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进院子里,叶璇提着礼和那个包,就看到了院内的情形。周女士身形略微丰腴,裹着件披肩坐在院子里,手上还拿着个类似汤婆子的东西,眉眼三分温和,温良贤淑,秦郅诚是一分都没随到。“小璇宝宝,来啦。”她热络的唤。叶璇微笑,点头:“阿姨,冒昧打扰。”“怎么是冒昧呢?可是我特地叫你来的。”院子里还有四五位亲戚,男男女女都有。秦郅诚也在其中,他的穿着比平日在公司要舒适很多,及至下巴的高领黑毛衣,深邃的眉眼被院里昏黄的光线柔化三分,温淡沉稳。
当他看到南初霸气冷酷地甩戚如烟巴掌的时候,忍不住感叹了句:“南总,挺猛啊。”祁御则是一脸骄傲,“我的女人!”祁御勾着笑,盯着画面里的南初,眼底说不出地温柔似水。这是祁御第一次见南初霸气狠厉的一面。她在他面前,一直是妖娆的,勾人的,慵懒的。此刻,她霸气,不羁,狠厉......反差如此之大,让他脑子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例如,警察和手铐。
南初心里一咯噔,果然对方后台很硬。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但是,有时候权势和人情更让人无法推脱。看出陈记是真的为难,南初也不好再直接逼问,只能侧面打探。“冒昧问一下,总部那边是谁的面子?”南初解释,“我的意思是,如果可以的话,我看能不能从他们那边入手,让他们分一半展位给我们?”“我听说,对方展出的是洋酒,而我们展出的是白酒和黄酒,对他们来说影响应该不大。”
男人重重地叹了口气,强逼着她看他的眼睛,“在一起一年,你真的连我是谁都不想知道?”南初脸上闪过犹豫,后坚定摇头。“不用了。”“反正以后也不会再有交集。”知道越多他的消息,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去找他。好聚好散,才是她的风格。男人脸色瞬间冷了下了,眼底闪过自嘲。“南初,没有人在招惹了我之后,还能全身而退。”话落,他死死盯着南初的眼睛,“你,也不例外!”
南初原本慵懒地半躺,吓得立即爬起。“不好!”“不要!”“以后都不要!”男人明显不悦,脸色因为隐忍变得涨红难看,额头的青筋也暴动恐怖。他手上不自觉加重了力道,“南初,来真的是吧?”南初拉下他的指尖,漂亮的食指点落在男人领口的扣子上,一下一下地抚摸。“我们确实分的有些仓促,不过,你这一副离不开我的样子,倒是让我有几分意外?”“怎么?爱上我了?”
这时,一阵手机铃声打破宁静,在南初的枕头下响起。南初摸过手机,迷迷糊糊接起。软软糯糯问,“哪位?”“我。”男声。声音很好听,厚重中带着早起的沙哑。不等南初辨识这个声音是谁,她手里的手机已经被人夺走。靳安辰进来时刚好听到了手机里的男声。他夺过手机,吼了句,“狗杂种的,你是谁?”南初的瞌睡瞬间跑得无影无踪,反应过来电话那端是谁时,上去就抢靳安辰手里的手机。
吼完,靳安辰起了身。南初轻嗤了声,“放心,就你这种被戚如烟睡烂了的脏鸟,我碰了怕得病。”之后,两人谁也没搭理谁。当晚,南初和靳安辰到底还是睡在了同一个房间。靳安辰大爷似的,直接占了床,一直给戚如烟打电话。南初也没指望靳安辰绅士,简单洗漱后衣着整齐地睡到了沙发上。像是故意要刺激南初,靳安辰的电话粥一直煲到凌晨一点都舍不得挂。南初忙了一上午工作,中午接到靳安辰回国的消息后,赶着时间约了小鸭子最后一面。
南初只觉头皮发麻,整个都不对劲了。他以前的温顺乖巧,原来都是装的。霸道,恶俗,变态,才是他的本质。她之前还担心靳安辰查出他跟她有牵扯,会找人收拾他。现在看来,他就是欠收拾!被打死都是活该!*同一时间的景云餐厅。尚辰嫌弃地看了眼祁御,“为了爬出黑名单加上微信,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祁御没看他,专注处理手机上的邮件。尚辰无聊地把玩着手机,“上午的时候,南初跟你说了什么,吓得你喝水都被呛着。”
戚如烟立即拉了拉刘美,示意她别再说了。她走向尚辰,“那尚总对什么酒比较感兴趣?”尚辰看了眼戚如烟,夸赞道:“你们酒不咋地,代言人选得挺合适的。”戚如烟终于找准机会,大方上前打招呼,“尚总您好,我是RCI中国区的代言人戚如烟,昨天在李总的局上,我们见过。”尚辰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你,我说这个名字怎么有些耳熟呢。”戚如烟见尚辰记起自己,如释重负一笑。
南初拼命挣脱,可根本挣不开祁御的手。她一边关注靳安辰他们的方向,一边去扣祁御的手。差点急哭了,“你疯了是不是?!”祁御,“我肯定是疯了。”不疯,他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也不会被她气得半死,还不放心尚辰的安排过来看看。南初咬牙切齿,“我们已经结束了。”“说好了的,上一次,是最后一次。”对比南初的慌乱害怕,祁御极其淡定。“我后悔了。”
