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她一点把握也没有。直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映入眼帘,只是那个人影,却奔向了身边的方洛瑶。南清禾看见徐舟野小心翼翼地抱起洛瑶,紧张的检查她身上有没有别的地方受伤。他扭头看了一眼瘫在地上,一脸狼狈的南清禾,而她也正好回望向他。她的眼神是那样空洞,如同破碎的星子,看得人心脏莫名狠狠抽了一下。徐舟野别过脸不去看她:“少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洛瑶如今才是我心之所爱,救她理所当然。”
成衣铺的老板娘都对徐舟野赞不绝口。“方姑娘,徐公子真是十分喜欢您呢,还亲自陪你来挑选喜服。”“两位郎才女貌,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徐公子平常很宠爱您吧?这些喜服可都价值不菲,寻常人连摸都不敢摸呢。”方洛瑶笑着低下头,视线偶尔望向南清禾:“嗯,舟野他,对我确实很好。”试完喜服,几人有一同前往徐舟野前几日刚刚购置的府邸。方洛瑶特别喜欢那座府邸的小庭院,徐舟野便一掷千金买了下来。
然而她痊愈后,徐舟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和南清禾提和离。两人坐在一起,却彼此都显得冷漠而又疏离。徐舟野率先开口:“你想要多少银钱,开个价吧。”她无所谓的翻看着和离书:“你看着给吧,但是有一件东西,我必须要。”他眉头拧了拧:“什么?”南清禾合上和离书,淡然回答:“多年前,你给我的传家宝。”那块传家宝不单单是一个玉佩,更是两人定情的信物。如果她执行任务失败,将来入土的时候,她准备把玉佩和自己的骨灰合葬。
“谢谢你救了我,要不是你,我已经命丧黄泉了。”“舟野,那你日后可要加倍对我好。”那个冒着风雪,独自一人去山上救他的人,竟成了方洛瑶。南清禾正准备转身离开,可是却听见屋里飘出徐舟野幽冷的声音。“南清禾,你就那么冷血吗?”她的背影微微一颤,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直接转身离开了。没有必要再说了,就让他一直恨着自己吧。
开门窗户的瞬间,风雪呼啸倒灌进屋子。她喉咙都快寒哑了,才引起救援队的注意。废了好大劲关上了门,在风雪中迎着军队同志。半天,积雪清理到两边,救援的大巴停在她的面前。车上下来的人,是陆年深。
后面竟然还订着一份文件。只一眼,陆年深就认了出来,那是他签署给温安然的空白文件。他双眼猩红,忍着心痛翻开那本文件。里面一条条,竟然和当初他从赵岚那里拿到的离婚协议别无二致。最重要的是。温安然什么都没要。房子、婚内财产、珠宝、车子,她全部都看不上,净身出户。像是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陆年深脸上。也像是将世间最大的聚光灯,打在他的心里,将他曾经那些对温安然的轻视,不屑,全部照地无处遁形。
明天……明天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降落在埃及了。温安然扯了扯唇角:“好啊,不过我不想去渤海海钓,不如我来决定约会的地方。”见她笑了,陆年深也兴奋期待起来。“好,那明天你把地址发给我,我倒要看看,你给我准备了什么惊喜。”他开心极了,甚至走的时候,眼里都满是憧憬。憧憬着明天,和温安然浪漫出行。根本不知晓。就在他离开这栋房子后的没多久,温安然就也提着东西离开,出发和志愿者们踏上飞往埃及的航班。
温安然还没反应过来,赵岚就像是疯了般,抓着她的衣领辱骂。“温安然,你个贱人!”“你知道陆年深刚刚给我发短息说什么吗?他说要我立刻哪来回哪里去!”“都是普通人,凭什么你就能嫁给陆年深跨越阶级!?而我却只能在月子中心当月嫂?”“凭什么?!你知道我陪了多少个人才钓上陆年深吗!”赵岚眼眶猩红,状态宛若疯魔。火辣的痛从脸上烧进心里,温安然护着小腹,正要呼救:“救……”话还没说完。
“去你的,陆哥家什么没有,嫂子你是不知道,那天你出事可把陆哥急坏了,连着闯了几个红灯,才把你送到医院。”“……”温安然知道他们的本色。耐着性子演了一会,就受不了想走。结果顾明深的女伴苏软,不知道怎么和顾明深吵了架,负气去了花园。“我去看看吧。”温安然当即接话,借口离开。狐朋狗友们巴不得她快走,马上应声。“是啊,就该嫂子去,这里就她们两个女人,让她们去说话吧。”
陆年深抹着温安然脸色的泪,心软得一塌糊涂。他还信誓旦旦承诺:“老婆,等你生了孩子,我一定好好弥补你。”“到时候不管我做错了什么,你都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原谅我好吗?”温安然波澜不惊的笑了笑:“好。”她会原谅陆年深出轨的事情。这样陆年深也会原谅自己,把他当成替身的吧。陆年深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一直陪温安然拍照,直到傍晚,陆年深才因为集团有事,不得不离开。他前脚出门。
靳屹言知道这样说很无耻,可是他也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打起了感情牌。为了弟弟能配合治疗,他宁愿做这个坏人了。“好。”这回黎婉辞答应得很干脆。不过她很意外,为何这一世贺凌屿会在这个时候得了绝症。但靳家养育了她十年,靳家的人也都是待她很好,现在靳家提出这样的要求,她理应报答的。还完这个恩情,她就不再亏欠靳家的了。听到她肯定的回答,靳屹言激动得无以言表,弟弟算是有救了!
