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亭夏早早地前往宴会场地,刚一进门就看到老师拉着一个人笑得合不拢嘴。老人家看到她来了,眼睛一亮,“亭夏来了,我和颂言刚刚还说到你呢。”苏亭夏公式化的对着靳颂言笑了笑。“生日快乐,老师。”李鹤怀看了眼氛围不对劲的两人,意有所指道:“只要你们都好好的,我老头子就好。”靳颂言恭敬的点头应声。苏亭夏笑而不语,走到了李鹤怀身边递出礼物。李鹤怀也不拘于什么礼节,当即就打开了。
她已经找到拿了沐语青当时花钱爆照片顶替她的那个人。那是个赌鬼,只要有钱,她什么都敢干,在盗号事情发生之后陆陆续续找沐语青要过很多次钱,苏亭夏顺藤摸瓜很容易就找到了她。沐语青特意找了个下三滥的人来扮演她,没想到那个人根本就是个填不饱的无底洞。东窗事发,那人很快就交代了。此前种种,沐语青之前对她做的那些事情,她都收集到了证据,眼下就是最好的放出来的契机。
叶婉婉撑着伞款款向她走来,眼中满是得意。她缓缓地蹲下来,看着叶翎雪的容貌满是嫉妒。“大小姐,多亏你之前救了我,不然我怎么当你的妹妹?”“姐姐,你还没看出来,这个家早就没你的位置了。”“你说你战死沙场多好啊,干嘛要回来呢?”叶翎雪没有理会她,将目光移到别处。叶婉婉最恨叶翎雪这般淡然又目空一切的眼神,她的眼角瞥见苏怀瑾的身影,随即便向后一步跌坐在地。她哭得不能自已,
他曾说,将来娶妻的时候,便送给妻子,可他却等不到了。利箭飞来时,他挡在了叶翎雪身前。死前,他将玉佩给了叶翎雪。叶翎雪擦去眼泪,去仓库取出鱼鳔胶,小心翼翼地补玉佩。鸡鸣三声后,她看着玉佩松了口气。除了裂缝和几道缺口外,大体上已经和之前差不多了。她收拾好仅有的几件衣裙,摊开纸开始写信。还有最后两天,她便会离开,她想同她们做最后的道别。“爹娘、苏怀瑾:当你们看到这封信时,我已去戍守边关……”
叶翎雪掰过她的脸,紧接着再扇一掌。“这一掌,是打你空享荣华,不知感恩!”叶婉婉的嘴角溢出鲜血,叶翎雪将她狠狠扔在地上。随后转身离去,刚走到门口,就被人狠狠撞倒在地,手被蹭掉一块皮。苏怀瑾面色慌张,急匆匆地赶来。他扶起叶婉婉,看着她嘴角溢血,心疼得不行。叶婉婉发髻凌乱,她流着泪扑进苏怀瑾怀里,“怀瑾哥哥₱₥,姐姐想杀了我,我好害怕。”苏怀瑾看向叶翎雪,她刚从地上爬起来,目光一片冰ℨℌ冷。
“怀瑾哥哥,要不要试试在马车上?”她直接褪下一半的衣裙,露出半个香肩。苏怀瑾眸色一暗,将人压在身下。叶翎雪听着马车内细微的喘息和布料摩擦的声音,攥紧双拳。光天化日之下,他们就这般急不可耐吗?她直接骑马离开,走马观花地逛了一遍后便回府了。离开仅剩三天,她想给死去的将士做点什么。她来到库房拿出楠木,给记忆中的那些人雕刻木质牌位。她把自己锁在房中,红着眼刻下每一个人的名字。
她泫然欲泣的样子让苏怀瑾一阵心疼,他皱眉看向叶翎雪,“不就是一件嫁衣吗?你与婉婉都是我的妻,这件婚服你就让给婉婉吧。”“再说了,我与婉婉先成婚,等到我与你成婚时,你再穿这件也行,何故斤斤计较。”叶翎雪只觉得心寒,让平妻穿正红色,那把她置于何地?她垂下眼眸不再争论,反正四天后就能离开。她低眉顺眼的样子让苏怀瑾很受用,他走过来安抚道:“你和婉婉我都一视同仁,你莫要再争风吃醋了。”
叶翎雪打开一看,全是旧衣服,样式老旧。叶母满脸歉意,“翎雪,你回家也没事先通知一声,我没来得及给你准备衣裳,你先将就穿下吧。”叶翎雪握紧双拳,指甲陷进肉里。自她回家之日,她们便没有一丝关心,反而百般折辱。她没穿这些衣服,而是穿上自己带回来的普通百姓的衣服。她未施粉黛,直接去了正厅。叶母看到她脸上的刀疤,惊呼道:“你的脸怎么会这样?”她明艳动人的脸上有一道浅浅的刀疤印。
