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离开之后,我没有吃过一顿好好饭,睡过一个好觉,我真的不能没有你。”他在酒店等了很久,一直没有收到消息,不禁有些烦闷不安。这次过来,他从始至终就是想的要把纪初棠一起带回去,如果找不到她的话,他估计会发疯。就在他耐心即将耗尽的时候,手机嗡嗡震动了两下。“司总,纪小姐来墨尔本之后就注销了身份,不过我在一个网约护士平台看到了一张和纪小姐一样的照片,我想她就是你要找的人。”
孕妇无法收押,只能等分娩后再服刑。司承衍缴纳足额的保证金后,把林珊珊接回了别墅。之前控诉司承衍欺瞒的行为,在各方运作下,最后司承衍只罚了款。而林珊珊也终于意识到,这次纪初棠是要和她来真的,为了将她绳之以法,竟然不惜和她哥离婚。她害怕地窝在司承衍怀里:“哥,虽然我现在出来了,可是办法只能拖九个月,九个月后我该怎么办?”司承衍安抚地拍了拍她:“别担心,这期间我自然会想办法。”
还不等他说完,林珊珊就直接吻上了他的唇。他往后,她就直接追着粘着不肯松开,身子也越贴越近。追着缠了几分钟之后,司承衍也动情了。林珊珊靠在他的脖颈,气息都喷洒在他的耳边:“为什么,哥,你不是最喜欢我了吗,从前你还说过要照顾我一辈子,难道都是骗我的吗?”司承衍哑着声音说:“珊珊,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你,我以后都会一直照顾你,只是我不会和初棠离婚。”说完,他趁林珊珊愣神的片刻推开了她。
他想好了,要是纪初棠回来,还是没有办法接受林珊珊,他会让林珊珊搬出去。突然,整个别墅一片漆黑。隔壁传来林珊珊一声尖叫。司承衍连忙打开手机的手电筒跑了过去。推开隔壁房门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并没有看到林珊珊。“哥,我在这......”他顺着声音看过去,这才发现倒在了浴室里的人。要推开浴室门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哥,我刚刚直接摔到了地上,好痛......”听到里面的人这样说,他没有再迟疑,直接推门进去。
他脑海中一起想起,今天法庭上纪初棠冷漠决绝的样子,心口莫名慌得厉害。仔细想想,这些天确实让纪初棠受了不少委屈。是他不对,他该好好和她认错。司承衍以最快的速度开回了别墅。“初棠,我知道这些天你受委屈了,我给你带了礼物......”话还没说完,司承衍就察觉到不对劲。别墅里空荡荡的,根本没有纪初棠的身影。他的眉心不停跳动,心里那股不安达到顶峰。他疯了一样地冲进卧室,然后是书房,还有家里大大小小所有的角落,他全都找遍了,都没有她的身影。
“这五年,你好吃好喝地养着她,让她过上了养尊处优的日子,没想到到最后,她连一点情分都不讲,怎么会有这样忘恩负义的人呢......”听到这些话,司承衍下意识皱眉。好像现在才后知后觉,原来自己也被纪初棠控诉了。难道这五年,她对自己一点感情都没有吗?心头不知为何,开始隐隐作痛。见司承衍没有说话,林珊珊也顾不上挑拨,语气里满是惊恐:“哥,这次我不会真的要去坐牢吧......”
