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诗云把搜出来的钱票,大手一挥收进了空间,家底一下子丰厚了不少。右边枕头的夹层里,也藏了八百多块钱和各种票据。只看枕头上沾着的头发,卫诗云得出结论,左边枕头是卫大胆的。先不说里面的票据,就是小钱钱都能作为物证。卫大胆是正式工,工资就有35块6毛,这还不算厂里的各种补贴和福利。能攒这些私房钱,可见人长的老实屁用没有,内里是好是坏还有待考量。而钱氏是临时工,工资也就17块3毛,临时工是没有票据补贴的。
闭眼假寐的卫诗云,终于睁开了双眼,眼底没有半分刚刚睡醒的迷离,有的只剩清醒。她坐起身,转过脸,看向卫小妮的眼神,就像在看智障。片刻,卫诗云收起了眼底的情绪,按照原主的性子和做事风格,开启了正面交锋。“你猜大伯和大伯母要怎样惩治我?”“不过,小妮妹妹,你要搞清楚这间屋子是谁的。”“怎么着,这是住我家的房子住习惯了,就忘了你们一家才是外来户?”卫诗云慢条斯理的说话,虽然没有了原主的唯唯诺诺,但语气还是一如以往的温和。
卫小妮睡的跟死猪一样,呼噜声倒是轻微,也算是唯一的优点了。只要没发现她消失就好。卫诗云拍拍小胸脯,等巡视完秘密领地,再出去帮原身报仇。一条人命,不是外物可以衡量的。打定了主意,转身看向身后的时候,卫诗云眼底的惊诧无法形容。一望无际的黑土地,叮叮咚咚的流水声,不见日月的天空,以及徐徐吹过的清风。无一不在提醒卫诗云,这辈子的她,终于可以进空间了!“啊啊啊!!!”卫诗云都要高兴坏了,冲着空无一人的空间放肆大喊,也不怕半夜有人听到骂战。
但耳边的电话还没有挂断。“黑色宾利,车牌号是715。”乔烃驺抬眼悄悄往前,果然在前面看到了陆明月的车。助理把他带到车前,微笑道:“乔先生,您先上车吧,行李我来放就好。”乔烃驺点头道了谢,后车车窗玻璃是单面的,乔烃驺以为后面没有人,所以在拉开车门,看到双腿交叠坐在另一边的女人时,心脏猛地跳了下。女人骨相优越,眸深如墨,鼻梁上的金框眼镜反射出有些清冷的光芒。
不知为什么,秦蕴的心慌再一次窜高,竟叫她有一种,这次和乔烃驺分开之后,就一辈子见不到他的错觉。可怎么可能呢?乔烃驺的爸妈葬在京市,他又从小说要娶她,连他爸妈给他的遗产也都是她在打理。他离不开她,也永远不会离开她。想着,秦蕴最后抱住乔烃驺,散去心底的慌:“烃驺,不管以前发生什么我们都翻篇过去,婚礼过后,我们回到从前吧。”乔烃驺被紧紧箍着,有些窒息。
何屿森和秦蕴不愧能厮混到一起,连道德绑架别人的方式都那么相像。乔烃驺扭头看向秦蕴,反问:“如果我接受不了呢?”秦蕴蹙眉,半响却说:“我会给你时间冷静。”“毕竟在这个世界上,你最亲的人只剩下我了,我相信你会接受的了。”原来,她就是明目张胆仗着他对她的爱,才肆无忌惮践踏他啊。乔烃驺忽然有些无力,也彻底没了对话的心思。他只淡淡道:“随便你们。”
……之后三天,乔烃驺没再提绑架案真相的事情。他一直安安静静。若是以前张扬高调的乔大少爷,他一定会怼回去,但现在他不想为这种无畏的争执浪费口水。距离去德国的倒计时,只剩1天。他只等着离开京市那天,把所有证据交给警察。这晚,他回到房间,照例拿出画册要撕掉今天这一张。可他正要动手,眼前突然一片黑影笼罩,接着手腕却猛地握住。“你不是最宝贝这画册吗?你不是说我们以后的西装会从这里面选一个,你把它撕了,结婚的时候你穿什么西装?”
