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司鸣看着看着,不由自主地掏出手机,找准角度,咔嚓咔嚓拍了几张照片。楼下。叶桑手握成拳头,速度如闪电般先动了手。厉绥洲侧头躲开,一把抓住她砸来的拳头,另一只手握着拳头砸向叶桑肩头。叶桑被他握住的拳头用力往回一手,高抬起腿把他踹出去,细长的腿又高高抬起如斧一般朝他重重劈下,厉绥洲横抬胳膊挡之。两人纯粹肉搏,能看得出来出手都狠,拳拳到肉。一人挨了一脚后,拉开距离,再次对峙。
叶桑点头,“是不错。”“看吧,小祖宗都夸我。”顾池得意地朝顾渔冷哼,“就你整天吐槽贬低我。”“如果你不用新菜拿我做小白鼠的话,我也会夸你。”顾渔面无表情地道,“吃饭就吃饭,别那么多话,影响食欲。”顾池一噎。这兄妹俩是一母同胞的龙凤胎,样貌,习惯,性格,却全部都截然不同。斗嘴是常事。叶桑瞟了一眼这兄妹俩,轻声失笑,也没说什么。“权爷!我错了!权爷!我求求你饶过我这一次吧……”
如叶桑所说,若没有她,就没有如今的叶家。而如今叶家这些财产,本来也全是叶桑的。只是她不要。她在这个叶家,有绝对的,完全的话语权。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一个刘娥,连叶桑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本来,叶辞声喊她声姑奶奶,她都能担得起。但因一些特殊原因,叶桑面对外人的身份,是叶鸿女儿。她活得久,可看着小,永远18岁的模样。叶辞声小时候叫她姐姐,长大了,比她高了就叫开始叫她妹妹。
还有一些,其他杂七杂八的零碎东西。被改成了艺术室。叶桑声音极冷:“给你们半小时时间,把这些多余的东西全部拆掉挪走。”“这……”李管家有些为难,小心翼翼道,“这也不好挪,而且二小姐回来会生气的,家里还有其他卧室,要不大小姐先将就住?”“半小时后如果还这样,我就帮你们拆。”叶桑面无表情,转身走向二楼西边尽头的房间。门是锁着的。叶桑握着门把手,手心微不可察的异光闪过。
叶家一众佣人,都勾着头不敢言语。“孩子就在门口站着呢,你少说几句吧。”叶鸿沉声道。女孩就在门口站着,穿着件宽松的棉白T恤,黑色宽松工装裤,脚上踩着一双很普通的白板鞋,衬得身材高挑纤瘦。一张小巧的瓜子脸上,墨眉若细柳,一双凤眸里眼珠黑白分明,冷冽得如同雪山清泉,却苍凉地反射不出人影。鼻梁精致,樱唇苍白。乌黑长发高高挽起,用一根不知道用什么材料打造,却很古朴的黑色簪子固定着。
叶桑垂眸,转了转腕间戴着的佛珠,语气淡薄:“三天,要么我一个人手续齐全地出狱,要么我炸了鹭洲岛和这里的所有的人,一起出狱。”小何:“……”他颤颤巍巍地道:“我去汇报狱司长。”叶桑:“劳烦。”小何:“……不劳烦。”三天后。叶桑依旧披着黑色斗篷,把脸和身体都遮挡的很严实的,从鹭洲岛监狱的大门里走出来,仰头看着太阳,漆黑的眼睛里有了一丝光。她活得太久了,这三年对她而言也不过转瞬之间。
总裁办公室里的气压低得苏秦恨不得原地隐身。顾晏城脸色有如冰山。苏秦硬着头皮上前汇报:“我们已经跟合作的门户网站打好招呼了,微博那边的热搜也已经开始撤了。”顾晏城沉声问道:“照片的源头找出来了吗?”“技术部门在加紧追溯了。”顾晏城点了点头。苏秦飞快看了他一眼,然后问:“当时是您去接顾小姐出来的,为什么您不替她澄清呢?”“如果我去澄清,到时候肯定会有人以为乔倾从警察局出来是顾家干涉的原因。”
