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槐,谢谢你,剩下的事我自己来就好了。”江青槐见此也没再坚持,办理完一切手续后,她便开车带二人回家了。回到别墅后,徐云深抱着母亲的骨灰盒径直上楼。江母见徐云深憔悴的身影,心里止不住的心疼。他转过身对着一边的江青槐认真的道:“青槐,阿深是个好孩子,就算你们俩走不到最后,你也要好好照顾他。”江青槐点头应道:“放心吧妈,我答应了徐阿姨,一定会照顾好他的。”
她最近一段时间确实睡得不好,只要躺在床上闭上眼里,脑中就全是苏弘的身影。在出租屋时,八年后再次重逢时……苏弘的每个身影都牢牢的映在她的脑海。她现在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如果当初她多关心苏弘一点,是不是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结果。江青槐得知苏弘的事后,每天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徐云深心疼的看着她,心里再次泛起酸涩的情绪。他见江青槐满身疲惫,便催她回家休息。
“青槐,谢谢你。”“还好有你在我身边,不然我真的撑不下去了。”话落,徐云深想起近日来发生的事,泪水慢慢爬上眼眶。他之前一直在母亲面前强撑着,不敢露出一点伤心的情绪,也不敢落泪。今天在江青槐面前实在是装不下去了。尤其是在听到江青槐说的那些话后,他的情绪全涌了上来。江青槐见徐云深哭了,手忙脚乱的从兜里拿纸递给徐云深。“这都是我该做的,如果当初没有你,也没有现在的我。”
听到江青槐这样说,他知道肯定是徐母的病情加重了,于是识趣的没再问其他的,答应下来后便挂断了电话。江青槐挂断电话后,去卫生间洗了把脸,便开车前往医院。因为近期没有什么比赛要打,所以她向战队请了几天假,这样她也有时间去处理苏弘的事了。江青槐先去给徐云深母子买了些早餐后,才赶到医院。等她到时,徐母已经醒了,徐云深正给他擦脸按摩。江青槐将早餐放下,接替徐云深,为徐母按摩。
云南四季如春,即便到了冬天,气温仍有十几度。陆时瑾穿着一件不算太厚的黑色外套,走在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上,身旁的几位同事喜气洋洋,他们都在憧憬着回家后的日子。一时间,这里洋溢着一片喜悦。3陆时瑾心里也替同事们高兴,可是高兴过后只有迷茫。他不知道之后的日子该何去何从,按上级安排,他的档案会再次激活,他也应该回到出身地北京,在北京警局继续工作。可现在的他不愿回北京,不愿见到商清雪,以及陆家的其他人。
“当初我还特意在商清雪面前添油加醋,说陆时瑾是个嫌贫爱富的人,娶了个富二代千金小姐,就是想断了她对陆时瑾的念想。”“你看这五年,商清雪有给陆时瑾一个好脸色吗?”陆母的声音不大,却句句敲在商清雪的心里。她脸色一白,身体险些站不住脚,手死死地抠在墙上,原本平整的白墙上硬生生地抠出了五个洞。一直以来,她都是把贺景泽看做是自己的恩人,从而想过,陆母竟然是对她撒谎。
商清雪眸色一暗,突然意识到这几天她都没有看到过陆时瑾。“景泽,你这几天有见到陆时瑾吗?”贺景泽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到了陆母的嘱咐。他黯然泣下:“清雪,哥哥这两天不知道躲在哪儿去了,他不去关心看望妈妈就算了,连医院费都断了。”商清雪脸色一变,猛地双手掐住贺景泽的双肩,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你刚刚说什么?”“你说陆时瑾断了你母亲的医药费?!”
商清雪紧紧盯着手里攥着的手机,心里总隐隐觉得不安。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过去,她开始感觉到不安——以前,陆时瑾被她删了之后,就会第一时间把她加回来。这次是怎么回事?但只是一瞬,她就把内心的不安压了下去。陆时瑾这个人心机重重、惯会撒谎,当初她差点就被陆时瑾说的话所蒙骗,误以为当年在医院细心照顾她的真是他。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她就下定决心,陆时瑾以后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她都不会相信!