他深吸口气,握紧手机强行镇定,直视着秦蕴暴怒的双眼,一字一句——“是你不交赎金救我,绑匪们才对我下手,我才被拍下这些视频!”秦蕴骤然愣住,不可置信道:“你在胡说什么,我虽然没及时交赎金,但答应给他们一千万,他们只是关你几天……”“够了,秦蕴。”乔烃驺实在听不下去,他从来没有此刻这样后悔认识秦蕴。记忆中那个飞扬溺宠他的少女,好像真的已经彻底消失了。
可话落,她的手机就响了。她看了眼,当即站起身说:“你先休息,我去借个公司的电话。”但乔烃驺已经听出来,这铃声是何屿森的专属。“你早点休息,烃驺身体不舒服,我过几天再去陪你。”他想到何屿森之前给他看的照片,忍着痛下床跟了上去。拐角楼梯处。秦蕴毫不避讳跟何屿森视频调情。“昨晚不是喂了你一夜,分开半天就急着找我,又浪了?”“蕴蕴,人家是公关助理,需求当然大,都给你打电话了,自然是想你想的不行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叹息一声,才说:“因为黎熹的一句话,点醒了我。”“黎熹?”顾缜有些意外,“她说了什么?”“她骂我是懦夫,既然找不到姜家人把我母亲的骨灰藏在哪里,那就干脆一把火烧了姜家,让整个姜家给我妈妈当坟墓。”“我以前竟然没想到...”姜星河有些懊恼,“我早该想到的。”顾缜:“...”他微不可察地翘了翘唇角,说:“你少听她胡说八道。”姜星河从顾缜的语气里听出了宠溺是怎么回事?
黎熹迅速回头。顾缜披一件黑色浴袍,靠着他公寓大门旁,正神色不明地盯着黎熹。他看了看窗外的月色,提醒黎熹:“现在是深夜三点二十分,你来找姜星河?”孤男寡女,夜半幽会...“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声,在我的公寓,所有租户都禁止乱搞男女关系。如果要搞,搬出去搞。”顾缜声线平缓,却莫名凉薄。“你误会了。”黎熹走过去,自然而然抓着顾缜胳膊,急切地说:“你今晚见到姜星河没?”“姜家今晚被一把火给烧了,都在怀疑是姜星河搞的,我得找到姜星河,才能证明他有不在场的证据。”
蝴蝶鲤一住进大鱼缸,她这公寓都变得高端大气上档次了。黎熹对着鱼缸摄影,忍不住将视频分享给薛霓、姜星河跟顾缜。瞥见从添加了好友就没有聊过天的狸狸,黎熹又将视频给她发了一份。狸狸发来了惊讶的表情包,并夸赞:【哇,穿婚纱的美人鱼!】黎熹跟她聊了两分钟,就收到了顾缜的微信:【两条?】黎熹面不改色地打字:【嗯。】明明她之前还说只养了一条来着。但顾缜也识趣地没有追问,只是问道:【哪条是招财?】
“应医生?”那是谁?“哦。”顾寒想起黎熹不认识应医生,他耐心解释:“应医生是淮舟先生最好的朋友,他在圣安医院工作,他是一名外科医生,对治疗神经疾病跟脑外科很有经验。”黎熹恍然大悟,“您说的是圣安第一圣手应呈风?”“黎熹小姐也听说过他?”“应医生是圣安的活招牌,东洲市凡是去过圣安的病人,就没有不知道他的吧?”黎熹知道他,也是因为养母张湘前两年出现了偏头痛的毛病,去圣安看医生的时候,碰到了应呈风。
黎熹想到了什么,她露出尴尬的表情,“所以我刚才贴着玻璃墙偷听你跟谢娇月讲话,都被你看到了?”顾淮舟没做声。那就是默认了。被逮个现行,黎熹倒看开了,“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顾淮舟:“嗯?”黎熹呼了口气,她像是一只要开启战斗模式的斗鸡,铿锵有力地吼了声:“顾先生,我要跟你告状!”顾淮舟一愣。“你要告谁?”黎熹像给老师打小报告的学生,声情并茂地开始控诉——“淮舟先生,您拒绝了谢娇月是对的,谢家就没个好东西。”
