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好像被人狠狠捏了一下,沈璟诚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破碎,可下一刻他又恢复如常。好似姜清苒的离去对他而言只会引起一丝的失神,构不成什么影响。时间一天天过去,姜清苒似乎也成了过眼云烟。只是每日沈璟诚都会睡在主卧,躺在姜清苒曾经躺着的位置。家里的一切都跟随着他的记忆慢慢恢复成之前的样子,几乎和从前无异。只是那些和姜清苒有关的照片却怎么也无法复原。没有人能勾画出姜清苒的模样,而他的记忆中姜清苒的面容也越发模糊。
他的手微微有些发颤,深吸了几口才径直走向主卧。床上的被子平整的铺在上面,没有一丝温度。他的心脏猛然一跳,在家里里里外外找了一圈,却没有看见任何人影。直到再次回到客厅,他再次看向桌面上曾经被姜清苒经常拿在手中的合约。“合约的失效期还没到,你肯定还会像平时那样拿着它威胁我的,一定是我想太多了……”脑子里在这一瞬满是姜清苒拿着合约笑得张扬的模样。他想笑可是不知为何他笑不出,心中的惶恐却一直难以消散。5
话音落下,一串数字在我眼前倒计时流动。【0时29分50秒】遗憾——我环顾了一眼家里的点点滴滴装饰,还有前几天送来还没挂上的婚纱照,止不住叹息一声。我这十年青春,处处都是遗憾。所以告不告别,已经无所谓了。“系统,能不能在我离开后,抹除我在这个家里所有存在的痕迹?”我问向系统。整栋别墅,从玄关客厅到房间阳台,每一处的窗帘都是我精心挑选,桌上的摆件也是我一年四季特意搭配。
我没有拒绝:“后天周末,去母校逛逛吧。”对他的第一眼心动,就是在高中的篮球场。最后的告别,重回高中校园,也算得上是有始有终了。周末,华清高中。难得的好天气,阳光如碎金撒在学校的门匾上,还未融化的雪挂在松树和冬青树的树梢。我和沈璟诚并肩而行,走在操场上。许是因为快要离开,我放松了不少,和他说了一些上学时的往事。“第一次看见你,你随手一抬就在篮球框里投了个三分球。当时所有女生都在为你惊呼,想要给你送水递毛巾,甚至还想和你一起合影拍照。”
我赤脚从床上跑到客厅,看到沈璟诚风尘仆仆出现在门口。胡子拉渣,一身酒气。看着他趔趄走路,我皱眉上前将他扶住。“你喝酒了?”话刚出口,便看到他衬衣领口的一抹口红印。只一眼,我的手触电般收了回来。沈璟诚却一把将我抱在怀里,我浑身血液逆流,僵在原地不知所错。这是十年来,沈璟诚第一次抱我。可一想到他衣领上的红印,我立马推搡。“沈璟诚,放开我……唔……”灼热的吻铺天盖地,让我没有任何招架之地。
男人有个好皮囊每天看着也爽歪歪啊。直到吃早餐的时候,一切都十分美好。然而事事不遂人愿。“铃——”沈璟诚的手机突然响起。他将电话接起,里面的声音也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沈总,白淮路那边新建的房子坍塌,有几个工人被困,而且检测我们的材质不过关。”“现在调查局的人也来公司了,也有记者在外面做报道,您……”
沈璟诚心里一片慌乱,就好像悲伤会感染,他的心里也生出异样,酸胀的发疼。没有犹豫,他再次将我揽到怀里。我闭上眼睛,才轻声对他说:“沈璟诚不要恨这个世界,我也不会是你的唯一。”“不管我存在与否都不要难过。”这一刻我无比希望他的黑化值赶紧清空,也无比希望自己能够离开。我知道我自私,可是他让我困在了这里,又何尝不是一种自私。沈璟诚沉默了很久才说:“我答应你。”“但是在存在的时候,试着在爱我一下好不好。”