他很少回老宅,一回到那里他就会想起伤心事。他不敢让自己有一刻的放松,因为只要一停下工作,他就会陷入无尽的思念当中。贺凌屿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将靳氏拉上了一个新的高度,可这也是用身体的本钱换来的。半年之后,他整个人就已经憔悴得不成人样了。在一个清晨,他刚给公司高层开完早会就倒在了会议室里。等他再醒来已经是两天之后了,病床上的贺凌屿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他看到了十八岁成人礼那天的黎婉辞在向他告白,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靳家老爷子只好暂时接管公司,可从接管几天就已力不从心,加上身体本身就不太好,一下子就累得病倒了。助理支支吾吾地:“靳总,您不在的这些天林小姐天天去公司找老爷子要说法,还找了媒体给老爷子施压,加上公司事情多,老爷子这次可能是凶多吉少……”贺凌屿连夜赶回了国。当他看到病床上的爷爷浑身插满了管子,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爷爷,对不起!都是我害了您!您可千万要好起来,不要离开我!”
“晴天,到底我要怎样做,你才会原谅我呢?”他带着哭腔,一种漫无边际的挫败感将他笼罩。“小舅舅,我早就原谅你了啊。我说过了,之前是我做得不对,我不该对你产生不该有的心思。”“你都原谅我当初给你带去的麻烦,我当然也不会再怪你了啊!”黎婉辞轻松的语气让他心里开出一朵花来。她原谅他了!他激动地跳起来,感觉阳光都变得明媚了。“晴天,你在哪里,我这就去接你回家!”
黎婉辞只是淡淡地回应道:“婚礼不是已经取消了吗?小舅舅不是也有新的结婚对象了吗?”这个消息还是国内的导师告诉她的,可她一点都不意外。只是现在贺凌屿以她未婚夫的身份到处找她,她还是有些意外的。他们之间不该是默认已经没有婚约关系了吗,黎婉辞觉得可能是她离开的时候没有说清楚,所以让他误会了。“小舅舅,之前都是我不懂事,把对你的依恋当成了爱情。我也做下了不可挽回的错事,为此我向你道歉。”
贺凌屿没想到林雅竟闹了这么一出,他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她身上。要不是她,他的晴天就不会离开。要不是她,爷爷不会病倒。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她竟然还敢诅咒他!如果晴天不肯原谅他,那就是她的道歉不够诚恳。贺凌屿逼着躺在刚做完流产手术的林雅,录了一段道歉视频。刚开始她说什么都不肯,他就把整个房间都砸烂了。林雅被吓坏了,跪在地上哭着录了一段向黎婉辞认错的视频,她做过的每一件坏事都说得清清楚楚。
除了硬性条件的语言等级以外,这样的操作几乎相当于重头再来。加拿大的常用客机型号与国内不同,所有累计的小时数都会作废。运气好的话,苏栀还有可能从副驾做起。如果运气不好,也许又要蹉跎数年。但这个决定,并不但是为了Eli。苏栀很清楚,她已经厌倦了曾经的生活。来到温哥华,她不光是想要摆脱过去的回忆,也是为了给自己的一个机会。一个踏上截然不同的人生的机会。一个人的生命只有短短数十年,她不想在垂垂老矣时才有机会体验新鲜的事物。
“苏栀,我终于确定了一件事。”看着对方与往常不同的模样,苏栀心头一跳,突然生出了某种预感。果然,男人一双蓝色的丹凤眼微微发亮地凝视着她。下一秒,他低声开口:“你是不是知道了,我喜欢你?”Eli的声音不大,几乎一出口就被微风揉碎。但苏栀听得一清二楚,耳尖立刻过电般泛起微微的麻痒。有所猜测,和听到对方亲口承认是不一样的。她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了坦诚相待:“……是。”
正打算找个借口躲开,Eve的声音突然从门边传来。“你们在做什么呢,快来帮我把这些盘子端走。”两人瞬间做贼心虚般朝两个方向弹开。由于惊慌,苏栀甚至一头撞在了Eli的鼻子上。男人揉着鼻子龇牙咧嘴地走向厨房,留下她一个人听着自己激烈的心跳。饭桌上,Eve似乎嗅到了两人间的不对劲,有些狐疑地看了二人一眼。“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秘密瞒着我,怎么神神秘秘的?”苏栀心虚地低下头扒着碗中的饭菜,只装作没听到的样子。
清晨露重,湿冷的空气渗过厚实的篷布钻入内部,让人微微发抖。Eve习以为常地用一条毛毯将她包裹上,自己也披上了一条毯子。打开帐篷后苏栀才发现,Eli已经重新升起了篝火。看样子,醒的要比她们早得多。男人面色如常地看向她,仿佛昨夜的谈话从未发生过一般。苏栀对他感激地笑了笑,换来对方默契的眨眼。Eve将二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却只是笑呵呵地拿出准备好食材。又是一顿热气腾腾的早餐过后,三人踏上了回程。
连带着,连面上的表情都不可避免地带上了点点消沉。母子两个都注意到了这一点,Eve不由得用眼神暗示着儿子。Eli点了点头,深深看了苏栀一眼。夜月高悬,大部分前来露营的旅客都进了帐篷,熄灭了帐篷。苏栀却有些出神地凝望着燃烧的篝火。她已经有些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自己对Eli的关注和在乎,是不是已经超过了对朋友该有的程度?可她已经不愿意再进行一次无望的追逐……只是一次,就已经耗尽了她全部对于爱情的憧憬和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