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衣帽间里的东西。”方攸宁问:“你是什么时候让人放进去的?昨天晚上吗?”“如果不喜欢,我让人换一批。”贺震霆用平常的语气说。方攸宁连忙说:“不用麻烦,我有衣服穿,你换一批我也不会经常穿的。都太名贵了,不适合我平时穿。”“抱歉,忘了你还是学生,我让人再送一批适合学生穿的衣服。”男人有些懊恼地微微蹙眉,只想着给她最好最贵的,却忘了他的小妻子还是个没有毕业的学生,的确不适合太张扬。
这哪是衣帽间?这根本就是奢侈品专卖店吧!衣柜里的品牌衣服琳琅满目,玻璃橱柜里的珠宝首饰闪闪发光。原本空荡荡的衣帽间,现在满满当当,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让人把这里填满的?明明她一直住在这里,也就一个晚上不在而已。难道说,他一个晚上就让人买了这么多东西?“你们老板说的餐厅是这里?”赵川开车送她过去,车停下后,门童过来帮忙开车门。方攸宁没下车,而是抬头看了一眼高入云霄的大厦,对赵川询问。
方舟扬得意地说:“贺总带我们做一个大项目,不过前期要投入很多钱,咱们家一时周转不过来。反正那套房子留着也没用,卖了正好拿来投资。”“哦。”方攸宁点了点头。心里的猜测得到印证,看来贺沐森和小陈总真的是想要联手坑方家的钱。“攸宁,你进去后找个机会套贺总的话。我总觉得这件事太顺利了,心里不是很踏实。”方舟扬叮嘱她说。方攸宁没想到他的直觉还挺准,不过可惜,托付错人了。
很快收拾出来几个包,又打电话叫出租车过来,方攸宁才知道他们不是在开玩笑。方爷爷义正言辞地说:“他用坏良心赚来的钱买来的房子,我们不住。宁愿住我们的老破小,至少住着安心。”“对,房子有得住就行了,不在乎大小。宁宁,以前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以后有爷爷奶奶在,肯定不会让你再受他们欺负。”方奶奶又拉着方攸宁的手,向她保证。方攸宁鼻子一酸,差点忍不住落泪。
“你放开我,我打个电话。”方舟扬又想打电话给父亲,想让父亲阻拦方攸宁进病房。但是手臂被赵川禁锢着,他想拿手机都拿不到。他真是要疯了!想要求助,又不好意思喊出口,最后气急败坏地叫嚷:“你是我妹妹的男朋友,跟我拉拉扯扯干什么?”顿时,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停下脚步。震惊地看着他们,露出恍然大悟,别有深意的眼神。“你总算来了。”方攸宁走出电梯,在门口碰到方明珠。
贺沐森说道:“方总客气了,就冲云海和令爱的关系,我也不会对你们的事情坐视不理。更何况这件事本来就是一场误会,小陈总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什么都不说了,先干为敬。”方总感动得一塌糊涂,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来表达自己的诚意。贺沐森笑了笑,又说道:“既然大家把误会解开了,趁着这个饭局,我们聊一聊项目的事。大家都是生意人,不能浪费光阴。”“贺总说的是,贺总这么大一个老板,手里肯定有不少好项目。不如给我们介绍介绍,也让我们跟着贺总沾沾光。”小陈总说。
“我还是去吧!这样显得我们家更有诚意。”方攸宁再次强调。李美芬想想也是,不过她还真不知道在哪里见面。于是,就给宝贝女儿方明珠发信息。告诉她方攸宁要去道歉,他们在哪里?方明珠很快发信息,发来地址。李美芬告诉方攸宁,方攸宁马上让赵川送她过去。而此刻酒店包间里,方明珠三人的确不知道贺沐森不是贺震霆。看着贺沐森西服革履,也是三十多岁,很有气势的样子。他们以为他就是贺震霆,全都恭敬得不得了。
