸碎!全部砸碎的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