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依涵点点头,又说:“我想过了,我今年就会向上级申请凋令,调去北京,等明年你再高考考去北大。”“以后也不用给我办入伍纪念日了,我很忙。”沈宸越慢慢咽下米饭:“是为了我,还是为了朱启晖?”话说到一半,外面漆黑寂静的夜空中骤然绽开了一朵烟花。“嘭!嘭嘭!”蒋依涵没有听到他的话,转头看向外面,粉红色的烟花瞬间占满了夜空,她怔了怔。“这是谁准备的?”沈宸越走到门外,直到烟花放完,才轻轻开了口:“是我准备的。”
玄晟和锦瑟时有争吵的时候,也是沉露从中调和。只是后来,玄晟成了魔尊,他们就不便来往了。此时,玄晟又吐出了一口血,他冷声道:“你有力气帮着锦瑟撒谎,不妨让她来担起自己的责任!”沉露冷笑道:“锦瑟有什么责任?这不过就是花神让她为瑶心做嫁衣,她早就没了心,扛九十九道天雷必死无疑,之后瑶心就顺理成章可以做花神。”“我告诉你,你的王后锦瑟,已经死了!”
瑶心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恐慌,随手抓住一个侍女:“锦瑟呢?她昨夜没有回来吗?”侍女摇头:“锦瑟王后昨天下午便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现在距离花神大典,只有两日了。锦瑟能去哪里?她连忙去了花神的寝殿。花神看她冒冒失失的,笑着问道:“什么事儿,让我心儿这般着急?”瑶心急得快哭了:“娘亲,锦瑟昨夜一夜未归。”“她是不是跑了?”花神轻轻地将瑶心拉到自己身畔,温柔地哄着:“说的是什么话?她怎么可能跑呢?许是去哪个灵气充沛的地方修炼去了,你也知晓,她在修炼这件事上,一向不喜被人打扰。”
从此以后,她在魔族的一切痕迹都消失的干干净净了。最后,在日落前,锦瑟忍着心口的疼痛来到了忘川河边。忘川开满了妖冶的彼岸花。在最后落日的一个时辰。玄晟得知锦瑟烧了整个西殿,给她传音:“锦瑟,你现在在哪儿?”锦瑟看着一望无际的忘川,没有回答。紧跟着她又听到玄晟传音过来:“今日,本尊才发现,你是这么恶毒,为了王后的位置,竟然不惜伤害自己的亲妹妹。”
见锦瑟没有回答,玄晟忍不住又道:“瑶心是本尊的救命恩人,她不能为妃为妾,所以往后她是本尊的王后,而你为妃。”锦瑟死寂的双眸依旧不起一丝波澜。“你开心就好。”锦瑟低头,看着自己已经趋近透明的双手,今日一过,就只剩下一天,她这具身体就会彻底死去。她怎么还会在乎是妃,还是王后呢?玄晟修长的手落在锦瑟的脸上,逼着她直视自己。“像你这副要死不活,干瘦丑陋的一张脸,当初天族太子到底看中你哪儿?”
花神看向锦瑟的眼中都是高高在上。锦瑟喉咙哽咽:“母亲,我曾经去过人间,凡间有一句话不知道您听过没,父母本是家中龙,可越是偏向谁谁越穷。”“您次次偏向瑶心,其实是害她。”“啪!”花神抬手又是一耳光落在了锦瑟的脸上,她眼眶泛红:“我是花神,你的母亲,你凭什么说教我?再者,你妹妹可是我和水神的女儿,怎会差于你这个杂种?”杂种……锦瑟脸火辣辣的疼,嘴角渗出了血来。
果然,这次还是一样,他冷笑说。“你是不是还想告诉本尊,你把一颗心都给了本尊?”锦瑟一愣。她还没说话,玄晟声音越发冰冷。“本尊体内的心,是瑶心给的。”锦瑟脑中一轰:“她骗了你……”玄晟接来下的话,让锦瑟再说不出一句辩驳的话。“是花神告诉的本尊,你在我走后就勾搭上了天族的太子,害我被万箭穿心,是瑶心在魔窟找到的我,把自己的心换给我。难道你的母亲也会说谎?诬陷你?”