“跟她有什么好缓和的,”李美芬马上反对道,“我就当是没生过她,我们不管她,她能有什么好日子过?等开学了,我就去她学校闹,我看她还有没有脸在容城待下去。”“妈,”方舟扬语重心长地劝她,“她毕竟也是您的女儿,我们方家的人,弄得鱼死网破对谁都没好处,不如缓和一下关系,以后才好继续让她为我们方家出力。”“哥说得没错。”方明珠也赞同道,“现在还不是闹翻脸的时候,您就哄着她,她从小没得到过多少关爱,您要是现在关爱她,她肯定感动。到时候,想怎么使唤她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他的触摸让方攸宁很不自在,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往后退,想要躲开他的手。只是男人却并没有打算放过她,手指慢慢地往后移动,所到之处带来一阵阵酥麻。最后来到她的脖颈处,手指收拢微微用力,扣着她的脖颈压迫着她往他靠近。两个人近在咫尺,呼吸交织。方攸宁的脸烫得感觉都要着火了,她还从来都没有离一个男人这么近过,近到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卷长的眼睫毛,和眼眸深处的颜色。
“我今晚会住在这里,你要重新适应多一个人的生活。”贺震霆说。“啊,今晚就住过来?”方攸宁惊讶,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贺震霆问:“不然,你想让我住哪里?”“当然是住这里,不过刚才,您为什么不接沈云海的电话?”方攸宁故意岔开话题。贺震霆解释道:“不想跟他说那么多。”说罢,停顿片刻,又说道:“跟我说话,不必用您这样的敬词。我们是夫妻,不是长辈和晚辈。”
赵川回答道:“老板让我保护您,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这件事你会告诉你们老板吗?”方攸宁问。“会。”赵川回答。方攸宁心想,你还真是忠心耿耿。看来,她想让他不要告诉贺霆琛的话,说了他也不会听。转身回家关上门,贺震霆还没有回来,已经这么多天了。如果不是赵川今天突然出现,她几乎都忘了还有这么一个老公。只是不知道,沈云海跟姓陈的谈判。到底是狐假虎威,还是真的是贺家的意思?
时芊吸了口气:“你开车慢点,今天谢谢了啊。”陆昱安口齿含糊不清道:“哦,嗯。”……午饭后,时芊借口去商场转转,看下还缺不缺年货啊实际上跑了趟清州。她装成路人从老宅经过,看到门上贴着白色对联。清州的风俗,家里所有人去世未脱孝,对联不能用红色的。宁妈妈正在院子里忙碌,以前除夕,她也总是一个人,而宁时浅留在秦家跟秦家人一起吃年夜饭。晚饭后会跟宁妈妈开视频,此刻她从门外经过,似乎都感觉到了院子里萧瑟的气氛。
秦陌手脚被绑着:“我要你们还我浅浅,我梦到浅浅说是你们害死了她,她在水里很冷。”秦朗冷嗤:“我看你是吃药把脑子吃坏了,就算没有那场手术,她也活不过今年,临死前救了昕昕,还有器官留在世间,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吗?你要真想宁时浅,更该好好对昕昕,毕竟她身上有宁时浅一颗肾。”时芊装作捡东西,听了下病房里的对话。秦朗胡说,前世她已经有苏醒的迹象了,就是他们害死了自己。
上楼的时候,陆夫人和徐安琪说话,后面跟着时芊和陆昱安,她想让儿子主动跟时芊聊两句,可谁知道,后面没有一点声音。“昱安。”陆夫人使了个眼色,陆昱安无动于衷。陆夫人只好牵着时芊的手,和自己一起上楼。前世,和姥姥相处过那么久,时芊知道她的喜好,点菜的时候,陆夫人将菜单递给时芊,可时芊依然点了她爱吃的东西。菜上桌后,陆夫人眼睛红了。她抬头,定定地看着身旁和外孙媳妇差不多的人。