她甚至不知道讨要贴身丫鬟的卖身契。这就给了侯夫人机会。侯夫人拿捏宋姨娘,轻而易举。一个玩意儿,不是侯夫人亲信,侯夫人是不会同意宋姨娘诞下孩子。宋姨娘的月事只延迟两天,贴身丫鬟知道,侯夫人就知道了。她本想悄无声息解决。为了送走骆宁,给她安一个“祸害”的名头,侯夫人只得把宋姨娘怀孕的事公开。再让俪鹃摔一下宋姨娘,孩子哪怕不落地,回头疗养时候的“补药”,也足以把孩子打下。
“放肆,你连侯爷都敢阻拦?”说话的,是跟进来的侯夫人白氏,“大小姐呢?”侯夫人又看一眼自己的丫鬟,“去掀帘子。”镇南侯不顾,顺势要踢秋兰。秋兰往旁边挪了几步,镇南侯就冲进了次稍间。次稍间里,几个人手忙脚乱。骆宁的丫鬟秋华,被骆宁和宋姨娘用锦被死死盖住。秋华衣裳还没有穿好,不过盖严实了,什么也没看到,就是裙子还落在地上。丫鬟脸色煞白。
再过几年,新帝登基后,力压门阀、抬举新贵,新贵在朝堂的势力远胜过了门阀。今生,骆宁改变了这一件事。她叫孔妈妈去集市,买了一尊不太值钱的、普通的白玉观音像。又叫洪嫂帮忙,凌晨时换掉了真正昂贵的观音像。半个时辰前,有人悄悄潜入小佛堂,把观音像推倒。那人闪得很快。是老夫人身边的,对小佛堂很熟悉。孔妈妈等人怕打草惊蛇,没有贸然在附近蹲守,没看清楚人脸。
白家偶然所得。老夫人得此观音像,视若珍宝;京里两位权贵门阀的太夫人上门做客,就是拜观音像来的。不仅仅珍贵,还是老夫人的心头肉。如今瞧见了碎瓷,人人紧张。“不会,小佛堂时刻有人看守,白玉观音不会出事的。”白慈容安慰她姑姑。侯夫人提着心。“是啊,咱们家最近风调雨顺的,没有任何不妥,白玉观音岂能有差错?”三夫人说。众人随着老夫人,进了佛堂。
侯夫人白氏安置了一桌肴馔,请镇南侯到正院用晚膳。夫妻俩聊起骆宁。“……侯爷,阿宁变得很奇怪。”白氏说。镇南侯也感觉到了。那孩子笑盈盈的。不同于往时的乖巧,也无归家的忐忑。她每次那么笃定微笑,总叫镇南侯浑身不舒服,好像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很无能,全靠女儿才有了爵位。而他,不对女儿“顶礼膜拜”,就是对不起她——骆宁时刻给镇南侯这种错觉。岂有此理。
骆宁淡笑:“我不喜这花香,你留着自己玩吧。”白慈容笑容甜美:“好。”丝毫不以为意,面色都不曾动一下。她拿着腊梅,去了东正院。“姑姑,太后娘娘又赏了阿宁姐东西。”庶女与婢女退下去后,白慈容低声和侯夫人说话。“是什么?”“瞧着挺沉手。要是银子,得几百两。”白慈容道。侯夫人:“她又去讨赏。她迟早要被太后厌弃,甚至憎恶。咱们早晚得栽她手里。好不容易得了个爵位。”
白慈容安抚骆寅:“大哥别生气。”又偷偷瞥骆宣,笑道,“要是我有本事,就替姑姑出力了。可惜,我不是骆家的人。”看一眼骆宣。骆宣立马说:“母亲,女儿自当愿意替您效力。这是为母亲好、为大姐姐好。”侯夫人笑一下。她夸骆宣是好孩子。大少奶奶见状,只得也赶紧讨好:“娘,阿寅在外院,不方便插手内宅事。儿媳也愿意出力,替娘分忧。”侯夫人终于露出舒缓微笑:“你们都是好孩子。”
再想到骆宁自己,风寒高烧都几日不退,可见侯府用的大夫,都是随大夫人心意开药方。宋姨娘病下后,镇南侯关切了些日子。夫人几次提出,把宋姨娘挪到乡下庄子上去休养,镇南侯不同意。而后,夫人从余杭娘家弄来一对美貌双胞胎,给了镇南侯做妾,镇南侯才丢开手。宋姨娘去了乡下。侯府再也没有她消息。从头到尾,她都不重要,只是棋子。她没主动害过人。可后来进府的双胞胎姊妹,心狠手辣,是大夫人的打手,没少替大夫人作恶。
骆宁看着这一幕,语气轻柔开了口:“爹、娘,女儿的丫鬟跌了一跤,惊动您二位。这是怎么了?”最后几个字,咬得很慢。镇南侯看向宋姨娘的那个丫鬟俪鹃,是她报信的,便道:“来人,把俪鹃先给我关起来,慢慢审!”俪鹃大惊失色:“不,侯爷,不是婢子,婢子……”她看向侯夫人。侯夫人只是静静回视她。俪鹃似得了什么暗示,低垂了视线,伏地痛哭:“婢子只是看错了,侯爷!”
