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该避嫌的时候还得避嫌,就像现在去喊秦刚吃饭,他就让秦秀去。沈芸倒没注意这些,她上了一天学,回来又忙活了一顿饭,已经饿的不行了,就想赶紧吃饭。秦刚也饿了,他捂着额头,哼哼唧唧的跟着秦秀出来。秦爱国看着儿子脑门上的伤痕,眼中闪过一丝心疼。秦爱国温和地对儿子说:“明天让老张叔过来给你瞧瞧,上点药就好了。”秦刚点点头,他这伤真得好好看看,别耽误了他娶媳妇。
可是现在自己只有这一双干tຊ净鞋了,要是再弄脏了,明天怎么去学校啊?又想到秦爱国的话,心里一沉,得想个办法去上学。秦秀撅着嘴进了厨房,木头桩子似的往那儿一杵,不动了。沈芸抿了抿唇:“小秀,我淘米,你洗菜吧?”米干净些,挑一挑石头子什么的就行了,白菜放了那么久,外头都是干干巴巴的烂菜叶子,黄乎乎的看着就恶心。秦秀眼睛眨了眨:“姐,我年纪小,不敢拿刀,怕切了手,我淘米,你做菜吧。”
秦柔听着心情愉悦,兔崽子活该!!她靠在墙壁上做出一副虚弱的样子。其实都不用刻意装模作样,她现在本来就是一阵风就能吹倒的鬼样子。不出秦柔所料,果然,秦爱国拎着棍子冲她冲了过来。秦柔大喊一声:“你打死我吧,就是可惜我还没跟马校长说声谢谢呢。”秦爱国的脚步一下子顿住了,他看着秦柔虚弱的身影,心下有些犹豫,看大妮子这副鬼样子,自己这一棍子下去,可能就没命了。
不过他媳妇还是有很多优点的,孝顺公婆,干活勤快,人还善良。两者一抵,也就消了。“福宝捡的鸽子蛋,价格卖的有些高,这鸽子蛋值钱的很,比隔壁春霞婶说的价还高,总共八颗,卖了足足四百文!”江二勇不敢再开玩笑。生怕他媳妇当了真。“啥玩意?四百文?娘,你听到没,四百文啊!!那么点大的鸟蛋竟然一颗卖到五十文,鸡蛋才两文一颗啊!这些地主富户的脑子是不是坏了?还是银子多得没处使,花四百文买八个鸟蛋,这要是我儿子,我把他屁股都打开花,有钱也不是这么造的啊。”
家里嘴巴最馋的,就是老二媳妇。因此她时常逗弄孙平梅。“这是....黄花蒿?娘,你们在哪找着的,我跟大嫂咋找不到呢,这玩意呼成饼子,可好吃了。”孙平梅的声音,变得异常兴奋。她觉得此刻仿佛回到过年那天了。又是鸡又是黄花蒿,晚上还有相公他们买肉回来。不,吃的简直比过年还好!“别光看着啦,你拿去洗洗,剁碎用粗面摊成饼子,咱家福宝长这么大,还没吃过黄花蒿饼呢,这玩意难寻,也就之前雨水多得时候才有。
尾部有花纹,拖得很长,像是凤羽。脖颈处好似戴了一串珍珠项链。就在江福宝安静的欣赏野山鸡时。张金兰一个健步朝树下冲过去,野山鸡察觉到危险,它扑棱起翅膀,飞到两米多高,可还没坚持多久,身体就往下掉。鸡到底是鸡。不同于鸟。它永远无法真正的飞翔。就在它企图再次飞起来时,张金兰一把抓住它的翅膀。【哦哦哦,放开我,你这个臭人类!】“哦哦哦——”
“阿奶,什么时候上山呀?”江福宝抬起头来,问向张金兰。“等福宝吃完,咱就去。”被老伴吹了一晚的枕边风,张金兰已经妥协了。孙子说得对。大不了以后多赚点钱,给福宝招个赘婿。日日在眼皮子底下,绝对没人敢欺负福宝。嫁到别人家,她根本放心不下。有了女儿这个前车之鉴。她绝不会让孙女过得跟女儿一样悲惨。吃完早饭。五人出发。兄弟俩看家。
