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妆好似看不出对方的嫌恶,美艳动人的面庞一脸的认真,“今天早晨雅琴到厨房取早膳,厨房下人说是婶母您下令不让他们提供膳食。但刚刚您来,却又表现得不知情,不是厨房阴奉阳违,又是什么?该不会是婶母对厨房下令,又在晚辈这装无辜吧?晚辈听说婶母是将门之女,理应刚正不阿,应该不会耍这些不入流的小心机。”雅琴等人震惊,因为小姐从前争吵,很少这般阴阳怪气,都是直接撕破脸泼妇骂街。
她自是不愿意,毕竟她在学士府被父母、兄嫂宠着,只要吃喝玩乐,或与玉萱公主纵情享乐便可,何须她干活?而且她跋扈归跋扈,可不傻,她和裴二夫人闹得不可开交,裴二夫人这时候找她管铺子,绝无好心!她却没想到,拒绝打理国公府产业,正中对方下怀,裴二夫人直接把她关在国公府,禁止她外出,还每天换花样地刁难她。她不服,搬出娘家压裴二夫人。那裴二夫人更绝,不仅把母亲找来,还把京城许多夫人们找来,让众人评理,问大家说:苏家小姐费尽心机嫁入国公府,成为当家主母却不管家务,总想出去玩耍,合不合理?
苏夫人哄着女儿,“原来如此。”苏学士为自己女儿的天真,狠狠叹息,“你还真信了?你以为陛下就那么不近人情?多半是裴今宴他不想请假吧!”苏夫人焦急地瞪自己夫君,让他别伤了女儿的心。苏明妆摇了摇头,认真道,“如果他不想请假,只要今天不请就可以了,没必要昨天也不请。而且裴老夫人身体不好,昨天还有敬茶仪式,如果我是他,可不放心把母亲交到陌生人手里。”苏学士和苏夫人一愣。
苏夫人吓了一跳,急忙从座位上下来,不等周嬷嬷上前,自己动手扶女儿,“孩子,你这是怎么了?”当扶起女儿,见女子红着眼圈,以及咬得发白的嘴唇时,也是悲从心起,“孩子,你受苦了!”哽咽起来。再看苏学士,脸色阴沉,眼神狠厉。苏明妆见父亲沉了脸,急忙道,“母亲别误会,女儿好好的,一点没委屈,不信您来检查检查,女儿没少胳膊没少腿,身上没伤也没淤青,什么罪都没遭!”
“是,小姐。”三人也将帕子蘸湿,擦了脸。冰镇巾子有效果,不大一会,苏明妆哭肿的脸便恢复正常,只是眼睛周围还残留粉红。也因为这么一折腾,早晨脸上擦的胭脂水粉都卸了去,露出嫩得好似掐出水的雪白皮肤。雅琴赞叹小姐的好皮肤,控制自己想摸一把的冲动,柔声问道,“小姐的妆都没了,奴婢带了妆粉,给小姐重新画一下吧?”苏明妆皱眉,“不画了,别让大家久等。”
王嬷嬷一愣,急忙道,“这怎么行?小姐昨天才拿出五十两打赏我们,今日怎么又打赏?使不得啊!天天这么打赏,金山银山都不够!”“我说赏,就要赏。”苏明妆执拗地说了句,便没再和多说,出了房门,快步往院外走。下人们知晓小姐归心似箭,也没拖拉,立刻带上东西,跟着去了。很快,一众人到了府门口,上了马车。苏明妆和王嬷嬷、雅琴云舒乘坐一辆,其他小丫鬟挤另一辆,还有一辆马车专门放着礼品。
翁郎中担心裴今宴年轻气盛,干脆一把拉住其手腕,将他往屋子里拖。然而,别看裴今宴看似身形消瘦,实际上官袍之下肌肉发达,岂是一个老头郎中能拉得动?翁郎中无奈,低声劝道,“将军你随我来,我再和你说说老夫人的病情。”一边说着,一边暗暗握了握男子手腕。最后,裴今宴还是跟着郎中走了。两人一走,苏明妆便身子一软,后背冷汗瞬间冒了出来。白芷上前,小声道,“夫人,还是让小人来煎药吧?”
