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还是下意识结结巴巴地回应:“是……怎么了?”对面沉默片刻:“找个时间我们见一面吧,线下。”秦北阳握着耳机话筒,瞬间忘了呼吸。耳机传来的声音,温柔如大提琴般动听:“行吗?”心跳忽而变得紊乱,秦北阳刚要应下,就听见对面传来另一道女声。“我天哪阿禾,你快看,那个苍舒无隐的照片被人肉出来了。”“这也太丑了吧,我都要有心理阴影了!”随着话音落下,秦北阳的手机也弹出论坛热点——
姜皖鱼知道老爷子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的原因,许久,她说:“爷爷,离婚后,姜家产业还是沈家的。”两家约定过,一旦离婚,沈家不仅要返还姜家的资产,还要赔更多的钱。沈老爷子连连叹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只道:“就算你们离婚,爷爷也不会让杨盈盈进沈家的门。”“谢谢你,爷爷。”姜皖鱼挂断了电话,一步步的回到了家。破旧的租房里。姜皖鱼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一点也不清晰。她的眼皮很重,视线也模模糊糊的。
车靠边停,杨盈盈就要去抢姜皖鱼的手机,沈斯川皱眉:“够了!”“盈盈,你先下车去公司,这里我会处理。”杨盈盈听罢虽然不甘心,但不想触沈斯川眉头,还是下车了。过后,司机也识时务的先下了车。车内只剩下沈斯川和姜皖鱼两人。“你还真是有手段。”他道。“所以,你要不要爱我?”姜皖鱼又问。她缺爱,很缺……沈斯川嘴角微扬:“你真贱!”姜皖鱼也是人,一直被骂被侮辱,不是没有感觉。
配吗?姜皖鱼的酒意醒了大半。“沈斯川,我要你来见我。”“凭什么?”“凭我能决定杨盈盈的生死!”话落,姜皖鱼直接挂断了电话。她哪儿有那么大的权利决定一个人的死,只是沈斯川信了。沈斯川只信他愿意信的,匆匆来到破旧的租房,他一眼就看到了醉生梦死的姜皖鱼。结婚三年。他第一次见姜皖鱼喝酒。他蹙眉走进房内,眼底尽是厌恶。今天,他救出杨盈盈,女人身上没有一处好的地方,都是姜皖鱼做的。
从床上起来,姜皖鱼一步步往外走。她也没有开玩笑。只要一休息,她就会想起父母的死,那些场景让她生不如死!时景无奈,他从来没见过像姜皖鱼这么固执的女人。一路跟着出去,去往殡仪馆的路上,他犹豫了很久才开口。“医生还说夫妻生活也要注意……”姜皖鱼原本平静的脸,羞涩难当。她抿了抿唇:“我知道了。”今日,馆内举办重大的追悼仪式。人们手中拿着白色的雏菊落泪祭拜地震中遇难的亲人。
沈老爷子再说不出一句话来。是呀,若不是为了沈斯川,姜皖鱼作为已故首富之女,何至于沦落至此?把姜皖鱼送至殡仪馆门口,沈老爷子也有忌讳,目送她离开。一日秋风扫落地,夜半风雪不觉来。晚上。姜皖鱼下班,衣衫单薄地走出来,就见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白雪。棉安市的冬天,比京市来得还要早,也还要冷。姜皖鱼回到家,刚推开门,黑暗中,男人有力的手一把将她圈进了怀里。“听说你和爷爷告状,我没碰过你?”沈斯川熟悉地嗓音落入耳中,炙热的呼吸打在脸上。
翌日天色将亮,姜皖鱼便出门了。一路上,城市的恢复待建,远处一块偌大的荧幕上,反复播放着杨盈盈赈灾的场景。姜皖鱼看着视频中的杨盈盈,想要从她身上看到一些自己没有的,想要知道沈斯川到底是爱她哪儿……“皖鱼姐,结婚三年丈夫都没有碰过你,守活寡一定很寂寞吧……”一道娇嗲的声音让姜皖鱼回过神。她偏头,就见不远处戴着口罩墨镜的杨盈盈朝着自己走来。“昨夜被斯川哥哥欺负的滋味怎么样?”杨盈盈拿下墨镜又嘲讽道。
