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琴挑挑眉毛,桃花眼笑得更盛。“这是小店镇店之宝,黄金百两。”辛彦不懂物价,只是听到黄金百两,衡量一下储物指环中的黄金分量,开口道:“给我拿一套。”阳琴眼中惊疑,这是哪来的熊孩子,没听说梧桐县有如此豪富的人家,百两黄金竟然没吓退他?“《商史》是七卷本,这只是其中三卷展示品,如果小公子真想要,先付一半定金,7天之后来取书,再补足尾款。”辛彦浅色眸子看向阳琴的眼神阴冷,大有一种你敢耍我,就让你血溅当场的气势。
辛彦不知道那叫贵族风范,也不知道什么是风流潇洒。只是觉得夏七叔说话的语音语调让人心情舒畅,举手投足的动作更别有韵味。魔界的魔族是不讲究这些的,魔族更崇尚力量,举止粗鲁,一言不合,血溅当场。谁的力气大,谁的法力高强,谁更凶狠,谁在魔族就更有话语权。辛彦以前觉得魔界的一切都是正常的,直到他来到梧桐山,接触了梧桐村的村民,又跟随赵夫子读书识字,见识过夏家叔侄……
他好像有点理解了。不过,只要山主不是想吃老虎。二虎子想起美味的烤肉,舔舔嘴巴表示:他很喜欢山主说的过年。“嗷呜!”二虎子平稳地站起来,甩甩脑袋,驮着井晓轻巧地跳出院子栅栏。他知道梧桐山中每个野猪群的地盘,不过想抓小野猪还是要去远一点的地方,不能被大黑看到。他并不害怕大黑,只是不希望大黑物伤其类,影响修行。在泉潭边放下井晓,抓鱼的事情二虎子并不擅长,他可以趁着井晓抓鱼的时间先去逮几只猎物。
夏颂漂亮的眉峰挤向眉心,眼神真挚,嗓音极富感染力。“辛彦,我们同窗半载,也算师出同门。我对你的性情和才华都非常欣赏。”辛彦嗤笑,打断对方的话,浅色的双眸看向夏颂,寒意逼人。“夏颂,你想要良种。那就与山主交易,我只是服侍山主的仆人,无权替山主决定什么。”扭头朝胡百礼道:“天色不早,走了。”胡百礼仰头瞅见夏颂被拒绝,仍是笑吟吟的表情,冷不丁地打个哆嗦。见辛彦走远,连忙朝夏颂拱拱爪,追着辛彦跑了。
男人冷沉无波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安蓝唇角的笑容一僵,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她对自己的容貌身材有足够的信心。沈霁淮这种衿冷禁欲,杀伐果断,成熟性感的上位者,对她来说有致命的吸引力。她耸了耸肩膀,细细的肩带滑落,雪白春光乍现。陌生的香水味刺激着沈霁淮敏感的神经,饶是他被小家伙磨得一身温润的绅士脾气,眼下耐心也要耗尽了。他嗤笑一声,身子往后一靠,眸光沉沉地凝着女人的眼睛,警告意味十足。
“嗯,遵命。”不再打扰男人的后续安排,周颂宜握着手机钻进被子里,侧脸贴着枕头,小声恋恋不舍道:“哥哥,晚安,你要快点接我去北京。”沈霁淮一颗心软得不像话,语气轻柔:“好,不用挂断视频,我看你睡。”从小就被他带在身边,小家伙也养成了保持运动的习惯,身上瘦,肌肉线条流畅。但约莫是年纪小的缘故,脸蛋还肉嘟嘟的,有些稚嫩的婴儿肥,脸贴在枕头上,挤出一圈软肉,瞧着可爱的要命。
“小混蛋,越来越没大没小了!”——“Serena,给,今天的晚安牛奶,里面放了蜂蜜哦。”苏菲将托盘放在窗边铺着蕾丝桌布的矮桌上,周颂宜看了一眼热气腾腾的牛乳,放下手中的iPad。“苏菲,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收拾行李。”她抱着杯子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甜丝丝的牛乳,苏菲半蹲着身子,细致地为她擦去唇周的奶渍,温和道:“后天,先生已经落地了吗?”