蒋依涵无神的眼睛慢慢眨了下:“犯病就去找医生,我又不是医生,不会治病。”沈母露出错愕:“你,你这是什么话?”蒋依涵慢慢站了起来:“不管朱启晖怎么样,我都不会管他了。宸越走了,去上学了,北大的名额让不了了,我也不会再陪着你们胡闹了。”闻言,沈母狠狠一震:“你说什么?宸越去上学了?北大的录取通知书不是还要半个月才能到吗!”蒋依涵很奇怪地笑了一下:“他没去北大。”“因为我们所有人,他亲手放弃了他的梦想。”
书桌上只放着一张撕了半边的照片和一封道别信。信上面只写了两行字——“蒋爷爷,我考上了国防大学,我要报效祖国去了。”“蒋依涵,再见。”蒋依涵内心的不安,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她低头看向桌子上那一半照片,一个念头赫然浮现脑海。宸越……不要她了。他说的不再纠缠,不是以退为进,不是故作姿态。是真的要和她一刀两断,把她一个人撇下。蒋老爷子从她身后走来,一双苍老的眼也沉了下去。
沈宸越坐回桌前:“好了,吃饭吧,等会儿菜要凉了。”蒋依涵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可要具体说,又说不出来。忽然,她注意到放在柜子上的收音机不见了:“你的收音机呢?”“放在屋里了。”沈宸越面不改色地回答。蒋依涵还想说些什么,但这时,一个传令兵跑进院里,敲了敲门,语气焦急:“蒋营长,医院打来电话,说朱少爷的状态很不好,需要您过去看看。”蒋依涵脸色微变,起身就要往外走。沈宸越看着几乎没动的饭菜,下意识喊住她:“小姨,吃完饭再去吧,医生会照顾他的。”
沈宸越慢慢咽下米饭:“是为了我,还是为了朱启晖?”话说到一半,外面漆黑寂静的夜空中骤然绽开了一朵烟花。“嘭!嘭嘭!”蒋依涵没有听到他的话,转头看向外面,粉红色的烟花瞬间占满了夜空,她怔了怔。“这是谁准备的?”沈宸越走到门外,直到烟花放完,才轻轻开了口:“是我准备的。”蒋依涵总觉得他今天怪怪的,但好像又不是从今天开始的:“好好的突然放什么烟花?”18岁生日那天,蒋依涵给沈宸越放了一场轰动全城的烟花秀。
沈母沉默。沈宸越忽然觉得没意思极了,自己说再多也没用。还是别说了:“放心,我会如你们所愿,朱启晖要我的一切,很快这一切就都是他的了。”沈母怔了怔:“你这话什么意思?”“没什么。”沈宸越捂紧包,逃回了房间。透过玻璃窗,他看着母亲的背影,最终还是没忍住红着眼轻声说——“如果能选择,我一点也不想当沈宸越。”还有两天,沈宸越就要离开。无论如何,他还是想和蒋依涵有个郑重的告别。
蒋依涵安慰地拍了拍朱启晖,然后起身把沈宸越拉出了病房。“我让你来看看启晖,不是让你来激化他的病的。”沈宸越不知怎么忽然想到了前世死亡那一天。那时候,他已经病得很严重了,但他还是拖着病体给蒋依涵做了一大桌子她喜欢吃的菜,因为那天,是蒋依涵的入伍纪念日。当初,他刚被接到蒋家,敏感又不安。大院的小孩笑话他被爸妈抛弃了,是没人爱的可怜虫。他躲着哭,是蒋依涵哄着他,拜托他给她办‘入伍纪念日庆祝’。
宁安公主?就是要自己去做伴读的那个?锦瑟连忙要给宁安公主请安,可她还没动,便听到宁安公主愤怒的声音。“大胆!谢景安,你要娶她,那我算什么?”谢景安蹙眉:“你算我表妹啊。”宁安公主和锦瑟俱是一愣。随即宁安公主的眼泪便落了下来,道:“谢景安,我不要做你的表妹,我要做你的妻子!”“不行,我是要娶锦瑟的。”说完他还扬了扬牵着的锦瑟的手。