他只是望着,怕心心念念的人会对他表现出厌恶的情绪。我没有错过他的眼神,反而有些兴趣盎然的将沈璟诚拉了进来,推倒了床上。那个原本用来束缚我的镣铐被我不甚熟练的绕上了沈璟诚的手腕。他全程没有说话,只是配合着我的动作。我做完一时间也没了动作,坐在他身边看着他的反应。然后我看见他的沈璟诚的耳垂慢慢越来越好红,红的快要滴血。“这是你想看到的画面吗?”我说着朝他靠近。他的脖颈往后仰,似乎想逃,却又忍不住在我贴近时逼自己不要动作。
说的在笃定,但我内心里也是不安的。但如果我是那个彻底掌控局面、不按理出牌的主动方,就会感到舒服又安全。比如现在。只要沈璟诚对我绝对诚服,我会满意的。至于他的思绪还重要吗?只要世界没有毁灭,他寿终正寝我照样也能离开。多做几个副本我照样可以回家,回到我最幸福的时期。我拉住沈璟诚的领带:“系统说,你给我准备了个不错的礼物,带我去看看?”呼吸交缠,我能感觉到沈璟诚的呼吸越发局促。
就像是有一道微弱的电流传遍全身,兴奋得令人颤栗。“想个屁。”我瞬间炸毛。沈璟诚直到此时才像是清醒了一般,有些委屈的看着我。死绿茶!我嘴唇都破了。懒得理他,我转身往房间走去。“嘭”我将门猛然关上。随之而来的是入鼓的心跳还有系统那恼人的声音。“宿主,你感觉怎么样,沈璟诚现在在门外可开心了。”我白了它一眼:“下次别看。”“好嘞,不过宿主,你现在有没有稍微改观一点,要是抛下以前不管,沈璟诚是不是挺好的。”
接近他,调整好他的思想再抽身也不是不行。反正主动权在我的身上。我接着说道:“我们的开始不算太健康,所以我希望我们可以重新再来一次,重新认识对方。”沈璟诚的黑眸锁紧,视线相对:“我可以。”“我来追你,追到你心甘情愿和我在一起为止。”他不是傻子,知道人的态度转变这么突然一定有原因。但这也说明他身上有东西值得被图谋。这样也很好,她在就好。手背上再次传来温柔的触感,等我反应过来,手指己经被沈璟诚扣紧,抽都抽不回。
但裴鹿没有待太久,林夏过来的时候,她正准备离开,看着她朝顾嘉许雀跃着奔去的背影,林夏眸中不免露出一丝羡慕。她真的很幸运。幼时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有裴言之的疼爱,虽然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闹崩当众退婚,可后来也有顾嘉许顶替上了那个位置,她看得出来,顾嘉许很爱她,如今的裴言之也爱她。林夏转身,不再去看他们,握紧了手中刚刚办下来的绿卡,朝着裴言之的房间走去。一走进房间,裴言之已经调转了方向,对于林夏的出现,丝毫没有诧异。
林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她沉默低头,没有出言询问,也没有开口阻拦,任由他痴痴望着那个方向,直到医生前来查房,见他仍旧坐着,伸手将他推倒在病床上。然后转头,细细叮嘱着林夏该如何照顾裴言之。“他现在的情况不太好,偶尔坐起身没事,但ℨℌ别让他坐太久。”林夏点了点头,将医生的话记下,又替他理了理被子,看得来查房的医生都忍不住打趣了他们两句。
可偏偏林夏一直关注着裴言之,将他的声音尽收耳底,鹿鹿两个字就像一个重锤,锤在她的心间,锤走了她脸上的所有血色。看,哪怕火灾到来时裴鹿选择了丢下他离开,他在即将苏醒的那一刻,叫的仍然是裴鹿的名字。裴言之睁开眼,上身是锥心的疼痛,下半身却毫无知觉,他却恍若没有察觉这中间的割裂感,只顾着用目光扫过四周,寻找着某人的身影,可他看了又看,除了病床边脸色苍白的林夏,再没有其他人来过的痕迹。