还有,那裴今宴也是手段高明,先让国公府的人把她的陪嫁下人抓了,关在柴房,让她孤立无援。然后没打她、没骂她,直接把她的四肢关节卸了。没错,就是骨头上的关节……关节错位,剧痛无比,她嘴巴又被塞了巾子,动也动不了、喊也喊不出,生生疼了一夜。第二天,裴今宴又把她关节安了回去,而她身上无外伤、无淤青,也没个证人,连诉苦都没法诉。想到那一夜的折磨,苏明妆不寒而栗,美艳的面庞一片苍白。
本来天黑后二孟几人就不想下水了,想等到第二天白天再来。不过魏重君坚持让他们今天把这三具骨找全,于是就吓唬吓唬他们说不继续找,今晚水鬼就来找他们了,于是这几人心理斗争之后,还是决定下水。好在就算是晚上下水他们的找捞工作也很顺利的完成了,后面的两具尸骨也找齐了上来。同样是用红布包裹着用竹杆一起抬回了村子里。随后魏重君一拍手,说道:“行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剩下的四个明天再去找。今晚都回家,老实的待在家里不要外出。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但有几个深水湾区,大人都是禁止小孩子下水的。可夏季雨季频繁,发洪水的时候也多,洪水一来大人都危险,更别说小孩子。老榕村这三个溺水的孩子,一个是发洪水的时候,被冲走的;一个是坐在软土悬崖下的洞里,被滑落的土坡直接埋在了下边;还有一个是跟小伙伴去河里洗澡的时候,突然腿抽筋沉了下去,偏偏其他小伙伴都没发现他。这三个孩子死的地方、时间、原因都不相同,所以村里的人并没有怀疑是水鬼作祟。
魏重君淡淡的道:“这是我跟她们谈下来的条件。”林大师一脸惊讶:“你谈下来了?什么时候?”他知道魏重君不是普通的小孩子,就凭她刚才拿木板子敲一下柳凤芝那一下,他就知道她有些东西,所以听到她说和鬼谈了条件时理所当然的就相信了。魏重君道:“那自然是在这之前的时候了呀。”接着她又对众人指着院子里说道:“把你们家那些人都抬回自己家吧,也别放在这了,现在还死不了,就算放在这里也救不活。”
这话一出,大婶瞬间闭嘴什么也不说,转头就跑到了那小屋的后墙窗户,扒在窗户上对里面顶门的孟贤生说道:“阿生,阿生。那小姑娘说你只要愿意出一百块钱,她就帮你把你老婆的邪拔了。”孟贤生一听到这个价格时,也是愣了一下,反应和她刚才一模一样:“什么?一百块?这么多?”那大婶道:“这个时候了,你还管钱干嘛?拿钱消灾也好过你老婆孩子都没命是吧!”孟贤生还在犹豫,这时门外的女人拿着刀突然“砰~”的一声,将那门板直接砍烂了一个窟窿,菜刀直接砍了进来。
村长闻言脸色一变,迟疑的道:“就……就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们活下来吗?”魏重君站了起来,将水瓢放到水缸盖上,看着他道:“你是要你一个人死,还是想让全家人跟着你一起死?你欠的,你自己还。你要是不还,别怪人家连本带利的讨回去。”村长这下懵了,愣在了那里看着她转身回到了屋里。接着突然就听到魏重君在屋里清喝一声:“大胆!我看你是找死啊你这条死蛇!”紧接着就听到叶安安一声尖叫:“啊——走开走开!”
