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份静谧没能维持太久。当秦思瑜电话铃声又一次突然响起时,温泊君知道,她又要离他而去了。果然。下一刻,秦思瑜接完电话,就毫不留恋地从他身旁离开。“乖,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温泊君手心一空,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仿佛也跟着空了一块。房间外传来大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秦思瑜走了。温泊君艰难的起身,重新来到画板前,拿起画笔。在画板后,是落地窗外压抑阴沉的夜幕。他眸中平静地如同一滩死水,落下画笔时的颜色却鲜艳得过分。
温泊君只觉浑身温度都一点点离开,他起身走到客厅,走到那副快完成的画上。若有人仔细看,这幅画上的女人和秦思瑜拍下的那幅画,其实有细微的不同。至少眼前这幅,的确是秦思瑜。温泊君伸手从画上女人的脸上抚过,最终他眸色黯淡,取下画,缓缓将其撕掉。扔进了垃圾桶。一夜无眠。早上起来,感受身体很不舒服。温泊君当即赶到医院检查。“你的抑郁情况加重,再给你开些药,按时吃。”“好,谢谢医生。”
回到家后。温泊君是将本就不怎么吃的抗抑郁药锁进了柜子。之后几日,秦思瑜大抵是忙着陪楚沛,再也没来找过他。这日。朋友方昊突然来访,踏入画室,方昊便啧了一声。“身价上千万,画室却开在这么简陋的路边,也就只有你做得出来了。”温泊君笑了下,不以为然:“你今天过来有什么事?”“你那幅油画‘炽瑰’获奖了,来给你送奖金。”因为温泊君太低调,所以方昊还兼职他的经纪人。“是吗?”
而在他正准备放手之际。陈纪筝却突然出声:“恐怕他也要跟我们一起走。”詹碧萱诧异地看着她:“为什么?他在国外呆了那么久。”“你们需要给我一个抓他的理由。”陈纪筝指了指他的脖子。半晌,才开口道:“交换对戒的时候,他脖颈上记号露了出来。”“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詹碧萱此时却大叫起来:“你们凭什么这样?”“单凭一个记号就能断定什么吗?”而喻裕城出声打断:“碧萱,你先别激动。”
陈纪筝下意识拿起拿陈聪的那张请柬,在上面嗅了嗅。请柬上面的味道已经变淡了许多,但那轻微刺鼻的味道却一下触碰到我的神经。是酒精!陈纪筝从医药箱里拿出酒精瓶,用棉签蘸取少量酒精,涂抹在请柬上有水渍的地方。几秒钟后,被酒精涂抹过的地方出现蓝绿色的字迹。【破坏证据】上面熟悉的字迹让陈纪筝的心‘咯噔’一下剧烈跳动起来,她下意识看向江临沭和喻裕城。江临沭手一瞬颤抖,眼中翻涌着复杂的神色,手臂上的伤口因为剧烈的情绪而渗出更多血。
陈纪筝的心也随之震动一下,正犹豫是否要开口问出心中的疑惑时,江临沭却像是看出她的迟疑。他轻声开口:“怎么了?”陈纪筝透过双面玻璃看向被锁铐在铁椅上的陈聪:“你觉不觉得这件事过于蹊跷?”江临沭眸子微垂,看着她。“如果是存在有力的证据能够拿下徐庚思,他们毁掉一颗棋子保住徐庚思又如何?”陈纪筝转身看着他:“我们直接抓住他,未免有些打草惊蛇。”江临沭却轻笑着出声:“你是觉得队里还有他们的人?”
陈聪又转眼看向江临沭:“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江临沭的声音冰冷:“你一开始的化验没有错,那两个人的体液是正常的。”“除去后面结果更改的诧异,你今天一天都心神不宁。”陈聪站起身:“所以你们从一开始就在装出现矛盾?”两人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而江临沭倏地开口:“你背后是谁指使的?”陈聪说:“没有人指使。”喻裕城推着他走向科室办公室门外:“现在问也问不出什么。”
而她身上穿的依旧是上次陈纪筝婚纱店所见的那条红裙。詹碧萱从包中拿出一叠请柬,满脸笑容。她依次走过办公室众人的位置。她走到陈纪筝面前时定身,声音愉悦:“欢迎大家来吃我的喜糖。”一个声音响起:“这么多年,我们也早就把你当我们的妹妹了,当然会去参加!”“是啊,你都亲自来送了,怎么会回不去?”陈纪筝接过她递过来的请柬,而上面赫然写着詹碧萱和一个陌生的名字。【詹碧萱关松宁】
难道那晚徐庚思突然说要出国是因为这件事情?如果再早一些知道,就还有留下他的可能。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江临沭眸色微垂开口:“徐庚思不定是因为这件事情出国。”“谢鹏的化验结果目前只有我们两个科室知道。”喻裕城把桌上的化验单拿起,转身到门口时:“希望结果如你所想。”江临沭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密封袋。陈纪筝看着密封袋里的照片瞬间怔愣。而当她回神之际,江临沭已经走出办公室。
刘春花想了想,觉得去问问江秀清也行,于是便提了一桶鱼过去。江秀清看到那些鱼,有些意动,但为了谨慎起见,她还是先问了一句。“这鱼怎么卖?贵了我可不买。”刘春花哈哈一笑,“都是自家人,怎么可能贵。一条少说也有三四斤,大的得有五六斤,一条你给二块五吧!随便你挑!”顾小溪出来倒水,正好看到桶里的鱼,她扫了几眼,淡声道:“两块钱一条,都买了。”刘春花犹豫了片刻,还是点头同意了,“行。这里一共六条,你们给十二块。”
顾老头被顾小溪看得心里有些发毛,然后忍了忍,最后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了十块钱递给她。“在部队好好的,别饿着自己!”顾小溪没伸手接,嘴上却道:“爷爷真好!我现在更舍不得您了!”江秀清:“……”她这会儿也看出来了,女儿这是嫌少!同样坐在主桌的魏明玉这会儿有些想笑,她用脚踢了踢自己丈夫的脚,对他使了个眼色。顾小溪这丫头实在是太有意思了!严学祁伸手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并没有开口说话。
这边,顾小溪坐在车上,静静地打量着手里的两块钱。三叔是个吝啬的,从来只有他问别人要钱的份,不可能会轻易给钱别人。今天可真是反常!是因为那个女人说的话吧?邮局汇钱?他们家的亲戚,除了她哥在部队,有时候会汇钱寄包裹外,根本就没有别的亲戚在外地。什么人会给爷爷寄钱?陆建森见自己媳妇一直在看那两块钱,心中略有些疑惑:“这两块钱有什么特别的吗?”