“小、朵!”乔倾一字一顿地开口。俞朵一看到她就扑上来抱住她的手臂;“乔倾你终于出来了!昨晚收到你的电话我真的要吓死了,你怎么看个话剧都能……”她的声音随着乔倾铁青的脸色逐渐缩小。露出一个讨好的笑:“我觉得顾总还是很好的嘛,一接到我的电话就赶过来了。”没感情才是有鬼了!但是这句话她机智地没有说出来。乔倾气结,但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俞朵叫来顾晏城,才能让巡警看在顾家的份上尽快出鉴定结果。
乔倾困得不行,也懒得再追究。拿上自己的包就走出了大厅。顾晏城始终跟在她身侧:“走吧,我送你回酒店。”乔倾客气地拒绝了:“哥哥,昨晚已经麻烦你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朝前走了两步,手臂又被顾晏城捉住了。“乔倾,外面在下雨。”乔倾目视前方,不肯回头看他:“没事,我可以打车。”顾晏城叹了口气,放开了她的手:“乔倾,你一定要这么跟我生疏吗?”乔倾顿了一下。然后转过身,平静地直视着顾晏城的眼睛,淡淡道。
顾芃芃触及她视线中的嫌恶,怒从心头起,手一扬就想往乔倾脸上扇。这是她以前做惯的动作。可是她的手在半空中被抓住了。顾芃芃不敢置信地看着乔倾:“你!”乔倾狠狠将她的手甩开,周身弥漫着寒意:“你还以为我是那个任你想打就打、绝不还手的乔倾吗?”当年她感恩顾家父母的照顾之情,受了顾芃芃多少屈辱。可现实却给了她一巴掌。从头到尾,都是她一厢情愿。顾芃芃也冷冷地盯着乔倾,语气里满是嫌恶:“刚才那个是沈骞泽?你竟然还敢回来?”
沈骞泽指了指掉在地上的蛋糕,没有一点总裁的样子。“你把我打算用来当下午茶的蛋糕弄没了,请我吃顿饭不为过吧。”乔倾只能无奈地跟上。沈骞泽却没带她去什么高级餐厅,而是去了鸣济大学的小吃街。此时正是人最多的时候。入目都青春洋溢的脸,乔倾也不由得生出一些怀念来。沈骞泽一身西装举着一手的烤串,在一堆学生中格外引人注目。他却好像没看见,逛得兴高采烈。乔倾有点好笑,不得不承认心里的确轻松了许多。
顾晏城闻声回头:“怎么了?”“哦,是这样。”苏秦连忙挥散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将文件放在顾晏城的办公桌上,“这几份文件需要您签字。”顾晏城走回办公桌前,却没有打开文件。而是从抽屉里拿出了烟。他没有瘾,只有在很烦的时候才会抽一根。乔倾的那一吻,让他突然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拿她怎么办了。苏秦瞪圆了眼睛。向来不抽烟的顾总,竟然在抽烟!顾晏城抬起头:“文件我等下看,还有事?”
“嘭!”前车盖顿时被碰撞得变了型,破碎的玻璃直直刺进司雪的肩膀。一阵剧痛传遍司雪全身,额头和肩膀处鲜血直流。她呼吸急促,胸腔剧烈起伏,意识逐渐变得模糊。司雪神色一紧,恐惧席卷整个大脑。竟然真的如秦意晚所说,出了车祸……同一时刻,秦家。林琳和秦霜霜一同走进饭厅,见饭桌上没有司雪的影子,不禁面露疑惑。刚刚司雪不是还坐在沙发上,她不过是上楼喊了秦霜霜吃饭的功夫,司雪就不见踪影了?
“好。”秦意晚点头应下,一番洗漱后带着司遇一同下楼。刚走到客厅,一道刻薄的女声骤然响起:“秦意晚,你还真的在秦家!”声音有些耳熟,秦意晚侧眸看了过去。只见沙发上坐着一个穿着打扮时尚的女人。秦意晚一眼认出,这个人之前在司家见过。司遇的姑姑,司雪。未等秦意晚回答,司雪“噌”的站起身来,大步走到秦意晚面前:“上次就是你诅咒了我,害我损失了两个亿!”“果然,林琳说你是天煞孤星没有错,你一出现,靠近你的人都要倒霉!”