找到针线盒以后他径直回了小家伙的卧室,坐在她床边,熟练地穿针引线,动作干净利落地将坏了几百次,摇摇欲坠的小狗耳朵再一次缝好。“给,缝好了,抱着睡吧。”他将被子掀开一条缝,将小狗塞进去,这是她抱了十几年的陪睡玩偶,走到哪都要带着。可小家伙似乎打定主意要和他赌气到底,一动不动,背着身子看都不看他一眼。过了很久,静谧的房间里响起一声很轻的啜泣,压抑破碎,融开一室沉默,将他的心也凿了个洞。
干净凌冽的气息突然逼近,周颂宜悄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一双昳丽含笑的桃花眼占据视线。她哼哼两声,转过头不再看他,瓮声瓮气道:“不是不要我了,还回来做什么?”沈霁淮低笑一声,揽着人的肩膀将她掰过来,屈指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低声诱哄道:“什么不要你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你是不是又看那些乱七八糟的小说了?”周颂宜蹭地一下坐起身,攥紧小拳头,强忍着扑进男人怀里的冲动,红着眼,撇着嘴,又愤怒又委屈地控诉:
这么明目张胆地勒索,真以为他们普渡资本法务是吃素的吗?还是他们笃定,他们会吃下这个闷亏?沈霁淮拿过平板,大致浏览了一下。照片里,穿着香槟色高定礼服的少女面容倦怠,双手托腮坐在赌桌前,面前是堆成小山的筹码,身后是声色犬马与纸醉金迷。摆在明面上的敲诈勒索,但他还必须认。这照片要是传出去,莱斯特家族那边肯定要质问他怎么管的孩子,如果管不了,就把人送到伦敦。
周颂宜看只少了一个小小角的吐司,细眉紧拧着,手腕又抬了抬。“热量太高了,你自己吃。”男人摸了摸她的脑袋,拿起叉子开始搅拌沙拉。她早餐是香煎三文鱼配酸奶酱,加了蜂蜜的牛奶,还有甜点。反观男人的,只有一盘沙拉和几根牛肋条,碳水少得可怜。她咬了一大口裹满冰淇凌的吐司,单手托腮细细嚼着。趁男人不注意,快速往他盘子里夹了一块酸奶三文鱼。沈霁淮手持刀叉,挑眉看着笑得乖纯的小人儿,没说什么,慢条斯理地将那块白乎乎的三文鱼吃掉。
消费超过5000万的订单会给第一持有者,也就是监护人发邮件确认。“你怕什么,老公爵和你舅舅难不成会责怪你花钱?”他们和他一样,只怕给的不够多。周颂宜哼哼一声,晃了晃男人脖子,拖长声音撒娇道:“我不管,你喝了我做的咖啡,就要付钱嘛,快点快点嘛……”男人捏住她手腕,强迫她停下动作,低沉温柔的声音带着无奈:“可以给,你先告诉我你要买什么?”