“之前确实是想让你辞职,很抱歉。”女人的语气很诚恳,没有一丝敷衍。江淮序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但他却什么都没抓住。温辞溪见他不说话,又赶紧补充:“回到华翼后,你想飞哪趟都能好好商量。”“那要是我只想要华翼1152帝都飞东京的这条航线呢?”江淮序目不斜视的看着女人,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可以。”温辞溪脸上淡定,背后的手却死死捏在一起。江淮序什么也没看出来,他收回目光,略过女人继续往前走。
更可笑的是让女人心生嫌隙的只是因为他把工作看的更重要。江淮序真的不理解,温辞溪回来后,他甚至都愿意降职给她做副机长。如果这都不够证明他的爱,那江淮序无话可说。老人看着他的脸色面沉如水,就知道他又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立即出声转移话题:“淮序明天想吃什么,外婆给你做。”江淮序抬眸看向老人:“外婆,什么才叫认真对待感情?”“自尊自爱,不卑不亢,热烈但留有余地,妥协却又不触及底线。”老人说完就起身进了门,给他拿了毯子,搭在身上。
梦里他并不知道温辞幕调去了哪里,但华翼1152却一直陪着他,帝都飞东京也一直都是他的线。温辞溪凭什么?就因为他不愿意离职做家庭煮夫,所以就要强占他的航线?“为什么?”江淮序语气冷硬,看温辞溪的眼神像是在看陌生人。女人抿了抿嘴,仔细端详他的脸:“我有时候真怀疑,你是不是江淮序。”“为什么要飞我的航线!”江淮序抓住温辞溪的手,眼里的怒火都快要喷出来。温辞溪咬了咬牙抽出手背过江淮序。
想到这,江淮序低垂眼眸。“你本来就是因为我才做的飞行员,而现在我需要一个丈夫……”这话听的江淮序怒火中烧,他咬了咬后槽牙,轻轻颔首:“不是你说要升职了,让我陪你吗?”“我承认,对于这个孩子,我有一定的责任,可你难道就一点责任没有吗?”……病房里瞬间静默下来。江淮序虽然冷,但他几乎不会发脾气。1更何况在温辞溪面前,他一向都是温柔的,体贴的。女人的瞳孔微微瞪大,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谢谢妈的好意,我会考虑的。”江淮序面无表情的听完,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或许是在梦里他隐瞒了这件事,那是温家二老从没提出过要他离职。之前做飞行,是因为温辞溪爱屋及乌罢了。经过这个梦,他明白飞行对自己的意义,家庭煮夫是不可能的,谁也不能让他辞职。温母摸不清他的想法,也不好强行逼迫,只能点头:“好,那你先休息,我进去看看辞溪。”说着,温母就要进门。江淮序果断止步门前。
江淮序起身,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长椅上,就这样毫无顾忌地睡着了。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时候。看到护士走出门,来到他的面前对他说:“江先生,温小姐已经醒来了,您可以进去看看她了。”温小姐?温辞溪!她都和自己离婚了,醒不醒来,又有什么关系!这时候,护士的提醒声再度响起:“温小姐刚刚做完手术,一定要好好休养。”江淮序失神的看着护士:“发生了什么?”“温小姐流产了啊,你不记得了吗?”