她煞气过重,命格独特,事事不顺。而拥有天命庇护的司遇诸事皆宜,百无禁忌,福泽深厚。二者相辅相成,才得以成就对方。看来在改变命格之前,她跟司遇是分不开的了。正当秦意晚思索时,原本睡着了的男人突地睁开了眼睛。见秦意晚在他眼前,司遇面露欣喜:“姐姐?你洗完澡啦?”未等秦意晚回答,司遇一把捞住秦意晚的腰肢,将她往床上带。“我困了,姐姐陪我一起睡。”秦意晚身形一僵,想要挣脱开男人的手臂,却发现他的力气大得惊人。
秦意晚的动作令门口的秦霜霜面色一僵。她这是什么意思?见房间门即将关上,秦霜霜出声阻止了秦意晚的动作,“秦意晚,我有话跟你说。”见秦意晚并没有想停下关门动作的意思,秦霜霜表情有一瞬的扭曲,她伸手抵住门:“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司家为什么会选中你吗?”话音落地,秦霜霜明显感觉到门上的抗力消失了,忍不住在心中冷笑。还以为有多清高,也不过如此。“你到底想说什么?”秦意晚懒得在秦霜霜身上浪费时间。
“原本我是不相信的,但有了这张符之后,我确实没有再出现幻听。”“你的意思是,秦意晚给你的符起了作用?”林琳询问道。见林音点头,林琳下意识的否定了:“秦意晚怎么可能会有这个本事?”林音忍不住委婉的提醒道:“姐,你对小晚是不是太苛刻了。”在乡下生活了二十几年,缺失了父爱母爱,好不容易回家了还被母亲否定。林音有些心疼秦意晚,不太明白林琳怎么会对秦意晚有那么大的恶意。
“你怎么知道她被怨灵缠了?”林琳并不相信秦意晚的说辞。真是觉得秦意晚真是满嘴谎话。“我是天衍传人,这些小门小道自然看得出来。”秦意晚无意跟林琳周旋。看出林琳的排斥,秦意晚补了一句:“我回秦家是来找东西的,找到了,我自然会离开。”“找东西?”林琳顿觉不解。秦意晚一满月就被送去了乡下,怎么可能会有东西在秦家?在她看来,不过是想留下的借口而已。林琳也没拆穿,只是点了点头,随即抬步进了林音的房间。
乔倾正想要不要打电话让俞朵来接,两个穿着制服的男人径直向她走来。“女士,例行检查,能让我们看看你的包吗?”乔倾有点疑惑,但还是乖乖把包交到了巡警的手里。巡警打开一看,然后对视一眼。又转向乔倾,语气变得十分严肃:“请跟我们走一趟。”
都是她在做梦罢了。乔倾撑着额头:“乔倾,你还能再贱一点吗?”当初下定决心忘记顾晏城,本来以为一颗心如古井无波了,没想到顾晏城只是在她面前晃了几次,她的心就泛起了涟漪。俞朵没听清:“乔倾,你说什么?”乔倾起身洗漱,随口敷衍:“没事,我要出去逛逛。”……连续几天,乔倾带着俞朵逛遍了枫城的大街小巷。但俞朵最终还是拜倒在乔倾好像用不完的精力上,说什么都要在酒店内休息。
顾晏城在停车场坐了将近十分钟,等血液冷静下来,才发动了车。很快就驶到了乔倾的君庭酒店。顾晏城下车把她抱起来,一眼都不敢去看。他怕自己又会亲下去。敲开门,俞朵一脸震惊的样子,张口结舌:“乔、乔倾这是怎么了?”“喝醉了。”顾晏城越过她往里走,把乔倾放在床上。又从盥洗室接了一盆温水过来,用浸湿的软毛巾慢慢给她擦拭着脸。眼里的深情连瞎子都看得出来。俞朵明显想歪了,眼睛开始乱转:“那个、要不我重新去开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