想到女儿悲惨的一生,她心里就痛的不行。“行了,想那么远干什么,福宝才三岁。”江守家打断她的话。“奶,帮妹妹招个赘婿就是了,这样就没人敢欺负她了。”突然。江同木的一句话,让江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一齐的看着他,搞得江同木心里直发毛,以为他说错了话。“你这孩子,大人的事,你插什么嘴,媳妇,饭做好没,我饿了。”江大和岔开了话题。可方才那句话,被所有人放在了心里。
她有心帮衬家里,自然得先改善家里伙食。“福宝馋肉啦?行,只要你想吃,明天让你大伯切点肉回来,阿奶给你做肉丝面。”听到这话。江福宝知道,这肉,只怕又是她一人独享的了。“不要,我不想自己吃,阿奶,你让大伯多买点,我们一起吃好不好?”“好,买!如果没有福宝,这鸟蛋咱家也捞不着,再贵阿奶也买!卖了鸟蛋,就让你大伯买上一斤肉,咱们回来炒着吃!”看到孙女期盼的眼神。
这一句话得到了所有人的响应。“对,必须送去游行批斗,太过分了。伟人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怎么还有人这样压迫妇女?”一时间病房里群情激愤,妇联的刘同志走到秦柔的面前,她严肃的问:“你家里人呢?”秦柔只是摇着头不说话,眼泪要掉不掉的在眼眶里打转,眼圈儿通红,衬着她瘦成一条的小脸儿,更显得可怜。刘同志抬手制止了众人的议论,“请大家放心。既然这件事我们妇联知道了,绝对会严肃处理,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但根本的原因在于,锔匠的手艺要对修复的物件进行二次伤害,无论钻孔打的多么精巧,依然是一种伤害。相比之下,金䦅修复和无痕修复就温和的多,只是如今不适合用。对于秦柔本人来说,她不但善于做金䦅修复,她还可以做无痕修复,这是在她得到系统帮助之后,练出来的绝活儿,但是现在她不能用。这把紫砂壶如果在五年后交到她的手上,她会修复的尽善尽美,丝毫看不出裂痕,如今只能这样。
张主任气得干瞪眼,拿儿子是没辙了。再说了,他就是把这小子的屁股也打成三瓣儿,壶,也好不了了。这么多年他也寻摸过不少的锔匠,其中也有手艺不错的,但这种不错的手艺也只不过是能让他的紫砂壶合在一块儿,裂痕是怎么都难免的了。张主任也知道,这碎裂的东西无论怎么修补都会有裂痕,他只求裂痕不那么刺眼难看。今天中午他下班儿的时候,无意中在张师傅的门口看见一个小姑娘在修补细瓷碗,张主任顿时来了精神。
再说马大娘也知道,小秦同志经济条件不好,手头儿肯定不宽裕,既然生意上门儿了,让孩子挣几个钱也是好的。马大娘对张主任说:“您稍等一会儿。我这就去叫她出来。”秦柔早就听见了堂屋里的对话,跟着马大娘出来,就听马大娘说:“这就是俺们老家的表侄女儿,你叫她小秦吧。”秦柔一听就知道,这老太太是想帮自己,才说自己是她老家的表侄女。张主任忙说:“小秦同志,我是来找你帮忙的,家里有把破壶,扔了怪可惜的,你给叔修修?”