可锦瑟凭什么,比瑶心还优秀?锦瑟只是一个卑贱花匠的女儿,是自己思凡来到人间后,与他一夜风流怀上的孽障。而瑶心血统高贵,是她和水神的结合,结果却是这般烂泥扶不上墙。难道真的是自己的错吗?难道是她选错了继承人吗?花神来到曾经锦瑟出嫁前住的凌霄花殿。锦瑟是凌霄花仙,自从她离开了,世间再无凌霄花。她花了近一年才找到自己优秀的长女,可刚才,她还是伤害了锦瑟。
自己说什么便是什么,哪怕是要她去死,她也不敢反抗。但这一世,她只是区区凡人,竟然这样对自己说话。“锦瑟,激怒本神,你会后悔的。”锦瑟看着她的眼神却十分无谓:“我不在乎。”话说到这儿,花神还是无动于衷。瑶心却是急了。“娘,她害得女儿遭天雷劫,还被魔尊丢到蛮荒,您不是最疼心儿吗,为何还不动手?”她虽然不觉得花神会对锦瑟有什么母女之情,却害怕事迟生变。
“娘,那我回信的时候,要不要提醒谢景安,别忘了我爹的颜真卿真迹?”锦夫人一声笑:“你还记得这事呢?娘只道你心中只有谢景安了,哪里还有我和你爹的位置?”锦瑟声音十分娇柔:“说什么呢,娘和爹是世上最爱锦瑟的人,锦瑟也最爱爹娘。”“我最幸福的事情,便是做了娘的女儿。”锦夫人摸了摸她的头:“娘也觉得幸福,有我们锦瑟这样的女儿。”锦瑟贪恋母亲的怀抱,她脑海中忽然闪过那个女人的模样。
“你若是不想要这记忆,我告知殿下,再给你送汤来?”锦瑟被他的话逗笑了:“还送什么呀。”“玄晟都找上门了,这个时候若是我再什么都不知道,岂不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那你……还爱他吗?”子夜问。锦瑟想也不想便摇了头:“这七世,我爱过太多人了,他显得特别,只是因为他对我的伤害最深。”“那你还恨他吗?”子夜又问。锦瑟还是摇头:“也不恨了,还记得,只是因为要提醒自己,不能重蹈覆辙。”
清水苑门口。锦瑟对玄晟福了福身子:“就送到这儿了,国师早些歇息!”言罢不等他回复,便飞也似地逃跑了。她不想再跟玄晟,多接触一刻。玄晟看着她的身影,唇角勾起:“锦瑟,本尊定会让你回到我身边的。”锦瑟匆忙赶回了自己的院子。将房门紧紧关上。一进门,便见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是兄长身边的冥侍子夜。“子夜!”锦瑟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小跑至他身边。
“红婶子,恭喜了,也让我沾沾喜气,去你家讨一杯喜酒喝喝,没准我儿子也跟着去凑热闹了,也省得我再到处找人不是。”拿到十块钱份子钱的红婶子笑眯了眼,亲亲热热地应答,下车领着人往家里去。“哎呀孟姐,一定来,保准让你吃好喝好的,你跟着我走就行,等你和你儿子收拾好东西,我让村长开介绍信,再叫牛车把你们送出村。”进村随处可见的土坯房,几栋挨着一起。红婶子的家就要气派许多,两进两出的大瓦房,五栋挨在一起,门口坐满了人,都是来帮工杀猪、干活的。
这年头的公路都是坑坑洼洼,孟书芸下车提着行李扶着腰,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被颠散架了似的。就近找到一家招待所,两块钱一晚,还有热水澡洗。刚交了钱,转身就看到小黄毛李大顺。孟书芸与李大顺大眼瞪小眼,这个世界这么小了吗?哪儿都能遇到他。“你跟踪我!?”李大顺先发制人,警惕地看着对面提着包的孟书芸。“你这孩子,我犯得着跟踪你?我都还没反过来质疑你是不是在跟踪我呢,真想把我当你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