“黎熹小姐,这边坐。”黎熹坐下。“请允许我替你简单地处理下伤口。”顾寒打开医药箱,掏出消毒水跟创伤药。眼前这一幕,不由让黎熹想到了顾教授。顾寒用沾了消毒水的棉签轻轻擦掉黎熹脖子上的血痕,又往上面喷了些加速伤口治愈的药水。“黎熹小姐,今晚伤口尽量不要碰水,应该不会留疤。”顾寒将那瓶药水装进一个小袋子,放在桌上,对黎熹说:“这药效果很好,市面上都买不到的,黎熹小姐可以带回去用。”
“对不起。”白嫣的声音带着哭腔:“妈妈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这些都是苏逸尘一个人做得。”她那双眼似乎快要沁出血来。实在无法想象,一个四岁的女孩是怎么在那种情况撑下来的。“对不起,妈妈以后会保护好你的。”她伸出手,用乞求的眼神望向女儿,却被林屿森狠狠地拍落。“你没资格自称南南的妈妈。”“你也别想把所有责任都推卸在苏逸尘身上,他敢这么对南南,不就是吃定了你不在乎吗?”
等到达时,已经是晚上十点。“林屿森,南南!”白嫣用力拍打着小洋楼的大门:“是我,你们开开门!”“林屿森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她的嘴唇一个劲地哆嗦,全身都沾着雪花,就连头发也是白茫茫的一片。林屿森通过监控看到了白嫣的惨状。可他并没有心软,反而像看麻烦一样看她。“你走吧,我不会见你,南南也是。”林屿森通过监控向白嫣说话。他的声音不带一丝多余的情绪。
“不好,爸爸说永远都不想见到你!”南南慌张地回答,听到楼梯的脚步声,她怕极了:“我先挂了,不然爸爸会生气的!”她迅速挂断白嫣的电话,可藏匿的动作不够快,被推门进来的林屿森一眼识破。“南南,你在跟谁打电话?林屿森这么一问,南南顿时小脸涨红,没一会就把自己删视频、撒谎的事全盘托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林屿森有些疑惑,他记得南南从前可喜欢白嫣了。
事到如今,她才明白自己对林屿森的爱已经刻到了骨子里。她不能失去他,绝对不能。“白姐你糊涂啊!”闺蜜语重心长道:“你别被一时的不甘心蒙蔽了双眼,你根本就不喜欢林屿森。”闺蜜接着分析。“你如果喜欢他,就不会明知他酒精过敏还要逼他喝酒。”“你如果喜欢他,就不会在他高烧不退的时候还在和苏逸尘旅游……”“你让林屿森给苏逸尘输血,让他跪着搬一百多斤的神像,还把他的女儿送给苏逸尘欺负……你这哪是喜欢他啊?”
“没有。”林屿森毫不犹豫地回答。或许曾经有过,但那点微不足道的爱,早就在她一次次伤害他、伤害南南的时候烟消云散了。白嫣心脏一阵抽疼,指尖不自觉地颤抖。“不……不可能。”她不信,五年了,就算是一条狗也有感情了。他怎么会没有喜欢过自己。“白总,别纠结了。”林屿森摇了摇头,淡淡道:“你一向讨厌我,现在我走了不正合你的心意吗?”“不。”她的胸膛剧烈起伏:“我不讨厌你,我……我爱你。”
等他下次再来,她就可以水到渠成把他带回国了。白嫣越想越开心,她还亲自切了果盘给白老爷子端上去。“爷爷,我没骗你,林屿森他真的很好,你就同意我们在一起嘛。”一连七天,白嫣都缠着白老先生,一个劲地说林屿森的好话,希望他下次过来爷爷不要对他太为难。可等了那么久都没等到林屿森过来,她不禁有些着急。是不是爷爷那天对林屿森太凶,所以他不敢过来了?白嫣想了半天,只觉得这个原因还能勉强说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