商清雪把他删了,这句话没有发送出去。陆时瑾扯了扯嘴角,心想这样也好。当初是商清雪先追求的他,现在也是她亲手结束这段感情。有始有终,很完美。他打开相册删除了所有关于商清雪的照片,总共2014张。而后又清空了所有关于她的朋友圈。最后拉黑删除了她,也删除了她所有的朋友。“清雪,祝你幸福。”陆时瑾站起身,踏着最后一丝夕光,走进了警察局。
又道:“我今天约你是想和你道别……我后天就要离开了。”穆洲大惊:“你要去哪儿?”陆时瑾笑笑:“是任务,要保密。”“不过我向你保证,我有空就会和你打电话的。”穆洲有些迟疑:“商清雪,还有你妈,她们都知道吗?”陆时瑾缓缓摇头:“她们都不知道,我也不想告诉她们。”“我妈不喜欢我爸,连带着很不喜欢我……商清雪也恨我,我的离开,能让所有人得偿所愿,也算是”
他可还记得曾经林苒是怎么说的,然后又是怎么系着围裙在别的男人家里的。林汀兰看着他的脸,也猜出了一些东西,脸色顿时变了变,转头看向锅里的面,不说话了,厨房中顿时便只剩下开水滚面的咕噜声。过了片刻,面便被端了出来,林汀兰将面端到他的面前。沈亦白尝了一口,赞许说道:“好吃。”林汀兰笑了笑,目光瞥向爱丽丝大开的房门,问道:“我做的好吃还是爱丽丝做的好吃?”沈亦白笑道:“你跟她比什么?她就没下过厨房,面和粉条都分不清。”
外婆向来喜欢可爱的,一看到可爱的人就走不动道了。爱丽丝金发碧眸,虽然成年了,但一双眼睛又大又亮,眼尾下垂着,颇有种无辜的可怜感,精致的就像是精品店里卖的娃娃。外婆一见便怜惜得不得了,爱丽丝见沈亦白不为所动,眼珠一转便顺着外婆的手,走到外婆身边,可怜兮兮的说道:“我怕白哥哥不同意。”说罢还不忘小心的看一眼沈亦白,茶味飘扬的满屋都是,沈亦白几乎被这茶味熏得说不出话来,外婆却一脸慈爱:“白哥哥怎么会不同意哎,不同意外婆就说他。”
沈亦白松开手,接通了电话。爱丽丝清澈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沈!我到中国了,你在哪里?我需要你来接我!我好像迷路了……”林汀兰脸色一僵,沈亦白看了一眼她,心中暗叹今日真是诸事不顺。那边爱丽丝还在焦急的说道:“我爸爸让我来中国读研深造,我现在是你们国家的学生,你不能不管我。”她言辞激烈,在这几个月中她学了很多什么国家主义,习惯性的将一件小事抬到国家层面,她不相信,这样了沈亦白还能将她丢在机场。
“你妈碰瓷我,要钱去给你打官司,又求我去帮你。”他讥讽地看着林苒:“你做妻子失败,做女儿也失败,林苒,你还能做什么?”林苒顿了顿,叹了口气:“不要帮她。”“我当然不会。”沈亦白冷笑,过去怎么样他是不想计较,可这并不代表,他会既往不咎地帮她们,他没那么傻。林苒看向他,徒然笑了:“那就好。”她说:“我留了笔钱,没有让她知道,等到尘埃落定,会有人告诉她,能保她余生后顾无忧了。”
果然就见一个妇人倒在车前,脸朝着车底,看不清神色,只是一个劲的呼痛要赔钱。沈亦白雨林汀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见了两个字:“碰瓷。”可这碰瓷未免也太过随意了,连选都不选一下的吗?他们车都没开停在路边,该怎么给她撞成这样?沈亦白叹了口气,淡定地说道:“我们全程有行车记录仪,请你现在离开,或者跟我们去一趟警局。”他说得委婉,那妇人听到他的声音却猛地一顿,随即迅速转头,四目相对间,沈亦白也愣住了。