天一亮,孤魂野鬼自然就不会再出来作怪。林大师坐了一晚,还没等他想明白的时候,突然孟贤生抱着女儿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大师!快救救我老婆!她……她……她中邪了!!!”话刚说完,就听到院子外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大声喊道:“孟贤生,你这个畜牲!你不配有孩子,你不配有女儿!我要杀了你的女儿!我要杀了她!!!”众人扭头一看,就见孟贤生的老婆披头散发的拿着一把菜刀发疯似的冲了进来,朝着孟贤生这边就杀了过来。
想到现在大家的情况,他脸上露出了担心的神情。听到这话,大孟也是一脸的焦躁,只得说道:“老二带老妈去老杨叔家,我们去找阿爸。”说完突然又看到了蹲在院子的水缸边洗脸的魏重君和叶安安,于是又指着她俩说道:“你们俩个这时候不准到处乱跑,乖乖的待在家里!听到没!”魏重君却说了一句:“赶紧去找你爹吧,说不定在哪个草丛沟里躺着呢。”听到她这不吉利的话,大孟回头指着她表情愠怒着骂道:“你能不能少胡说八道?我忍你很久了!再这样,你就滚出我家!”
虽然外伤还在,可没了那股能量,这外伤对红蚺来说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它围着魏重君转了一圈,将魏重君圈在中间,对她轻轻的点了点头后,这才转身离开了老孟家的院子。看着红蚺已经能自己动了,白衣女鬼这才松了口气,对着魏重君微微一低头:“除了阻止我报仇,别的什么事我都答应你。”魏重君看了看她,突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白衣女鬼这才回答道:“我叫陈卿玥,是三华镇陈家村的人。”
女鬼在他的刀劈过来的时候,这才察觉到后反应过来,她连忙一闪身消失了。而地上的红蚺在女鬼帮它将身上的刀拔出来后,就如获自由般立马扭头往一边爬走躲了起来。白衣女鬼看到自家的蛇宝受了伤,并不恋战,消失后就在虚空中留了一句:“今晚就放过你们一马!待日后好相见!”说完她就化成一阵风消失了,留下一地的蛇虫鼠蚁继续乱爬乱跑。听她这话又见她消失了之后,何道长和林大师两人这才松了口气,连忙一边警惕着一边去查看孟贤飞的伤势。
随后她秀丽的面容突然狰狞的盯着林大师:“你敢伤我的红儿,我要你死!!!”说完她猛然伸出五爪,身形一闪下一妙就出现在了林大师身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直接将他提溜了起来。“住手!你这恶鬼!不准伤人!”何道长这时呵斥一声,手里拿着一张黄符就朝女鬼甩了过来。“呼——”白衣女鬼猛然回头另一只手一挥,一道阴风打在了那黄符上,黄符瞬间就燃烧着落在了地上。同时她掐着林大师狠狠的朝着灵堂的方向一甩,直接将林大师甩到了十几米远的墙上。
“蛇!蛇!院子里好多蛇……还有老鼠!还有蜈蚣蝎子!好多好多……院子里全是……而且那三叔公的棺材被老鼠咬翻了,滚到了地上!”青年神情慌张,又语无伦次的把院子里的情况说了出来。何道长等人一听,神情大变:“什么?怎么会这样?”接着又扭头看了看刚挖出来的坛子,对林大师说道:“先把这个带回去!这个是对付她的最后一个办法了!”于是几人又连忙带着这个骨灰坛回到了村里。
而那胡大师一听到这声音,立马就感觉大事不妙了。他连忙抽出一直背在身后的桃木剑,冲着四面八方喊道:“哪来的妖魔鬼怪,还不赶紧给我离开!”“哈哈哈————你们全村都要死……全村都要死……所有人都要死……你们逃不掉的……”那笑声一边笑着,一边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接着又是阴风大作了起来。所有人听着这个声音都感觉汗毛直竖,有人忍不住大喊道:“你是谁?我们跟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妖言惑众?”
“只是同样姓温罢了,我无论从那里,和温烈旭都不一样。”“也是,那姓萧的女人估计魔怔了。”话题被扯开了,温烈旭便也没再说话了,闭目养神打坐。不知过了多久。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好似又是往温烈旭这边走来,他睁开眸子,望向来人。一袭白衣的男人跟着狱卒进来了。正是春巳。他眼含热泪地扑过来,凄声念着:“师兄,你还好吗?”温烈旭摇了摇头,示意他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