“陈欣,怎么了?”“南总,展台这边好多人要我们的宣传资料和你的联系方式,你赶紧过来。”南初这才想起来正事,“我马上过去。”她在大厅四处看了看,没看到靳安辰的人。猜测他可能会在戚如烟那边。果然,她找过去的时候,靳安辰正在跟戚如烟说话,两人脸凑得很近,亲密得几乎要亲一起。戚如烟今天也是一席盛装,礼服性感热烈,完全展示出洋酒热情奔放的特质。
“你就不怕靳安辰检查你的身体?”后来,南初主动吻了祁御。再之后,留给南初的主动权便不多了。一整夜,南初一直在浮浮沉沉,沉沉浮浮......她听到她的手机响了很多遍,但是,她被祁御困着,接不了。再后来,手机又响,她是没力气去接。再再后来,她累得晕死了过去,再也听不到手机响了。早上的时候,她睡得迷迷糊糊时,被手机铃声吵醒,似乎听到祁御接了电话,说什么“暴露行程给谁”,又说什么“把谁引去京城”的事。
“抱歉,事情好像给你搞砸了。”南初心下一沉,“什么意思?”王超,“可能是因为监控的事情比较敏感,好像被哪个大领导还是什么人知道了。”“他说,如果你想要拿监控资料,让你今晚去帝景庄园等着。”南初一脸惊讶,“帝景庄园?”王超,“我接到的消息就是这么说的。”南初只觉太阳穴突突地疼起来。“我知道了,还是谢谢你。”之后,两人又聊了一会,才挂断电话。
这下,轮到这边沉默了。良久,也不知是风太烈,吹得人冷,还是怎么,又或者他也咬舌头了。声音变得有些哑,慢慢的,低低的,回应了句。“有。”叶璇安静三秒,轻声问,“那我们,准备见面吧?”“好。”……挂断电话,叶璇握了握因紧张而有些发凉的手,平息心情,启动车辆。而这边,秦郅诚重新走出阳台。周女士问:“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硬币落下,在叶璇要接住的时候。“嗡——”寺庙后方有钟敲响。她手抖了下,那枚硬币掉在旁边的地上,滚了几圈,不知去向。不过,叶璇心中的答案已经定下。她走出寺庙,拨通了那个电话。天高海阔,茂密丛林有鸟鸣,天地是如此广大。片刻,洗完衣服去倒水的小师父往树旁一浇,那枚藏在土里的硬币被冲净,露出。他捡起,走到主殿,将硬币放进了功德箱。“叮呤咣啷——”
“我能问一句,为什么吗?”为什么要做这样一份对他毫无益处的承诺,他可是商人,还是秦家继承人。秦郅诚依旧是那样一副神情。泰然,自若。像是无波无澜的水,海纳万川,包容天地万物。良久,他道。“此念,并非我一朝一夕所结。”叶璇听到后,有轻微的茫然。然后,就在这么一刻,他的手机好像被碰了下,屏幕突然亮起。消息弹窗上,是一个名为“郑宋”的人,给他发来的讯息。
秦郅诚收回视线,“坐我的车走。”“不用了,我去找杜莘。”“我恰好要去趟她那,她托我送你过去,外面结了冰。”手里那块巧克力快要被叶璇捂化,她不得不说,“好。”“放心。”秦郅诚挑明她的不情愿,“没有打算要把你拐了的想法。”叶璇微笑,“秦总应该也拐不动我,我还是有点重量的。”秦郅诚盯着她,神情淡定,嗓音有三分闲淡调,“拐不动你的男人,该有多弱。”
眼睫垂覆,他沉默着,不声不响。沈培延提着东西,带着孙佩佩从公司离开时,小陈站在一旁,和孙佩佩对视。这个人的眼神很奇怪。孙佩佩不由多看了他一两眼,小声冲沈培延问:“他是谁呀。”沈培延始终跟她保持着一段距离:“跟你没关系,别问。”孙佩佩不情不愿耷着脑袋,跟在他身后。公司里都只把她当做是沈培延家里来的表妹。如此漂亮又精致,看起来可不是缺钱花的主。
叶璇抬眸,又看见了这位钻石秦老五从门口经过,隔着玻璃门,目光淡淡落在她身上片刻。还真是阴魂不散……怎么在哪儿都能看见他。不知为何,在昨晚接收到那份“表白”后,叶璇总是不敢跟他对视。尤其还是在此刻,跟沈培延说话的时候。没过几秒,向晨就进来了,敲着门,身子倚在门板上,轻咳了声,“叶经理,公司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如果有什么事,不然等到下班?”
“想和我复婚可以,你给我哥生个孩子!”说完,他就径直挂断了电话。我彻底无语。再打过去却已经被拉黑。时间容不得我有片刻迟疑,我直接吩咐助理:“找几个保镖,今天就算绑也要将沈卫漓绑过来!”“理理不能出任何问题!”理理总归和我一起生活了五年,我也是真的付诸所有疼爱了他五年。生死关头,我无法置他不顾。半个小时后,沈卫漓骂骂咧咧出现在医院。直到他亲眼看见病房里的理理,他才怒声朝我骂道:“程姒涵,你就是这么照顾我们的儿子的?才离婚第一天,你就将他弄成了这样!”
你可以停下来,这个家我来撑。不是索取也无关利益,而是他愿意毫无保留地将他有的一切都给我。当时的我是真的被感动,我想这样的男人是值得我付诸一切的。可直到现在,我才发现。从一开始毫无保留付出真心的人,就只有我。沈卫漓需要的,只是一个听话的,替他掩盖沈家丑闻的老婆。离开沈家,我就收到了邓雅枝的嘲讽短信——【弟媳,你知道吗?你替理理出头的样子挺像个小丑!】是啊,在他们眼里我是窝囊主妇,和他们斗无非以卵击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