他思绪不由得飘远了,林汀兰看他心不在焉的样子,问道:“和我在一起,你在想谁?”沈亦白回过神来,看着她不免生出了一丝邪恶的心思,笑道:“在想你,你那么多个情人,总不至于还想再收一个我吧?”林汀兰皱眉道:“我没有情人。”“是吗?我看新闻上说你身体特别好,一天换一个,每天不重样。”沈亦白笑道。林汀兰眉头紧锁,第一次感受到了媒体的力量,又悔恨以往太不将这些当回事了。恨不得穿越回去将那些流言蜚语都澄清压下去才好。
沈亦白已经来了三天了,基本上的业务都已经迅速熟悉完,本想着赶紧订机票回国,门外的助理却敲开了门。“沈总,爱丽丝小姐已经在侯客室等您了。”沈亦白手一顿,叹了口气:“知道了。”在美国的这几天,沈亦白待得实在是煎熬。不为其它,就因为一个人,周舟口中的金发碧眸异域风情的美女——爱丽丝。爱丽丝的父亲是夏董的世交,比他小四岁,小时候经常抱着他的腿学中文。这次回来恰好同一个航班,爱丽丝就坐在他旁边,善谈得不得了,沈亦白抱着礼貌的态度听了一路。
回程路上,林汀兰看着前面的路,一惯平静的眼神难掩激动:“原来你是来给我送惊喜的。”“这份合同本就是你的,我来只是为了自己的私心。”沈亦白的手机响个不停,他伸手将林苒的号码拉黑了,瞬间恢复了宁静。这几天林苒都在稳住他的情绪,他听了这十年来林苒都没有说过的好话,于是就骗了下她,希望变绝望,他几乎能想到林苒此刻脸色有多难看。林汀兰看着他止不住的笑意,道:“能被她牵着情绪,看来还是在乎啊。”
“你比我想象中要更能干。”夏董站在夏氏集团顶部的落地窗前,脚下就是万家灯火绵延不绝,“以后的公司交给你,爸爸很放心。”沈亦白放下手中资料:“别说得好像你得了绝症一样。”夏董一顿,笑道:“你和你妈妈有时候很像。”“你没资格提她。”沈亦白嗤笑一声,“喜欢她,却还要找情人,有时候我真不理解你们……”他说到一半,沉默了下来:“我和我妈还真像,夏应承和他妈也真像啊。”夏董道:“不管你怎么想,你始终是我的孩子,我也只有你一个孩子,我的公司,也是留给你的。”
“有时候真觉得你该去当演员。”说罢,他看向夏应承:“只是要少看点狗血剧,这种嫁祸给别人受伤的戏码,太假了,要不要我给你叫辆救护车啊?”夏应承脸色顿时如打翻的颜料盘,又青又白。他狠狠咬着唇,迅速起身逃跑了,仓皇地连手机都不要了。沈亦白冷冷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眼吵得火热的直播间,毫不犹豫的点了关闭。路上耽误了些时间,到咖啡馆时有些晚了。9紧赶慢赶的到咖啡馆,林汀兰面前的咖啡已经喝了一大半,正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
随即匆匆解决完早饭后,下了楼。谁知一到楼下,竟看见夏应承白着一张脸站在他的楼下,手里举着手机,屏幕上不断滑动弹幕,似乎正在直播。沈亦白一愣,就见夏应承哭着向他走了过来:“我知道错了,哥哥,你原谅我吧,不然爸爸就要打死我了。”沈亦白不知道他又在作什么,本能的便皱眉往后退了一步。“他从来不打人。”想要用这个博同情,未免太蠢了些。夏应承动作迟缓一瞬,抬起头,在摄像头之外,狠狠的看着沈亦白,可直播间能听见的声音,却又是哀怨凄婉:“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