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寂寥深夜,让她还有一个陪伴。飞燕好像听懂了,尾巴摇得更加厉害。晏飞霜笑笑,心里的烦闷散去不少。每日都要巡逻的这条路上有一条河,河水湍急,听说不少人都曾经在这里落水过。所以每次走的时候将士们都很小心。这次是半夜,晏飞霜在听见水声后下意识停下。“为何走到这里来了……”晏飞霜此刻也冷静了下来,自言自语道,“飞燕,我们还是回去吧,这条路太危险了……”
而晏飞霜如坐针毡,再也待不下去一秒。起了身就往外走。林傲白看见她动作,想跟上去,但迟疑了两秒。就在他迟疑的这两秒,宁景煜已经起身追了上去。其他人都看见了,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然后发出起哄的声音。林傲白无声地攥紧了手。也是,他有什么资格去追晏飞霜呢?他们只是关系很好的“战友”,而宁景煜才是她的夫君。听说宁景煜已经找了她三年之久,为了晏飞霜从铁骑军营追到西北军营,又从西北追到这里……
“宁景煜,飞燕都有孩子了,你……可想跟我有个孩子?”晏飞霜强忍着让她脸上发烧的羞涩轻声问道。她的眼里此刻只有宁景煜的模样,再容纳不下其他任何存在。宁景煜被酒精麻痹的大脑缓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回应她的,是一个比刚才更加激烈的吻。宁景煜的酒气仿佛也透过这个吻将晏飞霜浸透了。她头一次感觉到喝醉酒一样的眩晕,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仿佛置身云上。
“晏飞霜!出来!出来!”宁景煜醉意深浓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晏飞霜懵了一瞬,怕宁景煜吵醒其他将士,暗骂了一句,连忙从榻上爬起来去拉开帘子。她一边没好气地数落着,一边开门:“你疯了吗?身上还有伤你就喝酒……”话音未落,宁景煜挤进来,一脚踢上了门,将她一把抵在墙上。上回这个姿势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晏飞霜到现在记忆犹新。那次真是把她折腾得够呛,后来那处痛了两三天。
林傲白离开的前一晚上,晏飞霜打算早早睡了,等为他践行之后,再回来跟宁景煜好好谈谈,把一切都说开。她想告诉宁景煜,自己已经原谅他了,在他不顾自己的安危跳下河去救飞燕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原谅他了。她想告诉宁景煜,自己其实一直都知道,他有多在意林傲白的事,所以她要跟他把自己和林傲白之间的一切都交代清楚。她再告诉他,自己从没喜欢过林傲白,她的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他宁景煜一个。
而躺在那里的人,赫然是脸上失去血色的宁景煜!晏飞霜飞奔过去,一个没站稳滑倒在宁景煜身边。顾不上膝盖的疼,她连忙去查看他的状态,焦急地唤道:“宁景煜!宁景煜!”她一边流着泪,一边抓住他的双肩摇晃,又去按压他的胸口。连续几下,宁景煜呛咳起来,吐出一大口水。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在看见晏飞霜的那刻扯了扯嘴角,虚弱地说:“飞霜……这次,我保护好飞燕了。”
她心一紧,大脑一片空白。正在这时,又一道身影跳进了河里!晏飞霜定眼看去,顿时瞪大了眼睛——宁景煜!河水很急,宁景煜刚跳进水里就不见了踪影!晏飞霜一颗心瞬间吊起。可还没来得及出声,她看见飞燕瞬间被河水冲走,眼看着就要撞上河中央一块露出水面的大石头!那么大的石头,那么急的水流,飞燕撞上去必死无疑!晏飞霜霎时失去力气瘫软在地。“飞燕!”
晏飞霜拉开门:“我带上飞燕,放心吧,很快回来。”苏眉这次没再阻拦,知道她想一个人静静。去到马厩,飞燕正贴着踏月睡。听到声音,它们齐齐警觉地睁开眼望去。踏月在看见是晏飞霜后放下警惕,重新睡觉。飞燕却站了起来,一边舍不得离开踏月,一边又想靠近她。晏飞霜蹲下身对它笑笑:“飞燕,可想和我出去走走?”飞燕疯狂地摇起尾巴,把身后的夫人瞬间忘在脑后。
司渊不死心,还想再劝,“可是就算您要走,也要当面和总裁道别啊,至少等他的手术成功……”“他的手术注定会成功,我在不在没有什么影响。”冰夷语气平淡,真的像是已经放下了一切。“那您就没有什么话要留给总裁吗?他找了您那么久,他那么爱您!”司渊的竭尽全力想要劝说她。冰夷沉默了瞬,抬手去接空中飘散的雪花。雪花洁白美丽,但春季一来,就会融化。再怎么美好的事务,再怎么都无法强留。
冰夷让司渊在门口等着,接着抓住时机,开始卜卦。随着铜钱放入龟甲,开始摇晃……司渊大概在外面等了半个小时,才看见冰夷一脸惨白的走出来。他刚忙上前去问:“怎么样?卜卦的结果?是吉是凶?”冰夷看了他一眼,提起精神缓缓开口:“总体来看,是吉,他的手术会很顺利,但是却无法再回到从前,他身上的旧伤,可能会影响他接下来的一辈子。”说完,司渊的手机铃声响起。
说着,司渊又叹气。没有别的办法,冰夷只能去试试:“不用叫别人,安排辆车,我现在过去,到时候你把我要的东西送到别墅来。”“是。”司渊下意识应声,想了想又觉得不对。他都进不去,冰夷怎么能进得去?可等他回过神来,冰夷已经走远。司渊立即打电话安排车。半小时后,温家别墅。冰夷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建筑,心口一震发堵。曾几何时,澹台冥苍会在这个院子里给她堆雪人,推她荡秋千。
冰夷猛的睁开眼,闻声望去。就见医生浑身是血的走出来,疲惫的摘下手套。她和司渊赶紧起身,走到医生面前,异口同声。“澹台冥苍怎么样了?”“总裁的情况怎么样?”医生叹了口气:“情况不是很乐观,澹台先生伤到了头,颅内已经形成了血块,我们得重新制定手术方案,看看能不能摘除血块。”冰夷心口一紧,声音都不是自己的了:“那……我们能进去看看他吗?”