听到说他是鬣狗,只要闻到一点血腥味,就能将淌出一条血路,用资本吸资本的血,将血海搅得天翻地覆抽身离去时,他停下练腿的动作。用毛巾随意擦把汗,准备把文章转发到自己社交账号上,顺便夸赞一句写的好时,声音戛然而止。他一刷新页面,显示文章已经被删除。与此同时,他余光瞥到健身房门口探出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巴巴地望着他。他侧过身,“吃过早饭了?”那颗小脑袋点了点,细声细气道:
周颂宜心下有些担忧,棠月姐姐说,如果今年还做不成手术,她估计熬不过这个冬天了。男人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嗯,本来是这样,但还是出意外了。”“我可以让......”她正欲说可以让家族医疗机构帮忙寻找做手术时,突然被一道强势的声音打断:“小乖,哥哥的手机落在包厢里了,你去帮我找一下好不好?”包厢里没有手机,她转了一圈转身准备离开时,撞入一个熟悉温暖的怀抱。
“别,他爹不给他吃这个,这祖宗扁桃体脆弱得很,一吃就发炎,高烧不退。”周颂宜赶紧把薯片放回去,幽幽道:“哦,那你不能吃了哦,小朋友。”沈霁淮这才注意到包厢里还有个小孩儿,“小澜呢?”谢清澜是他们这一辈里面最小,生孩子最早的一个。23岁拿到硕士学位就听从家里安排的联姻了,婚后一年就有了孩子。之后是离婚,独自抚养孩子,时间跨度算下来只有三年。
挨过去副作用之后,沈霁淮幽幽转醒,一睁眼便看到闭着眼睛,粉唇颤抖,不停流泪的少女。应该是做噩梦了。周颂宜被那道声音拉出梦境,一睁眼视线便被那张在梦里万分可恶的脸占据。她哇地一声,哭得更惨了。“梦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不害怕啊乖乖......”沈霁淮手忙脚乱地把人抱在怀里哄。男人的声音自带一股魔力,少女的哭声渐弱,慢慢消失。待情绪稍稍平复些许,周颂宜抬头,瓮声瓮气道:
顾洗舟看到宋闻鸢闻到鱼汤干呕,眼神有些恍惚。而鱼汤撤下去之后,宋闻鸢总算能呼吸了。她喝了一口温水,冷淡解释:“最近胃病有些犯了。”顾洗舟眼神稍缓,他知道宋闻鸢有些胃病,最近又饮食不规律加上情绪起伏大,犯病倒也正常。只是他刚刚还是情不自禁升起了一丝期待,现在期待被打消了,整个人都阴沉了下来。顾父顾母也没在意这点小插曲。饭后,为了避开安娜和顾洗舟,宋闻鸢没在楼下多留,随口找了个借口就上楼了。
宋闻鸢的声音非常冷淡,摘掉钻石戒指的动作更是无比利落,任谁也看得出来她不是欲拒欢迎,更不是在惺惺作态。她是真的不想要这枚顾洗舟精心准备的钻石戒指。顾洗舟看到自己的一番心意被宋闻鸢如此糟蹋,顿时震怒,强行将钻石戒指套回到了宋闻鸢手指上。“闻鸢,这是我准备的订婚戒指,不许摘下来。”顾洗舟的力气太大了,攥得宋闻鸢的手都疼了。她看到顾洗舟眼底的猩红,再度冷静了下来。
比起午饭时的可怕模样,现在的顾洗舟无疑时好说话得多。安娜又是撒娇买痴,又是捶肩捏腿,总算是把人哄好了一点。她眼睛一转,状似不经意问道:“对了,我来了这么久了,还没见到闻鸢姐姐呢,闻鸢姐姐今天是不回来了吗?”一提这个,顾洗舟的脸色又阴沉了下来。他看着安娜,忽然问道:“你想见她?呵,好啊。”顾洗舟起身,带着安娜一路到了关着宋闻鸢的房间外。客房隔音效果一般,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宋闻鸢立刻警惕起来。
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和安娜正在参加朋友聚会吗?就在她心中惊疑,沉默不语的时候,顾洗舟已经下了车,劈手夺过宋闻鸢手里拉着的行李箱,然后不容置疑地拽着宋闻鸢往别墅里走。被强行拽走的宋闻鸢不住挣扎:“顾洗舟,你放开我!”顾洗舟充耳不闻,强行将宋闻鸢带回了别墅,反手将大门重重关上。“放开你?然后呢,你要去哪里?!”顾洗舟将行李箱丢到一旁,双手紧握着宋闻鸢的肩膀低声质问:“我这么爱你,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宋闻鸢,你到底有没有心!”
顾洗舟的脸色非常难堪,直接将酒杯砸在了老张脸上,然后拽着正在喝汤的安娜起身离开。热汤撒了安娜一身,痛得安娜脸都扭曲了,却不敢对这个时候的顾洗舟说什么,踉踉跄跄地跟着离走了。他们走得干脆,饭局上却气氛古怪,老张也离开去处理脸上的伤,其余人却不禁议论起来。“安娜不过是个玩物而已,就算怀了孕,要么打掉,要么给笔钱生下来,老顾怎么这么容忍她?”“何止老顾,老顾爸妈都非常看重安娜的肚子,我上次去老宅那边找老顾,他妈居然在给安娜煲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