钱好挣,人情债难还。人家肯报答她的恩情,她也不能没个分寸,上学的事得麻烦马家帮忙,这就够了。吃完了饭,一听说妈妈要考试,小胖墩儿马红星同学像火烧屁股似的跑了。张丽领着秦柔进屋,随意的出了几道小学四年级的数学题,想了想又加了几道五年级的应用题,都不是太难。考虑到秦柔的情况,语文考的生字,也都是课本上有的。将两张卷子拿给秦柔,又递给她一支笔,鼓励的说:“先挑你会写的做,不会的也别着急,咱们就是先看一下情况,再慢慢学。”
吃饭的时候更是别提了,每一盘菜都从上到下的翻的乱七八糟,不停的用筷子在菜盘子里搅和,吃完的鱼刺都能吐回到菜盘子里,这让人怎么吃饭?后来还是她忍无可忍的摔了筷子,撂下了脸,这些人下次来的时候才会收敛一些。事实证明这些人不是什么都不懂,只不过是她公公的这门亲戚全家都觉得她公公欠他们家的,因为当年她公公刚调到县城里的时候没有钱,管亲戚们借了一些,是后来才还上的。
听心声,母鸡肚子里似乎有蛋,还不少,可这卖鸡的汉子没摸出来。估计把它们当成不下蛋的母鸡了。如果让阿奶买回去。鸡下蛋的同时,她也能把空间的鸡蛋,拿出来放到鸡窝,佯装是鸡下的。毕竟,会下蛋的鸡,几乎没人会卖。而等小鸡长大,又要不少时间。那她空间里的鸡蛋,岂不浪费许多刷新机会。一吊钱就一吊钱吧。比起那么多鸡蛋,也算不得什么了。况且这些鸡也会下蛋啊。
男孩从棺材铺里跑出来。对着祖孙俩的背影大声喊道。“我叫沈鹤迟,今日多谢你——”江福宝转过头,与他对视,下一秒,她朝着对面纯真一笑,便转身离去。“阿奶,他在感谢你呢。”江福宝故意对着阿奶说了一句。“我知道,这孩子真是实诚啊,给那么多银子,还有礼貌,只是可惜哦,命不好,这么点大亲娘就死了,刚刚阿奶听到他喊宅里那个女人姨娘,啧啧,他以后的日子惨咯,对了,他刚刚说他叫什么来着,阿奶没听清,罢了,总归见不到第二次,管他叫什么呢。”
祖孙俩离开了。她们走到街口处,去往另一条街道。刚踏入。一股熟悉的清香,就钻入了江福宝的鼻腔。街口上的木牌写着无疾街。看来这里等同于现代的医院了。果不其然,街头第一家,就是药铺。右边是医馆。然后是药酒铺。以及推拿堂等等。都跟医字脱不了干系。这里的铺子,不多,满打满算也就二十多家。有五个巷子,都是用药材起名。江福宝比谁都清楚,上大学时候,她日日捧着厚厚药材书,背的恨不得想死。
“阿奶,快看,这块帕子好漂亮,上面好多花花。”江福宝一脸惊喜的喊道。帕子上的绣工,栩栩如生,布料一看就又软又滑,拿来擦嘴巴,肯定舒服。哪像阿奶身上挂着的擦嘴布。比洗脚布都糙。“小姑娘眼光真好,这是烟云省独有的烟云绸,用白丝织成,再让江南绣娘,同七色绣线,一针一针绣上去的,可是抢手货呢,放在铺子里,至少要卖二两银子!”摊主是个三旬左右的妇人。
摊子外还挂着一块手机大小的木牌。写着油汤面三个字。现在已经过了吃午饭的点,三张桌子,都是空的。张金兰随便选了一张,带着孙女坐了下来,她将背上的竹篓,拿下来放到桌上,对着摊主喊道:“老孙头,来一碗面,再添一副碗筷,我跟孙女一起吃。”模样似乎与摊主很熟络。“好嘞,大妹子,许久没见你了,孙女都这么大了?跟个福娃娃似的,长大定会出落成大美人哟,到时候嫁个富贵人家你就享福啦。”
只见张金兰拿出鸡蛋,摆放好后,对着街上‘嗷’的就是一嗓子。吓得路过的两位妇人,差点摔了个狗吃屎。两人用着见鬼般的眼神看着张金兰。“卖鸡蛋咯,家养的鸡蛋,养在山脚下,日日吃那上好的野菜虫子,保证味道鲜美,一个鸡蛋只要两文钱,卖鸡蛋咯新鲜农家鸡蛋,个头大味道好。一个只要两文钱咯,早晨刚下的母鸡蛋,瞧瞧,上头的鸡粪我都擦得干干净净,我家鸡蛋,比别人家的要大上一圈呢,价格却一文不多,先到先得啦,卖完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