司渊眉头微拧,无措的来回走了两圈。过了会,他才开口:“夫人,您不是会卜卦吗?能不能算算总裁他……”“算不了。”冰夷想也不想,直接拒绝。澹台冥苍和她羁绊太多,她已经不能再去推算他的因果。司渊却误以为她是不愿意,愣了会说起以前的事情。“以前的那些事情,总裁都是有苦衷的……”他顿了顿:“夏萤的孩子是她给总裁下了药,总裁从来没对夏萤动过心。”
澹台冥苍追上来的时候,第一时间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盖在她的肩膀上。“外面天冷,你身体不好,要注意保暖。”冰夷却看着外面的雪愣神,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澹台冥苍看着她,心底的不安渐浓。“我妈那个人说话一直是这样,你要是生气可以对着我发泄。”“不管是骂我还是动手,都由你。”澹台冥苍温声细语的哄着她:“别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好不好?”冰夷怔怔的别过头看他,男人的英俊的样貌和千年前相差无几,岁月仿佛只沉淀他的气质,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弟子狐疑的看着他:“你确定你不会进来?”“殿里有规矩,不接待任何华冥集团的客人。”澹台冥苍眉头蹙了蹙,又很快松开:“我承诺我不会进去,快去叫封离。”弟子试探的松了手,走了两步后又回头。确定澹台冥苍一行人确实站在门口,没有进来的意思之后,他才快步跑往偏殿。见弟子走远,澹台冥苍才松了口气。司渊赶忙拿出药膏来给澹台冥苍擦手。“总裁,您还是要多注意身体。”
“总裁!”司渊惊呼,立即上前去扶澹台冥苍。保镖跟在后面都被吓了一跳,刚忙上前。澹台冥苍却挥了挥手:“没事。”然后咬着牙从地上撑了起来。司渊扶着他,脸上满是担忧:“总裁,我们休息会吧,也不急在这一时了。”澹台冥苍抬眸看了看渐暗的天色,脸上闪过急切:“不用,到殿里再说。”说完,又继续向前。司渊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默默跟上去。
世界上真的会有长相一样,且生活习惯也一样、灵魂熟悉度也一样的这种巧合吗?不,绝不是,已经过了六千年的时间,她一定瑶华的转世,忘却了记忆。或者,她一直就活着,只是她不愿意认自己。越往后翻,他的一颗心就越加激动,但激动过后又堕入寒潭。越翻越往下沉,冷意一丝丝侵入心口,直到之前升起的那丝微弱期望尽数熄灭。她若是转世,他还有一丝弥补的机会。若她一直记得呢?她还会原谅自己吗?
但理智却实实在在的明白。那是真的,他亲眼看见她没呼吸心跳,冰冷的身体不再留有一丝温度。可能眼前这个女人,只是长的和瑶华相似。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长相相似也不是什么很特别的事情。霎时,澹台冥苍一颗心从云端跌落谷底。沉思间,身后传来催促声。“堵在前面做什么啊?”“还让不让人进去了?”“就是,比那个蜗牛还磨蹭,真是服了,没一点素质。”
她从没有想到过,一直以来的恋慕。竟然会只是一场误会。“如果你不是给我下药的话,我连看都不会多看你一眼。”澹台冥苍语气淡淡,说出的话却比这寒冬腊月的风还冷:“从始至终,我都只是为了孩子。”夏萤心里最后一丝期望也被澹台冥苍的话斩断。她跌坐在雪地里,笑的凄惨又讥讽。澹台冥苍转过轿辇,丢下句:“给你一万两银子,回到人间,否则……”“本尊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澹台冥苍缓了缓神色,语气也轻柔不少:“你下来,要魔晶、灵石还是怎样就都好谈。”夏萤却留着泪摇头:“要魔晶、灵石?你以为我就是为了这些,才会抱着孩子站在这九天高台上吗?”“澹台冥苍,我要你!”“我要你爱我!”澹台冥苍面沉如水,目光复杂的看着她。见他不回答,夏萤开始自言自语:“你根本不知道,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欢你了。”“那次,我在人欺辱,所有人都想要我死,只有你,只有你救我。”
|我一个凡人,我能怎么办。能不拖他的后退就不错了。而下一刻,凌风澈上前一步,忽然直接将我一把捞进怀里,手臂紧紧的箍着我。赤热的体温格外的温暖,他的声音也从上空幽幽传来:“真好,飘儿,你真好,遇见你真好。”我愣愣的,然后伸手回抱住他。原来我也可以傻人有傻福。原来现在也可以有人喜欢我。18医馆里。沈卿尘坐在医案边上,一言不发。他整个人都好像笼罩在一层阴霾里,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戾气,让人不敢靠近。而柳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