时芊以为两家联姻,想必原主和陆夫人挺熟的。直到她起来去卫生间,发现镜子里的那张脸和宁时浅好像。她吓到尖叫。“芊芊怎么了?”时妈妈听见卫生间的声音连忙敲门问。“妈,没事,我发现自己脸好白,毫无血色,好丑。”时芊胡乱找了个理由。“傻孩子,出院了好好补补,画个妆了不就美美的了。”时妈妈安慰道。“嗯,我就一时没反应出来。”时芊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很久,顶着这张脸嫁给陆昱安,秦陌他们看到会不会觉得宁时浅诈尸了?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时爷爷忙帮她擦掉:“呦呦呦,是不是手疼?爷爷给吹吹。”“芊芊,以后不准做傻事了,妈妈的心脏受不了。”“臭宝,呜……”时芊没法一个个安慰,她咽口水都像在吞刀片,说话嗓子疼得不行。“我嗓子疼。”她缓了好一会儿说。时妈妈连忙让她别说话了,好好休息。除了徐安琪,宁家其他人离开了病房。“安琪,今天有什么新闻吗?”徐安琪闻言,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
两个人腻歪了会儿,梁慕昕让秦陌给宁妈妈妈打个电话。他们拿了佣人的手机,宁妈妈听到声音直接挂断。“哥哥,阿姨不肯原谅我们。”“没事,我们做该做的,昕昕,我在门口画个圈,烧些纸钱,希望浅浅在那边可以吃穿不愁。”秦陌拿了不锈钢盆,火光窜起。陆夏薇起床后看见,一脚踹了盆。“秦陌,你在干什么?”秦陌说今天是宁时浅的生日,他尽尽心。听到宁时浅的名字,陆夏薇将盆踢得更远了:“她轮回都入不了,哪里需要这些,别再门前晦气。”
梁慕昕一系列的小动作都为了勾引秦陌,当秦陌意乱情迷时,她又假装拒绝。“哥哥,你喝多了,我是昕昕,不是嫂子。”“我知道,昕昕。”秦陌捏着她的下巴吻上去。秦陌知道吻的女人不是宁时浅,他喊道:“昕昕。”“哥哥,你叫我什么?”梁慕昕捧起秦陌的面颊,“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我没听错。”“昕昕。”秦陌重复。“秦陌。”梁慕昕改了称呼,“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
梁慕昕抱着秦陌的膝盖:“哥哥,我以为你再也不要了,你是不是已经回家了,发现家里没我,可你怎么开着嫂子的车呀。”他拽着梁慕昕的手腕:“有一次你和浅浅一起从楼梯上摔下来,你说是她推你的,我只送你去了医院。”“有一次妈生日,你给妈送手镯,故意撞到浅浅,却说是她撞的你,手镯摔碎了,浅浅被妈说了几天。”“有一次我喝醉没关门,你送我进卧室被浅浅看见,第二天酒醒后她跟我理论,你伙同佣人说你没扶我进来。”
“明显是个男人,昕昕那么小巧,这事跟昕昕无关。”宁妈妈揪着秦陌的衣服:“就是梁慕昕害死了浅浅,你还不信?”“浅浅嫁给你受了多少委屈?到现在,你还护着梁慕昕。”陈子怡没拉开我妈,她看着我妈一遍遍捶打秦陌。秦陌也不挣扎。“没看到昕昕,她连着蚂蚁都不敢踩,怎么可能杀人呢。”宁妈妈打累了停下来:“秦陌。我们会找到证据。”“你们是不是故意放了浅浅的日记本给我看,就想让我怀疑昕昕,她如果那么坏,我不可能这么久都看不出来,她要敢杀人,我就敢死在浅浅坟前。”
梁慕昕眼泪说来就来:“昨晚我们一起喝完汤,然后我感觉晕晕的,我好像被下了降头,想回自己房间,可是脚无法动弹。”“是不是嫂子的灵魂诅咒我?”秦陌身上还有残留的东西,家里没别人,事实面前,他反驳不了。“我记得我看到了浅浅,但浅浅已经死了,所以……”他知道自己把梁慕昕又当成了宁时浅。梁慕昕哭得更大声了:“哥哥,我知道你嫌我脏,可我被你压着根本没法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