顾老三一脸的欣喜,“太好了,太好了!我现在回去跟我老娘说,她指定高兴。”女人皱了皱眉,压低声音问:“你敢回去吗?你说你拿钱就拿钱,放把火干什么?”顾老三气愤地道:“都怪大丽那死丫头,我砸不开那把锁,她说用火烧,烧个洞,就把火扑灭。但我又没算到我爸提早回来了。”顾小溪听到这话,眼睛微眯。敢情,这场火会烧起来,是因为顾新丽?这一世顾新丽提早下乡了,所以火灾也提前了?
“我说二嫂,你厨房里有半扇猪肉,那么多的鸡鸭,就没想着送爸妈一点吗?”江秀清耐着性子说道:“晚上会请爸妈一起过来吃饭,你也过来吧!怎么说都是一家人。”顾小妹轻咳了一声,“爸妈昨晚没睡好,要不,你还是拿个十斤二十斤过去吧!鸡拿两只就行。”东西送去爸妈那边,到时候她还能拿点回去。这可比过来吃划算多了!江秀清嘴角微抽,“这些菜都是晚上小溪和建森结婚时办酒席用的。爸妈不过来的话,我就让亦兰送两碗菜过去吧!”
顾老太的手却哆嗦了一下,略有些紧张地看了自家老头子一眼。“会不会是那个姓陆的?”陆老头的脸一沉,但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顾小妹却嘴快地道:“对,我听说就是姓陆的,还是个军官呢!顾小溪那丫头真是好命!妈,我们过去看看,这都订亲了,也不请我们,也不知道看不起谁呢!”顾老太却拍掉她的手,“你自己去看看,回来跟我说。”她可是私自昧下了那个姓陆的好多礼品,还有大川让姓陆的带回来的一百块钱,这要是过去,不是穿帮了吗?
季以柠冷冷看着他,“因为你的好意都有目的,你现在把姿态放的这么低,不就是想让我原谅你出轨的事吗?”“你原不原谅我,我都有办法让你离不开我,我是不想让你伤心难过,所以才愿意哄你,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他理所当然的模样,让季以柠觉得恶心至极。背叛了她,竟然还能说出这么厚颜无耻的话。她转过头不想再搭理他,反正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不会原谅。半夜,季伟宏终于醒来。
以前季以柠家里没有破产,她还需要跟在季以柠后面的时候,别人就只能看到季以柠忽略她。现在,她总觉得自己又要回到那种被季以柠的光芒盖住的生活中。难道她要一辈子生活在季以柠的阴影下吗?她不甘心!夸奖完季以柠,蒋茹直接把她叫进自己的办公室,把一份文件递给她。“公司准备研发治疗哮喘的药物,其他研究员现在都有工作,我打算把这个项目交给你,你有信心吗?”
柳怡宁看向季以柠,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以柠,没想到你会来成园工作,我前几天在公司门口远远看到过你,当时我还不敢相信,竟然真的是你。”季以柠没有忽略她眼底深处的厌恶,神色淡淡地看着她,并没有接她的话。“我今天需要做什么?”柳怡宁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咬了咬下唇,有些委屈地看着她。“以柠,你还在为以前的事情怪我吗?当时季叔叔的制药厂发生那种事……我要是不跟你撇清关系的话,柳家也会受到影响……你能理解我的,对吧?”
路边的黑色迈巴赫里,孙行透过雨幕看到站在超市门口的季以柠,觉得有些眼熟,又看了几眼后这才想起来。“沈总,那边站在超市门口的人,似乎是季小姐?”以前跟沈肆参加宴会的时候,他跟季以柠打过几次照面。不过……他没记错的话,沈晏之和季以柠住在城南,她怎么会这个点出现在这里,而且身边还没有佣人和司机。后座正在看文件的沈肆转头望去,看清那个拎着一堆东西,站在超市门口颇有些狼狈的女人,不自觉皱了皱眉。
“少奶奶……你这是要去旅游?”季以柠摇了摇头,笑着道:“我准备搬出去住,这几年,谢谢您的照顾。”闻言王妈脸色变了变,之前她就觉得季以柠跟沈晏之之间出了问题,毕竟以前两人在家的时候总是待在一块儿,但最近却几乎没什么交集。而且沈晏之出差这几天,季以柠一个电话都没给他打,甚至都没过问一句。以前沈晏之出差,她每天晚上都要坐在客厅里给他打一个多小时的电话。
他们的婚姻,从他出轨的那一刻,就配不上真挚、恒久这种美好的词了。见她低着头没说话,沈晏之抿了抿唇,声音有些低沉,“今天路过花店,就想给你买束花。”季以柠挣脱开他的手,抬眸看向他。她眼里有厌恶、不耐烦、冰冷等情绪,却唯独再没有半分爱。“不用了,我从来就不喜欢这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