有人在他的耳边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滨海别墅。寇志阳回到家,看着空荡的别墅,第一次觉得孤寂。他拿起电话一遍遍地拨打着宋染倾的电话。终于电话那头接通,他眸色一闪,很快就暗了下去。“你还敢给染倾打电话?!”是秦云深的声音。寇志阳攥紧了拳头,对着电话里冷冷道:“告诉宋染倾,马上滚回来。”电话里传来男人苦涩的声音:“寇志阳,她永远也回不去了。”寇志阳心底莫名一紧,不明白秦云深什么意思。
宋染倾喉中涌上腥锈,她眼前阵阵发黑,不知从何作答。到今天,正好三个月。她离婚的第三个月,也是确诊胃癌的第三个月。现在什么都解决了,她也不必隐瞒。宋染倾强撑抬眸,看向秦云深:“小叔,我的胃癌晚期……不是误诊。”这句话,用尽了宋染倾全部的力气。她喉中腥锈再无法隐忍,在秦云深惊恐的目光中,眼前一黑晕了过去。秦云深的嘶喊声,响彻车厢。他催促司机:“快开车,去中心医院!”
亲子鉴定书上清晰显示,怀中婴儿是她亲生儿子,父亲那栏却是英国有名的50岁富豪!安可心脸上,血色全无。而那边,秦云深从容地登上了主持台。他微微弯腰,手握麦克风,朗声宣布。“感谢大家观赏安可心小姐的特别珍藏写真,下面,有请我们晟明的新任总裁,为今日这对新人致辞!”话落,酒店雕花大门被侍者推开。宋染倾美艳夺目,穿着镶满三千颗南非钻石的黑色礼服,张扬地走进了大堂之中。
他走到书桌旁,捡起手机,见安可心只是跟Cheri发了两句有的没的,气也就消了大半。只是……自己真的没有爱过宋染倾吗?这个想法冒出来的刹那,寇志阳都觉得荒唐。他跌坐进办公椅,赶跑那些杂乱的想法,开始处理工作。忽地,助理聊天框弹出。“寇总,我已将晟明新任总裁调查清楚,您注意查收消息。”寇志阳鼠标轻点,打开了下方文件。晟明新任总裁的个人资料,缓缓呈现在了他面前。寇志阳握紧鼠标,正要仔细查看,电脑屏幕却骤然一黑!
寇志阳望向秦云深背影的眸光微黯,对身边助理一声令下:“调查晟明集团的新任总裁,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话落,他也转身阔步而去。88楼总裁办公室。宋染倾敲打键盘,顶着cheri的名片给寇志阳发送消息。“你好,请问有什么事?”那边消息回得很快。寇志阳:“cheri你好,我是寇氏集团的寇志阳,我的未婚妻想买‘初春’这套礼服。”看到这句话,宋染倾不由冷笑。寇志阳要是知道,她就是传说中的天才设计师,该是什么表情?
从前宋染倾,就不会这般没分寸。寇志阳掐断会议,疲累开口:“那很好,但你以后进书房,记得先敲门。”他话声发沉,显然是累到了极致。但安可心并未关注,她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我的黑料也都洗清,等到订婚宴,我要穿着cheri的礼服,在媒体面前宣布这个好消息!”cheri是世界有名的设计师,为人低调神秘,她设计的高定礼服,千金难求。安可心赖着寇志阳,不断娇嗔。“志阳,我想要cheri的初春,你帮我买嘛~”
甚至,如果抛弃那个早已决裂的父亲,小暖是他唯一的家人。他们理应互相取暖。很奇怪,明明不管是裴向暖还是小暖,他都会义无反顾地靠近。可偏偏,两人重合在一起,他没法单纯地喜欢裴向暖,更接受不了从小暖口中说出的喜欢。忽然觉得很累,秦北阳双手捂着脸,却觉得整个世界都天翻地覆地朝自己袭来。下了车,魂不守舍回到宿舍,进门,就是室友的围堵。“这都多少天了,你终于舍得回来了?不是说出门给我们带礼物吗?”