时间紧迫,裴鹿来不及回答,视线瞥过一旁的裴言之和林夏,却没有出声询问,拉过顾嘉许的手就要离开,浓烟滚滚,呛得人咳嗽不止,模糊的视线里,她隐约看见前方不远处的房梁不堪火焰的侵扰,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来不及多想,她拉着顾嘉许越过那处危险区域,刚想回头提醒,就看见房梁轰然倒下,落在两人身后的裴言之和林夏便被熊熊燃烧的火焰遮挡,看不清他们如今的处境如何。迟疑了一会,裴鹿没有冒险,仍旧拉着顾嘉许朝外跑去,
裴言之死在一周之后才知道裴鹿从裴氏离职的事情,起初他还只以为她是因为上次的事情在躲自己,直到裴言之发现裴鹿实在太久没有出现过后,问了一句才知道,她早就已经离职了。气急败坏的裴言之一怒之下,一挥手,将桌面清理一空,乒乒乓乓的声音从并未关紧的总裁办公室里传出来,吓得周围的员工都瑟瑟发抖。许久后,办公室里的打砸声音终于停下,办公室的门被“砰”一声巨力关上,将声音彻底隔绝,
裴鹿以为他至少会认真思考一下,却没想到,话音落下的瞬间,她就被抱了个满怀。他将下巴抵在她的肩头,双臂将人紧紧揽进怀里,“是我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鹿鹿,我喜欢你,我想要和你在一起,不论有什么困难我们都可以一起度过,不就一个裴言之吗?他的依仗还是你家的公司呢,没什么好怕的。”“所以鹿鹿,可以不要推开我吗?”裴鹿不是第一次听到顾嘉许的告白,从前追她的那三年里,他就向她告过很多次白,后来相亲时,他也说过自己还没有忘记她,
后来再听到林奕灏的消息,就是他的死讯了。据说尸体被烧得面目全非,半点都分辨不出来,沈牧当时失神了许久,虽然不至于哭出来,但还是心里不是滋味。从宋谷广的嘴里再听到林奕灏的消息,知道他没死,沈牧就知道,他一定是去执行特殊任务。没想到真的会在这里见到林奕灏,而且他还变成了和以前截然不同的样子。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他来和线人接头,正好就碰到了林奕灏。他眼中的温润纯良全部消失不见,像是被这个地方同化了一样,左脸的下颌到锁骨处有一道蜿蜒的疤痕,凭添了几分戾气。
甚至有女生来问能不能和她合影,被林祝遥婉拒:“抱歉,现在正在工作时间,实在不方便合影。”女生完全理解,笑着和林祝遥说:“没事没事,是我们唐突了才对。”林祝遥摆摆手,继续站岗。耳朵里突然收到上级指示,说:“林警官,中心医院后门现在有人在闹事,病人赖在救护车上不下来,离你那边很近,你过去看看吧。”林祝遥:“收到。”治安亭到中心医院只有两三百米的距离,林祝遥用一分钟的时间就赶到了。
林祝遥拍着沈牧的肩膀,说道:“队长,一路平安。”沈牧笑了声,他笑起来像是收敛了所有的锋芒,整个人显得温和。“行,我知道了,你就别老想着这件事,说不定结果没有你想象得这么差。”林祝遥下意识觉得沈牧还有下半句逆耳忠言,没想到等半天,等来沈牧重重地摸了一下她的头,几秒后,面前的阴影消失,她再抬头,沈牧已经转身上船了。林祝遥抿了抿唇,看着离岸的巨轮驶向远方,没了遮挡物的海风席席吹着林祝遥,带来丝丝凉意。
陆鸣则把所有的错都归咎到自己身上,把林祝遥摘得干干净净。他现在,也没什么能为林祝遥做的了。陆鸣则清楚,这很有可能,是自己和林祝遥最后的连接了。林祝遥看到这里,久违地松了口气。到海城的时候十二点多,这么一弄已经将近两点了,林祝遥上床,准备睡了觉之后迎接新的一天。第二天一大早,林祝遥到警局,沈牧和局长已经在了。局长面色凝重地跟林祝遥和沈牧说:“死者身份已经确定了,是几年前报过失踪的,因为下海之后再没有回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