江淮序心跳如鼓,震耳欲聋。他们的心都悸动不已,但谁也没有迈出那一步。一万个犹豫从脑子里闪过,但两人都默契的别开了目光。江淮序的心结还没有解开,温辞溪死死克制住自己不想让他有一丝勉强。“睡吧,明天还有飞行任务。”女人暗哑的嗓音字身旁响起。江淮序的阖上眼,放下心沉沉睡去。傍晚,床边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江淮序立即惊醒过来,他接起电话。护工的声音传来。“江先生,老太太醒了。”
他快步走到温辞溪面前,不好意思的蹲下替她揉了揉肩膀。“我没事,只是有些麻痹了。”温辞溪虽然很享受,但此刻却也忍不住让江淮序受累。“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可以照顾外婆。”江淮序声音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女人偏头看着他,目光轻柔:“我可以帮助你吗?”“嗯?”江淮序疑惑。温辞溪拿出手机晃了晃:“我想给外婆找一个护工,这样的话就能有人24小时都照看到他,你也能轻松一点。”
温辞溪心疼的擦掉他的眼泪:“不要自责。”接着搂过江淮序单薄的肩膀,不停的拍他的背:“都会过去的。”这四个字苍白无力,可江淮序却从里面汲取到了一丝力量。他靠在女人的肩膀上,想要获得更多的温暖和疼惜。孑然一身的日子太难过了,江淮序真的承受不了。“你之前还为外婆去求了平安符,你记得吗?一定会没事的。”女人小声劝慰道。江淮序僵硬的点头。温辞溪体会到他的心情,一直低声哄他,说的话比两人过去一年相处时间都要多。
“就算分开了,我们也还是同学,同事,朋友和亲密无间的伙伴对吗?”温辞溪低沉的声音在车内响起。江淮序若有所思的看向窗外,路上的街景快速倒退。“就像你和华翼1152那样。”温辞溪立即补充,生怕又惹得他伤心。江淮序思考良久后,淡淡的点了点头。这与他一开始的想法不谋而合,毕竟世间上所有的感情都比爱情要长久。两人都退回到最开始的位置,才是最优解。回程的路总是很快。到家时,江淮序快速下车。
“对不起。”温辞溪嘶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她将掌心放在江淮序的头上,轻轻揉了揉:“没顾及到你的感受,对不起。”“我也有错,要是我一早就认清现实就好了。”江淮序放下手,露出猩红的双眼。“我爱你……温辞溪,我爱你。”他颤抖着嘴唇,艰难的说出这句话。女人伸手替他拭去眼泪:“我知道,我也爱你。”“不,你不知道,其实我很早就知道我们不合适,但我还满是私心的想要靠近你,这段时间我真的很难受,留住你和放下你我都无法做到。”
“你说什么?”“我说好,离婚。”江淮序又重复了一遍。温母这才回过神来,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江淮序,不敢相信他竟然宁愿离婚也不肯辞掉工作。“你你……”温母你了半天,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江淮序明白,前世他的外婆虽然因为温父温母而死,但是温家二老本质上并不是恨坏的人。这次只要尽早离婚避开,大家都能相安无事。他淡然的点了点头:“我会尽快和温辞溪提的。”说完江淮序站起身来就要离开,没想到温辞溪突然出现在眼前。
“不是。”苏亭夏指挥着他跟上自己,笑着说:“我们有的打了。”谢星燎嘴角微微勾起,操纵着人物紧紧跟着她。“听苏老师的。”苏亭夏看着邮箱和信息处跳动的弹框,其中最上面的就是经常给她发消息的靳颂言。碍于他们不是好友,所以他只能在世界论坛上私聊她,且每天的消息数量有限。她随手点了一键清除。靳颂言便和那些知道冤枉她后来找她道歉的人一样,一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