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一推,她被推回硬板床上。土方法处理过的手腕,也因重重撞上而痛得她低呼。“这点痛都受不了,还敢恶意伤人?”顾砚东冷笑一声,摔门离开。从这一天开始,顾砚东光明正大的不回家。要么住在办公室闭门不出,即便出门,也只去江语晨那里。他要带江语晨走的事虽然瞒得死死的,但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的暧昧还是被驻地的人看在眼里,起了不少风言风语。顾砚东可能是害怕吧,害怕离开之前影响到江语晨的名声。
把她带来的离婚协议录入系统,叮嘱她两天后过来签字确认。认真道了个谢,叶知安转身就往外走。还没出办公室,听到身后人嘀咕:“如果我没记错,顾太太也是顾团长的救命恩人,当年要不是顾太太,顾团长的腿早就废了。”“哎呀你少说两句,顾团长能力出挑背景强大,说他的闲话,你不要命啦?”叶知安听到了,只当做没听到,连脚步都没停顿一下,神色如常的回家。顾砚东不在家,说马上就要调任了工作忙,回来太晚会吵到她,干脆宿在办公室。
好一个我们!好一个好心好意!淡笑着,叶知安摇头:“你误会了,我只是想问江小姐需不需要请假休息,顺便帮她开病假单罢了。虽然她马上就要去北城了,这边的工作也不能说不做就不做,万一传出点什么,也辱没你堂堂团长的名声,是不?”又大度又体谅,顾砚东心头闪过一抹怪异:“你真是这样想的?”“不然呢?”叶知安迎眸:“你不是都说了,过段时间安顿下来,就会找合适的岗位接我回去,我怎么能没觉悟,解释都不听就跟你闹呢?”
宋染看似生气,其实手都在抖,她怕再顶下去,霍寒光会没了耐心。霍寒光因为她这话,脸色阴沉下来这女人借着秦家,越来越没教养了。“下个月,我跟怜儿婚礼,记得过来。”他不耐烦地说着,仿佛跟宋染说话,都是着施舍。宋染听见这话,已经没心思观察他的神情,她只觉得从头发到脚,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膈应够呛得同时,被恶心透顶。叫前妻参加自己的婚礼?神经病吗?“我看你就是有病!”宋染气得失去了理智,指着霍寒光大骂了一句,头也不回地离开。
“指不定这背后……反正我是对他无感了。”那人说到这里,做了个鄙夷的表情,样子嫌弃的不行。“就是,也不知道他老婆怎么会瞎眼爱上他……”随着那两人走远,宋染心中复杂,她也想问问自己,怎么会爱上这么一个心狠手辣之人。想到那人的手段,宋染害怕抱住自己,她一定会被报复,短时间内,还是不要出门好了。谁知,宋染想要的平静日子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长,就在第二天,她便接到来自霍寒光的电话。
宋染苦笑,仰头看着他,没了以前的畏惧。“那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为什么要伪造白沐怜是爷爷孙女儿的亲子鉴定?”这时候,霍寒光才明白,原来宋染叫他过来,是来兴师问罪。想通以后,霍寒光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漫不经心道:“你从贫民窟出生,根本不配做秦家的世孙女。”宋染听到此话,紧紧地攥着被角,喉咙发紧。霍寒光见她这样反应,仿佛还觉得不够,他站起身,双手撑在宋染面前,“麻雀……永远只能是麻雀!”