说到底,白慈容不是镇南侯府的嫡小姐,她是余杭白氏的原配嫡女。现如今余杭白氏的主母,只是她继母。虚名只是糊弄人的,真正有权有势的门第,看不上她。而她和侯夫人白氏,想要的仍是高门婚姻,不肯将就一点。太贪心了。骆宁想,如果侯夫人和白慈容不是那么心高气傲,妄图攀附门阀望族,借助当时营造出来的头衔,白慈容也许可以嫁个不错的新贵。再过几年,新帝登基后,力压门阀、抬举新贵,新贵在朝堂的势力远胜过了门阀。
“阿宁,来。”老夫人喊了孙女。骆宁上前,搀扶老夫人的手臂:“祖母,门槛高,您慢一些。”白慈容神色一闪,又很快恢复了镇定从容。侯夫人白氏只得笑一下,携了白慈容的手,一同往西正院的小佛堂去了。“阿宁和白姑娘,长得好像。”二夫人突然想。表姊妹如此相像的,也不算常见。可能是她们俩都像侯夫人白氏的缘故吧。这个念头,比一阵风还轻,很快从二夫人的心头掠过,不留痕迹。
她回京的正月,没有被母亲带出去参加任何一场宴席,反而是表妹出尽风头。正月春宴过后,不少门第向表妹提亲。只是提亲的门第,侯夫人和白慈容都看不上。不是三四品的文臣武将,就是落魄还不如镇南侯府的功勋世族。再后来,骆宁与嘉鸿大长公主的独子裴应偶遇;又机缘巧合见过几次,嘉鸿大长公主邀请骆宁母女登门做客。大长公主表示,自家娶儿媳妇不看重门第,只求姑娘人品好、容貌好。
顾卫东蹭了蹭她的头发:“我会用一辈子补偿你,让你相信我。”曲慧雨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防线慢慢坍塌。看来他们两人注定是要纠缠在一起了。既然他们最开始的那一步走错,那就从相认出发。这是曲慧雨从来没有见过的顾卫东。她也是他从来没有想像到的曲慧雨。曲慧雨当年义无反顾的嫁给他,更多也是因为儿时记忆里的那抹军绿色。说到底自己也没有好好的去了解他,所以结婚后失望也并不全是顾卫东一人导致的。
曲慧雨被逗笑了:“旅长您放心,有我看着呢,不会再出什么意外的。”旅长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这件事你和卫东说了吗?他恢复的怎么样?”曲慧雨想到他身上那密密麻麻的疤痕,心里有些沉闷。“他恢复的很好,让您担心了,这件事就先不要让他知道,我怕影响他休息。”顾卫东经过旅长办公室时,刚好听见了这句话。原本平稳的呼吸猛地一滞,听见里面的脚步,几乎是慌不择路的离开。曲慧雨回到军区大院时,家里很安静。
顾卫东眉眼紧绷,沉默了许久,才点了点头。“好,我带你去看看她,或许彩月也想认识你。”曲慧雨从来没有觉得人生有那一刻像现在这样这么畅快。或许答应和顾卫东重新认识这个想法并没有出错。至少他们现在已经慢慢的开始学会换位思考了不是吗?说不定在接下来的时间,她也会认识一个新的顾卫东,找到记忆里那抹军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