她骤然开口,语气却沉下来,不似凝固的冰河,像是融化过后的暗流汹涌。“因为我不想当你不清不白的妹妹。”“什么?”秦北阳一愣,语气瞬间慌乱起来。“什么不清不白的,你来我家有领养手续,就是……”话未说完,却被打断。“哥哥,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吗?”“我不想当你的妹妹,只当你的妹妹,永远站在你身后看着你。”“我想和你站在一起。”“我喜欢你。”一番话心中落下重音。秦北阳呼吸一滞,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不准说我哥哥。”“凭什么听你的。”带头的小孩做了个鬼脸,“我们都是因为爸爸妈妈不在了才来孤儿院,只有你,你是被丢掉的,你被丢了两次!”“没有人要你!”“吵什么!”崔阿姨打断了喧闹声,“大家住在孤儿院里,我们就是一家人,谁允许你们说别人的?所有人一人写一千字检讨,一个个向裴向暖道歉!”院长的话还是很有威慑力,众人这才一个个低下头,不敢造次。秦北阳刚松了口气,就见妈妈走上前。
只能说:“你别怕,我爸爸平时都不回来,一回来就和妈妈吵架,我最不喜欢他了。”“他总是跟妈妈说要女孩要女孩,你是女孩子,他会留下你的。”那时的他还不知道,自己这话有多可笑。可裴向暖听了,却没说话,只是沉默着将自己的衣角捏得变形。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争吵渐渐平息。“我不管你要怎么样,这个野种必须送走,不然你和那个没良心的也给我滚出去!”爸爸吼出这句话,摔门离开了家。
许是生病的原因,她缓缓开口,语气再不似从前的漠然,却带着些委屈。“小时候,在红星孤儿院,你说你不会不管我。”‘红星孤儿院’几个字一出,如惊雷般驱散迷雾,让那些隐藏在深处的记忆尽数闪现眼前。秦北阳记得,上次去那个孤儿院,已经是好多年前。那时候,他才小学六年级,被妈妈带着一起去了孤儿院。秦北阳很不解:“妈妈,为什么我们要来这里?”那时候,妈妈还没被病痛折磨,笑起来连眼角的细纹都带着温柔。
负责老师的话还回荡在耳边,所以,就算是他自作多情,也要把这冰山给撬开。既然她不愿意开口,那他就把话递到她嘴边。“裴向暖,我们之前认识吗?”话落,又是冗长的沉默。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秦北阳的耐心也渐渐消散。最后,他终于放弃,转身要走。却被一句话定在了原地。“你把我忘了。”“哥哥。”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面露惊色。二皇子玄明在宫中几乎是个无人敢提的禁忌。若在寻常人家,一母同胞可谓是好事,但在天潢贵胄家,一母同胞简直如同诅咒。更别提先皇子嗣艰难,好不容易才得了两位皇子。按祖制,皇长子秦承风继承皇位,皇次子……本该出生起便溺毙!为的就是担心两兄弟太过相似,日后会出现混淆帝王的事情发生。可先皇仁慈,将皇次子养到十二岁,才忍痛送去皇家寺庙出家,誓要保住这个孩子性命。
若是事情败露,那她假扮身份一事,便成了欲盖弥彰,会让人怀疑她的清白与贞洁,一个不清白的贵妃,将会连累宋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宋思桐眸中闪出冷意,寒声道:“这是本宫?还请萧贵嫔教出画画之人,本宫的画像,可不是谁都能动笔的!”萧贵嫔一顿。宋思桐眸光冷漠的看着她,虽然萧贵嫔不畏惧眼前的女子,却也知晓若是今日之事不得善了,哪怕是看在波斯国的面子上,陛下处罚的也只会是自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