“霍寒光,你一直欺负我,不过是仗着我喜欢你,可现在,我不喜欢你了。”没看霍寒光的反应,宋染说完这话,头也不回的离开。然而没走几步,她便被突然跟上的霍寒光再次抓住了手臂。“宋染,你以为你是谁?”霍寒光脸色阴沉,这女人……手段真是越来越高,欲擒故纵这种事居然都无师自通。“放手!”宋染用力挣扎,“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想从我这里拿走什么?”宋染吼问着,眼泪却又流了下次。
秦老爷子见此,不再说什么。今天是他孙女儿认祖归宗的好日子,他不想因为其他人破坏了兴致。拿过话筒,秦老爷子对着众人和记者说:“感谢诸位莅临秦家,今天我有一个重要的消息要同诸位宣布。”说完,他笑看着宋染说:“我们秦家失踪十几年的孙女,终于找到了,她此刻就站在我身边,她叫……”话还没说完,一道突兀的声音忽然将其打断。“等一下!”众人寻声看去,就见霍寒光握着白沐怜的手,朝着台上走来。
霍寒光脸瞬间阴了下来,随即一言不发,拉着宋染将其丢出了门。“今晚,你就好好在门外思过。”“嘭!”门被再次关上。宋染身形单薄的站在外面,冷风吹在身上,她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此刻凝固了。以前,两人结婚的时候,她就常被关门外,如今离婚,还是一样……酒店房间里。屋内气氛压抑,霍寒光点燃一支烟,还没抽两口便被他掐灭。他打开电脑,处理公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窗外寒风呼啸,他不耐烦地起身,将门打开,正要叫宋染进门,却发现她根本不再这里。
“你不恶心吗?”宋染平淡看了他一眼,“演够了,就应该放我走。”霍寒光脸色一僵,起身笑了下道:“你等等我。”说着,他走出病房,没一会儿就拿来一样东西。宋染本来没什么兴趣,却在看了一眼后,就移不开眼睛。“秦氏百分之五十的股份?霍寒光,你疯了?”
庆幸不是他出事,不然……她宋染可就成了可怜兮兮的寡妇。“是的,我该庆幸。”宋染嘲讽一笑,如果当时在她面前的是霍寒光,白沐怜可能会直接撞了她。瞧瞧,多么深情的人,只可惜所爱非人,而是一个没有心的恶魔。霍寒光笑了笑,随即将粥喂给她,而这次,宋染并没有拒绝。能被恶魔伺候,她宋染就是死了,也是值的。心中苦涩转瞬即逝,快到宋染自己,都没有捕捉到。宋染味同嚼蜡般吃着到嘴边的食物,她好几次都忍不住想问,霍寒光那个爱人是谁,长什么样,她有没有见过?
“白沐怜呢?”宋染似是感觉不到手上的疼痛,将麻木的眼神看向霍寒光,仿佛要在他脸上盯出一个洞来。“死不了。”霍寒光眼神微咪,扬手又叫王妈端来一碗粥,态度好得出奇。宋染眼冷眼看着他,吐出的话,却十分无情。“我很遗憾,为什么当时出车祸的不是你。”
宋染居然打了他?那个懦弱无比的宋染,居然……打了他?霍寒光眼眸深不见底,脸上也没了表情。“你这个畜生!”宋染已经害怕得抖了起来,但还是手指着人不肯放下。她气得脑袋发晕,从霍寒光下车那一刻到现在,宋染头一次这么赤裸裸面对他的无情。白沐怜怎么说也是霍寒光爱过的女人,更不要说是她的前妻!他怎么可以……这么可以在她倒在地上,奄奄一息时视而不见!这还是人吗?白沐怜有多爱霍寒光,她宋染一个外人都能看出来,可他却在腻了以后,就将人当垃圾一样舍弃,实在是……恶心至极!
可你知不知道,这样真的很累。累到我已经记不清楚,到底是喜欢你哪一点。“怎么又哭了?”霍寒光有些无奈,宋染动不动就哭得毛病,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有的,明明以前……她以前是怎样的?霍寒光仔细想了想,却发现已经记不清。不过无所谓,只要现在好好待她就是,虽然……宋染剩下的日子已经不多。心中微痛,霍寒光皱眉擦了下宋染的眼泪,轻声说了句,“我去看王妈煲粥。”宋染红着眼睛见他走进厨房,随即爆发出巨大的哭声。
她见宋染还在装模作样,拿起一旁处理花草的铲子,对着宋染就要砸下去。“够了!”霍寒光突然出现在宋染身后,一把拿住铲子,随即看向一旁保镖,“把人拉回去。”宋染眼看着白沐怜被捂着嘴巴拉走,心中顿时沉了下来。霍寒光这是疯了吗?白沐怜可是他爱人,他怎么能这么对她?就像……曾经的她一样。“放开她!”宋染急忙过去拉开保镖,扶起白沐怜冷冷看向霍寒光,“你还是人吗?怎么能这么对待自己的爱人?”
在助理小心翼翼的说完答案后,厉晏舟坐在办公椅上的身体一僵。过了许久他才挥手让助理出去继续找。等助理把门关上后,厉晏舟才疲惫的将身体靠回椅背。他伸出手无奈的捏了捏眉心。他曾天真的以为常梨出国只是与他闹脾气,怪他娶了乔念语。可过了这么久,常梨的踪迹他依旧无处可循。恍惚间他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常梨一次次在自己面前说着她不喜欢他的事实。甚至当年她和他母亲说要离他远远的话他都全都突然想了起来。
厉晏舟所担忧的事情全都没有发生。他预料的抢婚环节没有,他的妻子全城程都很好,没有什么不适。就连他自己也被好友夸赞说今天结婚的他比以往的每一天都仔细认真。可只有厉晏舟自己知道这场婚礼他没有认真。他心里一直有个身影不停的浮现出,来扰乱他的心绪。趁着乔念语回房间休息的时候,厉晏舟也让管家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当看见对话框里鲜红的感叹号后,厉晏舟身体瞬间僵硬在了原地。
本来应该是激动人心的时刻,可厉晏舟的内心却格外的平静。看着提着裙摆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的乔念语,他不知怎么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了常梨的影子。她也是一袭洁白的婚纱,脚步欢快的朝自己走来,眼含爱意的看着他,甜甜的叫着他的名字。“晏舟。”“晏舟。”眼前浮现出的人影突然与走来的乔念语重合,乔念语朝他挥了挥手,关心的喊着他的名字。“晏舟,你怎么了?”厉晏舟这才回过神,下意识晃了晃头,把脑海里常梨的身影甩了出去。
常梨不安的坐在沙发上,指甲深深陷入手心,掐出一手的鲜血。可她却像没有感觉到一样,直勾勾的盯着墙上的挂钟。她眼睁睁的看着挂钟上的时针从凌晨十二点走到了早上七点。就在挂钟准点报时的那一瞬间,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由远至近的传来。厉晏舟的眸色黑得纯粹,带着戾气,看得常梨头皮发麻,寒意从脚底升起蔓延至全身。厉晏舟从佣人手里接过长鞭,一步一步朝着她走来。“常梨,你知不知道,差一点,念语和肚子里的孩子就没了。”
其实是,她马上就要出国了。这场婚礼,她注定去不了。闻言,厉晏舟顺着她的话点头,乔念语才总算打消了这个念头。就在常梨松了一口气,打算离开时,却又听见她道:“既然阿梨当不了伴娘,那为了表示你的祝福,不如把你之前设计的那条婚纱送给我吧,我很喜欢呢。”闻言,常梨不由得看向了厉晏舟。那款婚纱是常梨十八岁设计的,还曾在一场比赛中得了奖。圈内有无数名媛千金看重这条婚纱,想买下在婚礼当天穿,却通通都常梨拒绝。
闻言,厉晏舟不顾护士的劝阻就跑下床。“我是,抽我的血!”“可是厉总您……”“闭嘴,快点!”很快一袋袋鲜红的鲜血堆满了一旁的医用盘,厉晏舟的脸色也变得惨白。直到确定乔念语无大碍,他才终于肯躺到手术台,被推进急救室。常梨再也看不下去,转身就往外走。她知道厉晏舟爱乔念语,爱到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若是上一世她早认清这一点,她的结局,是不是也不至于如此凄惨。如今这一世她改变了走向,可乔念语还是出车祸了。